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輕幽自覺也已經再沒有什麼問的必要了,若是父親想告訴她,自然不會耽擱到如今還不說,若是不想,她卻也無意爲難。
畢竟,家裡還有夜栩,是可以爲她解釋一切疑惑的人。
接着又無關痛癢的話了兩回家常,見天上夜色凝重了,輕幽方纔起行準備回府。
“對了,我那玉樹流光樓裡如今也不常用,便不用費心着人過去打掃了。”臨走時,輕幽還不忘爲慕茶向徐成囑咐了一句。
徐成聽着她的意思,隨即便明白小姐是不想旁人靠近玉樹流光樓的,更因着以往輕幽尚未出閣之時,她的地方也是除了溪雲便不要旁人過去侍奉的,如此他當下也不覺得意外,只恭敬的應了,不在話下。
等回到了府裡,問過了鄭安,知道夜栩正與山雨在韜化齋裡說話,她一來心思倒有些靜了,不急在一時與他說話,隨即便徑自到了終風園裡,整個園子四下走動一番。
她心裡正猜想,或者在見到夜栩之前,溪雲若是知道了自己回來,可能卻會先見着她,果不其然,纔在園子裡踱了沒幾步,便見着溪雲遠遠的從外面過來了。
“料到你這個丫頭不是個安生的,卻不曾想,來得這麼快!”隨着她跑了過來,輕幽卻是從容不迫,亦是頑笑語氣不減。
只見溪雲滿面的愁容,常禮未行便道:“王妃,那混小子回來,如何是好啊?”
“到底我這裡人還未見,你便開口閉口的混小子,”說話間,輕幽只到了莞庭裡坐下,“只是我聽着晴空的形容,不過是冷些罷了,哪裡就混了?莫不是你對人家的偏見罷?”
“晴空小姐?”溪雲一驚,問道:“王妃今日回六軍帥府了?”
輕幽也不等她動手便徑自點上了爐子,放上盛了水的茶壺在上面煎着,一邊又示意她坐了下來,接着道:“怎麼?抱怨我未曾帶你回去不是?”
溪雲撇嘴無奈道:“早知道您今日回去,那奴婢便如何都要跟着過去了,大不了便在帥府多待些時日,再回來也是好的。”
“這天下事自有註定一說,是福是禍,又豈是你要躲便能躲得了的?”輕幽臉上漸漸輕鬆,卻是與溪雲的凝重成了鮮明的對比。
溪雲道:“您話是不錯,可是日後同在一府裡,如何不想見?若要相見,我指不定又要如何的心裡鬧騰了!”
輕幽越是見她如此,越是料定了這個山雨在她心裡位置還是不輕,不由道:“我竟是不明白,一個怎樣的小子,能讓你這樣朝思暮想?”
聽了最後這四個字,她忽而面目一片羞紅,卻是極力的否認着,“王妃說的哪裡話!哪來的什麼朝思暮想?都是您瞎說的!”
輕幽舒了一口氣出去,暗暗搖頭道:“這一時連規矩可都沒了,罷了,我也不與你頑笑,你只老老實實的在點遇軒裡侍候着,你終日不出了那裡,難不成那小子還能進了王府內院?”
“話是這樣說沒錯,只是……”溪雲看上去卻有一番顧忌,“我總是覺着會有何不期之事,王妃,總不會有什麼罷?”
她輕哼一聲,淡淡道:“小丫頭片子,何苦爲難着自己憑空還要去想些什麼?顧自做好你的本分就是了。”
隨後,她又是與溪雲說了好一會子的話,方纔打發了她回去點遇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