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就是他。我要你在他的面前脫衣服,然後勾引他。”卓爾一笑,清淡的語氣無關痛癢的態度,彷彿在說今天天氣真好,活動了活動有些僵硬的脖子,卓爾拍了拍純兒突然變得異常僵硬的肩膀,冰涼的指尖不經意間滑過她的頸項,頓時一股寒意傳來,讓純兒更爲毛骨悚然,“當然你有一炷香的時間來完成我剛剛所說的事,如果時間到了你還沒有做到的話,我就從媽媽手裡將你買下,賞賜給那羣飢不擇食寒不擇衣的乞丐們,他們伺候起來,應該比樓裡那些大爺們容易多了吧!至少他們不是很挑食的,對嗎?”卓爾收回了擱在純兒肩膀上的手,冷冷的說出了四個字,“計時開始!”
顯然卓爾並不着急,坐回座位上晃着手裡的酒杯,淡淡的掃了一眼呆立在窗口吹冷風的純兒。將目光移向了雅間裡兩個另外兩個坐臥不安的女子身上。勾起被葡萄酒染得猩紅的脣角,嗔怪的說道,“怎麼?你們認爲本宮做得不對嗎?”
兩人都不敢言語,把頭低的更低了。低頭絞着手裡的絲絹,滿眼絕望而惶恐。
“不過你們大可不必這樣的,因爲我這人不記仇的。”卓爾起身聳聳肩,細細的看着自己的指甲,偷着眼覷她們,明顯看到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卓爾又接着說道,“一般有仇本宮當場就報了!”卓爾捂脣輕笑,輕咳一聲看着還在一旁猶豫不覺的純兒,“呦,這時間眼看着都快過去三分之一了,純兒姑娘還真是淡定得很吶!”
純兒這才後知後覺的擡起頭,看了一眼卓爾,貝齒輕咬着嘴脣,眼中帶淚的看向北辰陌,沒想到北辰陌連眉毛都未擡一下,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卓爾嘖嘖的搖頭嘆息,順着純兒的目光看向北辰陌,似是悲憫似是嘆息,“女人啊!最容易高估的兩件事情,一是自己的美貌,二是男人的感情。我說他喜歡新歡,你就認爲他對你有意,純兒你太自負了,自負的讓人覺得你好可憐啊!”
“他沒有!他……”純兒頓頓徐徐的說着,卻詞不達意。
卓爾明白,這個女人還沒有死心,她還想做最後的掙扎。那就讓她這顆撩撥的春心死得更爲徹底一些吧!卓爾低首湊到純兒的耳邊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不如我們接下來做一個測試好了,看你能不能博取他的最後一絲同情心,你現在下樓,不論你做什麼,只要你在這一炷香燃盡之內,你能將他引下樓,本宮唾手可得的皇后的位子都可以讓給你來坐;如果他依舊無動於衷的坐在那裡,那麼除了剛纔的事情外,你就還欠我一個承諾。如何?”
“好。”純兒滿口答應下來,依依不捨的看了北辰陌一眼,推門朝樓下走去。
“你剛剛對她說了什麼?”耶律邪磨蹭到卓爾的身邊,和她並肩站着,齊齊的望向樓下。
“噓——,別說話,自己看就好!”卓爾將食指堵在耶律邪的脣上,示意他往下看。
純兒仰頭看着卓爾靠坐在窗邊朝她微笑,咬咬牙嘣的一聲跪在了冰冷的雪地上,立刻一股冰冷的寒意襲上了她的膝蓋,她的身姿幾經搖晃終於站穩在寒風中,她慘白着臉色仰頭看着窗戶,聲嘶力竭的喊道,“北辰公子救命啊!求求你!下來看純兒一眼吧!純兒是真的傾心於公子的,純兒與公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在今生今世相遇後步步跟隨公子身後侍奉,求求公子收留純兒吧!純兒不想委身青樓,哪怕跟在公子身後爲奴爲婢也好!”說到這裡純兒嚶嚶而泣,經過她這一番唱唸俱佳的深情哭訴後,她身邊迅速擠滿了過往的行人,紛紛朝卓爾所在的窗口望去。對着卓爾的窗口指指點點,於是一段情斷青樓,夢斷朱門的故事在一刻鐘之內被那些長舌婦們傳得繪聲繪色。
卓爾回頭看着坐在桌邊無動於衷的北辰陌,煞有介事的嘆息,故意說給北辰陌聽,“嘖嘖……真是無情啊!”
