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想要制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眼前的碗裡的湯藥也一併被倒了個乾乾淨淨,不過說實在的,他老頭也覺得這麼辦法行不通,不知道怎麼回事,老頭只要看了那隻死了的老鼠,就會覺得這隻老鼠是真的死了,而不實在三天之後還會活過來。
老頭知道,自己在拗也拗不過眼前的小丫頭,更何況藥已經被倒掉,老頭嘆了一口氣道:“只是,若是在這樣下去,縣令大人和太子殿下再行審問一次,你若是還不招,依舊會受到皮肉之苦,老頭子我是怕,你再熬不了幾次。”後面的話,老頭硬是在說不下去了。
若涵自然是知道老頭的意思,只是若涵卻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道:“沒事,咬咬牙,也就過去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真相,也一定就會查清楚的,爺爺,我真的沒事的,我保證,若是我熬不下去,我會聽爺爺的意思,自己逃出去的。”
其實若涵自己心裡明白,至於自己會不會逃出去,答案是否定的,自己沒有做過就會死沒有做過,就算是有人要將他楊若涵碎屍萬段,答案也只有一個,沒有就是沒有,誰都別想冤枉他楊若涵,若是要出去,也只能夠是光明正大的出去。
看着眼前小女孩揚起的笑臉,就連劉老爺子也開始佩服了起來,看情形如此,劉老頭子也只能是嘆了一口氣道:“那好,娃兒呀,爺爺就聽你的,無論如何,娃兒你都要好好堅持着。”
劉老頭子說完,伸出手來拍了拍若涵的肩膀,緊接着朝着門口走去,而後抽出了自己腰間別着的水菸袋,又呼嚕嚕吧嗒吧嗒抽了起來,沒有什麼時候,能讓他這個老頭這樣費心的時候了,他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見過死撐着的硬漢,見過貪生怕死的鼠輩,如今這樣一個能吃苦倔強的娃娃,倒是第一次見,不由自主,就連劉老頭子,也開始欽佩起楊若涵來。
若涵慢慢的走回了自己所在的牢房裡,嘆了一口氣看着頭頂那一處小小的窗戶,緊接着微微笑了一下道:“青兒,謝謝你,謝謝你所爲我做的一切,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姐妹。永遠。”
想到這裡,若涵這才渾身舒坦,不管怎麼說,身邊還有那麼多那麼多的好朋友在支持着他,但至於餘生,若涵搖了搖頭,餘生怕是不會相信自己沒有殺害茗兒吧,怕是會以爲自己是真的殺人兇手而後悔和自己相識吧,餘生,呵,若涵再次苦笑了一下。
但看着不遠處的老頭子倚在門口,仰頭看着面前的階梯吸着水菸袋的劉老頭,若涵笑笑道:“爺爺,晚安,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吧,我在這裡沒事的。您的孫女還在等着您回家呢。”
劉老爺子聽到了這裡,這才微微露出了笑容來,是的,在家裡,他還有一雙兒女在等着自己,還有可愛的小孫女在等着自己,劉老頭子收起了自己手裡的水菸袋,放在牆上磕了兩下,緊接着高興的應聲道:“哎,我這就回去,娃兒啊,地上涼,被子就鋪在地上睡,這樣軟和一點,明兒早上爺爺再來看你,啊。”心裡這樣一想,果然舒坦了許多,劉老爺子美滋滋的收拾了東西,交代了跟自己換班的差役,這才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看着劉老頭子幸福滿足的模樣,若涵知道,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便是一家人在一起快樂的生活着,看到劉老頭子高興着,若涵彷彿也看見了自己的外公幸福的模樣,他只是打心眼兒裡希望,即使自己不再,爺爺還有媽媽,也能夠幸福快樂的生活着。
