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跟着司空昊,一前一後走到了房間門口。
喻言看着司空昊空空的手,“我的鐵板燒呢?沒買到?”
司空昊微微抿脣,什麼時候她都忘不了吃的就對了,“在房間裡。”
“哦。”喻言點點頭,走進了房間卻發現裡面空空,瑾希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司空昊看着空空的桌面微微蹙起眉頭,方纔他明明將鐵板燒放在上面的。
喻言和司空昊對視一眼,瑾希和鐵板燒一起不見了,“去找找吧。”
兩個人又在司空家的大宅子走了一趟,直到聽到司空羽房間的聲音時纔在門口停了下來。
裡面隱隱有司空羽說話的聲音,但是具體說了什麼卻聽不清楚,陸薇在樓下正和司空老爺和司空太太說着話,現在和司空羽在房間的是誰?
喻言有些無奈地看了司空昊一眼,已經猜到瑾希在裡面。
司空昊微微抿脣,清了清嗓子,敲響了司空羽的房門,“老三。”
裡面立即傳來了司空羽清朗的聲音,“進來吧,門沒鎖。”
司空昊和喻言前後腳走了進來,瑾希果然在這裡,和司空羽玩得正開心。
司空羽手裡正拿着一串鐵板燒,將最後一塊咬進嘴裡,頗爲滿意地點點頭,“不錯。”
喻言狠狠白了他一眼,“當然不錯。”
司空羽一笑,指了指瑾希,“瑾希這孩子真懂事。”
喻言斜了他一眼,“司空瑾希!”
瑾希扁了扁小嘴,走到喻言面前,“媽媽。”
喻言皺着眉頭盯緊她,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個,鐵板燒是你拿給三叔的?”
瑾希眨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重重點了點頭,“爸爸給瑾希講,孔融,梨。”
喻言一拍額頭,看了司空昊一眼,無奈地笑了出來。
一家三口離開司空家的宅子,直接回了江野別墅。
緊跟着回來的,還有孫秀蘭。
喻言一直也沒吃什麼東西,司空昊親自到廚房去給她煮麪,她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看着畫冊,陪着瑾希講故事。
孫秀蘭回來,掃了一眼屋子周圍,沒看見司空昊的影子,倒是看到了喻言,幾步走到她的跟前,“大少奶奶。”
喻言微微蹙眉,淡淡地“嗯”了一聲,連頭都沒擡,繼續和瑾希說着話。
孫秀蘭咬了咬牙,乾脆“撲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求大少奶奶別趕我走。”
喻言眯了眯眼睛,目光掃了她一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趕你走了?”
孫秀蘭低着頭,“大少爺今天已經在飯桌上說了,再也不想見到我。你們是有錢人,一直養尊處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懂得我們這些平常小老百姓的苦,只希望您能把我留下來,就當是給我和孩子一條活路。”
喻言不禁覺得好笑,連尋常百姓都不如的日子,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哪裡來的一直養尊處優?
如果她沒有聽到那通電話,她可能真的會因爲一時心軟留下孫秀蘭,可是如今,孫秀
蘭再也不能留了。
“既然大少爺那麼吩咐了,你就照做吧,去收拾收拾東西,想必大少爺沒有讓你空手走,也算是對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答謝。”
孫秀蘭眼淚已經在眼圈裡面,“大少奶奶,您就看在瑾希小姐那麼喜歡我的份上,留下我吧。”
喻言擺擺手,“去吧。”
孫秀蘭的心裡一涼,手指緊緊握在一起,“大少奶奶,我雖然沒有什麼文化,可是也還知道兔子急了也咬人的道理。”
喻言這纔將視線從瑾希身上移開,拍了拍女兒,“瑾希乖,媽媽要和蘭姨說事情,你先回房間自己玩。”
等瑾希離開,喻言細細打量起孫秀蘭,她長相俊俏,如果不是境遇限制,憑着她這樣的樣貌,好好裝扮一番,恐怕走到哪裡都是焦點。
此時的她,手拄在柔軟的地毯上,渾身卻帶了幾分狠意。
“你這是在威脅我麼?”喻言十分平靜地看着她。
孫秀蘭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是,您誤會了。既然您一定要讓我走,那我也沒有辦法強留下來,只是這個時候回鄉下的最後一班車已經走了,而且我還沒有收拾行李。我能留到明天早晨再走麼?”
