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暮雨雖然神經大條加上脾氣暴躁,但是絕對不是缺腦子,她也發現了洛曉茵不太對勁,看她不往前來,就拉着我往洛曉茵那邊走去,於是我們幾個人慢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我來看看你啊,最近還好麼?”雷暮雨裝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其實我們離那個洛曉茵越近,就越感覺這個女人有問題,我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她懷裡抱着的那個嬰兒,絕對不是活人!

“還是暮雨姐你關心我。”洛曉茵幽幽地說,換了個抱孩子的姿勢,當她胳膊放低的時候,我看清楚了她懷裡的孩子,那根本就不是人,分明是一個塑料的娃娃!而且你抱娃娃就抱吧,爲什麼非得抱着一個這麼恐怖的娃娃?那個娃娃沒有眼睛,原本該放玻璃珠子的地方是兩個漆黑的洞,而腦袋的其他部分則纏了一層又一層的透明膠帶,冷不丁一看十分嚇人。

“那你看看,咱倆誰跟誰啊,我領幾個朋友來旅遊順便看看你,走去你家溜達溜達,要喝口水。”雷暮雨也看到了那詭異的塑料娃娃,聲音有些不自然。

“好啊,暮雨姐你就在這小住幾日吧。”洛曉茵答應的也乾脆,隨即轉身就走,奔着那一排小房子就去了。她轉身的時候,我們看到她衣服的後面有一大塊血跡,看起來還是新鮮的。

“這他媽的,咱們不去不行麼。”冷澤天臉色發白地說。

“別墨跡,三個大老爺們呢怕什麼,先進去看看。”雷暮雨雖然也有些顧慮,但是事已至此她說撤退似乎太沒面子,執意要去。羅辰和冷澤天看了看我,無奈我是個比較寵女人的人,再加上這個洛曉茵雖然有些不對勁,但是感覺好像只是精神方面的,如果我們真能從她身上找到可以威脅雷牧宇的籌碼,冒一冒險還是這得的。

我一揮手,示意大家跟上去,冷澤天在後邊罵了一句“操”,搖了搖頭不知道和羅辰說什麼罵我的悄悄話去了。我們四個就不遠不近的跟在洛曉茵後邊。

洛曉茵家在那一排小屋中的一個,和左右的房子沒什麼區別,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跟在她後邊的我總感覺這屋子怪怪的。她推開小院的門,我們在後邊魚貫而入。小院不大,但是收拾的井井有條,有些花花草草還有一套小巧的桌椅。我不太懂院子的裝飾之類的知識,眼前這個小院給人直觀的感覺十分溫馨舒適,但是在裡邊這麼一走,我就不由自主的心底發寒,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呢?沒等我繼續琢磨,洛曉茵已經打開玄關的門了,依舊一聲不響地往屋裡走。奇怪的是,她在門口脫掉了鞋子卻沒有換上拖鞋,光着腳往屋裡走去,而且沒開燈。我們站在門口看着她消失在黑暗的房間裡,過了一會,房子深處傳來暗淡的光,洛曉茵幽幽地招呼我們進去。我們相互瞅了瞅,雷暮雨哼了一聲第一個走進房間,結果我們在門口脫了鞋之後發現玄關沒有鞋架也沒有拖鞋,只好光着腳循着光線往屋裡走。

“這屋子風水有問題吧,怎麼一進來感覺陰森森的呢。”一直不太發表意見的羅辰都出聲了,雷暮雨也因爲自己的執拗有點不好意思的,低着頭不說話。

房子的內部挺大,結構也有點複雜,洛曉茵似乎很喜歡日本文化,所有的門都是那種日式拉門,而且一個短短的走廊竟然橫七豎八的有三道門。我們繞了一會,終於找到了開燈的房間,走進去發現是個不大的客廳,洛曉茵抱着那個塑料娃娃盤腿坐在屋子一角。進屋之後我發現那屋子裡實際沒有燈,那暗淡的光源來自一隻粗大的蠟燭。

“怎麼不開燈啊。”雷暮雨學着洛曉茵的姿勢坐在地上,拉着我也坐了下來,她拉我的時候按了按我的手心,這是我們約定的信號,意思是提醒對方小心。

“婷兒不喜歡電燈的光,所以我只點蠟燭。”我發現這洛曉茵說話的聲音一直是半死不活的,這他媽是鬼上身了還是嗓子發炎了?

估計那個婷兒就是她的孩子吧,不過沖這個架勢雷暮雨沒敢細問是怎麼回事,我們現在都懷疑洛曉茵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從見到她到現在進了這個陰森森的房子,我一直在盡力感知着周圍的氣息,奇怪的是感覺雖然很不好但是卻沒捕捉到什麼,只是陰氣重了點,卻好像沒有髒東西的跡象。

兩個女人漫無邊際的聊着天,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從化妝扯到韓劇……她們聊這些的時候洛曉茵除了聲音之外顯得很正常,還分別給我們倒了茶水。期間雷暮雨幾次套話詢問洛曉茵的孩子到底怎麼了,可是洛曉茵只是含含糊糊的轉移話題,最後就說孩子病了不能見光,卻死活不領我們去看孩子一樣,對於懷裡那個可怕的塑料娃娃也直言不提。這時候我忽然懷疑,可能一切根本就沒什麼異常,只是洛曉茵的孩子出了問題,洛曉茵裝神弄鬼的就是想把我們唬弄過去!那麼,她的孩子到底怎麼了。

