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樑逸軒?”我停下了開窗戶的動作,驚奇得問門外的人,那些追殺我的假人雖然也能說話,但是那聲音明顯不是正常人類能發出來的,現在門外這個人的聲音,倒是和樑逸軒一模一樣,但是已經是驚弓之鳥的我實在不敢輕易相信別人。

“你想讓我怎麼證明?”門外的人似乎挺無奈。

“額…….”他倒是把我問到了,我該讓他怎麼證明呢?可是沒有太多時間讓我思考,窗戶外那個恐怖的假人已經爬上了緩臺,以飛快的速度往我這跑着。

媽的,賭一把,要不也沒地方跑了!我一咬牙,把拉開一條縫的窗戶又關了起來,趕緊轉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去開門,當我看到樑逸軒的臉時,窗戶已經被撞的砰砰直響了。

“你咋知道我在這呢?”我關好門,一邊往樓下走一邊丟樑逸軒說。

“你現在可是東北這片兒的名人了,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煩麼?”樑逸軒倒是不急不躁,好像就好朋友敘舊一般語氣平和。

“那個卯木先生很牛叉麼?我也不想招惹到他啊。”我無奈地說,這時候我倆已經走到樓下了,我奔着吧檯走去想要退房拿押金,樑逸軒一把拽住我,拖着我往門外走。我剛想掙扎,一看吧檯裡的人,瞬間妥協了,跟着樑逸軒往出走。吧檯中的女服務員,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穿着紙衣紙褲的塑料模特,背對着我們,正在用錘子把一塊看起來很噁心的肉釘在自己的後腦。

走出旅店後,樑逸軒帶我七拐八拐,最後在一條很破落的街道坐上了一輛同樣破敗的公交車,上了車之後他告訴我已經暫時安全了。車上有幾個乘客,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我沒多嘴問這事什麼車,怕又惹到哪路神仙。

我不吱聲,樑逸軒卻在那說起沒完,和我說了一下我現在的處境。聽他說完,我感覺自己的狀況還真的有些不妙啊!歸陰雖然是一種十分罕見的事物,但是並沒所有陰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我所破掉的“別墅”實際上不算什麼,只是一個認爲製造的小小異空間,進入之後再出來,這個過程雖然也可以稱之爲是歸陰,但是實際上和真正意義上的歸陰還差得遠。

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別墅的主人卯木先生,這傢伙的背景實在太可怕了!卯木先生盤踞在霜華鎮很多年努力,苦心製造了一個陰,然後不斷吸引活人進去,供雙胞胎和那第三張臉吞噬,進而讓這個陰越來越壯大。這是**裸的行邪行爲,但是卻無人敢管,一聽卯木先生連孤天子那樣的大高手都直搖頭,爲什麼?因爲卯木先生是神院的人!隨着眷影教會在東北地區勢力不斷縮減衰敗,神院已經成了這裡的第一大實力!而真正知根知底的人,也知道神院只是某個驚天組織的馬前卒而已。

現在我惹到了卯木先生,後果自然十分悲慘,如果我成功逃進邪煉公寓,在裡邊住一輩子或許可以僥倖活下來,但是那和死了沒有什麼兩樣!況且,被人盯上已久的我行蹤早就暴漏了,今天夜裡如果沒有樑逸軒搭救,我基本是凶多吉少的!

“那你現在要帶我去哪?”我不安地問樑逸軒,如果神院的勢力真的那麼龐大,我怎麼蹦躂也逃不出人家的手掌心啊。

“情況雖然很危急,但是其實救你的辦法還有很多,我就選擇一個最簡單的,讓你正式加入鬥魔界。”樑逸軒說。

“咋的,這是拉我入夥,可是你們現在的形式不也不好麼?”我一聽急了,樑逸軒說過,眷影教會在東北地區的勢力已經被打爛了,我現在加入進入神院或許暫時會放過我,但是從根本上來說我和它們就更加敵對了,這是飲鴆止渴的行爲啊。

樑逸軒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然後用十分無奈的聲音對我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加入眷影教會?”

