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偏北的鹿原宗結束了冬天的飄雪季節,白雪皚皚的高峰開始冰雪消融,靜下來時就能聽見水滴墜落在石板上清脆的聲響,各色植物沐浴在明媚的陽光裡,發出璀璨的綠意。
後山,鹿羚盤坐在地,四周空曠,金色的陽光照射在身上,鹿羚似乎領悟了什麼,手指轉換,符引漸深,口中默唸決式,最後雙手平行合攏。
一瞬間,一股氣浪輻射開來,卷的地上精神煥發的小草彎了腰,以鹿羚爲中點,方圓開外五丈形成了一堵氣牆,氣牆漸漸宛如實質,飛蟲觸碰到後便灰飛湮滅,威力盡然恐怖如斯!
鹿梳從一側幻化出來,用手掌觸碰了上去,那氣牆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鹿梳收回手:“羚兒,你跟我來。”
鹿羚點點頭,回味了下剛剛武技的神奇之處:“父親,這個武技自保有餘,攻伐不足啊。”
這功法確實不是征戰之長,鹿梳笑笑:“羚兒,你不明白這其中道理,但有一點你要先明白,這是我鹿原宗的鎮派之法,是我鹿原宗長久不凋的根本,古神技是前人靠一己之力創造,適合的不過十之一二,缺陷不可謂不大,但學會之後能夠得到的好處不用多說,你只需要用心領會即可,不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這神技不是別的,正是鹿原宗鎮派之寶“凡塵鎖靈陣”!出於凡塵,萬物皆有靈,於外不可破,於內不可突,陣法成,則靈物皆禁萬劍可擋,傳承之法,得天地造化福澤萬世蒼生!
鹿羚受教,細細領會,鹿梳停頓了會:“我等會要出宗一趟,大概半月內會回來,你看着鹿原,對外宣稱我閉關修煉即可,來訪者一概不見,有事可去求助你師傅。”
鹿梳要走?鹿羚問道:“父親,你此去所謂何事?”
不長記性,鹿梳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問這麼多幹什麼,早就告訴你了,在沒有搞清楚那個東西之前不要問這些東西,小心隔牆有耳壞了大事。”
“。。”鹿羚點點頭:“孩兒明白,只是辰逸那邊怎麼處理?”
鹿梳早就想好了:“加強對他的關注和保護,讓他在那裡養着吧,適宜的時候給他兩本研究陣法和丹藥的書,劍道雖好,但飛昇的機率不大。”
每次說到辰逸,鹿羚就想問父親到底看中辰逸什麼了,但問了肯定也不會說,鹿羚這次換個問法:“父親,,孩兒不明白,爲什麼要栽培他呢?書曰:將不明而軍士惑。孩兒不知道父親的目的,便不能力往一處使,還望父親明示!”
鹿梳聽完沉默了下,摸了摸他的下巴:“我不能說太多,你知道了也沒什麼用,好奇心會害死人的,我最多隻能告訴你他有用,有大用處,如果用不了他,我會收回他的一切,包括語兒。”
鹿語平時對鹿羚大呼大叫,其實還是愛她哥哥的,同樣鹿羚也心疼自己的妹妹,鹿羚鼓起勇氣道:“父親,辰逸真的這麼值得我們付出這麼多嗎,包括語兒?”