“這不就是卓貴妃你想要看到的嗎?”北辰陌冷哼一聲,看着卓爾。每次生氣的時候北辰陌就喜歡叫卓爾卓貴妃,就像卓爾有陰謀的時候,喜歡叫北辰陌一樣。高興的時候她會稱呼他皇上。
“北辰陌,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纔對吧!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嗯?”卓爾咬牙切齒道,看着北辰陌厭惡的轉過頭,卓爾更來了火氣,“北辰陌,如果你討厭我,很好。我一點也不介意,我活着不是爲了取悅你的!”卓爾話一出,恨恨的踢開了身邊的凳子,與北辰陌背對背坐了下來,一時間兩人的火藥味越來越濃。
北辰陌扭過頭去,在別人未注意的角落他的臉上卻一臉落寞。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看見她身邊站着其他男人,就莫名的火氣往上躥,不自覺的總是撫她身上的逆鱗。耳邊剛剛那個叫純兒的女人還在不停的哭叫着,“北辰公子,純兒是真的愛你的,北辰公子,純兒對你的心……”
“煩死了!”卓爾也聽到了純兒這大冬天放肆叫春的聲音,煩躁的皺着眉頭起身,將手裡的杯子猛地朝桌子上一磕,起身來到窗口,想讓那個聒噪的女人閉嘴!
卓爾探出頭,看着純兒的臉色已顯蒼白,可惜卻依舊固執的跪在那裡,癡癡的望向這高高的樓臺之上,衆人搖頭晃腦的嘆息之下,那菱脣開開合合吐出的是滿篇都是不知從哪裡聽來的窮酸愛慕之語,“子曰……子曰……”
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惹得卓爾鬱悶之氣全無,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子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說罷,卓爾滴溜溜的眼珠一轉,伸手抓住想要落跑的耶律邪的衣袖,湊到他的耳邊問,“證明你魅力的時刻到了,可否令其止?”
耶律邪笑着點頭,在卓爾不明所以的
目光中,伸手拿起酒杯,仰脖飲下一杯桂花釀,起身下樓行至大街中央可憐兮兮跪在那裡的純兒的面前,在衆目睽睽之下,耶律邪蹲下身子,滿臉笑意的伸出食指勾起純兒的下巴,俯下身子吻之。
“子曰……”聲頓停。耶律邪擡頭朝卓爾得意的瞟了一眼。
卓爾被耶律邪這一眼瞪得是魂飛魄散,驚得連下巴都掉了,幸虧拿手撐着。卓爾不屑的撇撇嘴,鄙視的瞪了一眼耶律邪,丫也太大膽了,也不看看什麼貨色他也敢收。便宜純兒那丫頭了!我還沒吻過呢!
看着純兒那張驚呆了的臉,耶律邪眼露厭惡的拿起袖子擦了擦嘴,伸出左手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說道,“純兒姑娘,按照你與卓爾姑娘的約定,這一炷香的時間已經到了,你就不用在這裡鬼哭狼嚎了,掃了大家的雅興,該做什麼,不用我去提醒你吧!”說完,耶律邪鬆開了她的下巴,鬆手之際,他的脖子上留下清晰的紅痕,可見耶律邪一點憐香惜玉的念頭都沒有,起身怕了拍外袍上沾的雪,進了棲鳳軒。身後徒留下純兒伏在雪地上,渾身顫抖的不能自已,魔鬼,那個雅間裡的所有人都是名副其實的魔鬼。擡頭看了一眼緊閉着窗戶的雅間,純兒咬咬牙,跌跌撞撞的朝那名乞丐走去。
卓爾探出身子關掉了窗戶,也關掉了大街上的喧鬧,徒留下一室的人,神色各異。看着欲言又止的安陵旭,卓爾搖了搖頭,暖聲說道,“旭哥哥,若是擔心的話,可以推開窗戶去看看吧。我自認爲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若是我做出的事,讓你如此不放心,你倒不如親自去見證一下如何?”
“旭哥哥?”安陵旭擡頭,被這聲稱呼喚的有些緩不過神。
“是啊。叫你旭的話,會顯得太過突兀,雖然你讓我那麼叫,可是我還是不習慣。就叫你旭哥哥吧!哥哥這個稱呼讓我比較有安全感。”卓爾聳聳肩,掰着手指說道。
“原來如此。”安陵旭輕吟道。
“是嗎?那你也叫我一聲邪哥哥聽聽~~~”耶律邪朗聲一笑,推開了雅間的門。“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啊!”
“幫忙?我看你是越幫越忙纔是。亂點鴛鴦譜!”卓爾嘟着嘴,順手抄起手邊的一個白玉酒壺就朝耶律邪嬉皮笑臉的臉上飛了過去。
被耶律邪一個傾身側臥捉住了壺的把手,卓爾捂着脣咯咯笑道,“快點漱漱口,作爲本宮的看重的備胎男寵,居然敢在我面前偷親別的女人,說說,你是想死呢?還是不想活了?”
“饒命啊!小人是看主子用心良苦,卻被那位小娘子糟蹋的纔出此下策的!”耶律邪猛灌了幾口酒,朝卓爾抱拳告饒。
“這是怎麼回事啊?”安陵陽被這看似和諧一幕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着和卓爾笑鬧一團的耶律邪,出了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