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嘯一記富貴“淫彈”打出,噬骨銷魂!
太和殿上的士大夫們,鮮有不紛紛隨大流炸鍋議論的。金鑾殿,是國家的最高權力角逐場所,真正重義輕利恬淡功名的清流,是來不了這裡的,行事迂闊方正特立獨行的直人,也是來不了這裡的!而能夠爬到皇帝身邊具有參政議政資格的,要麼是熟讀四書五經倒背如流的科甲名秀,要麼則是因爲對儒道久有浸淫的博士鴻儒,這種經歷地位造就的自信,再配上文人相輕的習性,大臣們誰不是在心中較勁:哈哈,永垂不朽哦,封妻廕子哦,金屋玉顏哦,名額不少哦,大有希望哦,靠,你行老子憑何不行,這年頭誰服誰,誰他媽的又怕誰?
不過,這炸鍋沒有持續片刻,馬上就沉寂了下去,一個個瞪着眼睛期待着凌嘯的下文:大家都知道,連太學生去八大胡同嫖個妓,再帥也沒有半價的道理,這天下,當然沒有白吃的午餐。超親王凌嘯代表國家放這麼大的血,他豈能沒有條件的?
“第四!”康熙見士大夫們的反應比預想的還要好,立刻對凌嘯一揮手,凌嘯立刻就繼續說了下去,“至於選評新代聖賢的形式,兒臣以爲這應該是一個過程,而不是一天一月一年就能塵埃落定的事情。所以,在皇上您決定具體評選形式之前,兒臣建議三個基本的宗旨,第一,其所創理論。既要標新立異,發前人之所未發;第二,要能經得起一定量士子的認同。呼聲一高,朝廷將酌情采納進行試行實踐,以檢驗其正確性;第三,通過檢驗了之後。應該優先考慮能鍼砭時弊、緊緊把握住當前時代形勢,對現今地國計民生產生重大指導作用的。總之,三個詞,新穎、廣播、實用!呵呵,這才能體現儒家最大的根本,濟世匡時!”
超親王地三個宗旨說出,士大夫們見康熙微微頷首,頓時好比是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一掃血糖偏低的萎靡,心中狂喜而歡!
且不說別人,就獨獨說一下也被凌嘯稱讚過有才的鴻臚寺漢卿林慎思,心中更是興奮得嗷嗷直叫。王爺的三個宗旨,也不怎麼苛刻嘛!……不就是要發前人之所未發得新麼,哼連一個二甲進士及第地李宏他都能做到的事。本人這同科的及第探花郎就做不到?!不就是要多些士子認同的呼聲你纔給朝廷採納試行的機會麼,哼。本人好歹也是當過幾年翰林和學政的人,又有李光地老師的雄厚人脈,呼聲保管高得嚇死你們,敢不給我試行的機會?!不就是要能促進國計民生麼,哼,本人咋說也是居廟堂之高地人。不研究每天都聽膩了的國家要務,難道會去研究人不同房爲何就無法生娃這種小問題?!
和他抱有同樣信心的。大有人在,而康熙聽着大家熱烈討論得都忘記了肚餓,卻在心裡面森森冷笑。
老康端起一杯奶茶細細品着,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凌嘯昨日給他的詳細講解三大宗旨的妙用,“皇阿瑪啊,兒臣爲何第一個就要他們務必立論新穎?等他們真的開始了之後,就會發現,天下之務,絕大部分都是先聖們所探討過了的,不破除權威迷信,不樹立質疑精神,不拼了老命去找前人地漏洞和謬處,進行顛覆和修正,嘿嘿嘿,恐怕他們連研究的題目都找不到呢!而等他們找到題目提出新理論之後,就會發現,這世界上除了嫖妓是喊破喉嚨都沒人聽之外,朝廷給不給他們試行地機會,也是一樣喊破喉嚨也沒用的。嘿嘿嘿,任他呼聲再高,也要由皇上您,從容選擇與超越大計合拍合結的,幾次下來,誰都知道應該提什麼樣的理論了的,嘿嘿嘿,到時候調整士農工商順序,多半連爲我們免費搖旗吶喊的人都層出不窮呢!至於必須要促進國計民生嘛,嘿嘿嘿,上了賊船花了心血,這也是逼上梁山之後地正理啊皇阿瑪!”
此時此刻的康熙,已經記不得自己當時地反應了,總之,絕對是跟着女婿“嘿嘿嘿”了幾聲,又笑罵了女婿“黑黑黑”了的!
但現在的超親王,卻絕對記得“一張椅子”的出發點。
文人,在一個社會中,既是客觀上非常寶貴的社會財富,卻又有時候很討人嫌……說他們寶貴,是因爲在這個時代,他們是爲數不多的識字明理會思考的有文化的人,燈火書城社會的發展進步,少不了他們思想上領頭、教育上掃盲、宣傳上喉舌和政務上執行。而說他們有時討人嫌,是因爲一旦廣大文人落後於自己這樣先知先覺的精英,而精英偏偏要改革變法之時,他就能固執保守、能指手畫腳、能插手阻撓,甚至還能聯合起來形成一種力量,整得你陷入異端獨夫的處境……赫然就是一堆讓你既不能浪費,又不允許他礙事的“屎坨中的黃金”!
