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玉本出產於雲南一帶,因其特殊的構成條件,所以常人很少能夠看到比拳頭大的完整玉。可現在衆人面前的這尊綠玉菩薩不僅將近有半人高,還經過了能工巧匠的雕琢,其價值更是難以估量。襄陽王一介武夫,他絕對沒有那麼高的欣賞水平,相對於綠玉來說,金銀珠寶對他的誘惑可能更大一些,不過儘管如此它的價值他心裡一定有數,不然他不會動用這麼多的人馬護送着來太師府。
蔡太師對襄陽王這件出乎意料之外的壽禮簡直是太喜歡了,他手舞足蹈地請襄陽王進府,將所有的大小事情都交付給身邊的管家蔡福辦理。
襄陽王與蔡太師攜手進府,蔡太師邊走邊向他介紹來給他賀壽的權貴們,這些權貴們方纔也見識到了襄陽王的財大氣粗,紛紛圍上來獻媚,可惜的是襄陽王這個人對溜鬚拍馬的人一點都不敢興趣,他一瞪眼睛那些傢伙就知趣地溜到一邊。
如此多的大人物來到太師府,府內上下的防衛工作絲毫不敢有所懈怠,緊密地觀察着四周的動靜,可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此刻已經有一個打入內部的傢伙正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面做着同樣卻目的不同的事情。
一身衛兵服的楊羿天混跡在人羣中非常的方便,他可以自由出入所有的地方,也可以吃任何一張桌子上的美食,還從與其他衛兵交談中得知這些在太師府內的的衛兵還有許多破格升遷的機會,如果要不是自己有必須殺襄陽王的理由,還真想就用這個身份在太師府安頓下來了,說不定哪一天蔡太師高興許給自己一個大官噹噹。
楊羿天是個健談的人,很快就與衛兵們混熟,將他們的建制與巡邏的狀況摸得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不過他還是採用旁敲側擊的方法,就這樣居然也沒有任何人懷疑他的身份,而且人人都將他當作知己和親兄弟一樣看待,如果要不是楊羿天的決心已定,一會兒自己對他們還真下不了殺手。
經過楊羿天的觀察,此次襄陽王帶來的衛兵幾乎是他來汴梁的所有精銳,最令他頭疼的十二鬼羅剎中的四個正形影不離地在襄陽王的身邊,看樣子不會有什麼事情能夠使這四個傢伙離開自己的主子了。最後也只能跟他們硬碰硬,不過楊羿天自認爲還沒有以一敵五那種變態的身手,更何況是對手實力不明的情況下。
現在他唯有期待着交代徐九川的任務,能夠非常順利的完成,不過他對那個粗心大意的傢伙還真是有點不放心,如果出現一點的差錯二人就難以離開太師府了,他默默地在心中祈禱着,儘管他自己不信上帝也不信佛祖。
“我看你小子能夠逃過老子的火眼金睛,這次可是絕對不會輕易就放你走的了。”
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從背後猛抓向楊羿天的左肩,楊羿天時刻處在危險的狀態下,自然早有察覺,他忙將肩膀向後一閃,讓過了對方的一抓。不過怪的是對方並沒有再發動攻擊,再看對方的那張滿是笑意的臉,似乎對剛纔的突然襲擊不做任何的解釋。
“自從盧記鐵匠看見你小子,本王爺就覺得你身手不錯,總想找你真正地較量一下,可惜翻遍了整個汴梁城也找不到你小子一點蹤跡,弄了半天你原來是太師府的人,蔡京這老奸臣居然府上藏龍臥虎,本王爺還真是低估了他。”
楊羿天給他相了許久的面,才從腦海中找到了一絲殘存的記憶,要不是對他那頭赤發記憶深刻,此時還真是被這突然其來的人搞糊塗了。可喜的是自己並沒有因此暴露身份,但遇見這個一個難纏的人物,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不過從他言語之間對蔡太師絲毫沒有忌諱,看來二人極其不對付,至於他是善是惡,對自己實在不是很重要。
“小人一直公務繁忙,未及到王府拜訪,請王爺恕罪。”
小王爺雙手相挽,笑嘻嘻湊到楊羿天的身前。
“本王爺見你還算是個可造之材,在這太師府內繼續幹下去也是誤人子弟,說得不好聽點,老子就是看不慣蔡京老匹夫那副得寵的胖臉,要不是當今聖上曾經警告過老子,老子早就用金鐗砸碎了老東西的腦袋,怎麼還能留他禍害到現在。不過現在看來他那條老命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不如來本王的府中,本王愛才如命,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楊羿天還真有點動了心,曾經自己就夢想過錦衣玉食的生活,想必這位財大氣粗的王爺王府之內比太師府也不會差太多,不過可惜的是自己並沒有那個福氣,現在只有跟這位王爺虛與委蛇一番,反正看這傢伙還是挺器重自己的,應該是沒有什麼懷疑自己的理由。
二人正在談着,不覺之間襄陽王已從自己的視線內消失了,就連十二鬼羅剎和蔡太師的影子也一同不見了,這下可令人犯愁了,雖然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衛兵,但隨便打聽重要人物的行蹤想必也會惹人懷疑。看來跟眼前這個赤發黃須的繼續交談絕對是個錯誤,應該儘快拜託他。
