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多高的玉米地裡,喻言挎着小籃子,不一會就裝了滿滿一籃子玉米。
將玉米擺整齊,等她擡起頭來的時候,卻似乎聽到不遠處有沙沙的聲音。
也許是風吹玉米葉子的聲音吧。
她沒有在意,繼續收着玉米,可是那聲音卻越來越大。
她向着聲音的方向探了探頭,不禁有些害怕,“誰?”
話音剛落,從玉米叢裡走出來一個穿格子襯衫的男人。
秦文君今天依舊是帶了一副黑框眼鏡,笑着衝她招招手,“嚇到你了吧?”
喻言看向他的身後,微微蹙眉,帶着幾分不解,“你怎麼會從那裡出來?”
秦文君扶了扶眼鏡,“我本來是想來幫忙的,可是司空總裁好像對我有些敵意,所以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
喻言不禁笑了,司空昊每日板着一張臉,誰都會覺得他有敵意。
她遞給秦文君一隻小籃子,“雖然沒有多少活要做,還是謝謝你能來幫我。”
秦文君接過小籃子,卻突然沉默了,他將一棒玉米放在筐裡,半晌才道:“你如果真想謝我,就離開他。”
喻言的手一頓,似乎沒有聽清,“什麼?”
“喻言,一直以來我對你的感情你或許不明白,”秦文君忽然嚴肅起來,“但是直到昨天,我看到他……他吻你,我知道我必須說了。”
秦文君的反應,讓她始料未及,這算是表白麼?
“文君,不管你要說什麼,我都不想聽,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做好朋友,我不想失去一個朋友,你懂嗎?”喻言立即打斷了他。
秦文君卻依舊沒有罷休的意思,“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不要和他在一起,因爲你們不會幸福的。”
喻言抿着嘴,“我的幸福,早就不在自己手中了。”
秦文君一愣,“你在說什麼?”
喻言轉過身去,心不在焉地掰下一棒玉米,“我結婚了。”
秦文君的眉頭忽然緊鎖,“是和司空總裁嗎?”
有時候,明明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可是還是忍不住要去問。
喻言點點頭,將玉米放進籃子裡。
秦文君緊緊握着拳頭,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忽然十分堅決地說道:“喻言,我不在乎,只要你離開他,我會給你幸福。”
喻言意外地看着秦文君那張陽光帥氣的臉,“文君,謝謝你這麼說,但是我只能把你當做好朋友。”
“不,不是好朋友,”秦文君忽然扔掉籃子,上前一把抱住
喻言,“我喜歡你,只要你願意,我會幫你離開他,告訴我,你和他在一起,不是爲了他的錢財和勢利,喻言,你不是這樣的人。”
喻言被嚇了一跳,使勁想要推開秦文君,“文君,你不要這樣。”
秦文君看着喻言清秀的小臉,突然用手托住她的頭。
喻言扭着頭,“秦文君,你瘋了嗎?你到底要幹什麼!快放開。”
“喻言,別怪我,只有這樣,司空昊才能不要你,我不能讓你跟着他,因爲很快,司空家……”
秦文君說到一半,忽然住了口。
喻言只顧着掙扎,“放開我,爲了我,更爲了你,司空昊不會放過你的,你不懂他的手段有多狠。”
秦文君剛剛想要有進一步的動作,卻只覺得肩膀上吃痛。
司空昊緊緊捏着秦文君的肩膀,深邃的目光中帶着深深的怒意。
秦文君放開了喻言,回頭看他,目光也十分不友善。
“還沒有人敢動我司空昊的女人。”司空昊語氣淡淡,卻帶着狠絕。
秦文君依舊不肯示弱,“以後就有了。”
“就憑你?”司空昊冷哼。
秦文君一字一頓,“就憑我,足夠了。”
喻言看着二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實在害怕出什麼事情。
凡是司空昊的東西,即便他不喜歡,也絕對不會允許他人染指。
秦文君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夠了,”喻言喊了一聲,“秦文君,你給我滾,以後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
秦文君看了一眼喻言,心中也明白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吃虧,“咱們來日方長!”
雖然從在社會上還沒有站穩腳跟的秦文君口中說出這句話,實在有些自不量力,可是司空昊看着他的背影,卻微微蹙眉。
喻言站在司空昊的身後,不敢上前。
他現在就連背影也帶着肅殺之氣。
她挎起籃子,故作輕鬆地,“那個,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司空昊轉過頭來,目光凌厲,“我的手段到底有多狠?”
喻言一愣,轉瞬間明白了過來,“你是從什麼時候來的?”
司空昊冷冷地,“從你說,你的幸福不在你的手中了,”他逼視着她,“和我結婚你就那麼不幸嗎?多少女人想要嫁給我!”
喻言被他的目光嚇得一哆嗦,向後退了一步,不小心被土塊一絆,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司空昊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用修長的手捏起她的下巴。
同
時,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喻言的衣服上,那裡,方纔被扯開的口子顯得十分猙獰。
“回去。”
回去的路上,司空昊一直冷着臉,一句話都沒有說,這樣的沉默更讓喻言害怕。
她就這樣,提着籃子,跟在他後面,不遠也不近,始終保持着這樣的距離。
玉米地的邊上,不易讓人察覺的地方,秦文君就現在那裡,看着二人越來越遠。
手裡的電話突然震動起來,他按下接聽鍵。
一個甜美的女聲傳來,“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梅朵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手裡拿着電話,神色悠然卻又帶着陰狠。
秦文君一頓,“我下不去手。”
梅朵似乎有些不高興,“文君,這是多好的一次機會,對你對我都好,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沒有抓住!”
秦文君緊緊握着電話,“小妹,你不懂,我不希望喻言和他在一起,更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司空家早晚會垮的。”
梅朵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文君卻沒有再回答,直接掛掉了電話,炯炯的目光落到司空昊的身上,從來,他的目標就只有司空昊一個。
司空昊幾乎一下午都沒有講話。
喻言坐在院子裡,也一句話都沒有說,看着他先是幫奶奶將柴劈好,然後再提起桶去挑水。
好像他什麼都不用學,就什麼都能做的很好,即便是粗重的農活,到了他的手裡,似乎就變成了一項貴族的運動。
“言兒!”奶奶從廚房裡面探出頭來叫她,“今晚我們吃麪條,你來幫我和麪。”
喻言應了一聲,將手洗好,進了廚房。
可是直到太陽快要下山,還是沒有見到司空昊回來。
奶奶一邊忙着,一邊唸叨着,“昊兒怎麼還不回來?”
喻言將麪糰揉圓又拍扁,目光向大門口一瞥,“他一個大活人,總不會丟的。”
奶奶抿着嘴笑,“以前我還擔心人家是有錢人,會瞧不起咱們,現在看來,是我多心了,昊兒真不錯。”
喻言嘟着嘴,用手指戳着麪糰,“他哪裡不錯,自私,冷酷,霸道,無情!”
說完,她的目光又不自覺地往門口飄了飄。
她心裡想着,司空昊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收買人心也是有一套,用不了多久,她奶奶就快變成他奶奶了!
奶奶、的目光往麪糰上的四個坑看了看,笑着將火點着,又和她閒聊了一會。
可是,直到麪條下了鍋,司空昊還是沒有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