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知道這個道士不一般,他僅僅掐了一番,就算出東院某地埋着這麼個玩意兒,肯定是個得道高人。
當天,昌盛的病就有了起色,身上的青色開始漸漸消退,鼻孔和耳朵也不再淌血。
第二天,昌盛本來血紅的雙眼恢復了正常,第三天一早,他竟然全好了,而且與原來一般無二,就好像從沒發過病一樣。
好了以後的昌盛得知是個道士救了自己,連忙讓夫人領着自己去叩謝救命之恩。
進了房,道士正在房裡喝茶。昌盛跪謝之後,說:“不知大師是何方仙人,該怎麼稱呼?”
道士說:“貧道法號雲中子,四海爲家之人。善人滿臉疑惑,可是想知道你這病是怎麼得的?”
昌盛聽道士雲中子一下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知道是真的遇上高人了,連忙說:“正是,正是。我不知道您是怎麼救的我,更不知道那截腳趾頭和我的病又有什麼關係?”
雲中子點點頭,說:“你是被人下了巫毒,被人詛咒了。”
“啊……”昌盛聽了,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說,“我一個商人,從不幹殺人放火之事,更不與人結仇,經商以來一直做到童叟無欺,會是什麼人給我下這麼重的詛咒呢?”
雲中子說:“無量天尊!你家下人已經告訴我,你家東院是縣府不久前獎賞的。一年前東院是祁陽的住宅,可他全家都被殺了。我告訴善人,下巫毒的人就是祁陽。祁陽是個劣跡斑斑的朝官,爲官時曾做了不少惡事。他是個貪財之人,告老還鄉之後,害怕有人來謀害自己侵佔財產,早早的就砍斷了自己一截腳趾頭,埋在院子裡,以此來詛咒所有霸佔他家財產之人。這種咒術稱怨咒,只有在晚上才起作用,越是臨近子時,怨咒的威力也就越大。”
昌盛聽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中了祁陽的怨咒纔會有此一難。他不由想起了那晚在東院曾看到祁陽全家的景況,外面梆子響時,正是子時。
雲中子接着說:“除掉怨咒的方法就是把咒物找出來,燒燬就行了。如今咒物已毀,再無害人之法,善人可放心大膽住進去。”
昌盛連忙致謝道:“謝謝大師施救。只是我不明白祁陽乃朝官一個,怎麼會懂巫術呢?”
雲中子輕嘆口氣,說:“無量天尊!祁陽爲官之前,曾是一個神漢,懂些巫術。爲官之後,貪婪無厭,大撈金錢,爲了守住這些金錢,才用巫術。善人可在東院尋找,一定藏有不少金錢。”
昌盛聽了,更加迷惑了,問:“大師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雲中子停了停,訥訥道:“因爲祁陽也是作惡的道士,他的一切我都知道。所以說,善人正是因爲碰上我,才撿回一條命呀!這就是天意,換了別人,只怕……”
昌盛這次如醍醐灌頂般猛醒過來,連忙向雲中子致謝。
當天,昌盛在雲中子的指點下,很快在東院的地底下挖出不少金銀財寶。昌盛拿起算盤一撥拉,這些金銀財寶加上東院的價值總額正好是自己捐出糧食價值的兩倍,不由連連稱奇。
雲中子感嘆道:“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是不會虧待一個善人的……”
可名是個修道士,也是個驢友,熱衷於探險,年輕時,他租了一匹駱駝,想獨自橫穿沙漠。可途中他迷路了,已經兩天沒喝水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就在他快放棄時,竟發現了一片林子,並在林中發現了一個不大的坑,坑中是清澈見底的泉水。
可名和駱駝都放開肚子喝了個飽。喝完後,可名才發現泉水旁邊的樹上掛着塊牌子,上面寫着一行字:“你只能從這裡帶走一囊水,否則,你將遭到詛咒!”
可名雖然不相信什麼詛咒,但心裡還是有些不安,他仔細地觀察起這眼“被詛咒的泉水”,泉眼幾乎看不到,坑底鋪滿了落葉,水坑周圍有許多新鮮的動物足跡,可見沙漠中的動物也來這裡喝水。
裝水時,可名猶豫了,他有三個水囊,是將三個水囊都灌滿,還是按照樹上“咒語”的提示,只帶走一囊的水?
