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不凡離《乾元功》更近了,他想看得更清楚些,儘管失去的東西可能無法挽回,但爲了安慰自己,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塊白玉碑。
“我們有緣,但卻無份,有緣無份的人三界很多,但我並不足他們,你選擇了我,但都是我不好!”伊不凡說着,幾乎倚在白玉碑上。
“咦,這人怎麼如此奇怪,竟然神神叨叨的對着玉碑說話?”有一位旁邊不遠的道。
“這叫溝通,估計是想要得到那功法都快想瘋了,真以爲與玉碑溝通有用嗎?”
“神經病!”
“經神病”
有人笑伊不凡傻,有人譏他癡,甚至認爲他這是病得不輕。
伊不凡還在自言自語的說着,喃喃之聲很小聲,近距離看着圖,撫摸着凹紋,光滑如玉脂,就似撫摸着愛人的臉。
一個人頭逐漸靠得很近,估計是想聽聽伊人凡到底想說什麼,結果“啊”的嚇了伊不凡一大跳,因爲太過於專注,所以竟忘了這卦洞裡還有其他人。
“你……你想幹什麼?”伊不凡語噎的問?
“我呀,看你說話,聽你溝通啊,你可能不知道,我都聽了一會兒了,發現你的方式很特別,所以想知道其中的秘訣和溝通技巧。”
“自我介紹一下,巳初月,你可以叫我初月。”那人道。
“你……你走開,別打擾我自顧的說話。”伊不凡道。
“你……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呢,我都向你誠心求教了。”巳初月道。
伊不凡仔細的打量着巳初月,然後認認真真的想說什麼。
“放心,溝通的秘密只讓我一個人知道就行,我發誓,絕對不會私下裡說出去。”巳初月一副認真的表情道。
“你……你有妄想症。”
“怎麼說?”
“你以爲看碑悟功法就像和情人談戀愛那樣,然後彼此坦誠相見,彼此相互訴衷腸,從而做到愛烏及烏,愛她所愛,想她所想嗎?”伊不凡道。
“原來如此,你這是故意要用反問句提點我嗎?我全都記下了,放心吧。原來功法也有思想,也有脾氣,所以我們應該去與它溝通,從而做到彼此相知相惜,這樣才能獲得它的認可,難怪我始終覺得和白玉碑上的功法就缺少一點兒契機,以致功敗垂成,你這個法子真妙啊!”巳初月由衷的佩服道。
“你想歪了,什麼訴衷腸,我看還悄悄話呢,那需不需再吻上一吻呢?”伊不凡看着無可救藥的巳初月道。
“不錯,我怎麼沒想到呢,撫摸它,與它說悄悄話,若是再吻上一吻,就更妙更妥了。”巳初月自顧自的道。
伊不凡聽到此處,頭都疼了,用頭輕輕一磕白玉碑,真想一頭撞死在玉碑上。
“我……我怎麼……怎麼會有這……”
巳初月將耳朵貼得更近了,看着伊不凡,想聽清他在嘀咕什麼,可是依舊沒聽清含糊不清的話語。
“你……你剛纔對它說了什麼?”
“沒……沒有,你離得我太近,我不好意思說,我害羞。”伊不凡道。
“哦,你害羞了?難道……難道它迴應你了嗎?”巳初月驚訝的問。
“我……我吻它,你看到了就走!”伊不凡總算覺得自己無法和這貨正常交流,於是直接在白玉碑上吻了一口。
只是這個舉動令巳初月驚駭不已,他看着伊不凡,有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我怎麼了,你怎麼還沒完沒了!”伊不凡惱火道。
“你的身上……身上發光了。”巳初月噎語道,手指指着伊不凡,像見到了鬼一般。
伊不凡大驚失色,一看自己,竟渾身籠罩在光芒中,而且越來越盛。
“嗖!”
白玉碑散發出一道光,就將伊不凡拉刷了進去,嚇得巳初月魂飛魄散。
衆多被吸引而來的修道者見了,也是面面相覷,像發現了異寶似的。
“怎麼回事,他消失了?”
“我也看見了,他渾身散發着光芒,然後白玉碑發出一道光,就把他給刷走了。”
“看樣子他是獲得了傳承,而且比悟碑所得之光更盛,難道是更正宗的傳承?”
“那人與白玉碑說悄悄話,還撫摸,還吻了一口,像對待一個小姑娘似的。”
巳初月不同意了:“你們懂什麼,那是在與白玉碑溝通!功法也是像人那般有秉性的,你不瞭解它,它也不認可你,彼此都不認可,怎麼可能得到白玉碑上功法的認可?”