“可,可是……我加入別的什麼神棍組織有用麼?神院不是照樣說殺就殺?”我納悶地問。

“你對鬥魔界的瞭解還是太少,我多給你講講這方面的事吧,你聽好了。”樑逸軒無奈地說。

樑逸軒的介紹。

鬥魔界,是由隱藏在這個世界上的奇人異士聚集在一起的羣落的總稱,隱藏於這個世界而又高於這個世界。裡邊良莠不齊善惡難分,許多人都是亦正亦邪,徘徊於所謂的善與惡之中,灰色調也是這裡的主流。

眷影教會不一定邪惡的,神院乾的事也不一定十分光彩。但是從延吉市的那個精神病院來看,神院是有官方背景的,而在神院身後那個深不可測的組織代表着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但是在鬥魔界中,無論你有着怎樣的背景,最後得到大家承認的還是實力。偶爾出現的特立獨行的高手絕不少見,也沒見他們辦事一定合着神院的心思。

所以說,雖然在東北地區神院的實力絕對是帶頭大哥,但是它卻遠遠不能掌握鬥魔界中人的生死大權,傳承千年的正統通玄大派,不見經傳的探異高人,無一不是可以制衡神院的勢力。神院與他們之間更多的是協商與合作,而不是排擠和壓制,畢竟大家的路子不同。眷影教會倒是個例外,這個組織的存在就是爲了和神院作對,但是民不與官鬥是中國人的傳統,在經歷了若干年的抗爭之後,眷影教會終於要被神院連根拔除了。

至於我這個角色,樑逸軒也給我做了透徹的分析。最開始給我進入紋身的那個紋身師是絕對不懷好意的,雖然樑逸軒沒明說,但是我知道這個人肯定和眷影教會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我身上被種下殘龍紋,可是還沒到收穫的季節,眷影教會已經被打得節節敗退,我也就幸運的從一個街頭混混踏入了鬥魔界。我沒有師承、更沒有加入什麼組織,這樣的散人在鬥魔界中大多被歸爲探異派。

然而別人不知道我究竟扮演着什麼角色,自我參與了大腦邪煉公寓、與暫蓮有過接觸之後,不知不覺已經有許多人盯上了我。而之後我所遭遇的一些列事情,或是偶然或是必然,從新竹花園到雙生村,再到大學城的九死一生之局,我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最悲哀的是我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我的沒一個舉動都可能帶來殺身之禍,只因爲我惹人注意卻沒有身份!好在我確實是沒有身份,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人雖然對我抱有種種猜測,但是卻不敢肯定。

這一次,我又被老韓頭坑了,這個傢伙很明顯和卯木先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爲什麼不讓自己行邪奪舍的事給太多人知道,最後只好坑了我一把。然而,他低估了我的實力,也高估了卯木先生製造的陰的實力,最後我竟然成功破陰而歸,完成了一次所謂的歸陰!這樣一來,表面上看我是和神院過不去,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我是無意的,而卯木先生之所以這麼放肆的追殺我,也說明了他們已經查明我沒有什麼背景,只是一個運氣說好不好說壞不還的醬油角色。

如果這時候我正式拜入鬥魔界,進入某個流派組織之後低調做人,是可以得到庇護的。不過我依舊我行我素,四處湊熱鬧,我所面對的後果就不好說了!聽到這裡我真他媽的無奈,什麼叫做“我行我素四處湊熱鬧”!我是那種人麼!從殘龍紋到雙胞胎時間,哪一件是我情願做的?我願意住進精神病院?我願意跑進那妖魔鬼怪一大堆的邪煉公寓?我願意半天三更和一堆傻13孩子去新竹花園探險?……

太多太多的偶然發生在我的身上,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必然。在我抱怨的同時,樑逸軒看着我冷笑着對我說:“你所經歷的一切,最幸運的就是霜華鎮的陰是卯木先生自己的私人研究,而不是神院的研究,如果你真的破壞了神院的計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麼說來,我和那個卯木先生現在屬於死人恩怨了?”我問。

“當然了,但是他可以殺你,你卻不能碰他。”樑逸軒說。

“我擦!爲什麼啊!”我怒了。

“因爲人家有神院撐腰,你卻是個打醬油的。”樑逸軒不冷不熱地說。

“尼瑪,這不科學!”我怒吼着。

“所以,爲了活命,你最好同意我的安排,給你找個地方落腳活下去。”

“到站了,下車吧。”

“這是哪啊?懷光寺,你不是要送我來做和尚吧!”

“閉嘴,跟着我走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