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嘯隨着兩位中堂來到上書房,他要在這裡辦理相關的任命和印信事宜,而且還有幾個上書房大臣也要引見一下。
原因只有一個,凌嘯以後所任的職事再也不是一個點,或者是一條線了,而是方面大員一樣的面了。吏、禮、兵、工、戶、刑六部,都察院、大理寺、內務府等等都可能會於他有職差上的接觸,所以,必須和幾位分管的中堂先行打聲招呼,求這些大佬們照拂一二。
佟國維一進上書房,立刻就擺出了首輔的派頭,對那些個大小章京呼來喝去地支使,他跟張廷玉說了句,“你交代凌嘯吧”,就到正堂辦事去了。張廷玉早已習慣了,幾個房裡走一道,介紹了幾個官員之後,就示意凌嘯跟他裡面說話。
上書房其實就是一個獨立的小院。一個正堂和幾間廂房罷了。張廷玉不到三十。是這上書房裡面資歷和官職較低的。正堂顯然輪不到他。
凌嘯隨張廷玉來到東廂房,要行參禮的時候,卻被張廷玉死死拉住。他現在的爵位沒有凌嘯高,雖是三品上書房行走、但是凌嘯是欽差觀風使。受凌嘯的禮是不合適的。
一落座。凌嘯就急不可耐地請教起來。“中堂。凌嘯對那湖廣官一無所知。可以說下去之後是兩眼一抹黑啊,不知道皇上要我去那湖廣四省巡查些什麼。還請中堂教我!”
張廷玉差點一口茶噴出,不是吧。這凌嘯究竟是不是大清的官員啊,連湖廣只是單指湖北湖南都不知道,莫非他竟以爲還包話廣東廣不成。那人家兩廣總督是幹什麼吃地?
“凌大人,我也大不了你幾歲。以後別中堂中堂地叫了,稱呼我張大人吧!”張廷玉阻止凌嘯的起身謙遜。“你到兩湖去的具體職事,莫說我不清楚,可以說連皇上都沒有什麼定計的,我猜想,無非是怕你京官做不牢罷了。所以你下去之後。先熟悉情況。重點放在巡字上。發現了什麼不妥當的事情及時報給皇上,或者報給上書房也行。至於查嘛。我和底下認爲還是等你有個三兩年習學,完全熟悉之後再說罷,否則。可能一個案子出來。牽筋帶骨的。怕是莽撞啊。”
凌嘯當然知道張廷玉的話是好心,只是心裡又歡實又鬱悶。康熙然是怕自己再在京煽裡面搞事,變褂地流放白己,不過這種流放他喜歡。因爲張廷玉接下來地話告訴了他、自己的權力究竟有多大,而責任有多小。
“作爲欽差,你在湖廣可以說權力僅次於總督。吏治民情四字包含之廣。除了不能調兵以外,什麼事情都可以過問和調查。凌嘯啊、越是權大。越要隱諱啊,你本無地方官之責,卻有通天的權限。如果隨意插手。是很容易得罪人的。皇上既然沒給你指定具體的事務差事、怕也要你沒有責任的壓力,失分地習學政務啊。君子愛人以德,今日這番話希望你能記住。”
凌嘯點頭稱是,忽地一個疑問上來了、在他的心裡,這觀風使不就是後世地國務院稽察特派員嗎?爲什麼聽張廷玉的話裡意思,自己好並不是短時間可以回來的,三兩年,那雅茹蘭芩怎麼辦啊?
“張大人、卑職還有一個問題靖教,以前的其他觀風使一般多少日間回京啊?“
張廷玉以爲他是捨不得京中的優越繁華。呵呵笑道。“我朝先前的觀風使都是具體差事。不完成是不能回京地。厄,你凌大人地差事太大太多,恐怕沒個三五載怕是辦不下來啊。再說,皇上也沒說。你究竟需要巡查吏治民情到什麼地步啊。到時在摺子裡多問問皇上吧。”他也不是刻意嚇唬凌嘯。只是希望凌嘯明白自己有被流放的成分在其中,少在地方上惹事。
凌嘯的心都諒了,連張廷玉端茶送客的禮節都沒有看出。只是發愣。張廷玉每天忙得七暈八素的人,很多事都要等着去辦,心急之下,再次端茶道。“可以帶家眷的。”凌嘯立即陰雨轉晴。歡天喜地地告辭而去,留下張廷玉兀自端着茶杯喃喃道。“究竟是新婚識得了。還是他本來就是個花癡?”
