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万俟泠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喊聲。她挑了挑眉,從聲音來看,士兵們中氣十足,精神抖擻,總體感覺不錯。
守營的士兵,一見到來人,小跑着將營門推開了,然後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恭迎皇上。”
万俟泠轉頭看向鳳鳴,用眼神詢問爲何士兵們不問候他,畢竟他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王爺。
鳳鳴知道她想問什麼,笑了笑,解釋道:“這羣人眼中只有皇兄一個人。”
“……”竟被他調教成如此!万俟泠不禁有些佩服鳳熠,大概對於這些士兵來說,他就是神。
鳳熠點了點頭,淡淡說道:“平身。”
他雙腳點了一下馬蹬,整個人騰空而起,飛向万俟泠,做了一個他忍了一路的動作,將她從馬背上抱了起來,而後重新回到地面上。
鳳鳴見此,跳下馬,站在他們身後。
鳳熠一邊摟着万俟泠往裡面走,一邊不容抗拒地說道:“鳳鳴,你現在去青葉那裡報到。”
鳳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小跑了幾步跟上去,鬱悶地問道:“爲什麼啊?皇兄,我沒有哪裡做錯了啊!”去青葉那裡訓練一天,就等於在地獄裡待一個月。
鳳熠停住腳步,轉頭冷冷地看着他,不說話。
鳳鳴立即垂下腦袋,灰溜溜地往青葉所在的分隊走去。
鳳熠帶着万俟泠直接走到看臺上站着,在士兵們行禮後,他運用內力擴音道:“平身。朕今天帶着你們未來的皇后過來視察,你們只要像平常一樣訓練就可以了。”
將士們聽後,都不約而同地向万俟泠看去,而後又都收回目光,繼續自己之前的動作。
万俟泠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訓練。鳳熠則靜靜地站在她後面,看着她。
可以看得出來,烈焰營的訓練成分裡面,對打佔了很大的一部分,一對一對打,一對二,甚至一對多。毫無疑問地,這種方式十分有利於發現每個士兵的強弱點。
但是對打有一個壞處——不利於訓練士兵們的協調合作能力。
万俟泠轉過身,對上鳳熠滿目的柔情,說道:“沒有考慮讓他們實戰演練嗎?”
實戰演練?鳳熠的眉頭皺了皺,用帶着疑惑的聲音問道:“什麼意思?”
万俟泠挑眉,解釋道:“把將領、士兵們分爲敵對的兩組,模擬真實戰場。”
鳳熠看向下面訓練的士兵們,沉思了一會兒,眼裡閃過一絲驚喜,看向万俟泠,用富含磁性的聲音說道:“好主意!”
然後也不管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直接將万俟泠抱起來,連續轉了兩個圈,笑着說道:“泠兒,你真是座寶藏!”
感覺到他的喜悅,万俟泠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她不介意讓他更高興些:“瞞天過海、圍魏救趙、借刀殺人、以逸待勞、趁火打劫……苦肉計、連環計、走爲上計。”
鳳熠剛開始聽不懂她說什麼,反應過來後,打起十二分精神,認真聽她說的每一個字。
万俟泠說完後,解釋道:“這是中國古代的三十六個兵法策略。”
鳳熠一臉嚴肅,摟着万俟泠的腰,施展輕功,直奔營地議事房。
万俟泠眉頭輕攏,正想詢問他怎麼了,就見他拿起毛筆,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
她好奇地看過去,只見上面赫然是自己剛剛說的三十六計。
鳳熠一口氣寫完,將毛筆擱置在硯臺上,拿起紙張看了看,越看眼睛越亮。
万俟泠挑了挑眉,這人的記憶力真是……自己本來只是想吊一下他胃口,所以說得很快,沒想到他竟然一個不落地記下來了。
鳳熠看向議事房外,直接喚道:“白黎。”
不久後,一個軍師模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恭敬地對着凌燁行禮。
鳳熠直接將紙張遞給他,吩咐道:“務必讓每一個將領熟讀這三十六個計策,並悉心領會每一計的用法。”
叫做白黎的男人快速地掃視紙上的內容,臉上驚喜越來越明顯,他捧着紙張的雙手有些顫抖,擡頭看向鳳熠,問道:“皇上,請問這是從哪裡得到的?”
鳳熠一臉得意,摟着万俟泠的腰,滿目柔情地看着她,說道:“你們未來的皇后給朕的!”
白黎不可思議地看着万俟泠,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女人竟然會知道這些東西!搭上這麼一個奇女子,他們朝鳳國有福了,他們皇上有福了!
鳳熠見他一直盯着万俟泠,臉色直接黑了,上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
白黎發現自己的失禮,臉色白了白,趕忙收回視線。
鳳熠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些,他繼續交代道:“以後每兩個月進行一次實戰演練。”
實戰演練?百黎額頭冒了些冷汗,有些心虛地問道:“皇上,實戰演練是什麼意思?”