一連等了大半夜,納蘭娉婷都沒有等到自己的婢女回來給自己帶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納蘭娉婷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最終翻身起來,讓丫環伺候自己梳妝打扮,這才獨自一個人提着燈籠,朝着門外走去,她倒是要去看看,自己派去的那個死丫頭是不是又偷懶了,怎麼現在都沒有動靜,按照道理說,下午自己將東西送去的那會兒,應該沒多久消息就會傳來,除非,那個楊若涵這個時候都還在睡覺,更或者是出了什麼亂子了。
想到這裡,納蘭娉婷更是覺得自己應該出來看一看了,腳下的步子也跟着加快了不少。
黑漆漆的路上,納蘭娉婷挑着燈籠走着,只覺得自己手裡的燈籠光亮太小,一不小心,納蘭娉婷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此人酒氣沖天,只把納蘭娉婷嚇了一跳,伸手狠狠地推開了這個撞到自己的人,只是希望眼前的人是一個喝醉酒了的無賴,別找惹到了她。
這一推倒是沒有將眼前的人推到,反而眼前的人一把將納蘭娉婷摟住了,納蘭娉婷這纔看清楚,原來在自己面前的醉漢不是別人,正是東皇玄煜,只見東皇玄煜緊緊的摟着納蘭娉婷的腰身道:“若涵,若涵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我做錯了什麼?我是壞人?哈哈!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嗯?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的是誰,我告訴你,你是我的。”
聽到這些話,納蘭娉婷只是狠狠地推開了眼前的人道:“你認錯人了。”說完,慌忙別開了自己的臉級啊,她不想讓這個男人看到自己的面目,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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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東皇玄煜這纔看清楚,自己面前的人雖然和若涵有幾分相似,但無論神情打扮還是什麼,都不是若涵,東皇玄煜指着眼前的納蘭娉婷笑道:“你、你不是她,那你爲什麼要扮她的、她的樣子?我告訴你、本皇子清清楚楚的告訴你,不管、不管你是誰,你再怎麼裝扮,都不及樣、楊若涵半分!哈!哈哈!”
醉酒的東皇玄煜胡言亂語着,看似不經意的一番醉酒話,卻深深的刺痛了納蘭娉婷的心,她緊緊地握着自己的拳頭,發誓若是今日除不了楊若涵,他日,頂要讓楊若涵匍匐在她的腳地下,承受比現在痛苦萬分的代價!她纔是真正楊家的大小姐,所謂的替代,只不過是楊若涵!
納蘭娉婷再次狠狠地推開了眼前的人,緊接着快速的想着衙門的方向走去,這一次,她倒是真真正正的害怕那個女人死掉了,因爲就這樣死掉,的確太便宜她了。
一路上納蘭娉婷跌跌撞撞的朝着衙門的方向跑去,好不容易到了衙門門口,納蘭娉婷這才微微喘了一口氣,正欲四處搜尋自己身邊婢女的蹤跡的時候,一個身影朝着自己走了過來,緊接着微微俯身道:“郡主怎麼來了?回郡主的話,奴婢一直在這裡監視着,並沒有什麼異常。”
見是自己的婢女,納蘭娉婷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道:“此話怎講?把你所看見的一切都告訴我,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裡面果真沒有出什麼事情嗎?”
