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跟去,最後只見得那女子進了一座宅院,門上赫然寫着‘劉府’。
那黑衣女子舉手示意那素衣男子停住道:“原來她是節度使府上的人。”一雙眸子盯着劉府門匾,眼珠轉着,似乎是在想着什麼。
“那我們怎麼辦,是派人回去通知小姐。”那素衣男子道。
“恩,好的,先回堂口,然後再做計較。”那黑衣女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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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拿着書桌上的那玉杯,回想起初次與淳于清相遇的情形,忽地覺得有種被騙的感覺,自己對淳于清一直不曾起過疑心,然而上次與淳于清相談之時,旁邊並無他人,這怎叫劉耀不傷心呢。
正眉頭緊鎖卻見得若心進得書房來,劉耀忙背過身去,將玉杯方在書桌上。
“相公,今日妾與孃親到覺苑寺給你求了道平安符,來,帶上吧。”李若心上前幾步,溫柔地將這道符紙掛在了劉耀的脖子上。
這妮子的心思是她的相公身爲這局勢動盪的一方藩鎮之主,常常要親率兵馬東征西討,直叫她芳心難安,今日她便隨同楊氏到覺苑寺,向那戒嗔大師求了道平安符,好保佑自己的相公一生平安多福。
這般溫馨的情景頓時讓劉耀紊亂的心境逐漸緩和下來了,他緊緊的抓住李若心的柔荑,心中涌上一陣感動,雙眸深情的注視着若心說道:“若心,謝謝你。”
“相公,妾身是你的妻子,自該時時關心你,你這般說,讓若心覺得自己是個外人了。”李若心不依的嗔道。
“是,是,是相公不對了。”劉耀輕笑道,將若心慢慢地靠在自己懷裡。
“相公,你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李若心見劉耀自昨日起便愁眉苦臉的,便關心地問道。
劉耀自然不敢將心中關於淳于清的疑惑說出來,只道:“巴州一戰,我軍雖然成功的佔據了巴州城,但是傷亡也很是慘重,紀將軍與徐將軍都受了重傷。”
李若心聽得也是一陣難過,她自然知道自己這相公將這些得力的將軍都比作兄弟,卻也安慰道:“相公,莫要擔心了,妾相信兩位將軍定會沒事的。”
劉耀點點頭道:“嗯,我相信他們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正說話間,便見阿福在書房門外道:“少爺,方將軍求見。”
“讓他進來吧。”劉耀心道,想來該是北方那邊有戰況傳來了,便忙對阿福答道。
若心聽得相公要會客,自然慌忙從相公懷中脫了開來,蓮步輕挪至書桌後方。
不一會兒,阿福便領着方銳進了書房。
“大人,北方來消息了,昨日,王承肇領兵三萬通過興州蜀道,欲穿過同谷小道,奇奪風州,然而,在同穀道上,遭到安重霸的伏擊,損兵過半,王承肇本人也被流矢所傷,退守興州,今日興州州府府門戒嚴緊閉,探子無法得知消息,據探子報,那一箭射在王承肇胸前,卑職根據這情形推測,想來定是那王承肇已經凶多吉少,其屬下才封鎖了消息。”
方銳進的門來拱手抱拳稟報道。
劉耀聽到這消息,心中陰霾頓時消了一半,這是目前幾日裡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真的,這可是好消息,若王承肇真的死了,吳司馬在巴州的壓力就減輕了一半,再不必擔心那廝會撤軍返回武定鎮亦或攻打我利州了,只需一心一意的在巴州休養生息,伺機一舉將王承瑞的殘餘勢力拿下。”
劉耀眉飛色舞的說道,心中卻想,但願那王承肇真的死了。
“方將軍,你先回去吧,時刻關注北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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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州。
“小姐,你可回來了。”一丫頭見得嚴美嬌踏進後院匆匆忙忙地道。
“綠蘿,我不是告訴你,那幾日我有些事情去了遂州了一趟麼,怎麼了這是?”嚴美嬌一身男子打扮,只是這也太俊俏了點,若有旁的男子瞧見了只怕妒火中燒,恨不得將這美男子殺了;若有旁的女子見了,定要頻頻回眸向着英俊的美男子傳送秋波了。
她自從回府,並不曾告知父母她已經離開了中團,所以見她前往遂州,還道她是爲了中團的任務,自不會多加阻攔。
這喚作綠蘿的丫頭可是嚴美嬌的心腹,曾今跟隨着她陪嫁於那王承休,如今,王承休已死,自然跟着她的小姐回到了孃家。
“小姐,你不知道,昨日,那蕭莽曾上門來拜見老爺,給老爺送了許多貴重之禮,婢子一打聽才知道,他想納你做他的第九房姬妾,只是,不想,老爺居然也答應了,還讓他三日後下聘禮來即可接你過門。”綠蘿匆忙答道。
這古代之中,納妾可不必遵循‘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這六禮,若是一般的小人家,給了定金便可領人,只是,這嚴府好歹是一州刺史,自然需要下聘禮了。
這蕭莽是那蕭懷武的堂弟,年紀已經是四十多了,仗着他那堂兄的勢力,開了酒館和賭坊,確是雅州一有錢有勢的主;雖已至不惑之年,卻好色得很,平時見了哪家姑娘漂亮些都收做家中樂妓,身份高些的就收做妾。
這不,他見這嚴美嬌乃出了名的美人,如今更是‘賦閒’在家,自然垂涎不已,便厚顏上嚴府之門告知那嚴峰,嚴峰知道他的背景,自不敢多加得罪,對他禮遇有加,那蕭莽出手闊綽,再加上自己這女兒已經是嫁過太監之人,聲名狼藉,自然答應了那蕭莽
嚴美嬌聽的心中涼了半截,至此,她對這個家再也沒有半點眷戀,眸中對家以及中團的仇恨更甚,心道,我再也不會任人擺佈了,便悄悄湊到綠蘿耳旁,對綠蘿道:“綠蘿,莫作聲,來....”
夜半時分。
“小姐,綠蘿上不去,你一個人走吧。”綠蘿在牆下面哭泣道。
“你這沒用的丫頭,來,把手伸過來。”嚴美嬌伸出柔荑輕輕道。
“啊。。。”
只聽的‘撲通’一聲,兩人從牆上摔了下去,抱作一團,倒在地上。
“出來了!出來了!”嚴美嬌躺在地上,仰望着星空,忽地覺得自己不僅僅逃出家牆,更覺得心靈上的牢籠也得到了解開。
“小姐,我們要去哪?”綠蘿迷茫道。
嚴美嬌美眸轉了一圈,慢慢地吐出了兩個字:“利州。”
接着補充道:“你忘了上次嗎?我們在那可是還有房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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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不好了。”一護衛匆匆來到北城樓,此刻的劉耀正在與幾位將軍談論北方的局勢,以及自己這一方該做出的決策。
“慌什麼。”劉耀扭頭道,顯然對這個打擾自己分析的兵卒的失禮之舉,有些懊惱。
“少爺,今日我等護衛着兩位夫人出門,忽地,不知哪冒出數十名高手,將若心夫人劫走,碧菁夫人與另兩名弟兄已經追去了,夫人讓我回來報信,屬下失職,罪該萬死!”,那護衛跪地磕頭道。
劉耀聽的頭腦一陣眩暈,幸得旁邊一將軍將他扶住,他心中滴血般疼痛,吼道:“全城戒嚴,定要救回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