又是幾秒的沉默,鹿梳拍了拍鹿羚的肩膀:“你今天問的太多了,這世界本來就是身不由己,我告訴你,如果這個世界出事,我們鹿家即便躲過一劫也逃不掉上界帶來的處罰,我不得不犧牲有些東西,我把鹿語放出去,她去追求愛情也是好的,如果我賭對了,我們鹿家會長久不衰,如果我輸了,也可以讓她抽身,怎麼樣我都不會輸得更差。”
說到這鹿梳閉嘴了,再說,怕是就漏了,身在這個位置,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他很清楚。
這是一個什麼位置呢?鹿原宗宗主,但是說白了,這個鹿原宗隨時可以改爲李原宗,張原宗。
因爲在四方世界上面還有神佛仙魔四界,能夠代替鹿原宗的人多了去了,只是說鹿家在這個時刻站在了這個位置上,勉勉強強算是一個神界在四位面上的代理人。
不同於四位面的修仙界,修仙界是一個龐大的帝國,是有名有姓的,修神界就是一個分散的領地,看起來鹿原宗是大哥,但其實暗地裡神劍宗藍家董家誰都不服誰。
原因其實只要一個,就是鹿原宗沒有真正能拿出來的帶頭大哥,鹿梳往上就一個元景天尊,卻是一個隱世的前輩,再往上十二方世界真正支持鹿家的也就一個神昊聖尊,這也就是鹿家爲什麼不能組建帝國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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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逸一大早起來身心舒暢,也不再去想昨晚上和鹿語的尷尬境地,摸出了冥劍細細擦拭,去了神劍宗就不能隨意的拿出來了,雖然認識這把劍的人不多,但這把劍有劍靈,真正的強者一眼就能看出來,阿逸不想添這些無端的事情就最好不要拿出來了。
冥劍,就是蒼梧斷聖劍,自然有它劍如其名的地方,蒼梧之色如枯槁,慍色如黃,通體程亮,光線折射顯橙黃,玉石加身莊重自然,撫摸溫潤,然,劍鋒依舊,殺氣傲然。
阿逸跟東阿閒聊了會,問他還有沒有好的功法什麼的,被東阿罵道:“你個傻玩意,我教你的學會了十分之一嗎?你又來我這要。”
阿逸一陣軟磨硬泡東阿也不給,只是提醒阿逸御神機好像是他一起留下的一篇洗髓的藥方,但阿逸看着倒像是在誇耀自己的一篇文學著作,除了學起來增加了一點靈力之外再無他用了。
說着說着東阿像是想到了什麼往事,阿逸想不到一絲魂魄還可以腦瓜疼,沒一會,東阿好似沒事人一樣,阿逸道:“師傅,你剛剛想到了什麼啊?怎麼你還會頭疼?”
東阿走來走去:“不知道,可能是昨天和劍靈幹架把我頭打了的後遺症吧。”
!!阿逸想笑:“那你幹回去沒有?”
一老一小扯犢子,東阿興奮起來:“那可不,你今天看見他的影子了嗎?”
阿逸還以爲東阿吹牛呢,找了找劍靈還真沒見着,阿逸笑笑:“我不跟你說了,我朋友找我了,你到底還有沒有什麼功法比較厲害的?”
東阿認真想了想:“好像是有個功法,可是是女人練的,我記得不太清楚了,不行,我要打死劍靈,小靈靈你給我出來!~”
阿逸退了出來,想想,一絲殘魂,在這劍身裡不知道爲了誰,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只有一些殘存的記憶等待着有緣人和一本無人知曉的自傳,跟劍靈相依爲伴不知多少年,回憶第一次見到的東阿,阿逸心中一暖。
那時的他威嚴四射,霸氣泄露,逼問着自己什麼是神,阿逸想也許他老人家是裝出來的吧?前前後後,不過四個多月,阿逸就和他無話不談,東阿的這一縷殘念竟然給阿逸留下了巨大的意義,阿逸默默心想,未來自己有機會一定給他重塑肉身,平平淡淡的享受一世安康。
有人敲門,阿逸把劍用布裹好,收拾了下開了門,是二哥江北。昨天晚上回來的路上才知道,二哥江北都進了外門,隔着阿逸住的地方有些遠,但不影響,好兄弟不會因爲距離感情生疏的。
江北一把摟住阿逸的肩膀:“收拾好了嗎?昨晚上說好的請客吃飯呢,你小子不會得了便宜不請客了吧。”
阿逸是這種人嗎:“怎麼可能,我請客好吧,今天我放假,晚上纔回去,你們呢?”
這世上沒有誰比二哥和阿逸的關係好,二哥是打心底的爲阿逸能進內門高興,雖然阿逸告訴他了,多半是因爲鹿語才進去的,但二哥還是很開心:“我們比你們管得嚴苛一點,但還是今晚上過去,不醉不歸行嗎?”
江北最愛聽的就是這句話:“走啦,不醉不歸!”
阿逸不太喜歡喝酒,但今天高興便由他們去了。神劍宗靠近邊緣,走路到集市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一路上江北嘰嘰喳喳,說那個女的好看啦,哪個厲害啦,反正就是各種八卦腳料,阿逸都懷疑他是不是昨天專門去打聽這些去了。
去了一家不起眼的酒館,上來就是兩罈子酒,阿逸有些肝疼:“想喝死人啊,老闆,退一罈。”
江北好說歹說纔沒有退,幾個人就開始吃吃喝喝,喝着喝着就聽見門外敲鑼打鼓的,江北出去一看,竟然不是別人,而是藍家的公子哥——藍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