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枚紅衣大炮炮彈射出,在女真鐵騎中炸開了花。
鐵將軍李成樑,手持一杆硬弓,在城樓上連發十箭。“嗖嗖嗖”,箭無虛發,每箭都將一名女真鐵騎射倒,甚至有一箭來了個穿糖葫蘆,一箭從一個女真鐵騎的咽喉貫穿過去,將後面一名鐵騎也射倒了。
大將軍如此神勇,讓身邊的衛士及兵勇們振奮不已。雖然現在城樓上只剩下了老弱病殘,但是哀兵必勝的信念激起了大家的鬥志,所有的防禦武器紛紛往女真鐵騎陣中招呼,爆發出極強的殺傷力。
女真鐵騎的數量驟減,已經十去六七,只剩下三萬人左右了。
龔正陸和張玉屏此刻已經擂響了戰鼓,玄武聽到號令,大叫一聲:“殺!”然後帶領龍驤軍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女真鐵騎萬萬沒有想到,玄武這一千多人馬並不是試圖在城牆前組織防禦,竟然還開始反衝擊,他們不要命了麼?
剛纔衝在最前面打算奪城建功的鐵騎們後悔了,因爲他們發現玄武的馬頭離他們已經很近了。
這會兒後悔也已經晚了,玄武的長矛可不留任何情面,更何況他還有“毒蛇冰雨”。只見他把手伸向懷裡,然後猛地向前方撒手打出。
這是最後一把暗器,其勢頭之猛,有如成百條毒蛇從天而降,一下就把衝在最前面的女真鐵騎全部撂倒了。
玄武向後作了一個扇形進攻的手勢,然後又是一聲高叫:“殺!”縱馬直入敵軍陣中。
前面當頭的鐵騎被打倒,就象一頭瘋牛被砍去了鋒利的犄角,女真鐵騎衝鋒的勢頭頓減,很容易讓玄武他們突了進去。
玄武帶着隊伍一直往前衝,在突擊到半里地的時候,突然折向左,身後本來一直跟着他向前衝的龍驤軍將士也開始分作兩隊,如扇子般向兩側打開。如同被激怒的眼鏡王蛇,前半身猛然豎起,頸部大大膨脹。
一旦擺出這樣的架勢,代表着眼鏡王蛇早已睥睨一切,隨時可以展開攻擊。
果然,玄武快速折馬回來,帶領大家將這一扇形區域的鐵騎全部消滅。
“殺!”玄武絲毫沒有任何停頓,又一揮長矛,龍驤軍繼續向前,所向披靡。
這條可怕的眼鏡王蛇又一次鼓起膨脹的頸部,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女真鐵騎只有發出陣陣哀嚎。
而這條眼鏡王蛇最讓人害怕的蛇信,就是玄武的長矛,所至之處,敵軍非死即傷。
幾個回合下來,正面的敵軍已經被打怕了,紛紛避其鋒芒,繞開玄武的攻擊範圍,試圖從兩側迂迴到城樓下面去。
玄武冷峻着神色,雖然一直在有效殺傷敵軍有生力量,但剛纔龔軍師交給他的任務可不敢忘,有道是“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要不然,照這麼打下去,就算大明軍隊再勇猛,人數太少,也會消耗殆盡。
他將目光投向了敵人的步兵。
因爲剛纔按照龔正陸的分析,敵人首領已是一死一傷。按照他們現在混亂的場面來看,這個僥倖活着的首領肯定已是重傷昏迷,沒法進行有效指揮。重傷昏迷的人不可能由騎兵在馬上馱着他,只能是由步兵擡着他。
所以,他每看到敵
軍簇擁在一起的步兵,就會衝過去看看。
可是,一連好幾次,都沒有發現有任何敵人首領的蹤跡。
難道他們已經把他轉移出去了?不可能啊!如果轉移出去了,他們肯定會全力突圍,追隨首領而去,不會返過頭來拼命奪城的。
他們的首領一定就在這附近,還得耐下心來才行。
他長吸一口氣,揮動長矛繼續衝殺。
說來也怪,就在他路遇一撥鐵騎,開始全力斬殺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眼前的這撥鐵騎好象和別人不太一樣,很多鐵騎是一打就散,這撥大概有二三百名卻的鐵騎好象很有組織,戰鬥力也強,斬殺起來很費勁。
更重要的是,他們看到是自己,也不戀戰,主動避開,但是隊形不亂,徐徐向側方退去,速度也不快。
他頓時警覺起來,突然意識到他們爲什麼不加速逃開的原因了,他們是一個方陣,外圍盡是騎兵,而裡面核心的是步兵,所以速度才慢。
如此層層包裹核心的步兵,只有一種可能,他們就是擡着昏迷首領的擔架手。
他打了一個長長的唿哨,龍驤軍再次呈扇形陣勢展開,一下就將這些鐵騎與步兵圍在了當中。
玄武猜得沒錯,這正是女真鐵騎最精銳的龍虎侍衛,他們當中的步兵,正用門板擡着昏死過去的“二首領”。
龍虎侍衛的臨時隊長哈豐阿今天是臨危受命,幾任隊長都已經一命嗚呼,現在把昏迷的二首領交到他的手上,還真是讓他緊張不已。
眼見玄武帶隊圍住了自己的龍虎侍衛隊,他大叫不好,急忙命令旁邊的副官吹響緊急牛角號,讓所有鐵騎都過來支援,然後壯起膽子,提着大刀朝着玄武迎了上去。