“荒唐,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大家都知道,大夥都看見了,還用得着我說嗎?”巳初月道。
“悟碑有別法,溝通是法,靜坐是法,法內有法,法外有法,一切有爲皆爲法,一切無爲盡大法。”一位老道語重心長的道。
“不錯,還聽人說過叫入夢法,連睡覺都能得道,與白玉碑門溝通又有什麼奇怪的,只是大多數人認爲白玉碑的功法是死的,所以不存認它有意識。但有一件事,那就是衆人都認爲劍有靈性,故號劍靈,連劍都有意識,功法有意識就是天方夜譚了嗎?”另一位老覡道。
在衆人爭議的同時,伊不凡來到了一處虛空,在空中有亭,更有樓閣相依,故爲空中樓閣。
“有人嗎?人在嗎?”伊不凡不停的呼叫道。
“你的聲音我聽見了,什麼叫有緣無份呢?那麼肉麻的對話,你怎麼那般無恥呢?”一道聲音傳來,聽着像是男聲。
“你是誰?你在哪裡,爲什麼我看不到你,這裡是什麼地方?”伊不凡迫不得已的問。
“你的心在亂,你的焦急不安,證明了你無法掌握《乾元功》。”
“《乾元功》?難道你是《乾元功》的意識存在?”
“《乾元功》沒有意識,只有意志。意志,那是創造功法者的理念所在,就像一門功法的性格,或粗大,或綿長,或悠然,或宛轉。”
伊不凡聞後,大驚失色,但有些明白了,“我想幫助我的族人,我不想他們死,每個人存在的權利,是不該被他人輕易剝奪的。”
“功法的存在,是因爲修道者意志的存在,它可以改變修煉者的命運,也可以毀掉他。”
看着空中樓閣,伊不凡走到亭子中坐下,然後愁容滿面:“不見其人,只聞其聲,鏡花水月,空中樓閣,都是虛無縹緲的幻覺,《乾元功》,不知我是該得到它呢,還是該捨去它?”
“這要問你自己了,你直面初心,覺得自己該得到它嗎?”
“不知道。”
“不知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問。
“我自幼修道,不是因爲我喜歡修道,而是爲了活着,這選擇只有一條,也是唯一。待到稍長,才發現自己存在的妖族一直面臨着被滅的危局,爲了改變他們,我選擇來到了這裡。我不知道這種選擇是否正確,但我問心無愧。”
“那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一個是你帶着《乾元功》去拯救妖族,另一個是去過屬於你自己的生活。”
伊不凡站了起來,朗聲道:“如果爲自己而活,這固然可以不違初衷,但只是我自己活得好,於妖人並無益。人類總是說責任,我其實不懂這些,我只知道,如果我有能力使他人得到快樂,去改變局面,去幫助別人,我會心甘情願的。”
“在自私的面前你選擇了奉公作獻,其實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乾元功》的擁有者必須有擔當,既然你不後悔,那麼你就可以得到它。”
這時,伊不凡的身子一震,就好像在時空中穿梭,空中的亭子化爲光芒,射進了他的眉心,而空中的樓閣也如陽光幻化,全部降臨在他的身上。
這一刻,伊不凡感覺自己就籠罩在陽光下,暖暖的,如沐春風,渾身舒服無比。
“哇,他又出現了,看,渾身籠罩在光芒中,看來又得到了高階功法。”
“高階功法?我記得他是妖族之人吧,繼巫族的巫婆之後,他又重新獲得了認可,成爲了這妖巫祖庭內的第二位人,前景可觀啊。”
在衆人的紛紛羨慕目光中,伊不凡已經與衆不同了。
伏虎出現了,被驚得不輕,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妖族驕傲會失而復得,看來上蒼還是公平的。他激動不已,高階功法,伊不凡得到了,妖巫平衡得以保持,又一名候選聖人將崛起。
妖帝也出現了,他看着伊不凡,很是欣慰。
“大帝!”伏虎拱手道。
“我就知道上天不會厚此薄彼,如今失而復得,天不亡我妖族啊。伏虎,由你保護他吧,別再讓巫族得逞了。”
“是,大帝!”伏虎道。
妖族伊不凡得到高階功法的消息一下子鬧得沸沸揚揚,不僅是整個妖巫祖庭的人知道了,就連神廟之外的人也很快聽說了。這消息擴散得很快,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鬧得人盡皆知,因爲伊不凡在妖巫祖庭獲得了兩門功法,那些曾經因獲得了一門功法離去的修道者們也會紛紛沓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