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一、詭異夢境蒸汽繚繞,酒香微醺。
華清池203房間。兩位小美女站在門口兩側,茶几上面擺着兩碟小菜,兩隻扎啤杯,地下放着一箱子啤酒。我眼睛迷離地盯着小美女,臉上紅暈驟然浮起。
“美女!”我向門口招手喊道。
一個小美女面帶笑容向我走來:“先生,您有什麼吩咐?”美女嬌聲問道。
我從桌子上拿過一百元錢,一臉壞笑地看着她:“來!”
小美女俏臉羞紅,含胸低頭,耳朵側到我的嘴邊。
“小妹,替哥打個電話,這是電話費!就說你朋友已經昇天了!”
說完我把錢塞到美女手裡面,用手指沾着啤酒,在桌子上寫下一串電話號碼,回過頭盯着小美女。
美女紅着臉驚疑着點點頭:“知道了!”
“就一句話,你能說好!剩下的錢你們兩個買瓜子到外面嗑去!”我笑着揮了揮手。
小美女晃着豐滿的身子出去了,另一個美女也跟了出去。
“你……幹嘛呢?神神叨叨的!”吳心瞪着我問道。
我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霧氣繚繞的清水池,悠然地吸了一口煙,長長呼出一口濁氣來。
“我不往生,必爲厲鬼!”
吳心的臉色一變,疑惑地低下頭思忖着。我則詭異地笑了笑,走到清水池子裡面開始泡澡。
從臥佛出來的時候天色見亮,我沿着鬼道向三元酒店方向跑去。待到了酒店門口,吳心正坐在車裡等着我,我疲憊地上了車,車子便飛一般向箴言寺方向駛去,十分鐘的時間便離開了清城地界。
“怎麼樣?”吳心問道。
“順利!”我已經疲憊不堪。
到了源城,我換下血跡髒污的運動服和鞋子,換上已經備好的一套休閒裝,吃罷早餐,車子又繞了一大圈纔回道清城,這是我計劃的一部分。逃出來不是目的,要逃得徹底纔算本事。
然後就到了“華清池”,渾身上下洗了個乾淨、蒸個徹底,然後我便睡覺,吳心則坐在窗前,負責看着雙龍酒店的動靜。
一天的時間,我都是在夢中度過的。我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
夢從地獄第十八層開始做起。小樓從黑暗處的棺材裡面緩緩坐起來,嘆息一聲,說要給我講恐怖段子。
“很恐怖的,一定嚇倒你!”小樓瞪着空洞的眼睛說。
我微眯着眼睛看着小樓骷髏般的腦袋,我分明看見他的胸口有兩個被子彈打穿的洞,還向外流着血。
“你活着纔是最恐怖的!”我冷笑道。
“嘿嘿!”小樓瞪着眼睛又緩緩躺在棺材裡面,四下寂靜無聲。
我把棺材蓋扣在上面,發現那蓋子已經被人劈成兩半了,弄了好半天才對上,然後我便坐在棺材蓋兒上面,想着此間的事情。
七月初七闖臥佛的事情,我沒有告訴姜八綹。但我在進入臥佛之前,在小房子監控畫面裡面分明看見姜八綹力戰兩個小鬼,其中一個小鬼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那個應該是江陽。
江陽戴着面具,手裡面的武器卻是黑鐵尺。此前我對鐵尺沒有什麼印象,但在臥佛腦袋前方打鬥的三個人都是用鐵尺作爲武器。我猜想那是小鬼們統一定製的,包括江陽手中的也應該是。很顯然,臥佛看守的武器就是鐵尺,也就是說江陽是臥佛守衛之一!
我從棺材蓋上站起身,看着對面倒在地上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冷笑一聲:鬼還用僞裝麼?這面具是我的,但他一定不是江陽!或許是江陽在搞什麼陰謀詭計也說不定,我上前將黑衣人的面具摘下來,纔看清楚,那是老秋!
竟然有兩個老秋?在開始打鬥的時候我便發現了這個問題,眼前的“老秋”一定不是我心中認識的老秋,因爲那個已經被我在孽境地獄給打殘了,憑聲音判斷那個纔是真正的老秋。
眼前這個不知道是誰,暫且叫他“小秋”,因爲看起來他比老秋年輕。小秋顯然沒什麼經驗,雖然身手靈活,卻有些自負。我困在鐵網裡面的時候爲什麼不繼續開動機關把我鋸死呢?
“迷!”棺材蓋下面傳來小樓的嘆息聲。
“你小子想活過來啊?”我低聲笑道。
“活個屁啊?我都活夠了!要不是我坐在二爺旁邊,躺在這裡的就是二爺!”小樓似乎很後悔。
“誰把你打死的知道不?”我疑惑地問道。
小樓咬着牙:“二毛驢子”!
