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香。”卓爾一人將自己關在書房,雪白的宣紙一張,蠅頭小楷眉清目秀,寫的卻是那人的名字。墨跡渲染,力透紙背,細看之下卓爾的手竟然有些微微的輕抖。啪的一聲扔下筆,整個硯臺上的墨被卓爾甩向了字跡之上,模糊間,那個香字還依稀可將。卓爾看着凌亂的案几,笑得頗爲無奈,她總以爲,安靜地做好自己的事就不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可是很多時候,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欺負到你頭上。你以爲忍讓就能讓事情過去,可是別人就會以爲你好欺負。
卓爾將宣紙拿在手中凝望,一抹笑意勾上脣角。那就讓她在離開皇宮的最後一程,送顧沉香先一步吧!敢捋虎鬚的人,也要有做好被老虎吃掉的準備纔是。
再過兩天就是封后大典了,顧沉香也是該有動作的時候了。她也該是時候,準備了。
“娘娘,皇上,各大臣賞的東西到了,奴婢煩請娘娘您過目。”漣漪在門外敲着門,輕聲徵詢道。
卓爾隨手將宣紙摁在扶尺下,轉身走到書架前,瞥了一眼書桌上昭然若揭的一攤狼藉,眸光勾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進來吧!”卓爾吩咐道。
只見書房的門被打開,一排排粉衣宮女端着托盤走了進來,朱玉琳琅流水一般涌進來,一旁太監的高喝着,“奴才李德安參見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皇上賞娘娘流彩暗花雲錦宮裝雙翔鳳簪子一對兒,鏤空蘭花珠釵一副,金鑲九龍戲珠手鐲三幅,乳白珍珠瓔珞一副,五彩翡翠簪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一件。禮部尚書崔大人落英繽紛翡翠頭花一對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一副,雲鳳紋金簪一對兒。工部侍郎馮大人琺琅銀釵一副,白織金美人象牙柄宮扇一柄,粉彩百花茶盞玉色繡折枝堆花織錦一匹,兵部尚書馮大人,累絲嵌寶石金鳳簪……”
“得得……別念了。本宮長眼睛着呢……”卓爾聽着繁複,皺着眉頭出聲。不就是送禮嗎?本宮照收就是了。卓爾近身幾步,從太監手裡扯過賬簿甩給漣漪,開口吩咐道,“漣漪,照着公公賬簿上的單子,將這些東西入庫,都仔細些,碰了少了什麼東西的話,漣漪你可就仔細着你的腦袋。”
“是。”漣漪在卓爾冷冽的目光下,不自在的抽搐着嘴角,指揮着一幫宮女下去。皇后自從她侍候的那一天起,就冷言冷語,她這兩天已經習慣了。
“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卓爾看着漣漪的身影退出大殿,這纔回身看着李德安,側身間,一錠銀子已經塞到了李德安的懷中。李德安會意,跟在卓爾的身後,兩人先後來到大殿的屏風後。裡面是一個小隔間,門簾遮掩下,很難讓人注意。
“娘娘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太監眉開眼笑的在袖間磨砂着卓爾剛剛遞給他的那塊金子,面上表情更加恭謹。
“公公近日可常在青鑾殿走動,有沒有聽到些什麼趣事,說給本宮聽聽……”卓爾微微一笑,又將一錠金子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勾起脣角,放進了那人的掌心,“本宮的這點心意,不知公公可否看得明白啊!”
“明白,明白……娘娘的心思就算不用說奴才也看得真真的。”太監喜上眉梢,低聲說道,“小的這幾日因爲封后典儀在青鑾殿走動,隱約聽見皇上和衆位大臣商量,好像是說丞相未找到,挾持,擾敵視線……什麼的。對了,還說南宮將軍將在兩日後召回,來參加娘娘您的封后大典。”
“哦?”卓爾的眸光低斂,皺着眉頭。皇上幾日前不是在青鑾殿當衆宣佈罷免了南宮絕的職務了嗎?不是說還要秘密派兵將駐守在西乞邊境的南宮絕捉回,還說要什麼御駕親征。難道只是在羣臣面前做做樣子?還是忌憚南宮絕的威名。現下卓爾怎麼聽這太監的意思,難道是北辰陌明知南宮絕有反叛之心卻故意秘而不發,利用南宮絕對她還有情,好讓南宮絕自投羅網。也是啊!南宮絕在邊境帶兵多年,若是北辰陌他真的派兵去捉南宮絕,那麼原本模棱兩可的反叛之心勢必反叛。再說了南宮絕武藝高強,在邊境又頗有威望,將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也不無道理。真正想要活捉他,押送回京談何容易。索性就這樣讓他自己回京,一箭雙鵰,果真是妙計啊!
