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重點工程,楊羿天並沒有急於繼續建造那些消耗物資量比較大的酒樓,酒樓這東西在沒有大量客流的縣城中,暫時還豈不到大的用途,現在只不過還是擺設,和招待那些看起來表面上比較尊貴的客人,再怎麼樣的地方也要做些面子工程。
縣衙大牢又臭又髒,古往今來都差不多是一個樣子,就算是汴梁城中的天牢也不見得比縣衙大牢條件好上多少。可是,楊羿天偏偏嫌棄縣衙大牢太寒磣,非要將整個大牢拆個稀巴爛,然後全部整改。
大牢裡面的瘋子這可是沒有少遭罪,整天被灰塵泡着,嗆得人都喘不過來氣,就連罵人也改成在心中詛咒了。看着身邊熟悉的事物從眼前消失,還真有些依依不捨。可等大牢之內整改完畢之後,他發覺自己住的地方簡直就是天堂。
楊羿天在整改完畢之後,還親自前來檢驗了一下工程質量,他要確保每一塊磚頭和木頭都壘的必須結實可靠,因爲這裡面以後關的說不上都是大人物,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也就耽誤了自己大事。
楊羿天對這些木匠和泥瓦匠的工作還是很滿意的,工程隊經過這一段時間修建水渠的鍛鍊,已經成熟了不少,很多以前沒有做過的東西,他們都要互相研究,楊羿天有時間的時候也和他們討論一下建築結構,給他們一點超時代的概念。這些傢伙腦袋都不笨,一點就通。
大牢的設計很是大膽,在圓頂的建築上面開了個天窗,裡面的犯人可以在白天的時候享受日光浴,晚上的時候可以躺在草鋪上數天上的星星。而且楊羿天還爲這些犯人們配備了一個專職的廚師,這位廚師是從選拔賽中淘汰出來的,但也比一些大戶人家的廚師好上不知道多少。很多人都懷疑,楊羿天是不是瘋了,要是有這麼好的條件的話,外面的那些難民還不是擠破腦袋往裡面進。
楊羿天有他自己的想法,對於那些故意犯罪想進大牢的人,他是絕對不會手軟的,如果被發現是想混飯吃的,那麼就先讓他嚐嚐百種酷刑的滋味,然後再一片片地將人身上的肉剃下來,直到人死爲止。巡邏隊的心狠手辣不用講出來,所有人也能夠看得出,自然沒有一個人敢冒險來試試巡察使大人的決定是否是真。
但是對於此刻大牢中第一位住客,楊羿天還是極其熱情的,特別囑咐了那些獄卒,一定要好好地滿足瘋子的要求,並且裁縫爲做了一套新的囚衣,在那深灰色的囚衣背後還繡了一處鮮明的標識“景城縣大牢零號”,這絕對很有紀念價值,這些獄卒早就想好了,只要等着巡察使大人哪天心情不順的時候,他們在其耳邊吹吹風,就要了這個瘋子的小命,然後一定將這套囚衣當作傳家之寶供奉在自己家裡。
大牢修繕一新之後,自然是等待着能夠有更多的住客了,但是楊羿天還不急,他要讓那些傢伙自投羅網,這要比自己費盡心機地搜尋好得多。
果然如其所料,住客們都迫不及待地想往大牢裡面鑽,那些形跡可疑的難民開始了大量的破壞活動,比如用石頭砸一砸酒樓,在草垛上放一把小火,可他們卻不知道,之所以能夠如此自由的行動,完全是被人下了套,破壞公共財產的罪名,這些傢伙是逃不了了。所以在他們纔想逃走的時候,從四面八方就衝過來一隊隊裝備精良的巡邏隊。
這些難民雖然身體條件都不錯,也都是打架的好手,可他們手中除了石頭和木棍之外,沒有其他的武器,此刻又是面對着武裝到牙齒的巡邏隊,根本就是羊遇上了狼羣,想走也走不掉,只有束手就擒才能是唯一明智的選擇。
不出兩日,擴大了近一倍的縣衙大牢就被塞滿了,獄卒們從來沒見過縣衙這麼紅火過,一時間可是忙得不可開交,更兼這些新來的傢伙根本就不懂大牢中的規矩,巡邏隊也特地派來了幾個手段高強的,日夜輪換着給他們點厲害嚐嚐。
瘋子在這裡面住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初來乍到的時候,雖然楊羿天交代了不準對他怎麼樣,可這些獄卒在大牢中這麼久了,隨便研究點東西就能夠制制他。原本瘋子還有點不服氣,整天罵這些獄卒,可等他被關上了幾天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做寂寞難耐,這破地方連又一個獄友都沒有,所以也就只有跟這些獄友妥協。偏得這些天來,巡察使時常來檢查大牢的伙食,所以廚師特別爲做了些比較好的,肉比平常多了一倍。瘋子也想跟這些獄卒套套近乎,所以每到有好東西的時候就叫上他們。獄卒們見這個令人頭疼的傢伙終於消停了,也感覺耳邊清淨了不少,況且還有巡察使大人的交代,所以每次來的時候都帶上一壺好酒,就這樣往往到大牢中能夠看到獄卒和囚犯有說有笑地坐在地上喝酒。