婢女搖了搖頭道:“回郡主的話,先前奴婢看見一個老頭走了出來,就是先前看見得在牢房裡的那個老頭,老頭樣子好像是很高興一樣,其他倒是沒有什麼異常。”
聽到這裡,納蘭娉婷吐了一口氣道:“她還沒死,那倒是正好,好了,你也不用監視了,早點隨我回去休息吧,再過兩日,我們再來看她,我們不進來看她,過些時日,我還要幫她洗刷罪名。”納蘭娉婷說到這裡,微微揚起了嘴角,露出了詭異的微笑,在這樣的夜色裡,倒是顯得有些嚇人,身邊的丫鬟見狀,更是暗暗嚥了一下口水,不敢再多說話了。
一連三日,若涵都拒絕了丁香和餘生的探視,若涵知道,自己的手指還沒有好,若是丁香看見,只會讓她越看越傷心,只是每日拿了丁香給自己準備的藥小心翼翼的給自己塗抹着,待到第三日,自己的手好了不少,若涵這才應聲讓丁香和餘生來看望自己。
只是一踏進牢房,丁香就迫不及待地朝着牢房裡走去,但見若涵笑容滿臉的站在門口迎接自己,就像是在自己的家裡迎接客人一樣,丁香便頓時破涕爲笑了,丁香遲疑了一下,沒有伸手去拉若涵的手,反倒是若涵,主動伸手去拉丁香的手笑笑道:“丁香姐姐,前兩日不讓姐姐來看,是要給姐姐一個驚喜,姐姐現在大可以不用擔心了。喏,你看。”若涵說完,舉起了自己的手雙,讓丁香看,果然,手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丁香一笑,眼淚就又笑的流了出來,丁香道:“小姐的手果然好多了,只是小姐真壞,不讓我和餘生來看小姐,奴婢心裡着急死了,小姐,以後不準在這樣了,奴婢可是要生氣的。”
若涵打趣着笑笑道:“哇,丁香姐姐還會生氣呀?那丁香姐姐生氣起來一定好看極了,來,丁香姐姐再生氣一個讓我看看,好了好了,我的好姐姐,我這不是向你賠罪了嘛。”
若涵說完,回頭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一直沒有說話的餘生,緊接着伸出拳頭來輕輕打了餘生一下道:“餘生,好小子,還是悶葫蘆一個,見了我就沒有想要說什麼嗎?其實,明兒的事真的與我無關。”若涵說完,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知道餘生不會相信自己,卻還要開口向餘生解釋,或許,心裡面還是有一點點希望的吧。
聽了若涵的話,丁香伸出胳膊肘撞了一下餘生道:“餘生,你想說什麼就跟小姐說吧,別磨磨唧唧的了,男子漢大丈夫,想說什麼就說,啊。”
餘生心裡邊只是感到着急,只是心裡邊想說一時間沒有說出來,只是覺得心裡話都堵在了嘴邊上,這樣一番慌亂,倒是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了。
若涵看着餘生這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邊只覺得酸酸的,於是笑笑道:“算了丁香姐姐,你不要逼他,既然餘生不想說那就算了,我知道他心裡邊難受,只是這些,也並非是我心裡邊所想的,我只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我一定會等到真正的兇手出來的那一天。”
“不,不是的!”餘生像是鼓足了勇氣似地,看着若涵這樣說,心裡邊比誰都要着急,最終才吐出了這麼幾個字,只是這幾個字說完之後,餘生也覺得暢快了不少,一口氣說道:“小姐,餘生從來都沒有懷疑小姐的意思,小姐待楊家上上下下都那麼好,怎麼會害茗兒呢,所以小姐你放心,餘生和丁香姐姐都很相信小姐,我們一定會幫小姐查處真正的兇手的。”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餘生這才鬆了一口氣,憋在心
裡好幾天的話,也聯繫了無數遍,餘生就不明白,自己在面對若涵的時候怎麼沒有那個勇氣說出來了。
聽了餘生的話,若涵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若涵笑着道:“餘生,謝謝你,還有丁香姐姐,謝謝你們,我知道,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定會相信我的。”若涵說着,只是想哭。
納蘭娉婷走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她知道,是時候再讓這個女人吃點苦頭了,於是衝着自己身邊的丫鬟揚了揚下巴,丫鬟這才衝納蘭娉婷福了福身子朝着牢門外走了去。
“你們都在這裡呀。”納蘭娉婷緩緩走下了臺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個人微微笑了笑,而後上前幾步緊緊地握住了若涵的手道:“姐姐,讓你受苦了,都怪娉婷沒用。可是姐姐,你爲什麼不照着妹妹所說的辦法逃走呢?你知不知道,再這樣耗下去的話,哎。”
