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孔,神情激動的黃少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下子撲在史洪廷身上,叫天喊地,痛笑不已!
辛瑜看着心上人如此傷感的樣子,也不禁留下多情的淚水,在一旁掩口陪哭。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元正口中反覆地念叨着這句話,在殘酷的事實面前,先前所有針對史洪廷與凌虛子之間的騙局突然間就灰飛煙滅了。
黃少龍怒視着元正,恨恨地說道:“元幫主,你要爲你的所做所爲付出代價!”說完,一記凌空飛腳將還沒有回神過來的元正踢飛丈外摔倒在地!
“住手!這個人不是史洪廷!”
語出驚人!焚心大師的一句話立時讓元正驚醒過來,他顧不上疼痛,一個縱身來到屍體面前,驚喜交集地問道:“老和尚,你說什麼?他真的不是史老怪?”
焚心大師肯定地說道:“不錯,此人不是史洪廷!你看他的臉部耳根之上有明顯的易容之後的痕跡。黃公子,你師父是易容高手,相信你多少也學得些皮毛,現在請你幫忙,將此人還原真相,答案馬上便可以揭曉。”
黃少龍也不再說什麼,馬上擠了過來,運用嫺熟的手法三下五除二將此人臉部的薄膜除了下來,立時,一個與史洪廷面孔有三分神似七分差別的人的模樣便展現在衆人面前。黃少龍定定地看着這張令人生厭的面孔,忽而轉向元正,羞愧地低下了頭,說道:“元幫主,對不起!是我太魯莽衝動,錯怪了你,你責罰我吧!”
此時的元正卻表現出難得的大度,和聲說道:“不知者無罪。換作是我,我也會這樣。現在真相終於大白,我也可以喘口氣了,我老叫化爲求真相而開棺驗屍之狂妄舉動總算沒有冤枉好人!黃公子,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我希望你能夠頂住壓力,勇敢地面對一切挑戰!”
“謝謝元幫主的關心與鼓勵,我是不會輕易倒下的。”
“這就好。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原以爲我與師父相處了十幾年,對他的爲人已經相當瞭解,卻做夢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與到處聲稱緝拿他的凌道長一起聯手製造這個欺瞞天下武林的大騙局,這樣荒誕之事都會發生,天底之下還有什麼你意想不到的事情不會層出不窮地出現呢?‘江湖險,人心更險’,現在連我師父都已經變形得不成人樣了,我還能依靠誰呢?如今我有了我愛的和愛我的女人,還是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別給江湖添亂就是了。”
“那就祝福你們,願你們恩愛長存,白頭偕老!”
“謝謝!這替死鬼如何處理?”
“還是好好將他安葬在這裡吧!在世不能享華榮,死後總得有個安穩的巢,入土爲安便是了。再者,我們也不能讓你師父與凌道長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他們的秘密,安葬之後,你還要在此樹碑刻文,並且定期來這裡掃墓拜祭,就當你心中那個近乎完美的師父已經死去一樣。”
“我明白了,那就快點動手吧!”
於是四人合力將屍體安葬下去,恢復如初。之後,便打着呵欠,各奔西東了。
一個人悠悠地從林子裡走了出來,口中喃喃自語
地說道:“凌道長失去丐幫和少林的支持,就等於失去半壁江山,他的武林至尊地位也就芨芨可危了,然則史洪廷和一直潛伏不出的神秘組織冷月樓力量龐大,要是不能將這股力量與凌道長徹底地隔絕開來,師父的大仇便一日也難以報得了,我得想想法子,讓凌道長失去更多幫派的支持,使其徹底孤立起來!”想到這裡,此人神秘一笑,遂一個縱身,飄然而去。
習日辰時,孫大郎客棧。
折騰了大半夜的元正在睡得正香的時候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夢鄉里拉回現實,他很不情願地從牀上爬了起來,三下五除二迅速穿好衣服,然後一邊輕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邊快步走去開門。
“老叫化,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着抱得美人歸的美夢呀!哈哈……還是言歸正傳吧。老頭子剛得到消息,說是我們的人發現有一神秘人物在亂墳崗附近出現,從此人穿着打扮來看,很有可能便是郊外寺廟地下室裡面的黑衣蒙面人,老頭子已經率領虞大俠、鳴蟬道長以及史道長他們趕先一步出發了,我們也不要落後,快點跟上吧!”說話的正是焚心大師。
“老和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急什麼?此番行動又不是你我帶隊,又不用搶功耀威,還是老老實實地退居二線,就讓這些龜孫子們出出風頭吧!”
“瞧你這付德性,你就不怕老頭子說你兩句?表面工作還是要腳踏實地地做好,實質性的東西可以含糊的含糊,可以忽悠的忽悠,只要無傷大雅、不出破綻就行。說什麼你現在還是丐幫的一把手,你的言行舉止代表的是丐幫的顏面問題,馬虎不得。走吧,看看老頭子都收穫什麼戰果了。”
“我還沒吃東西呢!總不能餓着肚子上戰場吧!”