“多謝公公。”卓爾屈身言謝,引着李德安出來相送,邊走邊說,“還望今日的事情公公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娘娘多慮了,今日奴才只是來送東西,送完東西就走了,什麼也沒有發生。若是娘娘以後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儘管吩咐。”太監識趣的拜別。
“公公慢走。”
送走了太監後,卓爾看了眼天色還早,從櫃子裡拿出一件紫色流螢斗篷,披在肩上,出了明月閣。卻未走正門,而是翻牆而過,直朝婁豔雪現居地菱汀軒直直掠去,身姿極快。
菱汀軒。
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菱汀軒果然軒如其名,一派江南的韻味十足。說起來卓爾還是第一次來柳映雪住的地方。這地方美則美矣,卻少了一份女子的婉約氣息,多一絲中性之美。這種中性的感覺很是微妙,若不細看,很難發現其中端倪。距離上次不歡而散已經快半月有餘,眼下卓爾後背的傷口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也是該來解決他們之間矛盾的時候了。
卓爾伏在一旁的假山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看着寧靜的庭院,一聲嘆息,道盡了她的無奈與悲哀。爲什麼悲催倒黴的總是她。她今日之所以來這裡,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的是復顏術的必備條件之一——碧空訣,在魔教教主婁豔雪的手裡,那個東西傳說可以覆血生肌,若在臉上動刀子,兩天之內後恢復的
,也只有這所謂的碧空訣加之內力輔助纔可以。碧空訣是一種內功心法,是一種空前絕後的駐顏術。與魔教的縮骨功,千佛手並稱三絕。魔教絕不外傳的三門絕學,所以要偷的話,別說是偷不到,就算偷到了,以婁豔雪的武功和性格,一定會把她撕碎的,所以只能採取懷柔政策,懷柔啊!卓爾的眉毛都糾結到一起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下來見我呢?”一個性感的男聲在卓爾的耳邊響起。
“再等等。”卓爾下意識的說道。話音剛落,卓爾猛然反應過來,回頭看着身後的人影,眸光所觸及的地方,婁豔雪此刻一身男子裝扮,玉樹臨風的靠在卓爾的身邊的假山上,玄紫色衣襟,勾勒着他頎長的身姿,潑墨般的長髮被一個玉色的簪子高束,菱形的鷹眸輕挑,眉間風華流轉,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女子的妖魅之態,讓近在咫尺的卓爾不自覺的躲開目光,不敢直視,火紅長袍用金絲勾勒出一朵朵繁華的圖案,更是添加了幾分華貴,哪怕是一顰一笑都能夠引人注目,這是個妖媚到了極致的男子,張揚如同烈火的男子。婁豔雪身上的媚態,則就如同一把耀眼的聖火,恨不得拉着所有人一起跌入熔爐焚燒。
卓爾看着婁豔雪,一絲怪異感如同一隻螞蟻,緩慢的爬上她的肩頭,啃噬着她有些慌亂的心臟,卓爾收斂了心神。一聲輕咳,看着假山下的一片空地,幾下借力,身影翩若驚鴻,巧若鴻雁,落在了假山下面,也不開口說話,只是自顧自的朝內殿走去。婁豔雪笑了笑跟在卓爾身後,感到身後的腳步臨近,卓爾這才放鬆了神情,回頭嗔怪的看了婁豔雪一眼,“教主未免也太過張揚了些,如此裝扮出現在宮中,就不怕被北辰陌的暗衛發現,還是藝高人膽大?”
