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輦往燕王府而來,在迎接了太多敬畏的目光,在經過了幾條街道,接受了無數的目光洗禮,以及深刻體會了天家之威之後,司城豐元的心情瞬間圓滿。
他不是不感慨的,想當初他作爲一個家道只是小康的大學生,雖然零花是有,可奢侈的本錢卻沒有,在酒吧裡喝杯小酒,感受一下紙醉金迷的味道,也不能太過,和同學們一起出去時,也不敢搶着買單。面對那些高幹子弟,面對那些富家子弟,他深深自卑,也深深羨慕。
可是現在,他什麼都有了。
他不但有了地位有了奢侈的本錢,也有了讓萬人景仰的資本,甚至,他可以輕易地去掠奪別人的性命,真正地貫徹實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樣的無盡風光。
人生之愜意,到這一步,已經算是發生了質變,所以當初最大的願望到如今,只算是一步臺階,他有了更大的願望和追求。
千古功業,萬古留名,就讓我顧飛,成爲這個世界,這片天地的第一人吧。
不過,顧飛心中還是有遺憾的。
這個遺憾就是藍小鷺。
想當初,他和藍小鷺交往一年多,還僅限於牽牽小手,偶爾一次,他來她宿舍找她,她睡着了,他大膽地偷親了她一口,那份滿足,實在語言難以形容,接連幾天都如同打了雞血一樣。
藍小鷺在他的心中,是真純美好的,是自尊自愛的,是女神一樣的存在。所以,雖然他早就偷過香竊過玉,早就經歷過了男女之間那點事,和一些酒吧女子經歷過的一夜情幾乎每個月最少也有一次。但是,他卻願意陪着藍小鷺一直扮真淳。
在藍小鷺面前,他比正人君子更正人君子,比處-男更純情,比紳士更有風度,比情聖還真情癡情。
他也曾奇怪,爲什麼他一個穿過花叢沾了滿身花粉的男人,在面對藍小鷺時,會忍得住沒有吃了她。後來他明白了,藍小鷺符合他心中女神的所有條件。
藍小鷺的父母是一家大型上市公司的老闆,從身份來說,她是得天獨厚的公主一般的人。但是,父母忙於生意,卻把她丟給只喜歡鄉下那種山野氣息自然風光的爺爺一手帶大。所以,她又有着農村女子的清純。
她是富家公主,可她沒有富家公主的驕橫傲氣,甚至,她從沒有對別人透露過她的身份,顧飛本身,也是在一次聽到她和她爸爸的電話時,才驚覺她的身份的。
她來自農村,卻又沒有農村女子的無知和木訥,她聰明,大膽,慧黠,敢於嘗試。善良,勇敢,不怕吃苦。
不知道她的出身時,她是一朵空谷的幽蘭,清香雅緻,哪怕再不愛花的人,也會因爲她而惜花。
知道她的出身後,他才知道,她是一朵水仙。
劉邦直有詩說:得水能仙天與奇,寒香寂寞動冰肌。仙風道骨今誰有?淡掃蛾眉篸一枝。
這首詩用來形容她,顧飛覺得再合適也沒有,再貼切也沒有。
不論是她的出身,還是她本身,都是讓男人心動的。所以,與其說顧飛是尊重她,愛惜她,不如說他內心裡,更希望的是擁有她,得到她,真真正正地得到她,這樣,他既擁有了一個純潔美麗的老婆,又擁有一個身家幾十億的岳父,可謂男人最美好的夢想了。
所以,只要藍小鷺不願意透露自己的出身,顧飛更是求之不得。只要藍小鷺不願意把自己交給他,哪怕顧飛再是心癢難耐,還是忍着自己獸血沸騰,另找發泄渠道,也要在她面前扮正人君子。
他從來都想早點得到她,在她身上打下他的烙印,可是,藍小鷺對於男女之間這一道門檻,卻是極傳統的,他不得不在上躥下跳無可奈何之中循序漸進。但也正是在這種循序漸進之中,讓他體會到那種拋卻****之後無比美好無比動人的感覺。
即使現在想起,他仍記得他偷親她那次,看着她長長的睫毛覆蓋眼簾,玉般潤澤的青春氣息的臉上那溫潤的觸感,如果不是怕她生氣,怕她難以接受,怕嚇着她,怕自己苦心孤詣這麼久的追求計劃夭折,他哪會這麼患得患失,誠惶誠恐?
那種感覺,難忘,此生難忘!