要不然,咱們的毛主席,爲何要搞一場“反右派(的運動,既讓那些知識分子無法礙社會主義大改造的事,卻又偏偏忍住“翻毛雞”性子而不加大肆殺戮呢?!毛澤東有了上百萬的共產黨幹部幫襯,
也都不願意濫殺濫砍,就別提追隨者不過幾百數的凌嘯了。而連那麼悖理舊文人觀念的社會主義,共產黨都硬是把舊文人改造了泰半,那麼,自己的理念既容許剝削又容許特權,爲什麼就不來努力一下呢?!
批發和貶值聖賢,就是爲了讓他們這些文人,忙自己的理論忙得不亦樂乎去,少來掣自己的變法之肘!批發和貶值聖賢,就是爲了形成更多更多的學派,而學派越多。就越沒有凝聚力來反對自己!批發和貶值聖賢,就是爲了讓他們這些文人,把道理翻來覆去地辯論。自然就會有真知卓見被碰出來!批發和貶值聖賢,就是爲了讓這些文人,不得不聽從凌嘯的導向,在苦思新儒學而不得地時候。把眼光看向自己的變法,從其中汲取養料,也最終被自己征服~~~浪費社會中的文化人,無疑是莫大地犯罪,而與這些功效來說,區區二十二頂侯爺的帽子和不到百萬的年開支,算得上什麼代價?!
康熙打斷了凌嘯的思緒,看了大多數人地模樣。他老康心中早已有數,立刻就來擺出了樂於納諫的明君風範,“很好。對超親王的提議,諸位臣工有異議嗎?”
“啓奏萬歲,臣李宏,有個問題想要請教超親王爺。”李宏第一個高聲而出。
而與此同時,林思慎也急切同步邁出。“臣林思慎也有想要請王爺示下的。”
凌嘯和康熙同時一愣,都大感不可思議。若是這兩人在連續的威逼利誘之後。還要站出來反對,那他們的膽子就真應該挖出來展覽賺錢了!而若是他們對‘萬世儒學中興新聖椅’有細務上的諮詢,日,一來,咱們爺倆還沒想好,二來。你們從清晨天沒亮一直到現在天快擦黑了都沒進食,難道你們不餓嗎?靠。就算你們不餓,也該會覺得膀胱發漲啊,就算你們滴水未進扛得住,咱們有資格喝口茶水的爺倆也覺得憋尿啊!
康熙無可奈何地一擺手,只得任由兩個大臣把話說完。
“王爺,您也知道,在官場之上有很多地小人,而廣大士子又天南地北,既然您既要理論觀點新穎,又要取得很多士子認同,試問王爺,您覺得采取如何的措施,才能讓我們所寫出來的理論被更多的士子看到,又保證我們含辛茹苦的創新儒論不被人剽竊呢?!”
官場險惡,士也卑鄙!李宏的問題,問得好多人產生了共鳴,紛紛點頭稱是,問得凌嘯差點一下子激動得當堂尿了……呵呵。俗話不是說了嗎,怕中招,勤戴套,怕被剽,請辦報啊!
凌嘯抑制了強烈的興奮,“甚感棘手”地思索道,“李大人所提地問題,的確是很好……要不,朝廷在宣示政策的邸報之外,再另外官辦幾家學報?比如,一種是刊發你們發表的學術論文的,給各地士子們看後,瞭解你們的主張;再來……一種刊登各地風情政事民事的,給你們這些廣大研究者,參考真實的民情國務,從而激發你們研究創新儒學地激情……這樣一來,朝廷就知道,那種新理論是誰首先提出來的,可以防止剽竊和保護你們著作地權利啊!……似乎,,也還不怎麼妥但,以後再議行不行?你們大家覺得呢,有沒有這個必要啊?”
辦報紙?!好妙的主意……還真是保護廣大準聖賢貼身利益的仁政啊!
怕被剽的共鳴之人立刻就連忙贊同,尤其是發問人李宏,激動得語無倫次,“當然有必要!不要以後再議啊,王爺!呵呵,皇上,王爺還真不是不學無……不,是才思敏捷,大音希聲。曲高和寡……皇上!臣知道自己錯了,您所乾綱獨斷要用的超親王,決不是聖道毒藥,而是大張聖道的有志賢人!嗚嗚嗚……聖君萬壽無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求您了,請您批准王爺的這學報善政吧,臣這裡給您磕頭了!”
一時間,陪李宏山呼和磕頭的人越來越多。康熙大爽,一面享受着李宏低級馬屁,一面莫名其妙地看着事先也沒料到的凌嘯。
而凌嘯,卻像人家老婆無緣無故投懷送抱一樣的驚喜之中,他,陷入了超級的自我崇拜……凌嘯啊凌嘯,難道你是吃“DHA”長大的?!
要不然,你怎麼這麼這麼這麼麼的聰明,連無心插柳的“一把椅子”計策中,竟然不僅隱藏有個能辦報紙的絕大妙處,而且還能辦得毫無任何阻力,連自己欲擒故縱一下,都有人磕破頭來強烈索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