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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雅江到達溪水邊的時候距離紅煙令發射已經過去兩柱香的時間了。

溪邊站着一名男子,身着天藍色雲紋白袍,身形消瘦,臉卻是絕色的臉,長眉入鬢,眼含秋水,膚白勝雪,彷彿要勾走人的魂魄,令人或看一眼便不敢看第二眼,又或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開眼。

盧雅江瞧見只有他一人在,愣了愣,卻是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右護法。”此人正是天寧教右護法尹言。

尹言盈盈一笑,細長的眼狹起瀲灩的水光,一副勾魂奪魄的模樣,嘴裡的話卻是冰冷的:“左護法,你可讓人好等。”

在天寧教中,位置第一的人自然是教主,教主底下又有左右護法,之下四大尊使、三十六令主,再加弟子,整個教派共有數千人。然而左右護法並非平起平坐,右護法尹言的低位還在盧雅江之上。事實上,盧雅江剛入天寧教的時候尹言就已經是右護法了,甚至盧雅江的武功都是尹言教的,當時尹言手裡有從各令主旗下挑選出來的出色少年共三十六人,盧雅江就是其中之一,只因盧雅江生就是練武奇才,進步最快,纔在尹言手下一路被提升至教中第三人。

盧雅江在整個教中最怵的人就是尹言。他初見尹言時,尹言便長着這張臉,如今一晃過了十八年,尹言還是這副模樣,除了日漸消瘦外,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教中沒有人知道他的年紀,也沒有人知道他背後藏着的秘密,就連教主都要讓他五分。就如盧雅江被江湖人稱作赤煉魔使,尹言亦有稱號,他的稱號是“白衣鬼”。正因爲他形同鬼魅,誰也摸不透他。

盧雅江背上涔涔冷汗,道:“右護法,方纔的紅煙令……教主不在此地?”

此時樹後突然晃出一個人來,慢吞吞地走到尹言身邊。即使武功高強如盧雅江,也沒有發現他是什麼時候站在樹後,又或者一直就在樹後。出來的人身着金鳳黑袍,身形與盧雅江相當,眉目相當平庸,看過轉眼便忘,若非持之以恆地看上一年半載,恐怕此人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來。他一開口,聲音低沉,語氣冰冷:“左護法,你方纔看見我不在,怎麼好像鬆了口氣?”

事實上,當他的身影一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盧雅江的心就已經懸了起來,整個背脊都被冷汗沁溼了。他方纔在金陵城中囂張跋扈的氣勢此刻再不剩半點,“通”地單膝跪下,道:“屬下不敢。”

來的這名眉目平庸之人正是江湖第一魔教天寧教的教主高晟風。

高晟風冷冷道:“是什麼耽擱了你,紅煙令過了這麼久你才趕到?”

盧雅江道:“屬下……屬下在城內與人起了衝突,故才耽擱了……教主恕罪。”

“噢?”尹言饒有興致地問道:“是什麼人與左護法起了衝突?左護法可有在他肺上剜出個花來?”

盧雅江道:“是韓騁。屬下無能,怕耽誤了教主召見,便放過了他。”

尹言道:“韓騁……可是那五輪教的傳人韓騁?聽說他這兩年在江湖上風頭正勁,又聽說此人是個浪子,無羈無絆,行蹤不定,他出現在金陵……沒想到這武林大會連他也要來摻一腳。不過既然是五輪教的傳人,一定不是什麼等閒貨色,你一時殺不了他,也在情理之中。”

盧雅江只敢低着頭不說話。

高晟風冷哼道:“沒用的廢物。既然此人不凡,你今日合該殺了他,若是留到日後,只恐會增加麻煩。”

盧雅江心中暗恨,卻只得道:“屬下無能,請教主恕罪。”

高晟風從懷裡取出一張紙遞給他:“這張紙條上記着的人,不要讓他們活過明日的武林大會。”

盧雅江單膝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接了那張紙,細細掃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用力一撮,紙便化作齏粉被風吹散了。他道:“屬下記住了。”

高晟風道:“如此,右護法,你先帶人回去吧,我與左護法還有些事情要交代。”

盧雅江的心立刻就提了起來。

尹言帶着三名隨從如同鬼魅般迅速消失,盧雅江手心裡都是汗,等了一會兒,面前那雙登雲靴離他進了一步,頭頂上高晟風的聲音冷冷道:“起來,去,趴在那棵樹上。”

盧雅江猶豫片刻,壯着膽子道:“教主,屬下明天還要參加武林大會,恐怕……”

高晟風的聲音愈發冰冷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盧雅江恨極咬牙,卻不敢違抗,只得慢吞吞地站起來,趴到高晟風所指的大樹上。

高晟風道:“把衣服褲子脫了,雙腿叉開。”

盧雅江欲哭無淚,卻不得不依言而行,衣服褲子都脫下丟到一旁,剩下一具光裸裸的身子趴在樹幹上。轉瞬高晟風的熱氣就噴到了他的脖頸後,他沒有聽見腳步,根本不知高晟風是如何移動的。沾着冰涼膏狀**的手指伸進他的□,他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換來高晟風在他臀上狠狠的一巴掌。“撅高些。”

手指在他體內草草地捅了幾下,很快就換上正經傢伙擠了進來。盧雅江哪裡這麼快就能適應,疼的直咬嘴脣,卻是半分也不敢掙扎,竭力放鬆身後,以容納高晟風的器物。

這雖說是一場歡愛,卻並沒有任何歡愛的氣氛,從頭到尾,盧雅江只是麻木地承受着。這種事情他已經承受了六年了,並非沒有快感,只是連快感也是麻木的,所有的疼痛、酸癢、歡愉都是麻木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安安靜靜的承受而已。

事畢之後,高晟風泄在他的體內,抽身而出,冷冷道:“你明天辦完了事,就自己回出岫山。若再有什麼事,右護法會派人通知你。”

盧雅江道:“是。”等了片刻,他再回頭,高晟風早已不見了。他已經習慣,毫無驚訝,慢吞吞地走進溪中,將高晟風留在自己身體裡的東西清理掉,穿上衣服,慢吞吞地牽着馬回金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