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維卡斯的身體瑟瑟發抖。
他看着方縱,眼神驚恐,這真的很奇怪了,從來只有活人怕鬼的,現在卻是他怕了方縱。恐懼在內心蔓延,就好像順着鬼物的血液流遍全身,僵硬了皮膚,冰凍了肌肉,甚至寒徹了他的骨髓。
真的,超級恐怖!
明明是他攻擊了方縱,他卡住了方縱的脖子,
卻爲什麼……他受傷了?!!!
他感覺自己最根本的底蘊被一股強大的,絕對反抗不了的可怕力量剝離開去,又被一雙大手狠狠的攫取而走。
他的身體,他的靈魂,他的一切一切,就這樣直接消失了一個部分!
“我是維卡斯!”
驀然,維卡斯大叫了一聲,身體變成一片水霧,散落進了腳下的水波,也不管蘇爾碧了,朝着遠處就要逃走。
但是沒逃出三米範圍呢,身體就變回了原樣,還是被方縱捏着兩邊的肩膀。
“水遁的法術不錯,可惜我也有水遁類的法術,亞妖品質的法術水流鶯。”
方縱的身影從無數的晶瑩蝴蝶中凝聚而出,笑意發冷,手掌猛然一捏。
好吧,沒有九妹的提示音,這一次是大黑手。
方縱暫時停下了動作,又問道:“你是誰?”
“我,”維卡斯直接哭了:“我是維卡斯,真的,我是維卡斯,但是我不是蘇爾碧的維卡斯,那傢伙早就灰飛煙滅了,我,我……”
維卡斯的語氣停頓,一邊慢慢的說話,一邊眼珠子咕嚕嚕的轉悠。
他想逃走,但是怎麼想,都想不到逃走的方法。
爲什麼啊?
怎麼可能啊?
他堂堂術級七段的大鬼物,活着的時候就能仗着一身水性橫行整個印度的大飛賊,怎麼被術級五段的武將給抓住了?
維卡斯怎麼都想不明白,繼續思考,卻沒注意到在虎霸天的嘴裡,蘇爾碧已經停止掙扎了。
“你不是?他……灰飛煙滅了?”
蘇爾碧低聲呢喃,狠毒怨毒的盯着維卡斯,眼裡閃着無比憎恨的光。
只差一點,她就被禍害了,死了也要被禍害了。
更重要的是,她以爲自己爲了維卡斯可以吞噬活人精血,她害死了好多人,而那些人,都是自己看着長大的。
她還要害索菲亞,害希瑪,要毀掉自己兩個親孫女的終身幸福!
一切爲了維卡斯,
可是維卡斯,不是她的維卡斯……
“好了,這件事就告一段落。”方縱看了眼蘇爾碧,搖搖頭,開始問自己這邊的事情了。
首先,對付他的四家鬼物,到底是哪四家鬼物!
要是真刀真槍也就罷了,弄死對方,方縱還要誇對方一句真漢子,用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手段,方縱完全不願意陪着對方玩耍,只想殺了了事!
四家鬼物,全部,必須,絕對都要死絕!
方縱的真陽之火燃燒了起來,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炙熱,他已經準備好徹底的把對方灰灰,不只是滅了魂魄,還要滅了魂魄在九天十地所有的烙印——
他要讓對方連魂烙三生石的機會都沒有!
注意到方縱的怒火,維卡斯嚇得連聲尖叫:“別,別殺我!我全都說!”
鬼物就是一種自私的生物,
在培養、馴化之前,在用威壓讓他們懂得什麼叫情感之前,完全靠不住。
維卡斯飛快的道:“我叫維卡斯,是三百年前印度的採花賊,我建造了多情冢,不過只有我一個鬼物,剩下的成員都被我抹掉靈智,玩完後吃掉了,我就是多情冢裡唯一的鬼物!”
方縱眨眼:“印度版的採花大盜?”
“對,是,您說的對,和您比起來,我就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菜花小賊呢!”維卡斯諂媚笑道:“東國的幽泉宗、合歡派,還有靈牌聊天羣聯合起來要對付您,您說我怎麼敢對付您呢,只可惜小鬼我禁不住誘惑,他們送給我了十八個東國少女,還有兩隻東國的女靈鬼,然後還說索菲亞和希瑪這樣的姐妹花最後也歸我……真的,我不敢對付您,只是沒能禁住誘惑啊,我錯了,小鬼錯了,您放我離開,我立刻去抓那三家子的混蛋,把他們押到您的面前,任由您處置!”
方縱:“東國少女和女靈鬼呢?”
維卡斯:“這……”
不用說了,只看維卡斯恐懼的表情,方縱就知道了那些東國少女和女性靈鬼的下場。
方縱感覺體內的血液猛然一炸,腦門都被衝得一陣子發麻,不自覺的獰笑起來,一手抓着維卡斯,一手抓住了法刀斬月。
看一眼刀鋒,覺得太鋒利了,乾脆轟出一拳,把旁邊風化的岩石整個打碎。
“你,你要做什麼?”維卡斯掙扎了起來。
方縱猛然跺下去一腳,把腳下的水波炸了出去,摁住維卡斯的腦袋,直接摁進底下溼潤的泥地裡。
他撿起一塊薄一點的岩石碎片,對準維卡斯的耳朵,就是這麼一割。
沒錯,是割,不是切!
