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開始從各個方面查找漏洞。
過了好一會兒,“賽桃花”才擡起頭來:“我覺得已經很完備了,你們說呢?”
戚繼光這時突然指了指她的胸脯。
雖然已過不惑之年,但半老徐娘的身材保持得很好,風韻猶存,胸部仍然堅挺,也是她最引以爲傲的地方。
眼見他如此直截了當,她不由得媚笑了一下,下意識地把胸脯向前挺了挺:“討厭!南大爺!您這會兒還有心思開這玩笑!如果您真的想試試手感,姐姐一會兒找個僻靜的地方讓您單獨試試!”
戚繼光笑了,讓胡宗憲又在紙上劃了一個圈,然後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手感一定很好!不用試!我想說的是外圍已經掃清,現在需要加強兩位花魁的內功,不知道媽媽桑你是不是認同這一點。”
“賽桃花”瞪大了眼睛,一副幡然領悟的樣子:“南大爺,你的意思是說,讓這兩個姑娘穿得再坦露些,把女人們殺傷力最強的武器全亮出來!”
“不不不!”戚繼光大笑着直襬手:“老姐姐,您真會錯意了!其實現在挺好,尤其是兩位姑娘的留白,若有若無,給人無數遐想。歌留白、琴留白、音留白,人留白、衣留白、舞留白。美亦留白,真是最美!”
得到他如此誇讚,她不由得笑出了聲:“既然二位爺覺得留白如此之好,那您……”
她本來想說:“那您指着我的胸脯幹嘛?”又怕過於直白,所以只說了半句。
他卻又伸出手指着她的胸脯,說了一句:“內功修練,重在細節!剛纔她們兩位合唱了三首,都是極好,非常到位。只是最後收尾的時候,兩人就象剛纔你那樣,下意識地把胸部向前挺了挺,這個動作一下就暴露出了青樓女子的身份,所以需要糾正一下!”
媽媽桑聽得呆了,迅速把眼光集中在了自己的胸部。果然,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幾乎已經成了自然動作,剛纔他又指向自己胸脯的時候,又下意識地向前挺了一下。
她不由得笑了:“這是多年的習慣動作,看到男人眼睛盯向自己,習慣性地挺起胸脯,讓男人的眼光更長久的流連。您看,您要是不說,我們自己都意識不到!這個細節提得好!回頭我就讓她倆改去,估計別家的青樓女子肯定也是這樣,沒人提出來,她們肯定不知道改!”
戚、胡二人這時都笑着點了點頭,算是對她的亡羊補牢表示充分認可。
媽媽桑這時指了指胡宗憲手裡的紙,說道:“還有沒有圈可以畫?已經很完備了吧!”
戚繼光卻仍然指了指她的胸脯。
她差些兒瘋了:“還是胸脯的問題?難道這東西還會有什麼是非麼?”
她拼命地搖頭,象搖一個撥浪鼓一樣,“看來還真是,男人從生下來就被這東西牽着走,至死都脫不開!”
戚繼光卻繼續笑着擺手:“這回不是指你的胸脯,而是指你胸中的墨水?”
“胸中的墨水?”她面無表情地發着愣
,把懷裡那本“寶書”拿了出來,“咱們不是已經有這個了麼?”
戚繼光笑着接過書,卻沒有翻,只是放在了桌上:“現在這裡面一共五篇,每篇收錄二十首詩詞,估計應付平時的客人綽綽有餘,但是如果是花魁爭霸賽,那可能就略顯不足了!”
“嗯!”她撓了撓頭,“南大爺說的是!這也是一個重要問題!可現在怎麼辦呢?再現加還能不及啦,我們也只有依靠這本寶書了!”
戚繼光把這本書拿了起來,翻開幾頁,說出一句:“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倆回去請‘瘋秀才’喝一頓好酒,讓他連夜再整理出每章十首到十五首左右的詩來,並讓他把背景環境註上。這樣一來,每個著名人物的詩選達到三十到三十五首,應該就綽綽有餘了!”
媽媽桑拍掌叫絕:“這個辦法好!如果得‘瘋秀才’傾力相助,那就完全沒問題了!”
“那好!”戚繼光站起身來,看着胡宗憲最後在紙上畫了第四個圈:“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照這四個圈開始分別準備吧!媽媽桑,那我們倆先告辭了,咱們約定一個時間,看大概什麼時候開始舉行大賽合適?正好那一天,我們連拉帶拽的把那兩個巡撫帶來!”
