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無語,懵逼,像是貼在大廈陰暗角落裡大蠍子。
一隻懵逼的大蠍子。
“喂,你不追我?”
方縱頭也不回:“我憑什麼聽你的?”
“我打了你?”
方縱詫異:“我又沒吃虧!”
面具男盯着方縱的背影,發現方縱真的要走,怎麼跑走的怎麼跑回來。
他跟在方縱的身後,一步也不靠近了,但是也絕不遠離。
方縱走走看看,享受城市裡夜路的靜謐,也享受各處霓虹燈的美景,果汁也挺好喝。
等一杯果汁喝完,這纔回頭道:“你不是引我過去埋伏我?”
面具男苦笑不已:“我孤家寡人了,上哪裡找人埋伏你堂堂的西裝暴徒啊?”
“那你想做什麼?”方縱把果汁杯塞進垃圾桶,在路邊休息的長椅上坐下。
對方搖頭:“只是想找個說話的地方罷了,我害怕在城市裡,上一次在城市裡被人從摩天大樓的最頂層打進地下室,差點翹辮子了。”
方縱:“你肯定做了壞事!”
面具男無語:“我保證我現在想做個好人,再說了,爲什麼不能是壞人打了我?”
方縱果斷回答:“穿的難看,絕對反派!”
面具男惡狠狠的咬牙,覺得沒話說了。
好你個方縱,剛處理了葉秀秀和老槐樹的事情,那就是不從表面看妖怪的,可是我是人,是人啊!你爲什麼從表面看我!
“我就想和你商量點事,嗯,找個郊外偏僻點的地方。”面具男就是不肯動手了。
方縱點頭:“成,我帶路。”
一人飛行,一人疾奔。
十分鐘後,方縱已經出了市區,跳上一座郊外的橋,隨便找了個橋墩子坐下。
他看着面具男疾奔而來,發現面具男奔跑的姿勢很奇怪,好像一隻巨大的蠍子,幻化出無數節肢形狀的血色腿影,沾地不染塵。
“說吧。”方縱託着下巴。
面具男在水面上停止,站在水面就好像一隻浮游,方縱更感覺對方就是一隻蟲子了。
奔跑像蟲子,站着也像蟲子,被人從摩天大樓打到地下室還不死,生命力也頑強的好像低賤的蟲子。
面具男首先自我介紹,遙遙的伸出手:“我叫血蠍子,外面的人叫我血大,出自血煞門。”
方縱:“……”
二話不說,直接打電話,開口就吼:“喂,純陰子,你說應該死掉的那個人還沒有死。”
“怎麼可能?我呼了他一百多次的腦門,從樓頂把他打進了……呵呵,這不是我乾的,我沒有殺錯人。”
純陰子明顯的特別驚訝。
血蠍子也很驚訝,因爲方縱開了免提,他啥都聽見了。
記得五年前,他什麼都沒幹,老老實實的做一個血煞門裡的乖寶寶,突然被人打上了門。
自家的老十二直接掛掉,老九被人一巴掌呼成了八塊,他吼着自己沒做過壞事,對方卻很隨意的道:“行吧,看在你這樣子很委屈的份上,打你一百巴掌不死就算了。”
再然後,那個小破孩打了他一百三十九個巴掌!
純陰子驚訝的道:“好吧方縱,我也不瞞你,那一次我家師父嘟囔血煞門的事情呢,我還小嘛,血氣方剛,就過去弄死了幾個人,後來發現血蠍子真的沒做過十惡不赦的事……嗯,就是個誤會,你千萬別傳出去,會成爲我這個道士的心魔的,沒人知道的就不是心魔了。”
“那你打了我一百三十九巴掌!你說只打一百巴掌的!”血蠍子淚流滿面的大叫起來。
“啊,不好意思,那時候我還小,不會數數。”
純陰子飛快的掛斷了電話。
血蠍子:“……”
方縱看着血蠍子,突然覺得對方好可憐。
不過還好,那個‘沒人知道就不是心魔’的純陰子,還沒想着把錯誤擴大式的殺血蠍子滅口。
“我很好奇啊,你出自血煞門,真的是一個好人?”
“沒,我不是好人,真的。”
血蠍子搖頭:“其實吧,我們這種從小在邪派里長大的,哪有什麼出淤泥而不染的呢?打贏師兄才能吃飽飯,打贏師弟才能喝上水,不管用什麼方法,把師姐師妹的弄趴下才能嘿嘿嘿……”
知道方縱可以和純陰子通電話,血蠍子老實了十倍不止:“我離開山門的時候也想着隨便吃,隨便喝,隨便玩,我拳頭大嘛,但是剛出山門,就看見一個穿得很漂亮的小老頭,當然打劫他,然後……我被打劫了。
我當時就明白了,門派裡的規矩是門派裡的規矩,外面的規矩是外面的規矩,整個血煞門都沒有人家一個小老頭的拳頭大,我肯定守外面的規矩啊。”
方縱笑問:“什麼外面的規矩?”
“打壞了東西要賠錢,掙錢需要給錢的人同意,想殺人放火也可以啊,但是得找惡人做對象,外面不介意‘惡人自有惡人磨’,但絕對介意惡人欺負好人的。”
方縱點頭,覺得對方真有逼數。
血蠍子又道:“所以我來也不是找你報仇的,壓根不可能,就好像血老二吧,jian殺過我一個師妹,那個師妹是我的丫頭,於是我弄死了他親爹,血老五踩死了我養的烏龜,我就毒死了他的殘廢師父就是我二師伯。這些都是門派裡的事情,你應該懂,不代表我在外面就混蛋啊,在裡面不這樣玩我也活不到現在。”
方縱笑了:“我理解。”
“那咱們可以公平交易了吧?”
血蠍子直接提議:“給你打工五年,能不能把葉秀秀的木心給我?”
方縱的臉色立馬變了。
“好吧換一個。”血蠍子立刻改口:“給你打工一年,把苗瑩給我?”
方縱:“你要苗瑩做什麼?”
“我不在乎門派裡的人,死絕了都沒關係,但一碼歸一碼。沒有門派我早餓死了,所以得傳承下去,我要做苗瑩的師父,讓她做我們血煞門的聖女。”
血蠍子摘下面具:“作爲交換條件,除了給你打工以外,血煞門裡誰想按照門規報仇的話,我就殺了誰。”
方縱:“不幹!”
“也行,我就給你這個,白送。”
血蠍子揚手一揮,扔過來一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