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佳爾驚訝的望着江小湖許久,卻還是不敢相信江小湖就這麼輕易放了自己。
在瞥了老臉依舊通紅的白洛一眼後,只見納蘭佳爾手中巨斧一指,朝着十分淡定的江小湖開口說道。
“很好,便給你半年時間準備,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其實,納蘭佳爾和江小湖心中都知道,這半年後的一戰,將會決定整個戰爭的走向。
但是江小湖更是知道,經過這兩次火攻,番兵數量已是不足兩千,且是糧草缺乏,除了那討嫌的地刺番兵有些阻礙外,攻破番邦軍營指日可待。
那勝利的天平已是朝着自己這一方傾斜過來了!
待納蘭佳爾走後,白洛和楓媚影這才聚攏過來,只見白洛彷彿有些捨不得,朝着那信心滿滿的江小湖問道。
“就這般放她走了?”
江小湖卻是笑而不答,心道這般好的敵方主將,上哪還能再找一個如此“聽話的”。
這時,江小湖沒有理會衆人訝異的目光,轉身對着那楓媚影,忽地半膝跪地,將其右手牽起,卻又如同變魔術般地,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寶石戒指,又直接將那戒指套在楓媚影右手無名指上。
這寶石戒指乃是江小湖從那諸葛陳博的寶石箱中所取,在那諸多價值連城的黃金珠寶中,江小湖卻只挑中了這並不起眼的一枚。
那戒指的質地僅是純銀打製成環,上面鑲嵌着一個小小的紅色翡翠,豔麗又不失內斂,清雅而又不失高貴。
楓媚影欣喜的撫摸着自己指間的這枚樸素戒指,卻是帶着疑惑的眼神望着半跪在地的江小湖。
見到楓媚影疑惑不解,江小湖這才解釋道。
“我曉得番邦有個風俗,男子向女子求婚之時,得需單膝跪地,將戒指套入心愛的女子無名指,祈求自己心愛的人能夠答應嫁給自己。”
“楓媚影,你願意作我妻子嗎?江小湖此生定將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楓媚影聞言,心中大喜過望,卻是用手拍了拍江小湖的腦袋,聲音細弱那蚊咬一般,口裡說道。
“嫁便嫁了,非要用什麼番邦禮儀,咱們可都是秦國大陸人。”
那楓媚影答應的聲音雖小,江小湖卻是聽在耳中,喜在心田,忙起身站立,將那早已閉着雙眼的美貌佳人深擁入懷,緊緊抱住,捨不得放手。
楓媚影閉着雙眼,卻是半天等不到江小湖來親自己,頓時氣急敗壞,一把將江小湖給推開,口中唸唸有詞。
“江小湖,你這個呆子。”
說罷,楓媚影轉身便是小跑離開,只是臉上卻是喜笑顏開,眉眼含笑。
江小湖咳嗽一聲,裝作若無其事般的,隨即朝着一衆哈哈大笑的將領們說道。
“咳咳,我說諸位,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明日開始,各自領取兵器糧草,操練卒兵,半年內,我要結束這場不必要的戰爭。”
一衆副將聞言,頓時臉色一正,領令回去。
翌日開始,每日在那秦國大陸軍營內,每處卒隊之中,皆是練武之聲源源不絕,吼聲不斷。
從副將江靈和江義到新入伍長卒兵,人人皆是修習那《驚雷劍法》,苦練不止。
此時,那新營地已經建好,江小湖則是每日都在自己的場地裡,不停修煉着《降龍九劍》和《蠻力拳》。
江小湖清楚,自己要面對的,不僅僅的眼前的番邦軍隊,還有隱藏在背後的諸葛燕書以及那從未謀面,卻是聳人聽聞的...五色神教。
一個月後,秦國大陸,京城,金鑾大殿。
此時,副將厲猛正跪在金鑾殿內,卻是不敢擡頭,低頭朝着自己頭頂之上的兩人彙報着武州前方的戰果。