這個要求倒也合理,喻言卻覺得似乎哪裡不太對勁兒,沒有往深處想,輕輕點了點頭,“好吧。”
司空昊從廚房端着一碗麪出來的時候,恰巧看到孫秀蘭上樓回了客房。
男人將麪條放到茶几上,坐在喻言身邊,“她怎麼又回來了。”
喻言無奈地嘆了口氣,“今天沒有回去的車了,她明天再走,也不差這一晚上了。”
司空昊微微蹙眉,還是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麪條,“嚐嚐。”
喻言從他手裡將碗接過來,莞爾一笑,“要是讓公司的人知道,他們的冷酷大總裁在家裡變成了掌勺的廚師,你的形象可就全毀了。”
司空昊淡淡垂眸,嘴角微揚,“你要是敢出去胡說,你的形象也會全毀。”
喻言將筷子戳進那碗麪裡,還有些不服氣,“你倒是說說,我的形象怎麼全毀啊?”
司空昊的眉梢揚起,“誰睡覺流口水,說夢話?”
喻言張着嘴巴,難以置信地看着司空昊,“我睡覺流口水,還說夢話?別開玩笑了,根本就是你故意想要誣賴我?”
司空昊目光稍凝,“對付你的辦法多的是,用不着誣賴你。”
喻言哼哼了兩聲,“那你倒是說說,我都說什麼夢話了?還有,我既然流口水,怎麼第二天一早我從來就沒發現過痕跡啊?”
司空昊看着喻言有些窘迫還伸着脖子抵死不認賬的樣子,抿嘴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他纔不會把她在夢裡對他說的一堆稀裡糊塗的傻話都告訴她。
至於沒有口水的痕跡,那根本就是因爲喻言睡覺喜歡抱着他粗壯的胳膊,所有的口水都被她擦在他的睡衣上了……
喻言看着司空昊不說話,卻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中的表情,心裡開始有些發虛了。
她該不會真的說了什麼讓人難以啓
齒的夢話,所以他纔不說的吧?
這樣想着,喻言的臉便一陣發燙,在司空昊目光的注視下,一切似乎都無所遁形。
她將頭一扭,趕緊把注意力鎖定在麪條上,“哎呀,你儘管編吧,我要吃麪了。”
司空昊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喻言有些發紅的臉蛋,結婚這麼久了,她還是會害羞。
男人強有力的手臂將喻言彎在懷裡,衝她魅惑一笑。
喻言手裡拿着筷子,“我在吃麪啦,等我吃完再說哈。”
司空昊將額頭抵住她的腦袋,在她耳畔低低出聲,“我要讓你知道,不管我在外面是什麼樣的人,在你的世界裡,我就只是你的男人。”
磁性的聲音在她耳旁盤旋,惹得她耳朵一陣酥癢,連心也跟着麻麻的。
她轉過頭,以十分近的距離和他四目相對,彼此之間感受着對方的呼吸,心跳驀然加快。
司空昊揚了揚嘴角,眯起眼睛,一隻大手拖住她的後腦,將頭微微前傾,便觸到了喻言軟綿的脣瓣。
喻言嗅着司空昊獨有的男性氣息,迎合上去,胃裡卻突然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將頭一扭,捂住了嘴巴,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了衛生間,對着馬桶一陣狂吐。
司空昊隨後趕來,手裡端了一杯水,蹲下了身子,大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喻言本來胃裡就是空的,這麼一吐,也只是吐出了一些酸水來,一雙眼睛卻因爲嘔吐的原因,變得眼淚汪汪。
司空昊將手裡的水遞給她,伸出手來爲她擦着眼淚,“覺得辛苦就不要勉強,我們已經有瑾希了。”
喻言漱了漱口,“那怎麼行,你不是都已經同意了麼。還沒出生的孩子也是生命,隨便拋棄是會遭報應的。”
司空昊無奈地看着她,又拿手帕爲她擦了擦嘴角,“我問過老二你的情況了。”
喻言從司空昊手裡接過手帕,乾脆自己來擦,“怎麼樣?”
“生頭一胎是最難的,以後會容易一些。再加上普仁醫院的實力,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喻言不自覺地摟住司空昊的脖子,“那就好了。”想了想,又把額頭抵在男人的胸膛,語氣裡面有些擔心,“可是,萬一又是個女孩,爸媽會不會很失望?”
司空昊的大手在她後背拍了兩下,“擡起頭來。”
喻言擡頭,對上司空昊幽深而真摯的眸子,“你嫁的男人叫司空昊,不是司空家,也不是司空昊的爸媽。”
喻言寬慰一笑,突然又是一陣噁心,轉頭抱着馬桶就吐。
吐過之後,她整個人已經沒什麼力氣。
司空昊將她扶起來,看着她有些發白的臉色,“去吃點東西。”
喻言擺擺手,“不吃了。懷瑾希的時候雖然有時候會暈倒,也沒折騰得這麼厲害過,司空昊,我現在肚子裡的這個一定不是個好惹的,你做好心理準備。”
司空昊眼睛眯起,微微抿脣,“只要不繼承你的智商,其他什麼都好說。”
喻言鼓了鼓腮幫子,狠狠白了司空昊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