“下樓去買兩個包子,邊走邊吃,快點呀,別耽誤了!”
元正勉爲其難地點了點頭,於是進房間取出自己的隨身寶物,便連同焚心大師一起火速趕往亂墳崗去了。
郊外,亂墳崗。
清早霧氣瀰漫,籠罩四周,一眼望去,宛如置身仙境之中,悽迷飄逸,冷冷清清,如鏡中花,水中月,給人以若隱若現的模糊感覺。而眼前那野草叢生中點綴着的一坯坯雜亂無章的新墳老墓更使森然欲搏人的亂墳崗形成它獨特的景觀,讓人一見便足以終生難忘。
而此時,在這裡,卻聚攏着一批藝高人膽大的武林中人,他們指手劃腳竊竊私語,似乎在議論着些什麼。
只聽一人手指着西南方向而說道:“掌門師伯,弟子今天一早便是在這裡看見黑衣人從晨霧中突然冒竄出來的。”
凌道長問道:“還有什麼人與黑衣人在一起?”
“沒有,就他一個人。由於霧氣太大,弟子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顏面。”
“好,你下去吧。”
“是!”
凌道長仔細地察看了一下地形,然後說道:“諸位,黑衣蒙面人的再次出現證明此人並沒有離開這裡,他一定是晚上在地下室裡過夜,早上才趁無人之時外出活動。現在史洪廷已死,此人無疑成爲寂心失蹤的最大嫌疑人,如若我們能夠毫髮無損地找回寂心,先前所發生的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若
寂心受到傷害,就是上天堂下地獄,我們也要追查到底,決不姑息!”
“說得好!”匆匆趕來的元正爲老頭子的精彩演講發出喝彩之聲,他動情地說道:“我們是一支正義之師,既要對無意侵犯我們的人存有一顆包容之心,同時又要對膽敢蔑視我們的敵人主動出擊毫不留情,這便是正義之師的旗幟,這便是名門正派的風采!”
“那還等什麼,趕快過去搜尋,將寂心道長營救出來吧!”焚心大師的話似乎更能鼓舞士氣激動人心。
在兩個老頑童的起鬨下,場上氣氛早已是人心攢動一片沸騰,凌虛子要的就是這種氛圍,於是他一聲令下,劍指亂墳崗西南方向,蜂擁而上。
所謂“人多力量大”,很快,他們便發現秘道,在松香照明的幫助下順利沿途直入,不多時忽覺眼前一亮,豁然開朗,已經來到高達丈餘縱橫超過二十米的地下室,而失蹤多時的寂心道長此時正一個人在牢籠裡席地盤腿而坐,雙手合十,閉目養神。這一層,看得衆人都驚呆了!
突然間感覺到室外明顯的變化,如夢初醒的寂心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眼前一一站着的無一不是自己熟悉的身影時,剎那間,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多情的淚水也隨着一聲“師門師伯”的呼喚而奪眶而出一瀉千里。
凌虛子百感交集,三兩步衝到牢籠之前,手握直徑寸餘粗的鋼鐵柱子,動情垂淚道:“寂心,寂心真的是你嗎?我苦命的孩子,這些日子以來讓你受委屈了!”
寂心戚聲道:“掌門師伯,你們來了,你們終於來了,弟子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救我的!”
凌虛子說道:“當然,你是我武當派弟子,我怎麼會棄你於死地而不顧了呢?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黑衣蒙面人有沒有爲難於你?”
寂心說道:“回掌門師伯的話,弟子身體尚無大礙,只是在這裡像犯人一樣見不得天日,而弟子面對這精鋼牢籠的特殊禮遇卻根本無計可施,坐以待斃,實在是有辱武當武學,慚愧之極!”
凌虛子說道:“這不是你的錯,你無須自責。這牢籠乃精鋼所制,堅固無比,看來只有兩個辦法可以把你救出來。”
“什麼辦法?”元正連忙問道。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取得鑰匙,開鎖救人;不然,則是通過打地洞的辦法來完成,只是牢籠的位置剛好坐落在硬石之上,要想撬開硬石鑽過去可不怎麼容易!所以我想還是先取鑰匙,實在不行,再實施下策。”
“然而黑衣蒙面人早已離開地下室,像鑰匙這麼貴重的東西也一定會隨身攜帶,我們又上哪兒找鑰匙開鎖呢?”
“先找找看,說不定這個黑衣蒙面人出去時太過匆忙一時落下了也未可知。”
“但願如此!只是我老叫化覺得這樣的機會實在渺茫!”
“別在這裡搖頭晃腦唉聲嘆氣了,誰要是先找到鑰匙,我凌虛子便答應他完成一個心願,決不食言!”
這句話一下子讓元正來了精神,他二話沒說,立馬投入搜尋工作之中,他知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要是把這次機會把握住了,退位讓賢也就指日可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