可名最後作出了抉擇,將三個水囊都裝滿!畢竟,自己現在迷了路,多一囊水,就多一分生的希望啊!而那個詛咒,也許是某個無聊的旅行者開的玩笑罷了。
裝完了水,看見水坑中還剩下小半坑的水,可名禁不住誘惑,脫下鞋子,把自己的腳丫伸了進去。最後,他乾脆脫光了衣服,跳到水坑中洗起澡來。
可剛洗一會兒,可名發現水坑裡的水竟然漸漸少了,最後徹底幹了。他有點着急,看來是什麼東西堵住了泉眼。
他趕緊穿上衣服,仔細清理坑底的落葉和碎石,可弄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泉眼。
可名有些後悔了,更有些後怕。他環顧四周,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可除了駱駝,並沒有其他動物。
可名急忙逃離那片林子,直到林子已經完全看不見了,他仍然不敢停下來,因爲他覺得那雙眼睛依然在背後盯着自己,可當他回頭張望時,卻什麼也沒有。
難道自己真的被詛咒了?
走得累了,他卸下駱駝背上的東西,準備休息一下。可駱駝也似乎感覺到了某種危險,躁動不安地掙脫了可名手中的繮繩,接着便跑了起來。
沒有了駱駝,可名十分懊惱,只得自己扛着三個沉重的水囊上路。
走了一陣,他突然發現遠處的沙丘下有異樣的東西,走過去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正是那匹駱駝,不過已經倒斃在地上了!駱駝的脖子上有傷口,它的血竟然被吸乾了!
他的心頭不禁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可名下意識地回頭一看,發現一個黑影一閃身躲到了沙丘後面,真的有東西在跟蹤自己!
可名拔出刀,衝着那黑影躲藏的沙丘大叫道:“我不怕你!有種就出來和我決鬥!別裝神弄鬼的!”沙漠裡一片寂靜。
可名又大叫了一遍。忽然,一個黑影出現在了沙丘頂部,慢慢地坐了下來,用冷冷的眼神盯着可名,竟是一匹狼!它比普通的狼要大得多,頸上有一圈白毛。
可名握刀的手出了汗,在沙漠裡被狼跟蹤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和狼對峙了一陣,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可名繼續趕路,那狼彷彿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也不再躲藏,只是遠遠地、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傍晚時分,天氣忽然變了。天邊黑雲翻滾,一場風暴即將來臨。就在這時:那匹狼登上了沙丘頂部,發出了一聲聲淒厲的嚎叫。顯然,它在召喚同伴。
很快,遠方就傳來了迴音,隨後,不斷有別的狼加入跟蹤的隊伍,天快黑的時候,狼羣已經擴大到十幾只了。
可名心裡充滿了絕望,狼羣、沙暴、被吸乾血的駱駝,這難道就是那個詛咒?
沙暴來了,漫天黃沙,可名已經筋疲力盡,但他不敢停下來,狼羣還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更讓他吃驚的是,狼羣的後面隱隱約約多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遠比狼還要大,卻都不緊不慢的跟着自己。
可名神經緊張,幾乎要崩潰了!
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擋住了可名的去路。紅了眼的可名拔出刀,踉踉蹌蹌地撲了上去。剛撲到白影跟前,他的腦袋就被猛擊了一下,隨即一頭栽倒在地。
可名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躺在一間石屋裡,身旁是一個穿白色長袍的老人。
老人見可名醒了,高興的笑了:“你醒了?剛纔我見你神志不清,只好先把你打暈,拖到這裡來。你那樣在沙暴裡亂闖,是死路一條。”
可名疑惑地問:“這是什麼地方?”
老人說:“這是一座廢棄的古城堡,穿越沙漠的人常在這裡躲避風暴。”
可名向老人道了謝,他口渴得厲害,發現自己的東西放在石屋一角,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拿起水囊喝水。
老人突然問道:“我發現你帶了三囊水,我想知道你的水是從哪裡來的?”
可名不敢隱瞞,結結巴巴的把泉水的事說了。老人氣得直喘氣:“作孽呀!難怪那些東西要跟蹤你,你受到詛咒了!你自己去窗邊看看吧!”
可名湊到窗邊一看,嚇得—屁股坐到了地上!
外面的風暴已經停息了。但黑暗中有無數綠瑩瑩的眼睛瞪視着可名!整個石屋,已經被這些懷着敵意的眼睛包圍了!
這是些什麼怪物?它們爲什麼要跟蹤自己?
可名用眼神向老人詢問,老人卻瞪了他一眼,不屑地扭過頭去。
天亮了,可名小心翼翼的湊到窗前一看,儘管有心理準備,但外面的情景還是讓他大吃一驚!原來外面蹲伏着數百頭大大小小的動物,有狐狸、黃羊、狼,還有比狼大得多的野駱駝,很顯然,它們都是衝着可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