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照,最後跟他說句話吧,這樣,他會永生永世都記着你,記着他爲了可笑的權勢,親眼看着你與我一同墜入深淵。”
謝花醉嘴角的笑一直勾着,帶了一切盡在掌握的勢在必得。
姬臨照閉上眼,沒有理他。
“那我就說了?”
謝花醉頓了頓。
“麟召殿下,好盤算。可是,這江山和美人,你什麼也得不到。”
雨中的風更凜冽了,二人明黃色的衣衫在空中糾纏,逐漸消失。
寂靜,無言。
“殿下……”
姬麟召捏緊了牽引繩,聲音有些喑啞。
“下山,去找他。”
這個“他”必不可能是謝花醉。
可就在他轉身時,鑼鼓喧天,他和滿山的鐵騎成了甕中之鱉。
打頭的是個青年,他也穿玄色,但是穿的意氣風發,張揚肆意。
青年冷靜地指揮軍隊把他們包抄,押送至大牢,然後紅着眼眶衝他胸膛上踹了一腳。
很重,又很輕。
“你最好祈求他沒事。”
這個“他”必不可能是姬臨照。
……
正月初七,祈天宴。
陸皓鞍如謝花醉所言,趁着輪值換班之際到了右軍。
權洨在宮變之後就掌管右軍,如今陸皓鞍又帶來了虎符。
一切都非常順利,簡直像是有神明在暗中庇護。
京兆尹登記過的入京人口都在短時間內被右軍控制起來,對京城百姓沒有任何威脅。
陸皓鞍帶着精兵圍住了行宮,卻只看到祭壇四周的鐵騎和沉默不語的大晏太子。
那一腳是爲了泄憤,含了兒女私情和家國大恨。
大晏太子不知怎的,做出半死不活的樣子,陸皓鞍煩悶得不行,吩咐衙役好好招待他後就返回了行宮。
謝花醉喜歡冒險,但總會提前設計一番。只是薄弱人力又怎麼能與天相爭。
大雨,墜崖,一步錯就是身死魂消。
要快點找到他……
……
雨點連成雨簾,山路泥濘不堪,要在這深山找到人何其艱難。
滿天大雨中,明黃色的御輦閃耀奪目。
“陸將軍,他沒事。”
是謝津南。
是了,按照阿醴的計劃,接下來就是他除奸佞,護佑舊主重登皇位。
也對,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把自己至於危險之中……
“計劃要緊計劃要緊……”陸皓鞍不斷說服自己,只是渾身都在抖。
謝津南扶開簾子,下車摻起了陸將軍。
“阿醴已經在行宮了。陸將軍淋了雨,還是,先回府煮碗薑茶吧。”
謝津南於陸皓鞍而言,是君主,更是兄長。在瓢潑大雨中,他的話尤其可信。
陸皓鞍收兵回城。
月上柳梢,陸將軍方纔歇下。
只是沒見着謝花醉,他心裡的石頭始終落不了地。
不對,不對。
如果阿醴沒事,陛下他怎麼會是那個神態?
陸皓鞍輾轉反側,終於還是起身着衣。
咔噠一聲輕響,他的房門竟是被人鎖上了!
“皓鞍,雨太大了,你還是別出去了。”
“父親!”
門外是陸老爺子。
“墨緋姑娘方纔來過,要我一定要把你攔住。”
“父親!阿醴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陸皓鞍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