將軍府的管家正和厲飛說着什麼,沒過多久,厲飛就帶着欣雨從將軍府的臺階上走了下來。
傅鴻吟在準備今晚行動之前,已經探聽得知花郎逸天黑前就帶人出了城,至於花郎逸一夜未歸,他倒是沒想到。
既然不是花郎逸回來,傅鴻吟就鬆了一口氣。
眼看將軍府重新關上了大門,他連忙撿了顆小石頭,砸中厲飛腳下,將厲飛叫了過來。
“傅公子。”厲飛看到站在牆角陰影裡的傅鴻吟,一臉欣喜,而比她還要高興、行爲還要激烈的,居然是那個叫欣雨的女人。
只聽厲飛喊完一聲“傅公子”,欣雨就緊隨其後驚呼了一句同樣的話,然後就猛然朝傅鴻吟撲過去。
她雙手大開,朝傅鴻吟奔過去的過程中,一雙烏溜大眼也已經蓄滿委屈和眼淚。
“傅公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厲飛聽到這句,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飛起,她見過不要臉的女人,還真沒見過向眼前這樣不要臉的女人。
她朝四周一瞟,心裡剛清楚意識到季雲姝不在這裡,人就已經本能的朝前邁出一大步,一把扯住那女人的胳膊,腰肢一扭,將自己那窈窕的身姿硬生生立在了粘人女人想站的位置上。
欣雨瞪眼看着擠開自己的厲飛,氣的恨不得撲上去咬死她。
厲飛知道身後這女人會是什麼反應,她和這個女人一起被關了好幾天,早就將這個女人看透了。
忽視掉身後憤憤不平的目光,她直接看着傅鴻吟,淺淺笑着問道:“雲姝呢?她沒跟過來嗎?”
厲飛想着季雲姝身手不高,傅鴻吟應該不會帶她過來,但她綜合以往季雲姝和傅鴻吟的相處模式,又覺得季雲姝應該不是個能乖乖聽傅鴻吟話的人。
她猜測季雲姝應該躲在這旁邊的什麼地方等她們呢!
傅鴻吟對旁人一向不怎麼熱情,尤其是剛纔還被欣雨噁心了一把,眼下一向冷淡的語氣,瞬間變得更加疏離清冷。
“她還在將軍府。”傅鴻吟簡短的回答厲飛,然後轉身要去接應季雲姝。
厲飛連忙跟上,迫切而擔心的追問,“雲姝都不會功夫,進將軍府不是送死嗎?我不……”
她剛想說自己不重要,就發現傅鴻吟冷嗖嗖撇了自己一眼。
厲飛瞬間反應自己剛纔說的那句“送死”的話不對,便立即改口,好聲好氣的道:“你這是要去接應雲姝嗎?這樣,我在這裡盯着門口,你去接她。”
雖然還不清楚今夜具體的計劃安排是什麼,但厲飛出身於將軍府,自己又有出入江湖的經驗,大致猜測也能猜測出季雲姝現在在將軍府內應該不僅沒有危險,而且季雲姝能在將軍府內,應該也是爲了救她。
“好。”傅鴻吟隨口回了一句,轉而就飛上了牆頭。
他的身影消失的很快,欣雨想追上去,可她不會功夫,只能望牆興嘆,繼而將所有怨氣都都發泄正朝將軍府門口張望的厲飛身上。
“哼!不過就是一個跟班的下人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大人物,呸!”欣雨朝牆根走過去,並故意不陰不陽的嘀咕了一句。
她聲音不大,卻也足夠讓厲飛將這些話聽的一清二楚。
厲飛看向將軍府門口的雙眼明顯收縮了一下,但她並沒有回頭看那個討人厭的女人,只是嗤笑了一聲道:“就算我是下人,那也比某些送上門給別人當下人而別人都不要的賤人好。”
厲飛是會罵人的,只不過從前她顧慮着喬修遠是文人書生,她要是待人處事的方式太過犀利刻薄,恐怕會遭喬修遠厭棄。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處處壓抑自己、爲她人而活的聞燕飛。
她是厲飛,從厲鬼之路上重新活過來的厲飛。
欣雨被這句話堵的差點憋死,可厲飛說的話是事實,她打不過厲飛,就只能去摳牆上的土塊,以此泄憤。
厲飛聽到身後的奇怪動靜,回頭瞟了一眼,看到那個討人厭的女人正咬牙切齒的一邊嘟囔一邊摳着牆。
雖然從厲飛的角度只能看到欣雨半個側臉,但女人看女人,一個眼神、一個肢體上的動作,都能完全詮釋出對方的情緒與想法。
看着那一塊塊被摳掉朝地面落下的土塊,厲飛瞬間覺得——這個女人留不得了。
“咕咕,咕咕”
幽靜的夜色中忽然響起幾聲鴿子的叫聲,然而這些並沒有驚動住正在將軍府內四處巡邏的侍衛。
傅鴻吟按照和季雲姝約定好的暗號,學了兩聲鴿子叫之後,就密切注意着後院的方向。
只是他沒想到,就在他聽到正門門口傳來的動靜飛下去的時候,季雲姝已經押着嚴思容去了南面的書房。
“就是這個錦盒。”
順着暗室門前的臺階下去是一間半個書房大小的密封暗室,季雲姝正四處打量,嚴思容已經積極的指着一隻錦盒開了口。
季雲姝走過去將錦盒打開,看到錦盒裡面放着兩束交纏在一起的頭髮,她微微發愣,但更快猜測,這其中一束頭髮,有可能是容雙的。
素傳花郎逸不近女色,在他身邊的女人除了嚴思容,也就只有從前的容雙。
花郎逸那麼討厭嚴思容,肯定不會留她的頭髮,想來也只可能是容雙的。
季雲姝將兩束頭髮用錦盒內的黃色緞布包好,塞進懷裡,然後就問嚴思容,暗室裡有沒有藏藥的地方。
嚴思容一愣,反問道:“藥?你想找什麼藥?”
到了目前這種地步,嚴思容已經開始懷疑,如果季雲姝綁她是爲了救人,那倒是無可厚非,可是季雲姝不僅僅是救人,還找她要了花郎逸的頭髮,而且現在居然還要找藥。
藥?什麼藥?
季雲姝張口就想說“死寂”的解藥,可話到嘴邊,她忽然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和容雙有過節,指不定這個女人比花郎逸還想讓容雙死。
她不露神色的朝四周看了看,隨口答了一句,“我聽別人說,花郎逸收集了不少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