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的利州州府。
“大人,四品以上軍官全都到齊,請大人吩咐。”吳雲着一身緋紅文職官袍拱手抱拳道。
“卑職等見過大人。”六人見得劉耀進來紛紛行禮。
“衆將無須多禮,請坐!”
劉耀着一身紫色官袍踏進門來,此刻他已經是藩鎮節度使,品秩爲正三品,沿襲唐朝制度,所以服紫色官袍,不過如今蜀國已經名存實亡,這些個品秩並無實際意義了,所有割據勢力,儼然一個國中之國。
只見左邊坐着都指揮使方懷,都知兵馬使方銳,都教練使紀雲,右邊則是都押衙蔣雷,行軍司馬吳雲,行營校尉徐帆。徐帆追隨劉耀伐遂州因功提升爲行營校??,與他一同來的秦州軍將副都頭李貴接替他的九都都頭之位。
“很好,諸位都是我忠正鎮品秩最高的將官,今日本官召集大家前來便是要好好商談我忠正鎮的未來。”劉耀在桌面擺開一幅昨晚準備好的蜀國全圖,然後掛在牆壁中間,這是根據他外公給他的那副大唐版圖重新畫來的。
“昨天晚上派往興州的探子回來報,後唐內部正焦頭爛額,已經逐步從風州撤軍,王承捷被王承肇打敗後,其殘部流竄於階州一帶,構不成威脅。
但是王承肇與秦州的安重霸恐怕會垂涎於留空的風州,我們必須抓住他們兩家拼搶的機會,制定一個可行的方案,適時地擴充我們的勢力範圍,不然,憑藉我們目前的實力,在幾大勢力的夾縫中間求生,將變的越來越困難。衆將現在可以暢所欲言,談談我們下一步如何做才比較妥善。”劉耀分析道。
“大人,只待那唐軍一撤,想來安重霸與王承肇定然開戰,那麼興州,興元等地便成爲其後方,利州與興元相近,可趁此機會從面襲擊,敵人應接不暇,我方可一舉取而代之。”都知兵馬方銳坦率地抒發了自己的見解。
“不可,大人末將認爲即使要進攻興元等地,亦不該是王承肇與安重霸剛開戰之時,而應該是任其相爭,待戰爭完畢,必有一方是敗軍,不論哪一方敗了,雙方經過激戰,已是疲憊,我方可一舉進攻北部,坐收漁人之利了。”都指揮使方懷起身說道。
“大人,若是按都指揮使的說法,那麼我等還需在利州等待的時日不明,並且目前時局一日一變,後方王宗弼新遭遂州之敗,定然在籌謀新的策略,只怕待到我們想戰之時已經脫不開身了。”都教練使紀雲訴道,在公開場合,他自然也稱劉耀爲大人。
“大人,依末將看,就按都知兵馬使的意見,我們無須考慮太多,趁北部爭奪之時便出兵伐之。”都押衙豪爽道。
劉耀聽的幾個說的都有理,只是爲什麼沒人提出和我想法一致的意見呢,望着自己標記好的蜀國地圖,劉耀來回走了幾步思索着。
“大人,屬下有一想法,不知可否?”卻是一旁的吳雲見得劉耀來回走了幾步,似是想到了什麼。
“吳司馬請講!”劉耀眸中一亮道。
“大人,可曾想過,離我們不遠的巴州,鬻州。”吳雲道。
“你是說我們派兵攻打王承肇的老巢,那不可能,據探子報,當初,王承肇出兵北伐,只領了四萬兵卒,那麼他的家中尚留守了將近五萬的分兵駐守在此兩州,也就是說平均每個州可以安排兩萬五的人數,這還不包括當我們攻擊他們時,他統治下的一些小州集兵過來。那麼此刻我們忠正鎮有三個州,利州屯兵三萬八千,梓州,閬州分別爲八千,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拿出的兵力不肯能超過兩萬八千,你想想,我攻敵守,在相近兵力下,有多大的把握在王承肇回頭前攻下來。”方懷分析道,他說的也不無道理,通常情況下要成功攻下一座城,攻的一方必須較之守城一方有相對的兵力優勢。
“恩。依方將軍的意思,自然是很難,只是,方將軍想呀,那王承肇敢這麼大膽出征北部,定然也是認爲他的老家防護做的天衣無縫了,靠近他周圍的除了我們就只剩下邊界的幾個小藩鎮,那些個自然不考慮,然而,他不擔心我們,定然也是知曉我們的實力,所以,我們攻其老巢,其一便勝在‘奇’。”吳雲駁斥道。