不過這位王爺簡直就近似於無賴,這從他在盧記鐵匠那時就可以看出一點跡象,不過今天晚上他是將所有的潛能都發揮出來了,總之楊羿天要是不答應他到王府去的話,就不放自己走。胳膊擰不過大腿,再說自己在太師府的這個身份也是假的,到時候咱一走了之,他又不能將自己怎麼樣,總之先應承下來,等到時候自然就有辦法應付。
好說歹說,這位王爺總算達成目的走了,又換作楊羿天在人羣之中到處尋人,可才走上不到幾步就見到了那個該死的木魚腦袋徐九川,這個傢伙居然悠閒地摟着個女人在人羣中肆無忌憚地走着,看他身上換了裝束,恐怕哪個倒黴鬼又被扔進了酒窖裡。再看他身旁的那個女人,眼中像是被一層白色膜狀的東西覆蓋着,一定是被他吹了***,不過自己只是沒有想到這藥的威力居然這麼強大,能夠讓人這般的驅使還沒有任何的反應。
“喂,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怎麼不按照我交代你的方法去辦,現在是不是色心又起了,要知道我現在的小命都抓在你手裡面。”
楊羿天忙將這個冒失鬼扯到了人比較少的地方,低聲向其說道。
徐九川卻是一臉的無辜,只見他**地到那女人的胸口上摸了一把過了下手癮之後說道。
“老楊,我徐九川辦事你就放心吧,那邊的事情早就辦妥了,只不過沒想到那邊還有意外收穫,看看這娘們怎麼樣,看她身上穿金戴銀的,八成他老公也是個大官。”
看來這傢伙還真是本性難改,不管多危險的時候都忘不了女人,不過這次他以這個女人做掩護卻是極其不正確的作法,因爲已經有兩個公子哥走過來準備問候這位小姐。
見有人來搗亂,徐九川也不敢再耍無謂的嘴皮子,忙道。
“後面已經全都安排好了,你只有一刻鐘的時間行動,千萬別錯過機會。”
楊羿天默默地記在心裡,看來時間緊迫,如果要不快些找到襄陽王的下落,今晚就再也沒有下手的機會了。他點了點頭,與徐九川互道了保重,轉身又混入人羣之中。
此刻的急得滿頭大汗的楊羿天,終於體會到了時間的寶貴,功夫不負有心人,時間用去一半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四名鬼羅剎正站立在一個房間的門前擔任警衛工作,能夠由此殊榮的除了襄陽王恐怕不會有任何人。
他忙躲到月光照不到的牆角黑影中,趴在牆上用耳朵聽裡面的動靜,幸虧的是古代房屋建造並沒有什麼隔音效果,儘管聲音小了些,也能夠清楚的聽到對方的對話。可惜的是二人說話已久,可能掠過了一些重要的內容,但卻也不打緊,反正裡面的二人馬上就要從世界上消失了。
裡面一個略顯蒼老粗啞的聲音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王爺此次來京師,似乎不是隻來奪武狀元這麼簡單吧。”
“太師何來此問?難不成本王還有別的企圖,那未免令太師高看本王了。”
老奸巨猾的蔡太師又說道:“呵呵!王爺的事情可以瞞得過當今天子,但未必能夠瞞得過蔡某,這次借蔡某壽宴之際,王爺您送上如此貴重的壽禮未免令人猜疑。再說前些日子,大理國進貢天子的一批寶物在王爺的治下遭劫,想必這綠玉菩薩也是其中一件吧。”
襄陽王哈哈大笑,似乎對眼前這個能夠揣測自己的老頭沒有任何的忌憚之心。
“太師果然非同一般的人,本王的確沒看錯人,其實這次我來京師的目的是想殺了皇帝,然後另立明君,如果太師不甘只作局外人的話,本王可以保你做攝政王,而本王則作天下兵馬大元帥,從此以後大宋朝就是你我二人的天下了。”
蔡太師似乎有些動容,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
“王爺您未免想的太簡單了,京師之內防備森嚴,況且皇宮之內更有御林軍親自把守,以我所見您帶來的這些人馬是否能夠進皇宮都是個問題,又何談弒君。”
襄陽王毫不隱諱地說道:“這一點你就放心,本王爲此大事已經經營多年,皇宮的御林軍中早已經安插了不少我的人,只要我一聲號令天子必定束手就擒。”
楊羿天聽了此話也是吃了一驚,沒有想到外表看起來是個莽夫的傢伙,居然暗地裡能夠如此的處心積慮謀劃造反,聽他話中之意,就算蔡太師不答應的話,他這件事的成功機率也是十拿九穩,不過既然讓蔡太師聽到了這個秘密,想必他早已經摸透了對方的底細,不然怎麼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將秘密說出來,但他絕對想不到隔牆有耳。
房間內的二人又說了幾句閒話,然後就沒了聲音,想必在謀劃一些其他的重要事情,不過正在這時,只聽太師府內有人大聲呼喊道。
“不好了,後院起火了,快去救火。”
楊羿天向後院的方向望去,只見火焰沖天,濃煙不斷地順着風吹過來,看樣子徐九川辦事還算準確,一切都尚在自己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