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穿梭如箭,似水流年,在指尖悄然劃去。碧落宮內的紫薇花開了謝,謝了又開,飄零的落花伴着潺潺的流水晃過了十餘載春秋。碧落宮內的風景依舊,唯一改變的就是那個曾經只能咿呀學語的嬰孩,已經出落成一副帝家有女初長成的模樣了。
“美人出南國,灼灼芙蓉姿。皓齒終不發,芳心空自持。”這正是流傳於民間描述那個被當今聖上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人——固倫公主。
經過這些年在宮裡的生活才知道,如今她所處的天下名爲赤炎國。當今皇帝三十出頭,膝下已育有四子一女。
太子南靳月由皇后李氏所生,年方一十五,文武雙全,溫潤如玉,卻內透寒意,如冰室內的白玉,可見不可及;
隨着依次是二皇子南瑾瑜,三皇子南孝則爲韻妃所生,皆年方十四。可惜的是這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雙胞胎兄弟,卻有着恰恰相反的兩種性格,一個風流成性,成日流連花間招蜂引蝶。一個單純內向,未曾觸及男女之事,仍是如干淨的一張白紙未被世俗沾染;
四皇子南燁華由於是剛出生的嬰兒,暫時就還沒有啥可參考的,不過倒聽說生的也是一副機靈白淨的模樣,也是一株不錯的苗子。雖然這四個皇子都各有千秋,風情萬種?不過都是遺傳到了他們父親與母親的優良血統,各個都是不同平凡人的氣質美男子!
然而至於最後那個一女,就是她沈念卿了。雖然她並非皇帝所生,乃慰養之女,但卻待她比他老媽還好!剛被皇上接近宮就封了公主,但由於她還太小,皇帝便決定等她到了十四歲及笄之禮時,連同冊封典禮一併舉行。反正有沒有冊封,她沈念卿在皇上心裡的地位那是珠穆朗瑪峰地高啊,所以
宮裡的人自然也對她也不感有絲毫怠慢。
至於待遇如何,就得由她小時候說起——她的奶孃有三個,皇上說是怕她餓着。她看她還沒到十歲,已經會變成一頭人造奶牛了!還好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會跳健身操,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還是時代先進得好!
還有,她所居住的碧落宮,整個殿裡的公公侍女一共加起來竟有三十個!說是怕她年幼,什麼事也不懂,萬一有什麼閃失和急需吩咐的事,可以隨叫隨到。大哥,她那時只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哪會講話吩咐人啊?結果等她長齊牙了,說話不漏風了,就立刻把人撤得幾乎沒了。開玩笑,就算是一個人一間房,整整三十人和她同居一個屋檐底下,那也太沒隱私權和自由了吧!
而且,自從她住進碧落宮之後,皇帝每日早朝完,連衣服都不換便會直接過來她這兒。然而僅是坐坐,天天如此,他就只是帶着意味深長的眼神靜靜地看着她,也不問什麼,大約坐了一盞茶功夫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漸漸地,皇宮裡開始傳出一些千篇一律的流言。
唉,說實在的皇宮的緋聞流傳的速度和效率,與二十一世紀的狗仔隊們比起來一點也不遜色,甚至還有趨之若鶩的趨勢。吹得她就像一傳說!
不過也正因爲這些傳言,她的名聲被越吹越大,越傳越遠,倒引來了不少拍馬屁,擦皮鞋的傢伙。然而皇帝卻下令不給任何人踏入碧落宮,私自面見她。雖是讓人琢磨不透,卻也不好猜測反對,對於傳說中的“固倫公主”,大家都只能抱着好奇與失望,漸漸地,關於名聲的風波也平靜了下來。
所以除了皇帝爹爹和碧落宮的人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見過她的真面
目,雖然她曾四處逛了一下皇宮,卻也沒有遇見過任何一個有權位的嬪妃或者皇子之類的人。可能是時機不對吧,再說這皇宮大得像迷宮,每個園子都好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要不是有自己的貼身侍女繡瑩在身邊帶路,還真會迷路!
今天的天氣甚好,晴空萬里,如同被沖洗過一般簡潔淨爽。無邊無際的天空下,是天子的土地。高牆林立的皇宮內,某個奼紫嫣紅,鳥語花香的桃源仙境裡,不遠處的鞦韆上橫躺着一個嬌小的身軀,隨着鞦韆輕輕擺盪,好不悠哉。偶爾的微風吹過在樹間纔會射進一道道陽光,閃射在那嬌俏的臉龐上顯得熠熠生輝。粉嫩如櫻的雙脣划起優雅的弧度,微微輕啓,如夜鶯輕鳴於樹間般動聽的聲音繞樑而出。
蹦入梔夏腦中的歌,是許嵩的《清明雨上》。
梔夏輕閉上眼,淺唱歌詞,想起自己前世的風風雨雨,跌跌撞撞的每一幕,心裡不由地痠痛起來。自己就像是那亂世的一葉浮萍,毫無歸處,心之所託,魂之所寄。這首歌,彷彿是在唱給前世的自己聽,奠記那可憐的人。
一曲終了,嬌音縈縈,四周依然只有風吹樹葉發出的微微的“沙沙”聲。唱的人扯起嘴角笑了笑,前世的自己死了,會有記得她嗎?會有人懷念她嗎?會爲她尋一個安身之地,年年看望她嗎?呵呵,恐怕,這都只是妄想吧!她在那裡,或許連一條狗也不如。
屈指一算,不知不覺來這裡也已經有十三年了啊,不過呆在這裡,總比呆在那邊好,至少她還是有人疼的,也被人尊重着,不是嗎?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不知姑娘你有何心事?”就在她感傷之際,一個溫文爾雅的磁性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