“你是在擔心我嗎?”身後的婁豔雪突然欺近身子,如同吸盤一樣想要靠到卓爾身上,卻被卓爾早有預料,被她一個閃身躲過,踏進了內殿。啪的一聲關上了門。婁豔雪滿臉好笑與懊惱的神情,也跟着卓爾進了內室。
婁豔雪別有深意的目光凝視着卓爾,讓卓爾覺得極不舒服。卓爾借勢打量着菱汀軒內殿裡的陳設,像是兩種不同的風格,有的地方擺放着一些淡雅素色的青花瓷器,和古文字畫,有的地方則堆放着色彩絢麗的唐三彩之類的顏色豔麗的東西,那些東西的看起來隨意的擺放着,強烈的畫面感讓人覺得突兀,難道是……人格分裂症。卓爾在心底小小的打了個問號,現下只能試探一下了。抹着桌子上蒙的一層灰卓爾不禁皺眉,“你的那些個宮女哪裡去了?這裡看起來很久沒有人打掃的樣子。”
“你是在關心我嗎?”婁豔雪倚在柱子上,答非所問,卻理所應該得很,再一次重申道。
“婁豔雪,我鄭重的回答你這個問題,你——想多了!”卓爾轉過身與他面對面的凝視,咬牙切齒道,狠狠地瞪着婁豔雪。眸光更深,他不應該是這樣的,前幾日裡,他還像一個不經世事,有着溫暖慈悲的男孩,而現在卻像一個去慣了風月場所,不知檢點的風流倜儻的男人。如果不是他那標誌性的紫眸,卓爾恐怕早就忍不住,兩根銀針甩過去,戳瞎他的雙目。
“你究竟是誰?”卓爾眯起眸子,眼神戒備。別在腰間的軟劍已經被卓爾握在掌心。
“婁豔雪。不過我在學一個人……”他勾起脣角,慵懶的靠在柱子上,故作迷人的朝卓爾暗送秋波,伸出手無意識的勾着從鬢角垂落到胸前的頭髮,在手中打着髮圈玩兒。卓爾眸光一深,雪霽劍閃着銀光,抵在婁豔雪的眉間。
“婁豔雪,你把桃花怎麼了。”卓爾強自壓下心中的慌張,伸展手臂,穩穩的將劍壓在婁豔雪的喉嚨處,冷冷與婁豔雪對峙。終於明白剛剛爲什麼婁豔雪和她見面她就覺得一種怪異感,因爲他的神態氣質統統都在模仿桃花。Shit!卓爾不禁有些懊惱,她怎麼不早點發現丞相府出事的端倪呢?桃花再不濟,也是個丞相,怎麼可能被圈禁在丞相府幾日不見人,除非有人挾持了他。靠之!怪不得北辰陌不告訴她桃花出什麼事了,只是模棱兩可的說與西乞國有關,有關個毛線!真正的大boss在這裡呢!
“看來你終於想起來了,看來那個男人說的不錯。”婁豔雪這才恢復正色,不再一副沒睡醒,色咪咪的懶骨頭的模樣。用手掐着雪霽劍,將劍鋒挪到一邊。他突然發現,其實他學桃花的那個樣子,也許更迷人一點,至少現下看見卓爾剛剛又呆又傻的表情他格外愉悅。
聽了他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卓爾是徹底的一頭栽進了雲裡霧裡。“婁豔雪,你到底想說什麼……桃花到底怎麼樣了……”
婁豔雪摁住卓爾的肩膀,伸出食指堵上卓爾微嘟的粉脣,示意卓爾稍安勿躁。淡淡的凌霄花的香氣從他的身上傳來,鑽進了卓爾瓊鼻內。冰涼的指尖抵在了卓爾有些溫熱的脣畔,卓爾俏臉一紅,退後了一步,但也安靜了下來。
“很簡單,幾天前一批人去了丞相府劫持了丞相,而我的手下護法又不小心查到了冒充我教衆的人正好就是捉住丞相的那些人,所以呢,依照我的性格,買一送一的事兒向來是我喜聞樂見的,所以,丞相現在在我手裡,皇帝要找的那批人也在我手裡。”婁豔雪松開了檔子卓爾的脣畔的手,解釋道。
聽到這,卓爾倒是安下心來,從他的字裡行間,卓爾撲捉到了幾個訊息,首先,桃花現在應該還很安全;其次,他口裡所說的挾持桃花的那批人也就是北辰陌要找的藏在晉瑞國的西乞國的細作。再次,婁豔雪似乎已經不願意在這個皇宮呆下去了。而且桃花現在在他的手上,她想要回碧空訣,除非賣身!!!