“放你媽的屁!金鎖是我的好兄弟,怎麼會打二爺?”我怒罵道。
“不信?那就算了!”
我用拳頭使勁砸了一下棺材蓋子,然後便跳下來向十八層地獄裡面走去。
到了血池地獄,我把被我打殘的那個會飛刀的小子拽了出來,仔細辨認一下,竟然是老秋!我把他扔下又向孽境地獄奔去,在鏡子後面把老秋拽出來認真看着,這個纔是真的老秋!
他媽的怎麼三個老秋?假如這個是真正的老秋,十八層地獄的是小秋,那血池地獄的傢伙是誰?我有點頭暈,不管幾個老秋,全被我打殘了,我想以後還有機會碰面的!便放下老秋,向着裡面跑。十分鐘不到便到了臥佛的入口處。
這是我進來的地方,就在通向水晶宮的地道里面還有個女人呢!我蹲下身子抓住小鬼腳下的骷髏一轉,右邊藍色的小鬼便倒在地上,閃出一隻洞口來,我走進去便看到那女的還沒醒過來呢。
我仔細看了看那女人,第一次看見女殺手,長得還不錯,只是妝有點化得太邪性了,跟小鬼似的。忽然那女人睜開眼睛,空洞的眼睛裡面似乎透着哀怨。
“你不懂憐香惜玉?”
“懂!”
“那爲什麼下死手打我?”
“你是鬼,我怕!”
“咯咯!鬼可怕我!”那女的嬌笑道。
“爲什麼?”我驚疑地問道。
那女的幽怨地瞪着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王-八-精!”
“****!”我一嘴巴就打在女人的臉上,那女人的嘴便流出血來。
“我……我真是王八精!”女人委屈地說道,眼中竟流下淚水來。
我瞪着眼睛:“王八精?王八精……”我驚恐地看着女人的臉,才發現眼中流出來的是血!我下一秒鐘便連滾帶爬地沿着地道向前面奔去,邊跑便喊着王八精!
到了地道的盡頭,我一蹦便撞到了通往水晶宮地面的木板,卻怎麼也撞不開,嘴裡仍然喊着“王八精”!
頭疼欲裂,忽然傳來喊叫聲:“金雨!金雨!”
忽然感覺有人打我嘴巴子,我驚恐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做了個夢,一個詭異的夢!
“金雨,你怎麼用腦袋撞桌子,嘴裡喊什麼王八精啊?”吳心把我扶起來問道。
我站起身,緩緩走到水池裡,把自己的身體沉到熱水中,僅露出腦袋來。
“我做了個奇怪的夢,碰到王八島的王八精了!”我幽幽地說道。
吳心坐在我身邊,遞給我扎啤杯。
“你睡一天了!”
“現在幾點了?”
“晚上七點!”
“雙龍酒店有什麼情況?”
吳心盯着我,臉色怪異:“沒什麼異常!不過……中午的時候來了三個人,跟着四輛車!”
“誰?”
“雷無常,二哥和那個崔先生!”
“車呢?”
“兩臺轎車,兩臺麪包車!”
“然後呢?”
“半個小時後走的,好像往環山路去的!”
我微眯着眼睛,喝着扎啤,心中不斷思忖着。有一個該出現而沒出現的人——江陽!
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昨夜江陽一定是受了“傷”!而且是很重的傷!只不過現在我不好判斷倒底出了什麼事情,那張青面獠牙的面具怎麼會落到“小秋”的臉上?
“兄弟,裴伯父有什麼消息沒?”
吳心盯着我,嘆息一聲:“乾爹來過兩次電話,我說你在睡覺,他吩咐我一定要看好你!”
我尷尬地笑道:“所以你這一天就看着我?”
吳心拍了我一下肩膀,站起身向窗外看去。
我整理好小揹包,穿好衣服,收拾利落了便和吳心走出房間。在華清池大廳裡卻遇到管理房間的小美女,我把她拉到一邊問電話打過去沒有。
“打過去了,我按照您說的告訴了你朋友!”小美女紅着臉說道。
“他怎麼說的?”
“他問你在哪!”
“然後呢?”
“然後我就掛斷了電話!”
我從懷裡拿出一百元錢,塞到小美女手中:“表現不錯,嘉獎!”
出了華清池,吳心開着車向三元酒店駛去。
“金雨,我乾爹說要見你!”
我點點頭,我已經預料到了,這也是在計劃之內。我想有些事情要和裴東來交換一下意見,否則我會心下不忍。
“兄弟,七夕你是怎麼過的?”我隨口問道。
吳心回過頭看我一眼,嘆息道:“給我媽燒紙錢!然後便是等你!”
我心下苦澀,看着環山鬼道兩側黑黝黝的山體和林子,心中卻浮起一絲感動。吳心的確是孝子,也是值得尊重的朋友,江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