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整個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覺得自己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昨天淋了半夜的雨,又沒怎麼睡覺,今天一頓飯都沒吃還被車撞倒。她就是鐵打的都受不了吧,多睡一會兒怎麼了!
她委委屈屈的縮在被子裡,看着陸沉淵的時候,眼珠子泛着水光。
瑪麗端了粥過來,還是有些自責,“是我大意了,沒注意到小姐還感冒發燒。這兩天就吃點粥吧,不能再碰葷腥了。”
阮棉巴巴的往那碗裡看了一眼,居然真的是一碗粥……
沒有蔬菜,沒有水果,沒有魚片……
它就是一碗白粥,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爲自己眼瞎了。
瑪麗放下粥就出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沒有帶上門。
約瑟夫帶着陸子美,周若若兩個人站在門口,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的動靜。
上樓之前,約瑟夫已經囑咐過,兩個人誰都不許說話。
周若若臉腫的很高,顯然是被打過,這會兒整個人顯得很悽惶。
陸子美倒是沉得住氣,雙手交握着,站在那兒,看着裡面的動靜。
……
“我肯定明天就好了!”阮棉靠在牀頭,皺着一張小臉。
陸沉淵端着粥喂她,訓斥她,“讓你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回頭還要考試。就這個模樣,牀上躺半個月,什麼事都耽誤了。”
“您就別打擊我了。”阮棉吃着粥,慶幸還給她放了點鹽,拉攏着精神說道:“讓您擔心我了,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我一堆事情要忙,沒時間擔心你。”陸沉淵喂她吃完,找出體溫計遞給她,“量量體溫,一會兒吃了藥再睡,晚上我讓瑪麗在這兒陪着你。”
“不擔心就不擔心吧,還非得告訴我。”阮棉哼了一聲,縮到了被子裡,矇住了頭。
陸沉淵把被子扯下來,“我要出差一趟,明早回來。這段時間你乖乖的,病沒好不許出門。”
阮棉沒吭氣,閉着眼睛裝死。
陸沉淵捏了捏她的臉頰,“說好。”
“好!”阮棉吼了一嗓
子,仗着生病了,膽子都肥了一圈兒。
“就知道在我面前揮爪子。”陸沉淵彈了彈她的腦門,“起來親我一下。”
阮棉敷衍的在他的臉色親了一下,翻了個身,“陸先生我要睡覺了,晚安!”
她生病居然一點都不關心她,工作忙就忙吧,還不幫她準備晚飯。
大魔王現在對她是越來越心狠了,她得找個機會見見陸忍,還是陸忍對她好。
陸沉淵拿她沒辦法,起身出門了。
“讓瑪麗看好她,記得讓她吃藥。晚上多注意,她可能要醒來喝水。”陸沉淵一遍往樓下走,一邊囑咐着。
約瑟夫事無鉅細,記得清楚。
陸子美跟周若若跟在邊上,一句話都沒說。
下了樓之後,他們面對面坐下,約瑟夫上了茶水,這才用待客的禮儀招待她們母女。
“在大宅的時候,我說過一句話。”陸沉淵坐在主位上,緩慢而有力的說道:“我待阮棉如珠如寶,可惜的是,周若若似乎沒放在心上。”
“表哥我錯了!”周若若撲過去,跪倒在陸沉淵的腳邊,哭着說道:“表哥,我真的錯了,求你放過我這次吧。”
陸子美從頭到尾沒有一點表情,彷彿進了門就戴了一張面具似的。
“她上次生病的時候,我整晚整晚的守着不敢掉以輕心。”
“她不喜歡吃白粥,我想着法的哄她。”
“只要她喜歡的,恨不得全都捧到她面前。”
陸沉淵說到這裡,頓了頓,看向陸子美,問她,“姑姑,我說一句如珠如寶,不過分吧。”
陸子美扯出一縷微笑,“難得見你這麼花心思在一個女人身上。”
“可我這麼花心思的女人,卻被周若若肆意糟蹋。”陸沉淵眼神很冷,“姑姑,您說這事兒,該怎麼解決。”
周若若這會兒只敢憋着,都不敢哭出聲了。
“我手頭萬通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統統轉給你,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陸子美走過去拉過周若若,帶着滿腔怨氣出了門。
“媽,我求求
表哥,他肯定會原諒我的。”周若若大哭道。
“你懂個屁。”陸子美咬牙切齒的說道:“他陸沉淵不過是給我演一齣戲罷了,要真是那麼喜歡那個阮棉,早該把她藏得嚴嚴實實的,否則還敢這麼一句兩句的說給我聽?”
“你是說,表哥就是想讓你把手頭的股份轉讓出去?”周若若哭的嗓子都啞了,有點不敢相信。
陸子美氣的胸口起伏着,“不然你以爲呢?他真的那麼在乎一個小丫頭?拿來給他當藉口的玩意兒,真那麼喜歡還這麼招搖,早就讓孫芳年弄死了!”
她越說越氣,“你給我回去好好反省,這事兒要是傳到你爸爸耳朵裡,他不打死你!”
周若若一想到她爸爸,嚇得哆嗦了一下,不敢吭氣了。
“還有方顯,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方顯就是周若若的那個男朋友,身份頗有點不好張嘴,所以陸子美一直以來都特別反對他們交往,沒想到女兒膽子那麼大,這種照片都拍下來了,氣得她差點昏過去。
……
“您這步棋,走的有點冒進了。”約瑟夫爲他穿好外套,“陸女士是個錙銖必較的,您何必把她逼急了。”
“等她跳牆。”陸沉淵還沒把陸子美這種跳樑小醜放在心上,也是藉機給阮棉出出氣。“之前蔣家藉着陸子美的手,把人安插到了集團高層,今天讓我給拔出了,她早晚得爆發,不在乎這一時半刻了。”
陸子美本事不大,野心不小。他接手錦榮集團的項目,就是想借機清理掉萬通集團最後一批眼線,果然陸子美沉不住氣。
呵,她在這個項目上投的錢估計都打了水漂,回去不知道該怎麼氣憤呢。
“夫人那邊……”約瑟夫欲言又止,“您這是徹底把阮小姐放在了前面。”
“萬箭穿心有我擋着。”陸沉淵繫好釦子,波瀾不驚的說道:“約瑟夫,這麼多年,我等夠了。阿澤的仇,我父親的仇,統統都得讓一些人償還了。陸家的根基,我關不上那麼多,祖父的期望,我也只能辜負了。”
約瑟夫嘆了口氣,不再多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