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茹這時突然站了起來。
又把範雨香給嚇得夠嗆。
“餃子好了，拿盤子過來。”陶茹招呼道。
“啊？”
“不管怎麼樣也得讓你吃頓過年餃子呀，難道現在把你拉出去殺頭不成？”
範雨香覺得自己的心情更加忐忑了，這種屠刀懸在自己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來的，感覺比當季就死了還難受。
“你能保證你跟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錢不是你偷的，你也沒有動過那筆錢是嗎？”陶茹又問。
“我發誓，絕對沒有。”
“那就先吃餃子吧，剩下的事情等到過了年我找到杜明麗之後再說。”陶茹說。
此時，屋子裡的炕爐裡，又添了一輪柴禾，一進到西屋，就暖烘烘的。
她們兩個端着餃子一進來，本來已經被四奶奶哄着睡的三個小娃，也被他們的爹給輕輕叫起來了。
今年的餃子可是從來沒有過的餡料，白菜、黑木耳、蝦仁和海蔘。
這幾樣都都是毛鬍子特意託人搞到的，他家跟江雲川家一人一半，他還不怎麼會吃。
過年回來之前，陶茹特意去了一檔毛家，教給毛奶奶怎麼做。
這次自家裡吃，陶茹特意用了兩斤瘦肉餡，白菜不攥水，打進肉餡裡，僦會把湯汁完全吸進去。
再加上蝦仁和海蔘都是海鮮，高蛋白，也是特別吸湯的食材。
麪皮揉得軟硬適中，足夠筋道，餃子餡鹹淡適口，加了花生油提香，跟那種大肥肉調餡的香味完全不同。
一口咬下去，麪皮的麥香味先衝入口，然後就是一包鮮湯，每個餃子裡都有一個完整的蝦仁。
第一個餃子吃進去，大夥都愣住了。
這也太好吃了吧！
大夥接下來就埋頭吃了起來，甚至沒有人顧得上說話。
只有江雲川，細心的給陶茹拌好調料小碟，又加了兩個餃子，放到小碟裡。
“你別管我，快趁熱吃這個餃子是灌湯的，涼了之後湯汁就被餃子皮兒吸進去了。”陶茹小聲說。
“你包的餃子什麼時候到好吃？”江雲川笑笑。“剛纔你們在廚房裡面聊什麼來着？”
“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我倒是想讓你聽一聽，一會晚上吧，我再告訴你，這個決定我覺得不能讓我自己做。”陶茹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讓江雲川知情。
江雲川眉頭微微的一皺，開始覺得這件事情或許很大。
“別出這個表情，對咱們不是件壞事，但有可能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所以我想讓你來和我一起拿主意。”陶茹笑了。
江雲川這才點了點頭。
這個晚上和其他的除夕夜有點不同，大夥吃了一頓熱騰騰的餃子之後，又到院子裡面去放了幾掛鞭炮。
原本大夥是要守歲到天亮的，可是今年村裡人都商量好了，初一的上午再出來相互拜年！
三個孩子也早，已經熬不住了。
陶茹跟劉可平兄弟兩個人說了一聲，讓她們給知青點剩下的那幾個知青，和過來過年的兩位教授和家人帶去滿滿兩大盒餃子。
正好讓他們順便把範雨香送回去，再回來休息。
他們和陶家父子一起，跟江雲川和陶茹兩口子住在他們的新房。
大夥吃得很飽，回去這一覺睡得也香。
江雲川和陶茹兩個把炕燒了起來，兩人圍在炕頭上，陶茹就把剛纔範雨香對她說的話，給江雲川重新講了一遍。
“你確定她說的這些話是實話，她只是替杜明麗望風，沒有偷錢？”江雲川皺着眉頭。
說起來無論是望風還是親手去偷，這都是很嚴重的品質問題，他們是需要考慮要不要留一個這樣的人在這裡。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她說的這話是不是全部都是真的，但是看她最近的表現，如果說她願意承認錯誤，而且還願意承擔相應的責任的話，我倒是願意給她個機會。不過前提是過完年之後，我們要先把杜明麗找出來，這件事情要跟她對質。”
“她還做了很多事？”江雲川問。
“你是說杜明麗嗎？她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陶茹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要跟江雲川坦白。
她先是把自己懷疑，當初杜明麗給送來的那碗雞湯裡面可能會有迷藥。
而且那天晚上二次的那件事情，有可能也跟杜明麗有關。
“她那個時候就幹出這種事情來了？我記得她應該跟你沒有什麼直接的衝突，爲什麼會如此針對你？她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很肯定，杜明麗害死了一個人。”
“什麼？她害死了誰？”
“我！”陶茹臉色嚴肅了下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雲川心中有預感，她可能要說出一直以來的一個秘密了。
“或者說杜明麗，把真正的陶茹給害死了。”
她給江雲川講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是怎麼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時代，成爲了一個陌生的人。
“除了名字一樣之外，我跟這個姑娘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相似，我生活的那個環境獨立，自由，凡事依靠自己，我從小到大都是在習武，所以纔有這樣的功夫，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夠保護自己。”
“現在有很多東西並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而是我那個年代已經出現的，放在這個時候就像是巨大的創新或者說像是一種奇蹟，可是我知道我沒有那麼神奇，只是做了我自己勉強能做的那些事情而已。”
江雲川一直沒有說話，他其實無數次想過，一個人的性格怎麼能在一瞬間變化的如此之大。
但無論是自己想，還是跟別人旁敲側擊的詢問，得出來的那些答案都有些怪力亂神，他可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會信這些封建迷信的猜測。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陶茹現在給他的這個解釋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奉獻迷信，在他的世界觀和價值觀裡，這種事情本來不應該發生。
“你……你還會突然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