那種美好,刻骨銘心。
這不是那些給他身體的女子能給他的,也不是現在的宋秋寧能給他的。
還記得當初,好幾個條件不錯的男生都在追她,他也是其中之一,他想過很多追女孩的辦法,比如像那些個男生一樣,身着球衣在藍球場上奔馳,揮灑着汗水,展示着強健的體魄,矯健的身姿,吸引女生的目光和尖叫。
但是他發現,那些對藍小鷺沒有用,藍小鷺從不在藍球場邊停住腳步,哪怕場中再是熱烈,她也是目不斜視。
於是他改變策略,從各個方面瞭解她。
他驚訝了。
這個女孩子,在大多數人在大學中揮霍青春揮霍時間盡情玩盡情浪費時間裡,她竟然修着兩個學位,但她又不是書呆子,讓他好奇的是,她竟是學校極度冷門極度神秘的攀巖社的成員。
整個大學那麼多的學生,那個攀巖社成員只有不到二十人。據說這二十人之中,又有極少的具有冒險精神的人組成其中一個小團體,他們不攀那些做好一切防護措施,只是玩票性質的巖,而是真刀真搶地去真正的懸崖上攀上去,體會那種險中求勝,汗水溼透重衣之後極度放鬆的喜悅和自己辛苦努力而獲得的一覽衆山小的成就感。
而她,一個女生,是那個小團體中的一員。
他曾經打過退堂鼓,可是在那時候,他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她背後那身家幾十億的父母,他拼了。他流過汗,用過心,吃過苦,咬過牙,然後,真的進了攀巖社,又進入攀崖小團體。
然後,毫無懸念地,共同的“愛好”讓他打敗了那些對藍小鷺心生愛慕的男生,這是顧飛最得意的事。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如果不是生死關頭,如果不是覺得沒有了命,就什麼也沒有了讓他做出那個決定,也許,他還能得到她吧,可是現在,她卻遠離了他。
司城豐元怎麼甘心?
他一再對自己說,現在我不再是顧飛,我不再是那個普通的大學生,我已經是皇子,以前的女神對於我來說,已經什麼也不是,我有大家閨秀的老婆,我將君臨天下,我不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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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派人去殺她,只要殺了她,就斬斷了自己的執念,就讓自己不再有遺憾,不再有弱點,讓自己的心不再覺得缺了什麼。
但是他知道,他騙不了自己。
有一次,在得到路三行蹤時,他派出的人已經在路上,那一次,他設的是天羅地網,爲此,甚至讓王貴妃怒他小題大作,暴露了自己的力量來對付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可是他執意如此,他要殺了她。
然而,在最後,他卻突然一陣心悸,他不管不顧地又收回了這道命令,在消息傳到時,他派出的那些人都已經準備當天晚上動手了,如果他的命令沒到,那天藍宵露絕對已經死了。
消息傳回時,他在自己的密室裡喝了一夜的酒,不知道是痛苦,還是輕鬆,也不知道是懊惱,還是慶幸。
也因爲這一次,讓王貴妃對他大是改觀,爲了個不足輕重的人動用隱藏力量,在即將得手之後卻又無緣無故撤消,朝令夕改,衝動不分輕重,優柔寡斷。從而分了心去培植十一皇弟。
她甚至曾經對司城豐元說:“燕王妃雖然無路輕重,但你既然出手,爲什麼不絕殺?如果你殺了她倒也罷了,身爲上位者,錯就錯了,將錯就錯,可你的行爲,實在讓我失望。”
可是這件事,卻是司城豐元唯一沒有後悔的事,他甚至想,如果我真的將錯就錯,真的殺了她。我就真的消除了執念,真的沒有了弱點嗎?如果不是,如果我不但沒有消除執念,反倒執念更深,如果我不是沒有弱點,而是從此心中殘缺,這個險,我怎麼冒得起?
也許,男人對於自己得不到的,尤其堅持,尤其執念。
前生,他沒有得到她,這一生,她又遠離他。
如果說這一輩子,他還有什麼遺憾,這,就是唯一的遺憾。
他要彌補,所以,他第一步,就是先除掉她心裡的那個男人。第二步,就是成爲至高無上的皇帝,把她接到自己身邊。
哪怕她不愛他,哪怕她恨他,他也要她在自己身邊。
但是現在,她的男人很強,他還不能這麼做,只能再一次循序漸進,一步一步來。
林謙在外面低聲道:“太子殿下,燕王府到了!是否先派人去通報一聲?”
司城豐元皺了皺眉,陰鷙的目光盯着燕王府的牌匾上那三個字。燕王府,燕王府,好刺眼的三個字。我來看我心中的女人,竟然要跑到燕王府來。
總有一天,我會讓燕王府消失在京城,永不復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