眼看着自己幾個好朋友都到齊了,若涵覺得有些驚訝也有些高興,若涵搖着頭道:“妹妹幫我做的已經很多很多了,我不想走是不想就這樣偷偷摸摸的離開,試問,如果我就這樣離開了,而丁香姐姐她們卻以爲我死了,那些關心我的人,該是多麼傷心啊,更何況,我沒有殺人就是沒有殺人,哪怕是他們把我打死,我還是這一句話。”
若涵這一次說的是心裡話,的確,他就是這樣一個‘不識擡舉’的小丫頭。
只見着眼前的兩個人說的這一番話,丁香和餘生倒是聽的是雲裡霧裡的,納蘭娉婷想要解釋,若涵卻笑笑打斷了納蘭娉婷的話道:“妹妹,此處並不安全,還是日後你與她們解釋吧,只不過妹妹的一番作爲,姐姐已經銘記在心,謝謝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妹,永遠。”
“嗯。”納蘭娉婷點了點頭,只是眼淚汪汪的看着若涵,一時間幾個人感觸頗多。
“楊若涵,縣令大人傳你上公堂。”
牢房外冷冰冰的聲音讓若涵一陣顫抖,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丁香聽聞,緊緊地握着若涵的手搖着頭道:“小姐,不要,不要去,小姐你快躺下,我這就去跟縣令大人說你身子還沒有好,小姐你等着,只有沒有證據證明小姐您是清白的,奴婢就不讓小姐去公堂。”
若涵搖搖頭笑道:“丁香姐姐不要擔心,既然縣令大人傳我上公堂,那自然就是有什麼線索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沒事的,更何況,說不定這一次審問,結果就出來了。”
若涵的心裡的的確確還抱着一絲僥倖的心裡,她只是覺得,天無絕人之路,既然他來到了這裡,就一定不會這樣輕易地死去,她還沒來到這裡多長時間,這個小小的身體還沒有長大,自己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地死掉呢?若涵拍了拍丁香的手,衝丁香安慰似地笑笑。
丁香這才緩緩的鬆開了自己的手,她知道,自己攔不住自己家的小姐,唯有放任她們家小姐自己去,而今能做到,也就只有這樣了,丁香吸了吸鼻子道:“小姐,奴婢陪着您去。”
餘生和納蘭娉婷也點點頭道:“我們都陪着你一起去,一定會沒事的。”
但至於有事沒事,納蘭娉婷卻在心裡冷笑,如今,也只有他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事,不把楊若涵折磨得半死,她怎麼會輕易幫他找出真正的兇手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纔是她的目的。
“嘭!”重重的一聲驚堂木拍下,若涵便被身後的兩個差役按着跪了下去,若涵擡起頭來,看着在自己面前拍着驚堂木的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東皇太一。
若涵苦笑,緊接着緩緩的衝着眼前的人跪拜着道:“民女楊若涵,叩見太子殿下、縣令大人。”
東皇太一看着眼前的女人,心裡邊第一個念頭就是,她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但是隨即又想到,這樣一個看似無辜的楊若涵,卻與自己的弟弟在自己面前坐着不堪的事情,而且曾經還口口聲聲的說愛的是自己,最後卻又說喜歡寒風,到如今,卻跟自己的弟弟勾搭在了一起,他的心,也有如手了的驚堂木一般,變得生硬而且冰冷。
東皇太一冷冷的且帶着厭惡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道:“楊若涵,你可知罪?你殺害自己的婢女茗兒,勾引皇子,更加頑劣的是居然死不認賬!本太子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招還是不招!”
“招還是不招?”若涵冷冷笑着道:“想必太子殿下比誰都瞭解若涵,若涵還是那一句話,不是我殺的,所以就算是太子殿下殺了我,我一樣不招。”
若涵說完,冷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的東皇太一,她不相信,自己昔日鍾情的男人竟然是這樣冷酷無情,就算是自己與人曖昧,可是若涵覺得,眼前的東皇太一應該知道的,除了他,她沒有愛過任何人,可是看着眼前東皇玄煜眼神裡的譏諷,若涵覺得絕望極了。
“好,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休怪本太子不念你還是一個小女孩。”東皇太一冷冷說着,緊接着抽出了自己面前的一張令牌道:“拖下去,先打、先打十大板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