万俟泠的嘴角抽了抽,這人似乎忘了自己開始也不能理解這個詞的意思。
鳳熠愣了一下,將万俟泠的話原封不動地說出來:“把將領、士兵們分爲敵對的兩組,模擬真實戰場。”
白黎的反應和鳳熠聽到解釋後的反應如出一轍,他連連應道:“好,好,好!”
鳳熠不再理會他,摟着万俟泠的細腰,施展極佳的輕功,如一陣風般地飛出了議事房。
万俟泠擡頭看着某人,提醒道:“我們騎馬來的。”
“那兩匹馬充軍了。”鳳熠面不改色地說道。
“……”
鳳熠低頭吻了吻万俟泠的頭髮,用帶着笑意的聲音說道:“泠兒你今天的表現太好了,讓我忍不住想要獎勵你一番。”
鬱寒煙眨了眨眼,好奇地問道:“你想獎勵什麼給我?”
鳳熠停在乾鳳宮後殿的大牀邊,將万俟泠放到牀上,自己壓了上去,說道:“獎勵我給你。”
“……”我可以不要麼?
瀾兮國,御書房。
坐在龍椅上的瀾煜聽到總管說瀾澈過來了,眼裡極快地閃過一絲寒意,他展開笑容,使自己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綻,帶着幾分驚喜地說道:“傳。”
瀾澈走進御書房,恭敬地對瀾煜行禮道:“皇上安康。”
瀾煜站起身子,走到他面前,扶起他,說道:“皇弟不用多禮。朕怎麼感覺你去了一趟朝鳳國後,變得與朕疏離了?”
“皇兄想多了。”瀾澈用如泉水般清澈的聲音,不卑不亢地應道。
瀾煜笑了笑,說道:“朕果然還是習慣你叫朕皇兄,而不是皇上。”
瀾澈不鹹不淡地應道:“好,臣弟知道了。”
“怎麼樣,這趟朝鳳國之行,有沒有發現心儀的女子?”瀾煜端起一副兄長的架子,關心道。
瀾澈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自嘲地勾了勾脣角,那些人還是把泠姑娘的事情彙報給皇兄了。他看向瀾煜,淡淡說道:“心儀的女子沒有發現,倒是發現一個與若晨很像的女子。”
瀾煜挑眉,尾音上挑道:“哦?”
瀾澈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天我和雅兒看見的人就是她。她叫万俟泠,是朝鳳國皇帝的女人,之前是過來我國遊玩的。”
“万俟?看來真是朝鳳國的人啊。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奇女子,竟然敢獨自跑到異國他鄉遊玩。”瀾煜似乎對万俟泠有興趣,感嘆道。
瀾澈溫柔地勾了勾脣角,說道:“她確實是奇女子!”武功高強,醫術高明,眼界開闊……瀾煜眼裡泛起一陣漣漪,坐在龍椅上,說道:“聽皇弟這麼一說,朕都十分想見她了。”
他頓了頓,似惋惜道:“可惜她已經被熠皇預定了,可惜她是朝鳳國的人……”
瀾澈沒有再說什麼,他從懷裡拿出一枚玉佩,放到書案上,一邊緊緊地盯着瀾煜的面部表情,一邊淡淡說道:“皇兄應該把它收好一點的。”
瀾煜眼底浮起一絲慌張,不過很快又消失不見,他用右手將玉佩拿起,放到眼前端詳,問道:“朕找了它好一陣子了,不知皇弟在哪裡發現它的?”瀾澈將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看在眼裡,淡淡說道:“在路上撿的。”
瀾煜呵呵笑道:“看來皇弟真是朕的福星啊!”
“既然皇兄沒什麼事,那臣第先行告退了。”瀾澈扯了扯嘴角,淡淡說道。
瀾煜揮了揮手,關切地說道:“長途跋涉很辛苦吧?回去多休息一下吧。”
瀾澈說了句“謝謝皇兄關心,臣弟告退”,行禮後離開了御書房。
瀾煜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浮起濃濃的殺意。
突然一隻鴿子停在御書房的窗戶上,毛茸茸的頭好奇地左轉右轉。
瀾煜瞥見它腳下的竹筒,皺了皺眉,走過去將竹筒取了下來,轉身,一邊往書案走去,一邊拿出了竹筒裡的信。
他坐在龍椅上,不急不慢地將信打開,裡面赫然是一個女人的畫像。他將視線移到文字部分:“此女子乃是天定鳳星,虛竹子道長曾預言——得她者,得天下。她本名南漪,是南府珍藏的小姐,如今在鳳熠身邊。”
瀾煜將視線集中在畫中人的臉上,用手遮住她眼睛以下部分,喃喃道:“真是像啊,難怪瀾澈會認錯……”
他將手拿開,仔細地盯着畫中人,眼裡滿是勢在必得,南府的小姐麼?若不是南府上下一致地欺騙朕,你早就成了朕的妃子!於情於理,朕都應該將你奪回來!
瀾煜將信收好,看來他該親自去一趟南府了。他看向門外,吩咐道:“也羲,備轎,去南府。”
“喳,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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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今天和明天忙招聘會的事情,所以會更得少些,親們別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