這兩人,一人坐在那尊貴龍椅之上,身穿黃色龍袍,威嚴十足,卻是老態龍鍾,咳嗽不止。正是當今的秦國大陸皇帝。
而站於那皇帝身邊的一人,雖然也是雪鬢霜鬟,年紀彷彿比那皇帝還大,卻是雙目有神,穿着一件黃色官服,腰纏一柄軟劍,是那江小湖所殺的諸葛陳博的幹爺爺,當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做夢都想取江小湖心臟的諸葛燕書。
只見那皇帝突然咳嗽一聲,頓時用手捂着自己嘴巴。
諸葛燕書見狀,急忙掏出一塊雪白手帕,雙手將其舉過自己頭頂,遞與那此時面色十分難看的皇帝。
皇帝接過手帕,朝着嘴巴上一抹,卻是將那手帕給緊緊攥在自己手心內,這纔對着跪在地上的厲猛說道。
“你所說的江小湖辦事不錯,倒是有些功勞,那將軍之位,便讓他先當着吧。”
“那增兵一事,也準了,明日,你便帶領三千卒兵,前去武州吧。”
厲猛聞言,心中大喜,朝着那又開始咳嗽不止的皇帝磕頭感謝,隨即起身告辭離去。
待那厲猛走後,皇帝這才攤開手心,瞧見手帕中的一抹血跡,轉頭對着身邊的諸葛燕書說道。
“諸葛愛卿,我是你一手看着長大的,你和我就如同老師和學生一般,如今我怕是命不久矣,那設立太子一事,便是勞煩愛卿你了。”
諸葛燕書輕輕點頭,心中卻是想到。
“你命不久矣,還要我去設立太子,倘若是我再不找到江小湖,取其心臟替換,怕是連我都活不過半年了。”
想罷,只見諸葛燕書取出皇帝子嗣名冊,用筆在那冊子之中,隨意圈點了一個名字後,又將那冊子雙手遞給皇帝。
見到那皇帝點頭,諸葛燕書這才低聲說道。
“聖上,太子既然已經定下,只是微臣還有一事懇請聖上恩准。”
此時只聽那皇帝捂住嘴巴,猛力的咳嗽一聲後,這才臉色舒緩的對着諸葛燕書說道。
“愛卿想做什麼便只管去做吧,只要愛卿忠心輔佐我秦國大陸便好。”
這諸葛燕書聞言,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對着那暮氣沉沉的皇帝說道。
“微臣自當是鼎力相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那增兵武州一事,還是交給微臣來辦吧。”
皇帝此時已是又開始忍不住要咳嗽了,拿出那塊已染滿血跡的手帕,捂住自己嘴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點了點頭,隨即揮手示意諸葛燕書可以離開了。
諸葛燕書見到皇帝揮手,連身彎腰,後退至大殿門口,這才轉身邁步出門,反手把殿門關緊後,卻是將要準備進門而入的御醫們給伸手攔住,口裡笑着說道。
“聖上龍體無礙,你等可以回去休息了。”
這一羣御醫聽到此時大殿之內,傳來陣陣皇帝的猛烈咳嗽聲,那聲音聽着就扎心無比,那裡像是無礙的樣子。
可是望着臉上笑容滿面的諸葛燕書,一衆御醫們卻是隻能是嚥了咽口水,紛紛朝着眼前這位公公彎腰鞠躬,悻悻的退出了金鑾大殿。
這時,那諸葛燕書笑着看着那一衆退去的御醫,卻是臉上笑容漸漸冷掉,小聲吼道。
“江小湖,想不到,這半年,你竟是躲在武州邊界,和那白洛在一起,難怪那範建和諸葛陳博皆是不明不白的就死掉了,那蠻力骨也是個廢物,連你一招都接不下來。”
“嘿嘿,不過,這一次,咱家可是要親自去那武州,親手去取你那鮮活無比的心臟了。希望你的《乾坤不滅經》已是練得圓滿,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嘿嘿,嘿嘿嘿嘿...”
