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懷孕的人不是嚴佳,而且嚴佳本人又那麼……彪悍,所以嚴朵覺得碰上渣男這種區區小事嚴佳自己完全可以搞定,生活費縮水什麼的那都不算事兒。
唯一讓她感到神奇的就是這世上居然會有駱明靖和他女友一號這樣的奇葩和傻瓜,也不知道這個女生若干年後會不會後悔自己喜歡錯了人,不過也有那麼一丟丟的可能駱明靖過幾年會變得成熟一點,更有責任心一點。
嚴朵覺得就算這個可能性趨近於零,也不能就此放棄治療是吧,人嘛……只要活着就得向前看不是。
……
又過了一個月,高考總算開始了。
一隻靴子落了地,而另一隻靴子就等最終成績了,複習得是好是壞到了這一步已然多說無益。
雖說考前無論老師家長還是媒體都會再三強調不要忘記帶考試相關的東西,但是每年忘帶東西的考生還是前赴後繼,所以嚴朵做了一份考試必備品清單,也沒藏私,給大家每個人都發了一份,去文具店買2B鉛筆的時候也是組團去的,因爲每年買錯鉛筆的人也不在少數。
然後考前她還在班級羣裡發了幾遍友情提醒,總算今年一班考試當天沒有一個人出狀況,既沒有人遲到,也沒有人忘記帶東西。
雖然嚴朵再三表示自己去考場就可以,但是嚴建軍和顧麗平還是放心不下,夫妻倆最終決定由嚴建軍全程陪同,每場考試都跟着。
顧麗平老家這邊有個說法,重要的考試必須要爸爸全程護送才行,據說爸爸這種生物對女兒來說自帶“強運加成”效果,當年顧麗平參加招工考試的時候就是姥爺護送的,結果不但一次性通過,而且最終成績在一百多個參加考試的人中是第一名。
這個邪我還是信了吧……
高考第一天,嚴建軍帶着嚴朵剛到她所在的考場五中大門口,離大門還有幾十米遠呢,突然聽見人羣中傳來一聲驚呼,緊接着又是一陣焦急的抱怨。
“不是跟你說了好幾遍別忘了准考證嗎!”
場外的考生們看見這一幕紛紛檢查自己的包。
嚴建軍抹了一把汗問道:“你要不要檢查一下再進去。”
嚴朵來之前已經再三檢查過了,不過爲了安老爸的心,還是把所有東西拿出來重新檢查了一遍。
檢查的結果是什麼東西也沒少,倒是多了一盒清涼油在包裡,十有八九是顧麗平塞進來的。
進去後,嚴朵發現每個考場門口都有兩個老師在挨個檢查考生,一個搜身,一個量體溫……
臥槽,這個年頭監考已經這麼嚴格了?有點震驚。
……
兩天後,最後一場考試終於也結束了,後面等着大家的就是估分、最終成績和填報志願了。
夫妻倆已經和嚴朵討論過志願的問題了,他們聽說嚴朵想考華光,心裡難免還是有幾分擔憂。
自家閨女的成績,上個全國前十的大學應該不成問題,但是如果非要上華光,萬一沒考上,又和其他學校錯過了,那不是等於要復讀一年?
聽說復讀的效果大半都差強人意,夫妻倆很是爲難。
最後嚴朵表示,如果她最終成績下來距離華光的分數線差距太大,那她就不報華光了,畢竟她也沒有什麼非報華光不可的理由,這一年來該努力她也都努力過了,如果還是考不上那隻能說明她能力有限……
然後她就讓湯圓日夜幫她盯着成績,成績下來之後又根據歷年來華光的錄取分數線和今年考題的難易度做了估算,最終得到的結果是,考上的成功率爲64%。
不是說一件事有六成的把握就可以去做了,人家楚軒大大隻要有超過五成的機率,他就敢賭任何事情,現在成功率是64%,比六成還要高一點,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這筆買賣她幹了!
