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地快看不出絲毫,東方醉打算就此回住處,卻不料半路殺出一段對話。趁着夜色的黑暗,考慮到她的腿走路總會有些聲音,她只好站在距離說話聲較遠的地方聽着說話的內容。
依依稀稀傳出來的談話內容全都進了她的腦中。
“安置得如何?”
“放心……發現……”
“千萬記得……否則……危險……”
“是。”
其中一個聲音東方醉一聽便聽出是屬於子書溫陽的,只是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冷漠的一面。只是,另一個人是誰?東方醉一手抓着樹枝,借力讓自己站着輕鬆些。只是,過於投入思考的她不曾注意到枝椏邊上的一根細小枝條由於她拇指的附着,嘭地一聲斷了。
在這樣一個寂靜的不能再寂靜的夜晚,在這樣一個人人心懷鬼胎的夜晚,哪怕只是一陣風吹過都會驚動人,何況是如此清脆的斷枝聲?東方醉背後冷汗倏地滲了出來。心臟頓時如鼓般跳了起來,東方醉這時候無法想象自己若是被兩人知道了會是怎樣的結果。
可惜她的腿不利於走動,一旦走出去只會暴露得更快。她心計以來,立刻低着頭,弄亂自己的發的同時亦將夜行衣脫掉扔在邊上角落,復迅速把自己裡面的服飾弄亂,做着這些的同時想盡辦法讓自己落淚,反正那兩人沒有火光,此刻定也不願走到亮處。差不多處理好了,腳步聲也近在耳邊,東方醉稍稍一考量,決定先聲奪人。
一連串的哭泣聲小聲地冒出來。
子書溫陽和另一人均是一驚。
東方醉低着頭,向前緩緩走了幾步,兩人可以看到東方醉,但卻不是看到整個人。她的臉在蓬亂的青絲後面,幾乎看不到。“求求你們不要過來,我,我……”說罷又哭泣起來。我不活了,我……”
子書溫陽接着微弱的光線打量了一下哭泣的人,發現她衣衫和發均已凌亂,如此場面任誰都知道方纔發生了什麼。子書溫陽微微覺得尷尬,“姑娘,這麼晚了,先回去罷,此事必會替姑娘查清楚,是誰犯的錯便要誰來承擔。現下已如此晚,姑娘要不我們送你回去?姑娘是住哪的?”
“啊——不要、不要、不要過來……過來我就,我就,我就死給你們看,不要,不要……”東方醉演技極其精湛,聲音臨摹得惟妙惟肖,倒是子書溫陽處事再多,在此種情況下亦不曾懷疑。
“好好好。”一連串的好字即刻說出,順從之意再是明顯不過,“那姑娘小心些,我們在這裡看着姑娘離開。”
東方醉顫抖着身軀,小步子地往住處的反方向走去。
一個拐角,東方醉消失在兩人面前。驚魂甫定,東方醉靠在牆上大口喘氣,連力氣都感覺被抽空了一般。
“方醉好大的興致。”冷不丁邊上一個調笑的聲音傳出。
東方醉又是一驚,此刻再也站不住,瞬地滑倒在地。
“誒誒!”連連兩聲輕呼,那人伸手將她拉起來。東方醉擡頭,眼波無瀾:“你怎麼在這?”
他卻不說話,一手抱着她的腰,另一手以指爲梳將她的頭髮梳理順暢,“原來方醉扮女子是這般模樣。”他的眼裡有着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