來回割,用帶着一丁點鋒利,但是還比不上普通菜刀的岩石碎片,慢慢的割。
“痛,痛啊!大人饒命!”維卡斯淒厲的呼喊起來。
這種普通的石頭不帶着方縱的能量,根本對他造不成傷害,就算被切零碎了,他也能恢復過來,最多損失一點鬼氣罷了。
但是疼啊!
就算是鬼物,被切零碎了也疼啊!
“知道凌遲嗎?”方縱一邊割,一邊輕聲問道,但是他不等維卡斯回話,他也不想聽。
只是一邊割着,一邊面無表情的道:“在我們東國,凌遲是死刑中最重的刑罰之一,把犯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零碎的切下來,所以它有一個通俗的叫法叫“千刀萬剮”。人們常說的“挨千刀”的,也是指的凌遲。”
“不,不要!饒了我!我唯您馬首是瞻!我就是您的小鬼!”
“傳言凌遲有一個數量,就是三萬六千刀,但是自古以來,從沒有人能捱過三千六百刀的,最厲害的是大宦官劉瑾,被剮了三千四百五十七刀,頭一天剮了三百五十七刀刀,後來多些,一共剮了3天。”
“不!我是術級七段的鬼物!我有用!”
“當然了,你是鬼物,你能扛,死不了,所以我也不着急,咱們慢慢來。”
維卡斯不停的求饒,方縱懶得搭理,自顧自的給解釋了一遍,還是慢慢的下刀。
因爲石片不夠鋒利的關係,他割起來很慢,有時候割得不對稱了,就摁上去,重新再割一次。
從上午割到中午,一共割了兩千多刀,等到日上三竿,就給希瑪打了個電話,讓希瑪送點吃的來。
他把石頭刀片扔給蘇爾碧,聳聳肩膀,意思很簡單:“你來?”
蘇爾碧咬牙切齒,下手比他還狠。
“還沒送來飯菜啊?本喵餓死了呀!”虎霸天在旁邊嘟囔着。
方縱笑道:“咱們都追了兩個多小時,希瑪起碼得下午四點多才能送來飯菜呢,唔,我也餓了,看着這傢伙被凌遲,聽着這傢伙慘叫,我怎麼超有食慾呢?”
“你是有殺欲吧?”
小黃貓直接堵回去:“你就是大男子主義外加大民族主義的鏟屎官,別踹我,我叫的是鏟屎官不是鏟屎君,你當官了應該高興呀。剛纔說什麼來着,十八個東國少女和兩個東國女性靈鬼?別說一共有二十個,就算只有一個,你也會把東國和印度兩邊的鬼物全玩死個遍!
爲啥啊?記得殺嬰的那一次,你一點都不憐憫那些死掉和重創的姑娘呢。”
“因爲所以,必須踹你!”
方縱一腳把小黃貓踢上了天。
爲什麼?需要問爲什麼嗎?
小家大國,就好像一家子人,家裡的閨女家裡打,吊起來打都沒關係。
但是我家裡的人,外人敢動一根手指頭,老子就絕不算完!
方縱推開蘇爾碧,一點也不客氣的搶過石頭刀片,繼續割!
下午四點五十八分,希瑪和魯綺卡趕來了,帶了一些小巧的食物,因爲小村莊裡沒有飯店的關係,是希瑪親手做的,食物不多,但是精細。
看見滿地的鬼血鬼肉,希瑪嚇得鑽進了魯綺卡的懷裡。
又忍不住的看蘇爾碧,虎霸天已經說了,這就是她的老祖母,而此時,她也相信了亡故父親說的話——
老祖母年輕的時候,真的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子……
“六十年前的初戀,人心裡的執念,”方縱一邊割肉,一邊說着話:“雖然不知道東國那邊的鬼物是怎麼搞出來這種事情的,但大致也是利用人心了。有趣,鬼物比人還懂得利用人心,一個個的活人,都沒有死掉的人更加機靈。”
蘇爾碧聞言,苦澀的笑了笑。
她伸手招呼希瑪:“希瑪,我的好希瑪,我對不起你和索菲亞。”
親情濡慕,方縱冷眼旁觀。
真正的維卡斯已經消亡,他不用再管蘇爾碧,也懶得再搭理這位老祖母了。
手上猛然用力,把維卡斯扯成兩半,在維卡斯痛苦的尖叫聲中,又把鬼軀給摁了回去。
“好了,我也沒工夫一直整你。”
方縱拽起來維卡斯,在維卡斯大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很快活的笑了起來。
看維卡斯,好像在看一條魚。
煮熟的,噴香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