於是她隨口向父母打了個招呼,就填了志願交上去,讓嚴建軍失落了三天不想說話。
之後幾天她陸續接到同學的電話,問分數的、問填志願的、抱怨自己沒考好的,她覺得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所以都照實告訴大家,不過她卻始終沒有問過別人的成績。
郝雲舒十分驚訝地問道:“你最後選了心理學專業?我還以爲你真的要學園藝呢,難道你以後想當心理醫生?”
郝雲舒最終的成績比她預想的還要高一點,所以她按照家裡的建議報考了C大的經濟學專業,被錄取是十拿九穩的,畢業後找親戚開個後門就可以直接上崗,就業方面一點都不用發愁。
嚴朵解釋道,心理學就業方向其實很多,不僅僅可以去當醫生,還能考公務員、教師,最重要的是企業對心理學專業的員工需求量也是非常大的,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我的最終理想是……拯救世界。”嚴朵一本正經地說道。
“啥?”郝雲舒的臉瞬間變成了=O=形。
“拯救那些站在懸崖邊上的少男少女,和他們的父母。”
郝雲舒足足一分鐘不想和她說話。
從成年人的世界迴歸高中生的世界整整三年,嚴朵看到太多因爲父母不懂教育而爲這一代的孩子帶來的心理缺陷問題,這讓一個以成年人的角度來看問題高中生感覺十分揪心。
最重要的是這已經不是偶爾發生的個案,而是一個普遍問題,她的身邊八成以上的青少年或多或少都有一點心理問題,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他們自己都對自己的問題不自知,認爲這些問題都是正常的、理所當然應該存在的,然後又會把這些問題延續到下一代。
當然,這只是嚴朵的個人理想,從機率上來看她畢業後到企業或單位工作的可能性更大,也許這輩子一個人也拯救不了。
不過人活着總是需要理想的不是嗎……
過了幾天梅倚夢直接到她家裡來找她玩了。
“我報了華夏師範,到時候如果我們倆都被錄取,我們就可以一起去B市了。”梅倚夢興高采烈地說道。
選擇華夏師範,是梅倚夢等分數下來之後才決定的,所以基本上也算十拿九穩,最近她心情很不錯。
“可是我還不一定能考上呢,而且兩個學校也不一定是同一天開學啊。”嚴朵笑道。
“這倒也是,那怎麼辦啊,我不想一個人去B市啊——”自從填了志願後就一直想着和嚴朵一起坐車去B市的梅倚夢又開始糾結了。
“到時候再說吧,同一個城市的學校開學日期應該也不會差太多的,再說B市學校高校多,說不定我們班很多人都考到B市去了呢。”嚴朵寬慰道。
“說到B市——”梅倚夢突然說道,“我聽說於睿這一次考得不太好,但還是堅持報了華光。”
嚴朵愣了一下,問道:“你聽誰說的?”
梅倚夢說:“上回去交志願的時候很多人都這麼說,聽說於睿在打聽補習學校的事。”
於睿要復讀?嚴朵很詫異,她本來以爲於睿如果考不上華光就會按照家裡的要求上軍校,這不是認命不認命的問題,而是她認爲於睿說出口的話就不會反悔。
然後梅倚夢又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逐一告訴嚴朵。
他們這一屆的表現果然沒有讓楊老師失望,除了喬曉寶說自己考理綜的時候一時緊張,弄錯了一個明明記得很清楚的問題,很有可能會白白丟掉一整個大題的分數,其他人基本上一個出大狀況的都沒有。
雖說分數各有起伏,但是哪怕考得不如預期,也不足以讓人受打擊到要復讀,所有同學的志願都已經順順當當地交掉了。
“你有問過焦陽和習茵的情況嗎?”梅倚夢問道,“她們倆現在到底怎麼樣,尤其是習茵,居然出國之後就再也沒和我們聯繫過了。”
嚴朵抿了抿嘴,焦陽的情況她大概知道一點,成績一直都還算穩定,考個中等偏上的大學應該不成問題。但是近一年來她每次在叩叩上和焦陽說話她都只是簡簡單單地回一個“嗯”、“還好”、“大概吧”類似的話,似乎並不想和嚴朵說得太多。