“你想要什麼?才肯放
了桃花,至於那羣西乞細作,左右都是個死,無所謂。”卓爾一副交易的口氣,公事公辦的樣子,好像對待這種事情習慣的很。
“我想要什麼?既然本尊與你一見鍾情,跟我出宮做我的魔教夫人如何?”婁豔雪看着卓爾,眸光也同卓爾一樣清澈如水,讓卓爾看不出任何端倪。
卓爾嘆了一口氣,“婁豔雪,我知道你想學誰都會像得不得了,尤其是這雙紫眸,我喜歡的不得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相信,所謂一見鍾情,不過見色起意罷了。”
“那我對你日久生情呢?”婁豔雪不依不饒的問着。
“所謂日久生情,不過權衡利弊罷了。”卓爾不動聲色的回答。
“你……”婁豔雪遲疑了,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看着卓爾,“你來這裡有求於我……”
“你先答應我,放了桃花再說。”卓爾重申道。
“你離開皇宮之日,便自會見到他。”婁豔雪笑了笑,看着卓爾微變的眸色,有些得意。
“看來魔教教主在這個皇宮可是做足了功夫啊!”卓爾不以爲意,面色如常的笑着。卻早就心如擂鼓,忐忑起來。也許自己從來都低估了這個亦正亦邪,亦真亦幻的男子,想來自己大約從踏進這裡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是覆水難收了。“碧空訣,怎樣才肯給我。兩日後,夜半子時,我會離開皇宮,還望魔教教主遵守承諾。如若不然,你查到的一切關於我的助力,都會羣起而攻之,將你們磨腳瞬間剷平……”
“我討厭你現在的語氣,和北辰陌當年一模一樣。”婁豔雪厭惡的皺着眉頭,靠近卓爾,扯着她身上披着的紫色流螢斗篷,“不過這件斗篷本尊倒是挺喜歡的。”
“我是穿給阿紫看得,不是婁豔雪。”卓爾的眸光犀利,如同一把利劍。
“是嗎?丫頭,我就知道卓爾是來找我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婁豔雪的神情大變,似乎又恢復了平日裡和卓爾玩鬧,教她武功時候的樣子。與世無爭的樣子,還有那熟悉的丫頭的稱呼,差點讓卓爾熱淚盈眶。
“阿紫?”卓爾試探的叫着,心底暗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任何瞬間轉換。
“你……見過他了?”阿紫小心的觀察着卓爾的眸子,不確定有些擔心的問道。
“你說的是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脾氣古怪的那個人?”卓爾瞬間明白了過來,看來剛剛她猜得沒錯,古代雙重人格分裂症。一定是小時候受過什麼創傷,故意將那段不好的記憶從腦海中推出去,故意遺忘,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另外一種人格。通常這樣的雙重人格,一個十分乖戾,陰狠,一個則十分單純。
“嗯。”阿紫點點頭。“那幾天在明月閣我們……所以他一直嘲笑我,說我一定是對你……所以我氣急攻心,被他一時佔了上風,所以他才佔據了這具身體。剛剛聽見你喚我的名字,所以我就感到渾身好像有一種力量在召喚我,所以我就甦醒了。”
“那可太好了!那麼現在那個可惡的裝腔作勢的傢伙呢?”卓爾嘿嘿一笑,從阿紫吞吞吐吐的表達中,卓爾知道,又一個無知的帥哥貌似、大約,好像,也許喜歡上了她。看來她的桃花運還是不錯的嘛!真想抱着此刻懵懂的阿紫狠親一口。
“在這裡。”阿紫指了指心口。
卓爾捉住阿紫的肩膀,很認真的看着他,向他道歉,“前些日子是我心情不好,我向你道歉,你一定要原諒我啊!”
“好的。”阿紫點了點頭,漂亮的紫眸漾起了一種叫做溫柔的東西。定是被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招惹的。
“那你現在趕緊命令你的手下把桃花放出來,一會順便把那個碧空訣給我。”卓爾特麼順溜的吩咐道,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咕咕……”阿紫的肚子傳來奇怪的響聲,顯然是餓了。“我餓了……”
“你幾天沒吃東西了?”卓爾瞪了阿紫一眼,有些頭疼的扶着額頭。
“三天。”阿紫答道。
“……”卓爾無語了,武功高強就可以當飯吃啊。翻了翻白眼,皺眉看着空落落的大殿,“阿紫,想吃什麼,我叫太監去御膳房做,一會兒給你送來……”
“不要。我要吃你給我做得……”阿紫很堅定的搖了搖頭。指着殿外的一個偏房,“廚房在那裡……”
“你確定?”卓爾再一次的詢問道。
“是。”阿紫將不願挪動半步的卓爾拖着走向廚房。
“你不怕我下毒毒死你啊!”卓爾惡狠狠的威脅道,真的不是她不願意做,而是她的廚藝真的是羞於見人啊!看看春食節上的黃瓜開會,就應該知道卓爾耍耍嘴皮子還行,真做起飯來,出了白開水燒的特別香以外,她真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啊,有木有……
“不怕,堵死我了,你就沒辦法要碧空訣了。再說了,我師父說過,想要練碧空訣的女人,必須成爲了我的女人的以後才能給她……”阿紫繼續百折不撓的將卓爾抱着柱子的手掰開,繼續拖走。
“什麼……”卓爾無語了。“那碧空訣我不要了,你借我看一遍就成。這你的女人就免了吧……嫁給你就等於嫁給了兩個男人,那我晚上要多累啊……不幹!”
“……”阿紫臉紅無語了。只好紅着臉重複道,“我餓了,給我做飯我就給你看碧空訣。”
“好吧……可是我真的真的不怎麼會做飯啊……”卓爾已經雙腿打顫,死死的勾住門框就是不肯走。
“沒事,你做什麼我都吃……”阿紫擺出一副就算你端出來的不論是什麼玩意兒,我一定會捧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