倆女人又閒扯了一會,誰都不是傻子,很明顯都知道對方一肚子謊。但是洛曉茵誓死要把裝神弄鬼進行到底,摸着黑要給我們做飯,我們急忙以吃過了爲藉口推辭了,最後她又摸着黑給我們安排了客房。這房子裡的房間一個一個分隔的跟小狗窩似的,我和雷暮雨一間,冷澤天和羅辰一人一間。

我一看錶時間還不到十點,很久沒這麼早睡覺,根本毫無倦意。用手機給冷澤天和羅辰分別發了短信,讓他們晚上自己睡小心點,別讓洛曉茵這個弱女子黑了。他倆也不傻,雖然我們分開住了,但是還是執行輪班值夜的制度,長久的習慣已經讓我們到了值班的時間就自動醒過來了。

該交代的也交代了,實在沒什麼事,我開始捅咕躺在身邊的雷暮雨。這女流氓卻狠狠踹了我兩腳說在別人家呢你注意點,我說你思想怎麼那麼骯髒我是在打蚊子。這一句話把她惹毛了,坐起身來就開始掐我,我堂堂狠人童遄怎麼能讓一個女人欺負,果斷還手。

我倆就跟小孩子似的瘋作一團,情到深處,我抱住她想幹點耍流氓的事。不過悲劇的人生不需要解釋,豔福的總是伴着危險來。雷暮雨紅着臉閉上了眼睛,我心裡說這纔有女人樣麼。剛想伸出魔掌乾點什麼,忽然我感覺到一種強烈的被窺視感,我幾乎立刻肯定身邊一定有什麼東西在窺視着我!

我猛然回頭,身後的拉門關得嚴嚴實實。左邊!右邊!同樣是空空如也的牆壁,難道……在頭頂?我擡頭一看,擡頭的瞬間身上的殘龍紋猛的疼了一下,我和雷暮雨的頭頂赫然有兩個血紅色的腳印,那腳丫小小的,是小嬰兒的!

“怎麼了?”雷暮雨發現了我的異常,擡頭一看也發出了一聲驚呼。

“這個洛曉茵果然有問題,咱們還是走吧。”我鬆開懷裡的雷暮雨,飛快地穿好衣服,腦子裡再也沒有什麼旖旎的念頭了。

“對不起,我太任性了。”雷暮雨在我背後小聲說,這是我見到她第一次主動認錯。

“沒事,我是你男人,你犯什麼錯誤我揹着就好了。”我看着雷暮雨那副彆彆扭扭的樣子很搞笑,之前心中略微的不快一掃而光。我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女孩,因爲狂鳳紋與殘龍紋的相互吸引,她不顧與我初識的陌生和敵人的追殺,毅然決然把一切都交給了我,我必須得保護她啊!

心中對雷暮雨的警惕心理又送了一層,我一邊拿手機撥號一邊拉開拉門往外走。光着腳,我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刺着我的腳底板,彎下腰用手機光一照,刺痛我腳底板的東西赫然是一個塑料娃娃的手臂,手臂末端連接身體的部位被紅色的膠布纏了好幾層,看起來就像一條縮小了的活人胳膊。

好邪門的東西,我用手機光照着地面,發現走廊的地板上竟然散落着許多這種塑料娃娃的殘肢斷體!斷裂的部分都用透明膠帶或紅色膠布纏着,雜亂了鋪滿了整個走廊!我沒有什麼密集恐懼症,但是看着這一地的“塑料屍體”還是頭皮發炸。

這時候雷暮雨也穿好了衣服,我小聲說了聲面具,她把假臉兒遞給了我。戴好假臉兒,我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隨之我又發現打給冷澤天的電話竟然一直沒通,一看手機發現一格信號都沒有,這個房子竟然屏蔽信號。

我們不敢大聲喊冷澤天和羅辰的名字,雖然剛纔我身上的殘龍紋只是疼了一瞬間,但是足以說明這裡確實有鬼物髒東西,而且是會隱藏自身氣息的高級貨色,絕對不容小視。比起殘龍紋來,雷暮雨身上的狂鳳紋沒有感知能力,也沒有對付鬼物的能力,它的力量是護主,而且宿主的氣息還可以給周圍的人療傷。我倆的能力一搭配,看起來是既可以禦敵又能療傷,但是實際上卻不是那麼回事,雖然見識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我發現殘龍紋吸收鬼物的能力很有限,最多對付一些浮靈雜鬼,稍微高深一點的只能剋制卻不能壓制。而雷暮雨的狂鳳紋就更別說了,沒有什麼直接效果……

我們倆還沒想好怎麼不讓這些娃娃的殘肢斷體扎到腳,就聽到一陣幽幽的歌聲從房子的某處傳來。是搖籃曲,可是以這種調子和聲音唱出來的搖籃曲,估計天底下沒有哪個寶寶聽了會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