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琦擡起婆娑的淚眼,看向南燁,哽咽地說道:“燁兒,我也希望你去保護她。那具身體裡面流淌着的是我們南氏的血液!所以不管怎麼說,她還是我們南府的人!”
其他人也紛紛勸說,不管年輕的,還是年長的,似乎都不怕死。
“我們逍遙夠了,也該去了。”
“只要還有南氏的血脈在,我們南府就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皇上很早就想對付我們了,卻一直苦於沒處下手。如今有了這個機會,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我們的。”
“……”
南燁沉默許久,說道:“我們一起逃到朝鳳國生活。”然後那時候,我再到她身邊去。
南凌第一個拒絕道:“我們對你來說只會是累贅,我們沒有一個人會武功。而你不一樣,你的武功登峰造極,要逃離這裡簡直輕而易舉。”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若只有你一個人走,皇上可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你是去勸漪漪回瀾兮國。倘若我們全都走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南燁再次沉默,他恨自己沒有強大到能夠保護整個南府的人。
南凌朝着南燁跪了下來,眼裡含着淚水地說道:“燁兒,我求你,逃吧。至少讓我們南氏留下一條血脈,不然我們九泉之下無顏見老祖宗啊!”
其他的人也跪了下來,懇切地看着南燁。
南燁眼眶發紅,急急說道:“你們不要這樣。”
見衆人沒有反應,他仰天嘆了口氣,將眼淚逼回眼底,淡淡說道:“你們起來吧。”
他站起身子,運用內功粉碎了禁錮住自己的東西,再不敢看他們一眼,轉身來到牢房門處,雙手抓着粗大的鐵鏈,運用內力分別往外扯。“啪”地一聲,鐵鏈應聲而斷。
南燁停留了一下,施展輕功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南凌等人見他離開,都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們南府還有一條血脈不是嗎?
南燁將自己心裡的悲傷和疼痛全部轉化爲憤怒,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出了天牢後,他施展全力與幾十個士兵對打,同時大聲喚道:“令,修!”
瞬間,兩個人從黑暗中飛了出來,加入了戰鬥。一般情況下,沒有公子的吩咐,他們是不能擅自行動的,這也是他們眼睜睜地看着公子被抓走而沒有任何行動的原因。
很快,天牢大門前,橫屍一片。
南燁最後看了一眼天牢,決絕地施展輕功離開了。
朝鳳國,上午。
“皇上駕到!泠姑娘到!”明德尖細的聲音響徹在鎮國公府上空。
鎮國公府的衆人頓時停下手中的動作,朝着聲音的發源地快速邁進。
鳳熠擺手阻止了衆人的行禮,淡淡說道:“不必拘束,朕今天只是陪着泠兒回家而已。”
万俟鬆見皇上看向他,急忙上前一步,對着万俟泠自我介紹道:“泠兒,我是爹爹。”
他指着自己一個溫婉的女人,說道:“這是孃親。”
然後又指着兩個鶴髮童顏的老人介紹道:“這是祖父,祖母。”
最後指着一個身材健碩,充滿陽剛氣息的男子說道:“這是你二哥。”
介紹完後,他再次看向万俟泠,說道:“你大哥在邊疆,沒有回來。”
万俟泠將他們眼底的真心看在眼裡,這些人是真的把自己當親人啊。她突然想到南府的人,想到南漪的父母,想到南燁,不知他們過得好不好……
鳳熠見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低頭輕輕喚道:“泠兒?”
如今南燁應該已經將南漪已死的消息帶回去了,他們聽到後是什麼反應?
鎮國公府的衆人看向發愣的万俟泠,不明所以。
鳳熠的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他提高了些音量,再次喚道:“泠兒?”
万俟泠被驚醒,猛地擡頭,問道:“怎麼了?”
鳳熠眼底的擔心揮散不去,他將右手搭上萬俟泠的脈搏,問道:“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万俟泠將自己的手抽回,鬱悶地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鳳熠收回自己的手,柔聲問道:“那你剛剛在想什麼?”
万俟泠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禮,展開一抹甜美的笑容,按着輩分依次叫過來:“祖父好,祖母好,爹爹好,孃親好,二哥好!”
被喊到的人都心花怒放,万俟旗和南宮玉高興他們終於有孫女了,万俟鬆和祁蓮高興他們終於有女兒了,而万俟涵則高興他有個妹妹了。這個妹妹,他一看就喜歡得緊,她身上一點都沒有其他小姐們的做作和自恃清高。
万俟旗和藹地笑道:“來來來,進屋坐。”
鳳熠看向他,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說道:“皇外公你們先走,朕帶着泠兒四處逛逛。”
万俟旗愣了一下,吹鬍子瞪眼道:“皇上你整天和泠兒待在一起還不夠,連她回到家,都不讓她和家人多玩一些。”
万俟泠眉眼彎彎,連皇上都敢斥責,看來是個老頑童。她用清脆動聽的聲音對着万俟旗說道:“祖父,我們進屋去吧。”
鳳熠握緊了她的手,一臉鬱悶。
万俟旗嘿嘿一笑:“還是泠兒懂事,我們進屋吧。”
衆人見鳳熠完全不斥責公然反抗他意願的万俟泠都暗歎道:“皇上果然很寵泠兒啊。”
來到主屋後,鳳熠理所當然地走向主位,像往常一樣,他坐下後,將万俟泠放到了自己大腿上,雙手環抱着她的腰。
祁蓮看着皇上這像是做了千萬遍般熟稔的動作,欣慰地勾起了脣角。她坐在旁邊的位置上,開口道:“皇上,泠兒,你們想吃什麼?我吩咐廚房做。”
鳳熠不待万俟泠回答,就說道:“皇舅母,不用麻煩了,朕和泠兒坐坐就回去。”
万俟泠以爲他要趕着回去處理政事,所以也沒有開口說什麼。
祁蓮美眸微睜,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喃喃道:“這麼快啊。”她還想着跟剛認的女兒多交流下呢。
衆人也愣了一下,這麼快就走?不過想到皇上日理萬機,也不敢再挽留。
祁蓮起身,將視線移到万俟泠身上,用溫和的聲音說道:“泠兒,你過來一下。”
鳳熠極其不情願地放開万俟泠,臉色黑了些。
祁蓮笑着對鳳熠說道:“皇上,我們先出去一下。”
鳳熠黑着臉,點了點頭。
万俟泠走到祁蓮身邊,跟着她一起離開了主屋。
万俟旗見鳳熠的心似乎也跟着万俟泠走了,不禁莞爾。他這個外孫,什麼都好,就是對女人冷情無愛。不過如今看來,這個問題已經不存在了。
祁蓮將万俟泠帶到她和万俟鬆的房間裡後,讓對方坐着,自己則走到臥室拿出一個精緻無雙的木質盒子。她將盒子放到桌面上,自己坐到對方的旁邊,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隻血色的鐲子,用讓人聽着很舒服的聲音說道:“這是孃親的家傳血鐲,希望你能收下。”
万俟泠急忙揮手,拒絕道:“孃親,這麼貴重的手鐲還是你放着吧。”
祁蓮直接抓起她的右手,將血鐲塞了進去,稱讚道:“泠兒戴着真漂亮!”
