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車子在項陽學院門口停下。我們拖着疲憊的身子從車上下來,金黃的晚霞灑在身上,把我們映得熠熠生輝。
“你們先休息一會兒,晚上我請吃飯,然後再去32號好好的hight一下,爲二位的凱旋接風洗塵。我還有事,等我電話。”項天拉開車窗,對小優莫言二人道。
話音剛落,還沒等我們答應,車子便疾馳而去。
他風塵僕僕的來,又風塵僕僕的走,沒留下任何雲彩。
酒吧裡飄着貝多芬F大調第六交響曲--田園,透過音符傳導大自然的氣息,優美的旋律令我聯想到項陽湖畔那片充滿活力的太陽花。
莫言和康小優摟在一起親親我我,全然不顧及大家的冷視和感受。而且還暢所欲言的對大家講述他們的生死經歷。
他們真的進入角色,好似西天取經,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完成取經的路途。
“小雨,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焦健在旁邊關心的說。
我將杯中剩下的三分之一伏特加一飲而盡。
“我沒事,只是看到表哥和小優在一起,感到高興。這回舅舅舅媽可要美死了。他們一直很希望小優成爲莫家的兒媳。”我告訴焦健。
“最近你們公司與海申集團的侵權案弄得怎樣了?聽說很棘手。”焦健對坐在對面喝酒的寧項天說。
“都在掌控之中,我們是出來高興,不要談公事。”項天淡淡地說。
看着項天自信的眼神,我想焦健的擔憂是多餘的。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嫺雅慌忙的趕過來。
嫺雅一屁股坐到項天旁邊,隨手拎起一瓶啤酒就往嘴裡送,咕咚咕咚幾下子喝光。
喝完還美美的打了幾個嗝道,“好shuang啊!渴死我了,這幾天把我忙的焦頭爛額的,早飯中飯都還沒吃呢!焦健,有沒有吃的啊?”
“你想吃什麼?我叫服務生點外賣給你吃。”焦健大方的說。
“什麼都行,能吃飽就好。我現在餓得能吃下整頭牛。”
“好吧!你等着,我去點餐。”
肯德基的全家桶套餐,必勝客的極品牛排和披薩,嘉禾的一品大碗兒面,還有香甜涼爽的打扎啤一杯雙雙逢到嫺雅面前。
點了這麼多嫺雅愛吃的美味佳餚,她首先做了一個誇張驚訝的表情,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你慢點兒,別噎着。”焦健關心的說。
我也在旁邊敲着桌子,用手語示意她慢慢吃。
康小優和莫言依舊在那裡親暱,好像架空了所有人,無奈!
唯有寧項天顯得另類,坐在那裡無動於衷,有限的品嚐着他喜愛的
威士忌。他從不理會任何人的安危,當然除了我和焦健,不,他只關心焦健一人,我也只是借了焦健的光而已。
“最近在忙什麼呢?弄得自己惡病質似的。”焦健關心的問嫺雅。
“哦,我進項天集團工作了,小雨沒告訴你嗎?呦呦呦!小雨,你們怎麼談戀愛的?不交流的嗎?”嫺雅邊吃邊教訓我說。
“快吃吧!吃東西都堵不上你的嘴。”我做了個鬼臉,手語說。
“什麼?進了項天怎麼不跟項天說一聲呢!好叫項天多照顧照顧你。”焦健說。
“沒關係,我自己應付得來。”嫺雅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她擦了擦嘴說。
“項天你也是,嫺雅進你公司怎麼不照顧一下。這可有點兒說不過去了啊。”焦健巡視道。
“公司有公司的規定,不能破壞規矩。而且讓嫺雅進公司本身就已經破例了。有能力者居上,否則只會害了她,又損失了公司的利益。”項天淡淡地說。
“你小子不是在跟我耍花腔吧!”焦健試探的問。
“我明白,焦健你就別爲難項天了。我是毛遂自薦進入他們公司的,我現在只是學校的生,既沒學歷,也沒工作經驗,換做任何公司都不會聘用我的,更何況是項天在全國數一數二的企業。要不是項天,我是進不去的。他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嫺雅急忙幫項天解圍道。
“那也要你有這個能力,三個月的試用期不是還沒通過嗎?我可不會白髮工錢給職員的。”項天說。
“我們不要在這些事情上面糾結了。嫺雅,我都好幾天沒見到你了,最近在忙什麼企劃案呢?”我cha話道。
“別提了,是在忙案子,但不是企劃案,是我們公司和海申的侵權案,我們項天在海南投資度假村所用的名字和海申一家酒店是同名同字。所以海申狀告項天侵權,所以要求項天集團改名並賠償名譽損失費兩億。頭疼!離譜,居然要我跨專業負責這個案子,看來真的很想讓我出醜。”嫺雅憤憤不平的說。
“怎麼?你決定放棄了嗎?”寧項天漫不經心質問嫺雅。
“哼!”嫺雅發出重重的鼻音說,“這個案子雖然很棘手,但在我這裡也不過是過家家而已。”
我很爲嫺雅擔憂,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那裡硬撐着的。
“聽你這話,已經想出方案對付他們了?”項天鎮定的追問道。
“哦。”嫺雅有意掉他胃口。
寧項天微微地笑了笑,很是淡定的說,“那我們來打個賭吧!”