原本的好朋友,終究因爲時間和距離而疏遠了,雖然這已經不是她們倆第一次疏遠,所以嚴朵心裡失落感並沒有太強烈,反而產生一種“果然會變成這樣”的感慨。
至於習茵,其實她每年放假都回來過,但是她僅僅在第一年回來的時候和黃曉敏通過一次電話,據黃曉敏說那一次習茵一直在抱怨國外不如家裡好,不過心情還算不錯,但是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щшш.TTkan.C〇
嚴朵無奈苦笑,雖說時間和距離也是一種解釋,但更多的時候朋友之間相互疏遠根本沒有任何原因,或許有一天她和郝雲舒、梅倚夢也會莫名其妙地不再來往。
梅倚夢走後,嚴朵立刻讓湯圓查了一下於睿的分數。
雖然她沒有於睿的准考證號,但是以湯圓的能耐也不需要這種東西。
最終查到的分數讓嚴朵皺起眉頭。
這分數……不算差啊,僅僅比她低了六分。
雖然對華光這樣的全國頂尖的學府來說,六分的差距已經是天差地別了,但是不同專業的分數也是有差別的,如果她有希望考上那麼於睿肯定也有希望,也不知道他爲什麼那麼急着打聽復讀學校的事。
……
忙碌了三年後,又等來了三個月的暑假。
其實他們這一屆還是很幸運的,前面幾屆都還是七月份高考呢,七月的天熱成什麼樣就不用多說了。
等待錄取通知書的日子是很無聊的,所以嚴佳放假回來第一件事就來找嚴朵說是要帶她去西藏旅行,還說旅行是治療失戀的最好的藥,爲了讓自己早早“病癒”,所以一定要去一趟。
西藏啊!布達拉宮啊!納木措啊!嚴朵上輩子就一直嚮往的旅遊勝地。
說起來她也失戀了啊……爲什麼就從來沒想過要買一打“治癒失戀的藥”回來治療一下呢?
不過這個提議剛提出來就被大伯母和顧麗平同時否決了,連理由都是一模一樣的。
“你長這麼大從來沒有獨自去過那麼遠的地方,太危險了,絕對不行!等你再大一點再說!”
已經二十一歲的嚴佳和已經十八歲的嚴朵:……再大一點,大到拖家帶口還是大到滿臉褶子啊。
誰說現在的孩子缺愛,這不是溺愛是什麼!姐妹倆手拉手淚奔去了。
只要一想到足足三個月的暑假,整日在家待着無處可去嚴朵就極度崩潰。
姐妹倆各自發力,磨了兩三天,好說歹說總算是勉強說服了各自的媽,同意她們倆獨自出門,但是不許跑得太遠,西藏那是別想了,就連省外也不許去。
而且必須帶上嚴海陽!
雖然嚴海陽和嚴佳同齡,但嚴海陽好歹是個男生,出門在外有個男生一道安全係數上就高了很多。
嚴海陽其實不大喜歡這種工作,但是作爲嚴家第三代裡面唯一成年男性,這一項工作他也算當仁不讓,兩個女生中一個是他堂妹一個是親妹子,他不管誰管。
更何況有人花錢讓他出去玩,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最終兄妹三個人扒拉着旅遊公司的圖冊,研究了幾天,決定到青屏古鎮去玩。
不過青屏鎮並不是主要目標,那地方小得很,半天就能逛玩,主要目標是青屏鎮附近青安湖,青安湖雖然不大但是水質不錯還盛產魚蝦蟹。
這年頭有機魚的概念還不普及,如果普及的話,那青安湖的魚應該算得上有機魚。
剛好嚴家這兄妹仨都是吃貨,剛好他們都愛吃魚蝦,尤其是小龍蝦。
只有三個人一起去,嚴朵又覺得不夠熱鬧,於是就去同學羣裡喊了一圈,結果還真的喊來一個特別喜歡旅行的——
戴晴。
戴晴興沖沖地表示她這邊有兩個人,訂火車票的時候要訂兩張。
嚴朵戲謔地問道:“該不會是男朋友吧?”
這一回戴晴居然沒有氣急敗壞,反而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後纔回答她:“差不多吧。”
嚴朵:臥槽,連男人婆都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