“好!沒問題!要不咱們就定一週時間吧。下週的這個時候,咱們就開始正式比賽!”“賽桃花”一想到此舉如果成功,以後財源將滾滾而來,一下子就亢奮起來,象剛打了雞血似的,渾身帶勁兒。
“那好!那就下週的今天,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三人一起擊掌爲誓。
……
就在寧波錢塘江花魁大賽正式舉行前的這一週,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
這其中,戚、胡二人又派人去了幾次“桃花館”,一次是將“瘋秀才”張元勳重新整理好的詩詞送過去,還有幾次都是去溝通聯絡,確保各項準備工作順利進行。
準備工作都就行得差不多了,就在大賽舉行的前兩天,他們專門在錢塘江畔宴請了閔維義和鍾欽良。而且,他們還特意挑了另一個叫“春風樓”的地方,也花錢請了兩個最有姿色的花魁作陪,美美地喝了一回花酒。
閔維義和鍾欽良這些日子,天天被家裡的母老虎折騰得夠嗆,腦袋都大了。
這兩隻母老虎也確實厲害,每天纏着他們幹這幹那兒,賞不完的花,逛不完的街,而且今天看上了這個必須給買,明天那個也必須給買,還不能動用她們掌管家裡的錢。沒辦法,他們只好絞盡腦汁地再去貪、去撈,然後花在這兩個美豔花魁身上,變着花樣地讓她們開心。
男人做到他們這個份上,也是一種境界。
這一個月還沒出蜜月期,他們對這兩個美女的迷戀程度也達到了最爲瘋狂的地步,幾乎是夜夜笙歌。
到了月末的時候,他們也有些撐不住了。而且這兩個母老虎太歹毒,逼着他們休掉了好幾房夫人。他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可沒折兒,枕邊暖風一吹,最後只能乖乖就範。
只是,他們也還是人,冷靜下來,想想休掉的那幾房夫人都跟了他們很多年,總會有一些感傷,可是還不能讓“暖玉”、“溫香”看出來,還得想辦法哄她們開心,一來二去,真是疲憊至極。
今天正好戚繼光和胡宗憲二人張羅着請吃飯,他們也就藉口處理公事,出來躲清閒了。
“暖玉”和“溫香”本來不讓他們出來,一看是戚、胡二人,也不好撕破臉皮,只好讓他們出來。
等到花酒一喝上,這兩位巡撫大人就徹底感覺到了輕鬆,迅速放開了,藉着那股酒勁兒,摟着“春風樓”的美女花魁又親又抱的,好不痛快。
這時候,不知是誰提議的,讓這兩個美女花魁唱幾首。
他們四人這時都有些喝高了,醉眼迷離中,罪惡只是一道下酒菜而已。出來玩兒,就是要夠爽才行!
“唱幾首好!”大家紛紛叫起好來。
最當中的這個花魁叫“如花”,是“春風樓”的頭牌,她知道今天遇上了有錢的主兒,施展出了渾身解數,一定要把今天這場生意做好。
只見她輕輕站起身來,先施一福,然後柔聲細語地說道:“幾位爺!今兒您幾位可算是來着了!我們這兒後天就將舉行全城的花魁大賽,正好我們排練了幾首好詞曲,唱給幾位爺聽聽,也請爺多多打賞,給我們增加點兒人氣!”
閔、鍾二人一下就愣了:“全城的花魁大賽?我們怎麼不知道?”
心知肚明的戚、胡二人這時故意裝傻,他們就是要藉着這幾位外人的口把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覺的說出來。
兩人故意攤開了手,一臉茫然的樣子:“我們也是昨天剛從外邊回來,也不知道!姑娘,你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如花”笑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幾位爺如果剛從外邊回來,可能真不知道!不過這幾天全城都傳瘋了,大街小巷裡都在議論這件事情。所以如果後天幾位爺有空,一定要去給我們加油助陣啊!”
閔、鍾二人面面相覷,尷尬地爲自己找了個理由:“這幾天事務繁多,盡在家中處理了,足不出戶,卻沒想到這錢塘江畔竟然有如此美豔的大事即將發生。”
戚、胡二人繼續裝傻,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裡早樂開了花。
事務繁多?那是一定的!肯定是家裡“暖玉”、“溫香”這兩個母老虎,把前幾任夫人都要趕盡殺絕了,那是多厲害的手段!
足不出戶?那也是一定的!這兩個狠角色,肯定天天變着花樣玩,想着各種法兒撈錢,非把你們弄個五迷三道纔算!讓你們走出家門,那她們就沒生意可做了!
閔、鍾二人也很感慨,娶了新妾過門後,還真是對這風月場知之甚少了,今天要不是戚、胡二人拉他們出來,二位花魁美妾不好駁面子,哪裡會想到外面居然有這麼好玩的事情。
二人對視一眼,興致愈發勃勃起來,齊聲叫道:“那我們就開開眼!花魁姑娘,開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