只見諸葛燕書不停的狂笑着,竟是不理自己身後金鑾殿內,那傳來的越來越大的咳嗽聲,自顧自的離開了。
兩日後,京城,徵兵小房。
此時,厲猛和朱大寶兩人皆是身穿盔甲,衣着整齊,腰懸寶劍,望着眼前一衆同樣全副武裝,英氣勃發的年輕卒兵。
只聽朱大寶把嘴巴湊到厲猛耳邊,悄聲對着自己的頭兒說道。
“厲將,聽說上面這次又派了一個大官,帶領這幫弟兄前去武州。”
那厲猛聞言,卻是忽地轉頭,差點就親上朱大寶這厚如肥腸一般的嘴巴。
只見厲猛及時扭轉自己脖子,這才恰恰躲過眼前這豬頭一般的臉,隨即臉色潮紅的對着眼前一衆哂笑不止的卒兵們吼道。
“格老子的,笑什麼笑,待會見到大官,都給我精神點,要知道,你們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幹,可別丟我厲猛的臉。”
這羣年輕卒兵臉上笑容依舊,卻是齊齊舉手,行着軍禮,口裡說道。
“遵命,厲將。是,朱頭。”
那厲猛卻是不理會這羣新兵蛋子,伸手揪起那滿臉怒容,準備發火的朱大寶衣領,將其拎到一旁,這才小聲開口說道。
“格老子的,朱頭,你曉得那大官是誰麼,是和白洛將軍一直有着過節的諸葛燕書。”
“那諸葛燕書這次突然跟皇帝提出帶兵去武州,我猜肯定沒有好事。待會出發後,你就不隨着我們一起,自己先騎馬,快馬加鞭的趕去武州,同白洛將軍和江小湖說清這事,讓他們做好萬全防備。”
朱大寶見到這厲猛面容嚴峻,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急忙點頭,隨即找了一匹快馬,直接馬鞭一揮,便是朝着那武州方向飛奔而去。
兩個時辰後,穿着一身紫衣官服的諸葛燕書終於是來到了徵兵小房。
此時,只見諸葛燕書身騎一匹駿馬,腰纏軟劍,望着這一衆朝氣蓬勃,英姿颯爽的卒兵,臉上卻是露出了一副失望至極的神色,隨即轉頭對着行着軍禮的厲猛輕輕說道。
“厲副將,時辰不早了,既然已經準備就緒,那便出發吧。”
諸葛燕書說完,竟是調轉馬頭,雙腿一夾馬肚,也不等厲猛答話,自顧自的策馬離開。
這時,厲猛舉着的右手忽地一揮,隨即轉身,邁步走出了那徵兵小房。
只見一衆卒兵們紛紛扛起手中兵器,擺齊陣型,邁着整齊的步伐,跟在那厲猛身後,小跑着奔向武州邊境。
十五日後,武州邊境,秦國大陸軍隊軍營。
白洛和一衆副將正在營中操練着卒兵們,不停的指出一些卒兵的《驚雷劍法》不足之處。
這時,一匹快馬忽地停在軍營外,一個身穿盔甲,風塵僕僕的男子翻身下馬,跑近正在操練卒兵的白洛身前,忽地跪地,朝着白洛說道。
“兵頭朱大寶,拜見白將軍。”
白洛老遠便是瞧見這朱大寶策馬而來,此時見到這朱大寶滿身灰塵,人困馬乏,知道肯定是急事,急忙把正在練劍的江小湖給喊了過來,一同聽這朱大寶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着京城所發生的事情。
只見朱大寶氣喘吁吁地剛把事情說完,營外此時便是又傳來了一個尖細刺耳的聲音。
“江小湖,你倒是讓咱家好找啊。”
江小湖和白洛聞聲望去,只見一人身穿紫衣,腰懸軟劍,白髮飄飄,一人獨站在那軍中大旗旗杆之上,正居高臨下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這此刻站於那旗杆之上的白髮人,正是聞風而至的諸葛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