把衙務往副手一丟。辦好基金衙門的交接,凌嘯就要高興地往府中趕去,想不到康熙竟是雷聲大雨點小,他要立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豪成和蘭芩,讓他們也開心。誰知道剛到衙門廣場,凌普誇張地揮舞着一個賬本等着他,身後還有十七八個手下對他虎視耽耽。
952X互相使個眼色,連忙把凌嘯守護起來。誰讓他們命不好。竟被偵知處安排到長期“爲奴”呢。凌普看到基金衙門門口的衙役和御林軍士們圍了過來,一點都不膽寒,反倒微睨凌嘯一眼,陰陽怪氣地道:“”恭喜凌大人委派外差,聽說大人有巡查吏治民情地權力,凌普有個問題想請教大人,不知可否?“”
凌普敢來這裡找他、一定是要債了,可是凌嘯哪裡還有紅利還呢?皇子們都多多少少地捐了紅利,他凌嘯又怎麼會不交呢。他剛纔衙門裡甚至公開地宣佈,連以後的全部都捐給國庫了。
“誨人不倦,是我的美德。“”
“有人欠錢、應該還嗎?“”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啊!天經地義。
“如果有人故意欠債不還,凌普可否拉了他去順天府告他一狀啊?”
“當然可以。“”
“那這張四十萬兩的借條請您幫我看看、在下可否能夠找凌大人索債呢?“”
周圍圍觀的人羣這才曉得,凌普原來是找凌嘯逼債來的,四十萬之多啊、簡直是天文數字。
凌普哈哈笑,“大人怎麼可以不言聲呢?莫非是想凌普到那順府去擊鼓鳴冤嗎?
凌嘯看着周圍百姓官吏都議論紛紛,拿起那張借條又看了幾眼,看了看得意洋詳的凌普幾眼。勃然作色道,“凌普!你地膽子可真的是大啊!來啊,給我拿下這個狗賊!”
御林軍可是對凌嘯言聽計從的,立即就有幾十人和952X一擁而上。凌普的屬下還想反抗、哪裡想到那952X甩手就是一刀。砍翻了一個。倒在地上哀嚎,登時。他們失去了勇氣紛紛束手就擒。凌普被綁像個棕子一樣。兀自在廣場上高聲叫罵,“狗日的凌嘯。你還真是有種啊!借錢不認賬、還真他媽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凌嘯哈給一笑,拿着那張借條在凌普眼並晃了晃。“第一。這借據上的借款人是基金籌備總理大臣凌。凌嘯現在已經不是基金籌備總理大臣了。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看上面的日期吧,中午我就被皇上給降職外放了,如何在今日晚上給你寫借條!?”
凌普張大了嘴、愣了半天,恨不得撲上來咬死凌嘯、這傢伙太可恨了。當時自己問他爲何寫在三天後。他居然振振有詞,“三天後纔是兌獎時間,沒錢給你有屁用?!”想不到一不留神。竟然中了這衙的詭計。
“那借條上有你的指印。你可敢勘驗?!
“聽好了狗才,第二,這張借條上的手印怎麼這麼摸糊?對比一就可以知道了、來啊,過來幾個、會驗指紋的來檢查勘驗一番。”
凌普大喜,這傢伙當日在自己面前親手按下的,一定可以把他證到死地。所以當基金衙門的那些筆帖式上來驗的時候、凌普也不怕他們衆目睽睽下作弊、正自冷笑着想象凌嘯如何向自己賠禮道歉的時候,幾個筆帖式紛紛搖頭、高聲叫道,“凌大人,這廝不知死話,竟敢攀污於你。我們敢以身家性命擔保,這指印分明就是刻意僞造的,還故意搞得摸糊不請。“
凌普大吃一驚,他想了半天都搞不請凌嘯是怎麼掩飾指紋的。凌陡即破口大罵凌嘯投機玩巧,他趕想越恐幟,越想越絕望,這下太子怕是要剝了他的皮了、一向薄諒的太子不要說救自己、怕是殺人滅口的事情都做的出來啊。
凌嘯看着他的眼睛,在心裡道,“你可能難以螟目了,可是我不能幫你解惑呀,難道當着衆人告訴你,我之前的手指上都糊了一層蜂蜜、在按指印的時候早已乾硬了嗎?我好歹也是來自於現代社會、那些個合同陷阱早已經深明其理的!“
凌普罵不絕口地被卻往順天府去了,凌嘯看着他的背影、心裡很是感慨。這個人死定了,他的這些縷羅恐怕都會被太子滅口。就算太子有膽子不幹,康熙也會下手的,要知道這裡面的曲折一旦傳出、恐怕將會是開國第一醜聞,太子買賣世襲罔替的貝子爵位。
凌嘯當日故意帶着僕從們去交易。就是要埋下伏筆。今天早上自己再看收藏那份的時候。就發現已經少了他故意留下的指甲印。幾個952X早就把自己得到的那份太子承諾盜走了,說不定此刻正擺在康熙的案頭、而太子則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呢。
失去了凌普。見疑於康熙。太子今後再也不能從陰手上面暗算自己了。明面上的。有康熙罩着。他就更不怕了。
在進府門之前,凌嘯決定放下這些爭鬥事情,於是大聲對天喊道,“這下知道了,我是眶眥必報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