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國會的事情格外繁雜,謝津南每每都要熬到子時才能入睡。 шшш▲ttκǎ n▲c o
沒日沒夜的勞累讓容皇身心俱疲,以至於他坐在龍椅上,親眼瞧見大晏使者團裡那一張極其熟悉的臉時,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大太監悄悄提示了皇帝,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大晏的太子殿下可真擔得起這飄然出塵的美名啊。”
“謝過容皇。”
因着大晏的強硬實力,姬麟召行的是長幼禮而非君臣禮,端的是一副我很端莊我很仙氣你們都是凡人的姿態。
陸皓鞍也在大殿上,站在衆臣之中,和他的父親陸老將軍一起。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搖身一變成了別國太子,說不吃驚是不可能的。
只是二人距離和身份都相差甚遠,直到大晏使者團離開大殿,二人都沒能對上眼。
陸老將軍也很迷,對睿王殿下容貌記憶尤新的大臣們都很迷,大殿上一片沉默。
暈暈乎乎下了朝,謝津南立刻派人去打聽大晏太子的消息。
而陸皓鞍,去了睿王府。
姬麟召今日所穿的衣服是月白色,繡紋是四季竹。
整座皇城中,睿王府的四季竹長勢最好。
顏色代表時間,繡紋代表地點,這是那個冬日裡,墨娘子和他的約定。
丑時,陸皓鞍一襲青衫,在睿王府的竹林中穿行。
睿王府很大,但是竹林卻是被謝花醉親自下了禁行令。
竹林很密集,陸皓鞍廢了很大力氣纔來到深處。
月下,美人回眸,衣袂飛揚。
陸皓鞍心中微微一顫,大步邁向他。
然後,被美人一把抱住。
“我很想你。
我的將軍大人,讓你擔心了。”
陸皓鞍掙開他的懷抱,退後兩步,眼裡有水波閃動。
“我好不容易把國師灌醉後才逃出來的,你確定要離我這麼遠嗎?
將軍哥哥,我錯了。
我不該甩下你的。
我……”
他的話被盡數吞入呼吸。
姬麟召,不,其實是謝花醉。
謝花醉與上次分別時相比又拔高了些,陸皓鞍需要拽下他的領子才能貼上去。
謝花醉嘴角正要勾起,脣上被重重咬了一口,泄憤一樣。
陸皓鞍送開他,舔了舔下脣。
“沒有別人會來吧。”
將軍音色稍啞,很動人。
“自然,這約定只是你我之間的。”
“那就好。”
“好~”
月下,竹枝搖擺,沙沙作響。
寅時一刻,謝花醉幫着陸皓鞍繫好了腰封和髮帶,擦去了面龐上的水色。
“等我。”
謝花醉再次抱住了他。
陸皓鞍仍然推開了他,轉身就走。
“將軍哥哥還真是無情啊~腰帶鬆了。”
青年遠行的背影停滯了一瞬,然後加快了腳步,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無風,可竹葉發出了聲響。
“皇兄深夜不眠,可是因爲有偷窺他人的癖好?”
謝津南冷哼一聲,撥開竹枝走了出來。
“朕是不是還要謝謝你,與我二人約定的內容有所不同,免得朕看上一個時辰的活春宮。”
謝花醉笑了笑。
“罷了,將軍與你是什麼關係我不想追究,你爲何成了大晏的太子殿下?”
“有人啊,自以爲掌控全局,其實只是個跳樑小醜。”
“他知道你是睿王?”
謝津南見謝花醉漫不經心,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是穩了,便也不在意了。
“他要的不就是我張睿王殿下的臉?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自信,居然會以爲我被他蠱惑,完全認爲自己就是大晏太子。”
謝花醉語氣裡滿是不屑。
“注意自己的安危,別玩太花。”
“臣弟接旨,皇帝陛下~”
不管過了多少年,謝花醉總是有讓人給他後腦勺上來一巴掌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