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朋友

“小杰,我們一起回去吧?”

“小杰,我們同路,一塊走嘛。”

“小杰,這次英文考試沒考好,幫我補習嘛。”

……

一羣女生嘰嘰喳喳地圍着埋頭收拾揹包的少年,當他從坐位中站起來,雙腿修長,身形俊美,就像一道夏日清風,在她們面前屹立。時光更迭,成長中的少年臉上多了一份自信和成熟的美。

“改天吧,有人來接我了,祝大家週末愉快!”

少年抱歉地朝將其圍得水泄不通的女孩們笑,他的笑容極美,極妖,融化了少女們的心,她們陶醉其中,不由自主地爲其讓了道,當回過神來的時候,少年那俊美的背影已掠出教室,無息飄遠。

學校的對面,有一間花店,小杰右肩挎着揹包和心愛的畫板,慢條斯理的欣賞着或是含包欲放或是豔麗怒放的鮮花,遲遲沒有拿定主意。店老闆娘坐在櫃檯前,將注意力從電腦裡的遊戲轉移到這位漂亮的熟客身上,他的到來無疑爲她冷清的花店添加了一抹莫明的魅力。少年欣賞花的神情很專注,老闆娘知道他是學校美術社的社長,經常會過來挑些花花草草作畫畫的題材。每次,她都極有耐心的在一邊等待,即使生意不成,也很樂意他的光臨。少年賞花,她賞少年,何樂而不爲?

“小杰。”從花店外走進來兩個同校的女生,娃娃臉的女孩子叫安心,模樣甜美,聲音也甜美,正忙着準備中考,是小杰的學妹,亦是美術社的成員。另一個女孩叫郭子楠,和小杰同級且教室相鄰,是個品學兼優特等生,她身材高挑修長,不施脂粉,眉宇間爽直開朗,能歌善舞,卻又帶着男孩子般的帥氣,是校男籃隊的助理。

安心很黏小杰,只要不上課,她就像條小尾巴似的跟着他,出校門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進花店的他,硬是拉上同路回家的子楠跟上來了。

“週末不是可以外出寫生嗎?還要買花啊?”安心雙手摟住少年的一隻胳膊,仰視高挑的他。

“沒有了,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我想給她買束花。”小杰所說的奶奶就是張然的母親,收養他不久,張然將其母親接過來住了一段時間,張母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她對他很是厚待,後來因放不下廣州的家而回去,卻常抽空過來看望他和張然。

“那你想好要買哪種了嗎?”安心歪着腦袋問。

“因爲是奶奶,她對然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親人,所以,不知道要送怎樣的禮物好。”小杰好似是對眼前的女孩說,實際上卻是自言自語。

“康乃馨最適合。”安心指了指花桶裡各色的小花束,笑道。

“笨蛋,那是送給母親的。不是說,是奶奶的生日嗎?”郭子楠在一旁嗤鼻,她指了指跟前金色的鶴望蘭,“送這個,花語是幸福,長壽。要不,你送一盆萬年青也好啊。”

小杰看向郭子楠,她語氣很冷淡。因爲多次邀請他進籃球隊未果,她還在生他的氣。

“老闆娘,給我包束鶴望蘭。”他這樣說的時候郭子楠冷淡的眼神溫暖起來。

“快中考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走出花店,小杰滿懷花束,他的笑融化在一片金色中。

“好緊張哦,小杰幫我補習下吧。”安心可愛的娃娃臉上呈上一片愁雲。

“……”

“拜託,明明請了N個家教了都,還不夠啊。小杰,籃球隊的事你到底給不給面子?”天底下沒有她郭子楠辦不成的事兒,教練相中了這小子的跳躍能力和精準的投籃度,是給她下了死命令的,她不可能把他拱手讓給任何人。

小杰微笑不語,他已嗅到濃濃的火藥味。他向兩個女孩擺擺手,向校門口跑去:“我等人,你們先走吧,週一見。”

樹葉在高高的樹枝上輕搖,天空在樹葉的間隙中蔚藍如洗。少年倚在校門旁的榕樹下,目光凝聚在馬路與深南大道相匯處,期待着那輛銀色的奔馳從路口出現。

時光匆匆流逝,轉眼之間,他和張然一起生活已經一年了。張然是個才華橫溢又工作努力的人,他爲他創造了安逸的生活環境,亦給予了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所有疼愛。可是,他的心卻因爲這樣的生活而變得越來越蒼白。

銀色的奔馳終於停在了他的面前,張然帥氣的臉從緩緩降下的車窗裡露出來,那張臉的背後,是一個女人的臉。那女人有一頭海藻般濃密的長髮,微微卷曲,眼睛象海水一樣,皮膚很白,是象牙色,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淡淡的。她在微笑,而眼珠卻無比淡漠。她對他而言是陌生的,卻是致命的,因爲,一向只屬於他的副駕駛座,變成了她的。

微笑僵在小杰的臉上,盯着張然旁邊的女人,他的腦子在飛快的轉動着。有個聲音莫明的在他的耳邊吹着冷語,他已聽不清張然所說的話,他只是極不情願的,機械式地打開車的後門,坐了進去。

窗外的風景飛快地變換着,張然的話跳躍在耳際,小杰不願意去聽,卻又不得不聽,他無法拒絕他。那個女人叫朱茵,和香港女星朱茵同名,卻沒人家漂亮。和張然同一家公司工作,交往半年了,藉着張母生日之際,領着她過來認門的。

懷中那片金色的花束在微微的顫抖,小杰一直側着臉盯窗外的景,當聽到‘女朋友’三個字的時候,閃過眼前的景朦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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