“什麼賭?說來聽聽。”嫺雅也很鎮定,好奇地問。
宋嫺雅的氣場一點都不輸給寧項天這種商場老手,我在心裡暗暗的爲她打氣道,
“巾幗不讓鬚眉,好樣的嫺雅,我支持你。”
寧項天這時纔開始正視着坐在他身邊的伶牙俐齒的女人,他上下打量着嫺雅兩分鐘左右,然後對視她說,“賭注很大,你可要考慮好了,到時候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快點說吧!別在那裡拐彎抹角的,這可不像你寧項天的性格呀!婆婆媽媽的。”看來嫺雅已經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態決定跟寧項天一決高下。
我真爲她捏把冷汗,我悄悄地鑽着焦健的後背,示意他阻止這場風波。
焦健明白了我的意思,急忙解圍道,“哎呦!你們這是在幹嘛!不是說娛樂時間不談公事嘛。我們換個話題聊。”
二人似乎已經沒有轉彎的餘地了,他們對目相視。
寧項天首先打破僵局,開口道,“如果你贏了這個案子,就可以直接通過試用期,並且還會把你現在工作這間公司的執行總監的位子給你。”寧項天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但如果你輸了的話,就要在業界消失,已由不得再踏足這個圈子半步。當然,你要是反悔,現在還來得及。”
寧項天真是夠毒的,他們怎麼也算是朋友,竟然打這麼大的賭。我在心裡惡狠狠地詛咒他。
嫺雅此時的心情一定很複雜,她那高傲的自尊心絕不能受到任何屈辱。以她的性格,絕對不會退縮,勢必答應寧項天的賭注。可如果她不行輸了的話,這些年的寒窗苦讀所付出的努力將功虧一簣。這些年來,嫺雅一直都是生活在刀尖上的人。她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將她打入冷宮。我想這回也不例外,只是這次的賭注更大了些。
嫺雅聽完,愣了一下,他突然有些猶豫,但那種想法轉瞬即逝,她堅定的點了點頭笑着對寧項天說,“好,一言爲定。謝謝你給我這個職位,我就等着升職啦!”
說完,嫺雅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然後起身伸了伸懶腰對我們說,“都十二點多了,我先回去睡了,我都一個星期沒閤眼了,你們繼續玩。拜拜!”嫺雅說完,立刻轉身離開。
我知道其實她的心裡是十分忐忑的,這次的抉擇真的好艱難。我很擔心她。
我看着嫺雅離去,我回頭狠狠地盯着寧項天,更嚥了一下,心裡暗暗的罵道,“寧項天,你這個人渣,嫺雅要是輸了官司,我一定跟你絕交。”
正氣憤間,寧項天突然瞄了我一眼,他大概看到了我那充滿仇恨的眼神。可依舊淡定,不緊不慢的喝着威士忌。
嫺雅走後,我們這張吧檯變得死寂沉沉。小優和莫言也看出些端倪,也收斂了許多。
酒吧裡的音樂也湊巧營造了這種氛圍,換了一曲貝多芬的《悲愴》第三樂章。
今晚的聚會至此暗暗地落下帷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