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東廠和錦衣衛的手段也不是沒有溫柔過,沒有爲民做主過,沒有爲國家利益服務過。
但就因爲沒有注意到輿論控制,或者輕視這一塊,使得自己被黑的很慘,一直就成了殘暴**的代言者。
這一次,東廠的行爲不可謂不殘忍,手段不可謂不狠辣。
但因爲有光明日報的助力,預先給民衆拋出一個他們感興趣的話題,從而使得他們主觀性的認爲這件事就跟情殺有關,和這背後波詭雲譎的朝廷局勢沒有關係。
再加上,大多數本就不願意去相信真相,因而使得東林黨和復社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正四品右僉都御史樑雲構之死就這麼被官員生活奢靡腐化這個話題給掩蓋。
而沒有達到他們利用這件事將民衆對現實的不滿情緒禍水東引到廠衛身上去的目的。
相反,因爲光明日報刻意把熱門事件往官員**這個話題上引,再加上明末各階層之間財富差距加大導致矛盾加深,使得民衆很容易對官員**的話題更感興趣。
也因此,朱由檢成功利用光明日報把民衆對皇權統治的不滿轉移到對文官的不滿,他以後再如何鐵血統治也都是順應民心,懲奸除惡。
在以前文官們的腐朽生活被文官們自己詮釋爲風雅,定性爲無害甚至認爲這是有益的。
現在輿論開始轉移,文官們的腐朽生活就是對國家利益和對民衆不負責,是拿着民脂民膏在揮霍。
“東閣大學士禮部尚書張慎言養外室,棄政務於不顧,留戀花叢,嘖嘖,這種人怎麼能當閣老。”
“前段時間,不是有人還說滿朝唯張公最清正嗎,如今看來,不過是一丘之貉!”
“聽說陛下已經棄用此人,前段時間還有人爲此替張慎言叫屈,如今看來,陛下棄用此人不是沒有原因的,分明是陛下是好陛下,都被這羣人給禍害到現在,北都淪陷,滿朝文武有多少投了流賊逆清,諸位也可知道現今天下這些當官的都是什麼德性了。”
悄然之間,被推上十字架接受批判的由閹宦東廠錦衣衛變成了文官。
一些文人士大夫還不大適應,拼命想要挽回。
“閣老,您看,這些人怎麼說您們的,說滿朝諸公忝居高位,不思救助城外嗷嗷待哺之流民,不思如何保住江南一葉,收復北都,卻只尋花問柳。”
黃宗羲來到高弘圖這裡,指着第二期光明日報的熱議專欄說後便道:“要不要學生召集何喬遠他們發文反駁一番,我清流文人不能就這麼被詆譭成這樣,倒顯得我們成了這江山社稷的罪人!”
“來不及了,現在還寫這些有什麼用啊,民衆不願意相信你們這些舉人秀才說的話,說了也等於白說,查查這光明日報的來歷,這到底是誰出的這麼個玩意兒,句句順應百姓們喜歡的話題,卻又句句批評着我文人士大夫。”
高弘圖苦笑一聲說道。
“關於樑雲構的話題,你們也不必再去討論了,現在無論說什麼也來不及了,安心準備會試纔是正經!”
高弘圖說後就命人準備轎子,他好去清泉寺。
一到清泉寺,高弘圖便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對覺悟法師說道:“真是沒想到啊,這什麼光明日報居然如此渾水摸魚,我們這些人都快被罵臭了,如今再去說什麼東廠的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張閣老也說了這樣的話,他正在找人暗查這光華日報的來歷,總之,這光華日報不能不除掉,我江南士紳豈容他如此詆譭!”覺悟法師說道。
“告訴張閣老,本官的意思是先緩一緩,不必這麼劍拔弩張的和閹黨那幫人鬥,東廠和錦衣衛都是陛下的親信,現在不能讓陛下察覺我們和左良玉的關係,等到二月初四日以後再鬧也不遲。”
高弘圖雖然已經選擇背棄東林,緊靠在崇禎帝朱由檢左右,但他也不願意看見自己這些江南官員們與陛下的矛盾越鬧越深,那樣的話,無論是對他們這些文人,還是對整個大明都不是一件好事。
黨錮之爭歷來誤國,但很多官員都熱衷於此。
負責傳遞消息的覺悟法師笑道:
“閣老多慮了,張閣老的意思是就得這樣和陛下鬧着,才能讓他沒精力去關注寧南伯那邊的事,現在不把北都淪陷的罪責歸咎到陛下頭上,不追究他的南逃之罪,到時候太子如何名正言順的登基,他朱由檢就該死在京城,要南遷的也只能是太子殿下!”
覺悟法師說着就冷笑起來。
“眼下寧南伯左良玉有百萬大軍,又有我等爲內應,取南京如探囊取物,也正因爲此,讓陛下知道左良玉要起兵的消息也無妨,還可嚇嚇他,現在讓寧南伯有個起兵的理由纔是最要緊的。”
聽覺悟這麼一說,高弘圖不由得一陣後背發涼,暗想原來這纔是張慎言還不肯罷休的目的,想把陛下搞臭,然後讓民衆對陛下徹底失望,最後再讓太子登基。
這一招一招的背後都是在意圖把民心引導到他和左良玉這邊來,以此達到自己控扼朝政的目的。
“還是張公深謀遠慮,本官的確是老了”。
高弘圖感嘆一句,便回到了自己府裡:“叫嬌杏來,出去這一趟,身子乏的很嘞,得讓她給我揉揉!”
“老爺,奴婢來了!”
一丫鬟嬌滴滴地出現在高弘圖面前。
高弘圖忙抱起這嬌杏:“我的小心肝兒,可想死老爺我了。”
說着,高弘圖就和嬌杏進入了內堂,裡面傳來連綿不絕的**之聲。
潛伏在高府內院的某管家不由得對另一個僕人譏笑起來:“老不死的,大白天還幹這事,與西門慶何異,看來光明日報上說官員們生活腐化不是沒有道理的,去告訴張老爺,我們家老爺一回家就抱着小妾睡覺去了,沒有出門見任何人,也沒有在府裡私會任何人!”
而事實上。
這時候,高弘圖則正慌忙而緊張地對嬌杏說道:“煩請立即告訴王公,張慎言還不肯罷休,意圖對光明日報下手,最終目的是要把北都淪陷歸咎於陛下,還要怪罪陛下難逃之責,他們的原話是:陛下只能死在京城,南遷的也只能是太子殿下!他們這樣做是要陛下民心盡失,以此爲左良玉的謀逆奪取正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