玄武勒住了馬,敵人在這個時候吹響緊急牛角號,只能說明當中就是他們昏迷的首領無疑,於是也不多話,縱馬向前,照着哈豐阿的胸口就是一矛。
哈豐阿久聞玄武盛名,今日一交手才知絕非浪得虛名,長矛來得又快又猛,想閃躲都不可能,不得不將大刀橫過來擋,卻在這時,玄武一抖手腕,將矛尖變成向上,扎向自己的左手腋下。
“啊呀!”哈豐阿大叫一聲,左手猛擡,用雙手緊握住大刀,纔算是在左腋下把長矛擋住了。
“還算不錯!”玄武微微笑了笑,很快將矛當作了棍使用,順着他的刀鋒而下,矛身橫着打在他哈豐阿的肋部,疼得他直咬牙。
轉過身來,正打算揮刀再戰,可是玄武不打算給他機會了,剛纔橫掃的長矛突然又沿着一條詭異的線路斜着向上,扎穿了他的手臂,再一使勁,就把他的大刀給挑飛了。
“啊!”哈豐阿還沒有回過神來,挑飛他大刀的長矛象一條蛇一樣遊動到了他的胸口,一下子穿入進去,紮了個透心涼。
玄武將長矛從哈豐阿的胸膛拔出,號令龍驤軍迅速解決這三百龍虎侍衛。
龍驤軍高喊着:“殺!”,不一會兒,就把騎兵全打倒了,一下子露出了裡面的三四十名步兵。
這三四十名步兵臉上都露出了驚恐之色,三百龍虎侍衛瞬間被屠,着實令人畏懼,現在只剩下這些步兵,
無異於待宰的羔羊。
玄武將長矛在他們面前晃了晃,示意他們放下手中的那塊門板,可保他們不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雅爾哈齊的貼身侍衛都是些窩囊廢,還是這些步兵確實被嚇壞了,竟然一齊發了聲喊,放下門板就跑了。
玄武一聲冷笑,帶着龍驤軍來到門板前,把上面那塊遮蓋的布挑開,裡面露出了一個滿身血污的人。
龍驤軍士兵已經開始歡呼:“烏拉!抓住囉!抓住囉!”
玄武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剛纔女真的緊急牛角號吹響,現在他們所有的鐵騎應該拼命過來營救他們的首領纔對,可是這會兒他們卻紛紛跑開了去。
難道他們已經開始潰退了麼?還是這個首領是個假的?
懷着一絲疑慮,他將長矛向天一舉,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指了指後面一個龍驤軍士兵:“給你一個任務,現在馬上把他弄醒!”
這個士兵先是一愣,眨了眨眼睛,繼而很快想出了辦法,掀起褲子就打算在這人臉上來一泡尿。
不過,長期過度緊張的廝殺,這尿也不是想來就來的,抖動好幾下,竟然一滴也尿不出來。
玄武笑了,伸手製止了他,讓人牽過一匹敵人的戰馬過來,一下就用長矛劃破了戰馬的脖頸處。
“哧啦!”一道熱血噴出,正好灑在這人的臉上。
這人當時就是一激靈,一下子驚醒過來,滿臉都是熱騰騰的馬血,使勁用手抹了好幾下才露出了眼睛,一見對面是玄武,急忙求饒:“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玄武將矛尖抵住他的下巴:“你是舒爾哈齊?還是雅爾哈齊?”
這人急忙搖頭:“將軍!我誰也不是,我叫費揚阿,是一名馬刀手,在刀上被摔下來,就沒了知覺,不知道怎麼會在這兒。舒爾哈齊已經死了,雅爾哈齊應該還活着,但我不知道他在哪兒!”
“媽的!難怪剛纔那些步兵一下就跑了,果然是假的!還給老子來了個調包計!”玄武氣惱得撥馬就向外走。
“將軍!等等!”董大膽在後面叫住了他,“我剛纔多了個心眼,抓了個想逃走的步兵活口!”
“哦?”玄武回過身來,對董大膽露出了讚賞的目光,狠狠地望向他手裡那個步兵:“你是老老實實告訴我,還是我自己去找!”
這個步兵身子抖得象篩糠一樣:“戰神!這不關我的事,這些都是侍衛隊長哈豐阿的主意,他和他的弟弟哈豐碩各帶一隊,他帶着這隊假的,哈豐碩帶着真正的二首領,已經朝那個方向繞過去了。”說完朝右側前方一指。
玄武有些自嘲地笑笑:“爾虞我詐!看來你們的兵法學得也不差!看在你們兩個說真話的份上,饒你們不死!”說完一縱馬,領着龍驤軍朝他指的那個方向衝殺而去。
董大膽跟在後面,他還是多了個心眼,讓士兵把這個費揚阿和步兵活口都綁着馱在馬上,隨軍帶走。
玄武帶隊衝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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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