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和我說說娘在的時候的事情吧!”李秀娘想要從李文昌嘴巴里探聽點什麼,想要知道芸娘那天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或許從李文昌嘴巴里會有點線索。
“你娘,你娘原本也是李家的人哪!只是可惜,她進了青樓,不過如果不是這樣,你爹我就遇不到你娘,也就沒有你了!”李文昌突然感慨起來,他看着秀娘,因爲秀娘真的和她娘芸娘長得一樣,都是一頭如瀑布般黑而秘的頭髮,尖尖的下巴,杏仁的眼睛,柳葉細眉,標準的一個美人胚子。
“爹,你從來都沒有和我說起過我娘在李家的事情,”李秀娘看着自己父親的眼睛,“你能告訴我麼?”李秀孃的眼睛灼灼的望着自己的父親,有一種要探知的急切之情。
李文昌看着面前望着自己的秀娘,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了,秀娘,怎麼這時對你孃的事情這麼感興趣,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和香草剛從孃的墳頭回來,所以突然覺得自己很是不孝順,娘在的時候,不聽她的話,娘如今走了,卻是怪想念的,可是我卻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瞭解她,所以才問問!“秀娘兩手摩擦着放在自己的腿上,看着自己的父親,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好吧,那我就給你說說,”李文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了一眼秀娘,然後娓娓道來道:“你娘原本是前李家的李大爺的妹妹,前李家其實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李福凱,另外就是芸孃的爹,可是芸娘天生是個苦命的孩子,在芸娘5歲的時候,你的孃的父母便都雙雙撒手人寰了,”李文昌說着嘆了一口氣,這些我也是後來聽你娘提起的。
“因爲掌祀權在李福凱手中,你的姥爺和姥姥都很看重李福凱,李福凱管着族裡面的事情,家裡的事情便都是你現在的大奶奶管着。有一次燈籠會,你娘芸娘那時也就只有十五六歲,她攙着你丈人也就是李世昌的手和兩個帶着她們出來的丫鬟賞燈看龍會,可是後來你娘不知怎麼就和他們走丟了,”李文昌看着聚精會神聽着他講的秀娘,“如果不是你娘芸娘走丟的話,事實難料啊!”文昌拍起了腿來,爲芸孃的這次走丟,這麼一次改變着人生軌跡的命運而可惜。
“之後,你娘便被那青樓的老闆娘煙香看重,她將你娘帶回後,就想盡心思要在你孃的身上大賺一筆,煙香讓你娘學習了戲曲,京劇,而繪畫等等,”頓了頓,“可是你娘天生是個硬骨頭,她學會了這些,並且將那戲曲掌握的最好,成了當時的青樓中的花魁,許多的名人都奔着你孃的大名而去一睹風采,甚至有人肯用重金來贖芸娘,老闆娘煙香有一次競想要拍賣你娘,你娘不從,偷偷的要溜走,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便遇上了我,”李文昌欲言又止,他哽咽起來,用雙手握着嘴巴,怎麼也不想再說下去了。
秀娘看到文昌這個樣子,用手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
,給他些安慰,然後起身,去了茶几上泡了一杯茶端給自己的父親李文昌,“來,爹地,喝點水吧!”李文昌接過秀娘手中的茶杯,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又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秀娘,便對她說道:“時候不早了,快回屋休息吧!”李秀娘看着父親一眼,也輕輕“恩”了一聲,將門帶上了。
來回踱着走拍着雙手的香草看到小姐回來了,便迎接到小姐秀孃的身邊,“小姐,你回來了!”她將秀孃的外套給脫了下來,“小姐,你去泡浴吧,我剛剛用手試了一下水溫,真好!”香草好久都沒有伺候小姐秀娘,因此她很是激動。
可是秀娘一直在李文昌所講的話,她想要知道後來自己的娘芸娘到底怎麼了,是怎麼被自己的爹地千辛萬苦的救出,又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李大爺纔給他們賜婚的,其間有沒有遇到什麼是和後來芸娘被吊死在祠堂後面有關的呢?所以李秀娘一直在想着李文昌的話,根本就沒有用心去聽香草問着自己。
香草看着秀娘自己自言自語根本就沒有發現旁邊自己在問她,便拍了下秀孃的胳膊,看着一臉驚訝的看着自己的秀娘,“小姐,你沒事吧?”