“孃親你……”万俟泠想將它取下來,卻被祁蓮用手阻止了。
祁蓮慈母般地撫摸着万俟泠的長髮,幽幽地說道:“我一直想生一個女兒,卻始終無法滿足自己的願望。在生了你二哥後,我就再也不能懷孕了。如今你的出現,彌補了我心中的遺憾。”
万俟泠沒有追問她爲什麼不能懷孕,大家族裡面勾心鬥角是常有的事。她也不再推辭,甜甜地笑着說道:“那謝謝孃親了。”
祁蓮突然問道:“泠兒,你現在是和皇上睡在一起嗎?”
万俟泠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少兒不宜的畫面,她的臉色有些發紅,低頭道:“嗯。”
祁蓮其實已經從她眉眼間的嫵媚看出來他們應該行過房,所以才這麼問。她正了正神色,問道:“那行房後,你有沒有喝過避孕湯?”
万俟泠一愣,搖了搖頭,那種東西倒真沒喝過。她擡眸看着祁蓮,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祁蓮摸了摸她柔順的秀髮,緩緩說道:“孃親不想你喝那種東西,喝多了的話,以後再想懷孕,就難了。”
万俟泠有些感動,她真的把自己當做親生女兒在關心啊。她笑了笑,用輕快的聲音說道:“熠是巴不得我懷孕呢,宮裡面的這種東西早被他除乾淨了。”
祁蓮見她談到皇上的時候,臉上都是幸福的神色,也就徹底放心下來了。她扶着万俟泠起身,打趣道:“我再不把你送回去,皇上就要拆掉鎮國公府了。”
万俟泠任祁蓮握着自己的手,瞪着眼睛道:“他敢!”
還沒回到主屋,万俟泠就聽見万俟旗氣急敗壞的聲音:“皇上,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到棋盤上啊!老夫我人頭擔保,泠兒絕對不會被怎麼樣!”
万俟泠的額頭冒出幾條黑線,鳳熠當真是一刻不見到自己就魂不守舍。
聽到万俟泠的腳步聲,鳳熠直接起身,迎了出去。在門口,見到自己心心念的人兒後,他直接伸手摟着她的腰,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溫度,才安心了下來。
他看向主屋裡的衆人,淡淡說道:“朕和泠兒走了。”
一直守在門口的明德,高聲說道:“皇上起駕!”
衆人皆起身,行禮跪拜道:“恭送皇上。”
万俟旗看着他們的背影,大聲說道:“泠兒,常回來看看啊。”
万俟泠笑了笑,不知爲何她覺得對方是故意說這句話來給鳳熠添堵的。她轉頭,看向衆人說道:“你們保重身體,泠兒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鳳熠的臉色黑如鍋底,帶她來鎮國公府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坐在御攆上,鳳熠二話不說,直接將万俟泠撲倒。
万俟泠閉着眼睛,雙手環住對方精瘦有力的腰,迎合着他熱烈的吻。
許久之後,鳳熠放開她嬌嫩紅腫的脣,在空氣中拉出一根曖昧的銀絲。他擡起右手撫上她滑膩的臉頰,用有些黯啞的聲音說道:“泠兒,我想要你。”
万俟泠猛地翻了個白眼,嘀咕道:“也不看場合!真是無時無刻不發情!”
鳳熠悶悶地將頭埋在她懷裡,過了會,傳出一道聲音:“皇舅母叫你去幹嘛?”
万俟泠擡起右手,用清脆的聲音說道:“孃親給我一個鐲子。”
鳳熠擡頭,就看見了万俟泠戴在她白皙右手手腕處的血鐲,白紅相得益彰,非常漂亮。看在它挺配泠兒的份上,就勉爲其難地讓它待在泠兒手腕上吧。
他想起之前万俟泠的愣神,又問道:“泠兒,皇舅介紹完大家後,你在想什麼?”
万俟泠的神色暗了幾分,開口說道:“南府的人。”
心底深處,她還是覺得自己愧對南府的人。是她佔據了南漪的身體,倘若不然,南漪可能還會復活。畢竟像穿越這麼離奇的事情都發生了,其他的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鳳熠認真地看向她,而後柔聲道:“我會派人守護他們。”
万俟泠輕輕地“嗯”了一聲,不知爲何,她今天想南府的人和事想得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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