這一點與劉耀在遂州之時所想恰恰吻合,劉耀眸裡讚許道:“吳司馬說下去。”
“其二,我們攻巴州,鬻州,其守城者定是王承肇得力者,然,我們突襲他們,其主心骨不在,圍城日久,軍心必亂,此勢可用。”吳雲接着道。
“只是末將覺得必須有一奇招突襲其城衛,方能減少我方損失,此法雖然冒險,然一旦將其老巢攻下,遠在興州的王承肇軍心勢必動搖,爲我方北伐準備,一舉兩得。
屆時將利州,巴州,鬻州,三州合併成一區,那麼大人我們忠正鎮便成了可與王宗弼,蕭懷武之流抗衡的藩鎮了。”
“恩。吳司馬的想法,本官在遂州之時曾經想過,只是此法卻有冒險之處,無必勝把握的話,我們也不敢貿然行動。”劉耀道。
“大人,屬下有一法,那便是讓一些外家高手在攻城前化妝成一些平民百姓,預先混進城去,然後上其城樓,殺其守將,便以信號彈爲準,我軍一見信號彈,便開始攻城,裡應外合,定能拿下。”吳雲道。
“你這想法雖好,只是要殺其守將談何容易,要造成一定影響必定要混進一定數量的人數去,城門關卡盤查嚴格,外家高手都是精壯之人,想來不容易混進去,這是其一,待進去之人殺到城樓之時,要遭成混亂也必須足夠機智,並且不畏懼生死,這些個都須得是百裡挑一的勇士,哪裡挑選這麼多的勇士,這是其二。”紀雲分析道。
那紀雲說到不容易化妝,此刻劉耀忽地想到了一個易容高手,按她那日所說,她今日也該到了利州的迎春樓了吧。
“易容化妝之事便交給我,挑選勇士便交給諸位將軍了,那麼我們便來個出奇不意,只是儘量要挑些忠心之人,衆將有無異議。”劉耀道。
“一切聽從大人吩咐。”衆將起身拱手抱拳道。
“好,關乎我忠正鎮命運的戰爭馬上就要打響了,下面本官便詳細安排一番。”劉耀道:“吳司馬,利州乃我方中心,時刻需得防着北方與南方,故命你領一萬留守利州如何?”
那吳雲聽的忙道:“大人,其實利州此刻相對安全,屬下建議由大人留守,屬下願領兵前去攻打巴州,不勝不歸。”其實這吳雲亦是擔心劉耀身爲主帥東征西討,對其安全不利,再說總不能每次出征,自己都留在家裡,那以後自己還何以服衆。
劉耀心道,這計策爲吳雲提出,想來他心中定然已經有了想法,再說,這利州大部分兵馬調走,爲了防止北部進攻,確需要有主心骨鎮守。
“好,本官命令吳司馬爲主將,紀都教練使,徐校尉爲副將,方懷爲行營指揮領兵兩萬八千前去攻打巴州。”劉耀安排道。
“末將遵命。”四人出列拱手抱拳道。
劉耀指着牆壁上的地圖道:“由這(利州)沿着東南而下穿過閬水而下,至巴州五十里處安營紮寨,即可派遣化妝好的人員前往巴州,並且逐步移動軍隊,待見得信號,便開始進攻。具體的情況,便由吳司馬安排。”
“是。”吳雲道。
“方將軍,蔣將軍你們兩人便暫且留守利州,待情況而定。”劉耀道。
“是,大人。”蔣雷與方銳道。
“好,此刻諸位便按剛纔的計劃各自準備,本官安排易容的事情。”劉耀道。
衆將陸續起身離開。
“吳兄,此次便拜託你了,若有任何情況便想辦法通知我。”劉耀追上了幾步道。
“恩,大人放心,屬下一定安排妥當。”吳雲道。
——————————。
迎春樓。
“小姐,他在樓下。”月兒瞧瞧的撥開簾布。
“他??他主動來找我麼?今日我才讓錢媽媽剛開工呢,不曾將這樓安排好,此刻這樓里人多嘴雜,他便不怕他兩位嬌妻向他問罪麼?”淳于清幽怨地道,也不知道是喜是憂,雖然她比劉耀慢啓程,但其實比劉耀還要先到利州,劉耀帶幾萬領兵卒自然比不上她隨便帶上幾個人輕裝上陣來的快。想來,她心中定是怪她那劉郎此刻纔想起她來了。
“小姐,那要不要打發他走?”月兒故意道。
“別,你便引他進來,恩,吩咐錢媽媽不準別的人前來打擾我。”淳于清忙道,還真生怕那月兒一個不留神把下面那愣頭青打發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