看着這些新來的獄友,瘋子還真有點自豪,怎麼說咱也是大牢裡面的老大,試問你們這些雛兒誰有老子來的早?而且自己還有巡察使大人的特赦令,根本就沒人能夠對自己使用大刑,看着這些傢伙在巡邏隊的手裡面受折磨,他就都當作看戲,而且還分早晚兩場,男女都有,實在是大飽眼福。
這次抓捕的人數實際有一百人之多,這也多虧了鄭三甲超高的演技,居然取得了這些傢伙無比的信任,對他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並且掌握了大部分的對手情況。只是沒有預料到這些傢伙都是王家派來的,蘇家和黃家並沒有參與進來,但從所有的消息來看,兩家都早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可是蘇子軒並沒有告知自己,看來還是留了那麼一手。
在一個寂靜的夜裡,衆多的囚徒都忍受着身上灼熱的疼痛,皎潔的明月掛在高高的天窗外,映照着那些已經幾乎快腐爛的傷口。巡邏隊的手段極其的殘忍,連一點的養傷的時間也不給他們留下來。可是今夜卻不見這些人間的惡魔出現,恐怕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巡察使大人已經爲這些人開始慶功了,因爲他們從囚徒的口中撬出了許多的秘密。
囚徒們互相用着懷疑的眼神看着原本站在同一陣線戰友,這些人中有許多的面孔還是那麼的陌生。他們也沒有什麼奢求了,只是盼着能夠以最快的時間讓生命走到盡頭。可是他們又不甘心放下自己卑微的生命,祈求着能夠繼續苟活於世。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慶功的酒太烈了,看守大牢的獄卒們紛紛倒在月光下,緊接着十幾個皎潔的身影出現在了所有囚徒的視線中。這些人身穿着黑衣,輕易地就融入黑暗之中,他們的腳步矯健,就算走到了囚徒的近前也聽到不任何的腳步聲。
一個黑衣人手中拿着囚徒們的鑰匙,將那些渴望自由的囚徒身上的枷鎖紛紛打開,並且宣佈了他們的自由。
“我們要快些離開這裡,不能讓姓楊的狗官發現,否則我們恐怕難以脫身。”
黑衣人神秘地說道,衆囚徒並沒有反駁,依照着對方的要求小心翼翼地逃離着大牢,可是那個瘋子在此刻卻是大叫起來。
“有人逃獄了!快來人啊!”
黑衣人轉過頭看了看那梳理整齊的瘋子,他略有些驚愕,但馬上雙眼迸發出了無邊的殺氣,並從背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瘋子的下顎。
“不許出聲,否則你的生命將受到威脅。”
瘋子卻是不肯罷休,猛然間從背後探出一隻手來,速度卻是一點也不慢,眼看着那隻手就要將那把匕首搶到手裡,卻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陣香氣,吸進了鼻子裡之後就感覺全身無力,轉而雙眼一閉倒在了草鋪上。
“媽的!還要讓老子浪費這僅剩的一點***,真是便宜你了。”
黑衣人在地上啐了一口,指揮着囚徒們一個個的離開。
在大牢外的草叢中,此刻有着一雙眼睛正在注視着這些黑衣人的動作,雖然這些黑衣人的耳目聰慧,卻也沒有發現他的行蹤。
“嘿嘿!計劃纔剛剛開始,王家的人好好享受一下我爲你們準備的大禮吧。”
那躲在草叢內的人陰險的笑道。
衆多的囚徒本都是王家的人,現在唯一的出路也就是回到王莊,儘管這裡有些人已經出賣了王家,但是以王家老爺子的寬容,一定會寬恕他們的,不過卻是要祈禱那幾個如惡魔般的兒子,在這次能夠發發慈悲。
景城縣內的巡邏隊在此刻也似乎都不見了,衆多的囚徒也只能夠看到稀稀落落的幾個喝醉了酒的巡邏隊員在街邊橫躺着,幸好現在景城縣只有巡察使的住所有點光亮,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在大街上被發現,可是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帶着傷的,所以行動起來也不是很方便,用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纔到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