秀娘看了一眼香草,對着她說道:“香草,你別伺候我了,去睡吧!”香草看了一眼秀娘,望着她真在對自己點了一下頭,表示着放心我沒事後才離開了秀孃的房間。李秀娘將剛剛香草爲自己脫下的外套又披了上去,去了書房。
書房中還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動過,李秀娘點了一支煤油燈進入,然後又將那四面的蠟燭給點了起來,剛剛黑暗的房間裡一下子便和白天一樣明亮了。在這裡,娘交過自己戲曲,在這裡,爹地交過自己寫字,在這裡,曾經寫過給李雲睿的詩歌和文章,在這裡曾經和李雲睿一起做過詞。
秀娘閉上眼睛,嗅了一下這個屋子裡充盈的久違的味道,這個味道讓自己想起了從前快樂的日子,好像一直都在身邊,從來也沒有離開過自己一般。
秀娘站到那一幅幅的圖畫旁欣賞了起來,順便追憶一下那已經逝去的時光。突然畫着一幅從樹叢中竄出的張牙舞爪的老虎圖給吸引了,這幅畫小的時候也看過,但是李秀娘不知道爲什麼獨獨被它吸引,好像有着吸鐵石般將自己的視覺給吸引了去。
突然李秀娘在那末尾的落款處,紅色印章上看到了三個字:李世海。怎麼會是他?秀娘驚訝的叫嚷起來,心裡涌動起一股莫名的煩躁感,找不到方向,就好像雜亂的線球,怎麼也解不開。
秀娘將這幅畫給拿了下來,然後放進了自己的兜裡,可是現在白色的牆壁上空蕩蕩的,李秀娘便在那筆筒中重新選了一副山水圖案的給替換了上去。李秀娘想着明天問問自己的父親李文昌,但還是作罷了,李文昌如果想告訴自己的話,這幅畫也不會留到現在了,有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如
果打草驚蛇給他看的話,萬一芸孃的死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那李家豈不是再也不能呆了;而如果父親知道,那麼就算他知道,從前也沒有告訴自己,如今就算被自己發現,也是不會說的。
所以爲了以防萬一,李秀娘覺得先收拾好這幅畫再說吧!有的時候按兵不動,反而是最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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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娥回了孃家,也是一個人回去的,因爲雖然李雲睿在李大爺那兒用了李翠娥要回家,自己也要陪着回去的藉口,可是他依然沒有跟着她回去。李雲睿等到李世海回來,乘着李雲錦也在,並沒有支開他。
“父親,今天李大爺找我了!”李雲睿看着李世海想要看看他是否有知道這麼一回事情,然後李世海卻沒有一點的反映,站在一邊的李雲錦卻急切的問道,“大哥,那老滑頭找你何貴幹?”
李三爺看了一眼雲錦,然後給了李雲睿一個顏色,暗示他說下去。
“老滑頭能有什麼好事!他試探了我而已!”李三爺有些驚訝,他的眉須向着上方不自覺的翹了一下,“試探你!什麼?”
“他說,等他退位之時,便將那掌祀人的位置傳給我,”李三爺的眉須隨之跳動的更加的厲害了,連那銅色的肌膚也跳動了一下。“不過,他要傳位的始終是他的兒子李雲清,他只是害怕我和那李雲清爭奪罷了!”
李雲錦的臉隨之看向自己的父親李世海,“爹,你說那李大爺這麼個用意他什麼意思啊!”李雲錦有些不服氣的氣憤的說道。
李三爺並不說話,他和李雲睿相視一看,用着眼神交流。彷彿早已經心領其意了。“以後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說得好!”李大爺看了自己的兩位兒子一眼,便從座位上朝着屋外走去了。李雲睿看了自己的弟弟李雲錦一眼,也跟着父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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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清在秀孃的房間裡,可是這麼晚了,李秀娘卻還是沒有回來,李雲清心中有些不安,他在房間裡來回的踱着步子,雙手一會兒放到前面,一會又反綁着放到了後面。
秀娘會不會去和那李雲睿約會呢?李雲清這麼想,但是又一個念頭過來,怎麼可能,大奶奶都說了,李秀娘是回家去了,怎麼可能會和那李雲睿幽會呢?
然後他便坐在那張秀娘一直都坐着的梳妝鏡前,看着銅黃色的鏡子裡面自己的模樣,就想起了自己和秀娘曾經的安愛日子來。
李雲清一直這麼想着,一定是自己搶了本該屬於李雲睿的秀娘,自己纔會遇到這麼一些匪夷所思的恐怖事情!一想到秀娘,李雲清就會吃起李雲瑞的醋來,也不知爲何,心裡不舒服的李雲清也就會隨便的找李秀孃的麻煩,來撫平自己不舒服的小情愫。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想要針對秀娘,只是控制不住的就這麼傷害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