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黎薔薇旁邊時,雲夕照忽然感覺腳下絆到了什麼,一下子重心不穩,兩人頓時向前撲去。
她心中一驚,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忙一把拉緊黃珊珊,另一隻手只能生生撐住了地板,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咔嚓”,手腕上頓時一陣劇痛。
黃珊珊立刻從她懷裡彈起來,嚇得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急忙追問:“傷到了沒有?給我看看,給我看看,快點!”
一旁的同學們回過神,馬上圍攏過來。
只見雲夕照的右手手腕紅腫一片,瞬間變得紫紅。
雲夕照只覺得手腕撕心的疼,抿‘脣’想說話,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向下墜倒的力量已經夠大了,剛剛爲了不讓黃珊珊受傷,拉了她一把,兩個人的力度生生扭折了手腕。
黎薔薇望着腳邊倒在地上的半瓶可樂,瓶蓋滾到牆邊,**在光滑的地板上到處蔓延,臉‘色’煞白的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擰緊這瓶可樂,沒注意它撒到走道上了……”
黃珊珊又氣又惱,狠狠瞪了她一眼,大聲責怪道:“你不會把可樂放在‘抽’屜裡嗎?你的力氣有那麼小?連個瓶子也擰不緊?我看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黎薔薇蒼白的臉‘色’瞬時漲得通紅,嘴‘脣’顫抖了兩下,卻沒有辯解。
這時,她旁邊一個短髮‘女’生提高聲音喝道:“黃珊珊,關你什麼事?你這張利嘴還真不饒人啊,虧你還是集體社的志願者呢,就這麼對待新同學嗎?”
黃珊珊毫不示弱,帶着涼意冷笑道:“王小羣,我倒是忘了你最會做牆頭草,班裡誰家有錢點,誰長得漂亮點,誰成績好一點,你立馬屁顛屁顛跑到人家身邊去蹭眼熟。我在跟黎薔薇說話,又關你什麼事兒了?”
叫王小羣的‘女’同學一聽這話,立刻炸‘毛’了,幾步跨上來就要揪她的頭髮,幸好被人一把拉住。
黃珊珊冷聲道:“怎麼,你還想打我?你等着,等會就來辦你!夕照,你怎麼樣?我們先去醫務室。”扶着雲夕照搖搖‘欲’墜的身子,她的眼神關切又焦急。
這時路宸已經聽到動靜走了進來,撥開衆人扶住雲夕照,眼神冰冷至極。
“跟我去醫務室。”
他伸出手臂攬住雲夕照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眼睛掃也不掃一眼旁人,徑直走出了教室。
黃珊珊憤恨的瞪了黎薔薇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
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教室裡登時一片唏噓,有幾個‘女’生安慰着快要哭出來的黎薔薇,說些“也不是你的錯”之類的話。男生們倒沒幾個人參與這場‘混’‘亂’,但不乏好事者吹着口哨起鬨。
黎薔薇擦了擦眼角,低着頭道謝:“謝謝大家爲我說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本來就不用太內疚。”
王小羣很是打抱不平的樣子:“誰叫她們走路不小心,摔了就摔了唄,還一副全世界都對不起她的模樣。要不是路宸護着她,她算個什麼東西呢。”也不知這番話裡的“她”到底是黃珊珊還是雲夕照,不過有點耳力的人都聽明白了。
“你得了吧,唯恐天下不‘亂’。”
在幾個‘女’孩子的附和聲中,一個冷冰冰的男聲驟然響起。
衆人詫異的回頭一看,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體育委員武寧拎着籃球慢悠悠晃出了後‘門’。
王小羣被當衆一嗆,早已滿臉通紅,咬牙切齒的“哼”了一聲。
校醫務室裡,小風扇正悠悠的轉着,趕走房內封閉的悶熱。
醫生細心地替少‘女’綁好石膏,拿繃帶紮緊,又開了些壓驚、消腫的‘藥’,內服外用的一大堆,倒讓雲夕照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輕微骨折,沒有那麼嚴重啦。”望着路宸分類裝好那些小包大包的‘藥’包,她吐吐舌頭。
黃珊珊瞪着眼睛教訓道:“你看看你的手腕都腫成什麼樣了?還說不嚴重?”
她繼而氣憤憤地一跺腳:“那個黎薔薇就是個害人‘精’,我真懷疑她是故意不擰緊可樂瓶的蓋子,太過分了!還有王小羣那張臭嘴,說話這麼難聽,看我怎麼收拾她!”
雲夕照安慰道:“別說了,黎薔薇肯定也被嚇到了。不過幸好你沒事。”
黃珊珊的肩膀‘抽’了‘抽’,抱着她低聲嗚咽:“夕照你個傻丫頭,幹嘛要這樣……‘弄’得人家好心疼。”
雲夕照樂了,笑道:“你剛還說要收拾王小羣,現在又哭,到底要怎樣?”
“收拾她就不能哭了嗎?”
黃珊珊被逗笑了:“如果我有你那麼厲害就好了,一個飛‘毛’‘腿’把她踢趴下!”
雲夕照“嘿嘿”笑了幾聲,臉‘色’忽而有些落寞,輕輕舉起受傷的右手,淡淡道:“看來這次的比賽泡湯了。”
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來的渴望與失望,黃珊珊眼眶一紅,別過頭去沒再說話。
路宸跟醫生談完話,臉‘色’已恢復平靜,看到雲夕照眼角隱隱的淚痕,心中一痛。走到桌邊牽起她左手,說道:“走吧,今天的課別上了,珊珊幫忙向老師請個假,我送夕照回家。”
雲夕照還想分辨兩句,試着擡了擡右手,又是一陣刺痛,也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