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涵一直愣住了,原來這個皇后這樣對待自己,正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原來,皇后的耳目,無處不在,更爲可笑的是,自己因爲這個男人而受到懲罰,卻又因爲這個男人,而得到寬恕。
若涵只是緩緩的匍匐在了地上,而後對着自己面前端莊的皇后緩緩開口道:“謝皇后娘娘不殺之恩。”
皇后緩緩的看向了一旁的宮女,而後衝一旁的宮女使了一個眼色,緊接着,宮女從衣袖裡取出了一個藥瓶子,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走到了若涵的身邊,一把捏住了若涵的嘴,將這粒藥丸強行喂進了若涵的嘴巴里,若涵知道,這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用自己的舌頭強行牴觸着這一粒又苦又臭的藥丸,然而,宮女卻在若涵的肚子上重重的一擊,再一打若涵的下巴,這一粒圓滾滾的藥丸就這樣被若涵吞下了肚子裡去。
若涵不解,看着自己面前的皇后娘娘,癱坐在了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吞下了什麼藥,但是明白,這個女人是不會殺了自己的,只是開口道:“皇后娘娘,您給奴婢吃的是什麼藥?”
若涵知道,這個女人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就算是自己冒稱兒臣,也不會博得任何憐憫,此時此刻,她只想迫切的知道,這個陰險毒辣的女人,究竟喂自己吃的是什麼東西。
皇后淡淡的瞥了一眼若涵,而後道:“你放心,你死不了的,孤只是給你吃了一粒藥丸而已,你要和太子在一起,孤不反對,只是要稍微付出一點代價而已,只是讓你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而已,相信,這個懲罰不算重吧,孤不希望看到太子妃你迷惑,更不希望江山斷送在你這個女人的手裡。”眼前的女人說的平淡,但是在若涵聽來,卻猶如晴天霹靂。
若涵想要開口反駁,卻只覺得自己的小腹一陣陣疼痛了起來,猶如有一雙手,在自己的小腹裡使勁的擰掐着一般,只痛的讓若涵說不出話來,眼前的女人緩緩站了起來道:“孤相信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一件事,倘若是太子知道了,孤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皇后說完,這才衝着身邊的宮女揚了揚手,與此同時,宮女這才毫不客氣的將癱倒在地上的若涵扶了起來,朝着殿外走去,只是若涵因爲疼痛,而不斷的冒着冷汗,她不明白,爲什麼所有人都要這樣對待自己,她不過是想要報仇,不過只是想要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終於,若涵忍受不住小腹傳來的陣陣疼痛,暈倒了過去。
皇后看着眼前的若涵暈倒了過去,蹙着眉頭將自己的臉別到了一邊,淡淡道:“怎麼這麼不中用,來人哪,把她給孤弄醒了,不要再給孤裝暈,若是這副樣子讓太子看見了,還以爲孤對他的女人做了什麼呢。”
宮女應聲,緊接着拿出了一麼繡花針,朝着若涵的胳膊猛的刺去,一下、兩下,若涵只是疼的滿頭大汗,睫毛動了動,終於因爲忍受不住疼痛,睜開了眼睛來。
皇后看着若涵道:“不要在孤面前裝暈,在孤眼裡,像你這樣的貨色孤看得多了,孤只是在乎自己的兒子,任何人想要打他的主意的,
孤都不會放過她。你就在孤這裡暫且休息一會兒吧,若是再裝死,丁嵐,你就再把她叫醒,待她好得多了,再送回去吧,孤累了,就先休息一會兒。”皇后娘娘說完,這纔在宮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朝着自己的寢宮內走去。
若涵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什麼時候竟然回落到這一種地步,她知道,自己如今若是反抗,就只會是徒勞無果,只是若涵也覺得可笑,這個女人去不是多此一舉了?她身爲蛇妖,即使身化爲人,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可以爲自己心愛的人生兒育女,如今,這個夢想,算是完完全全的破滅了,想到這裡,若涵閉上了眼睛,嘴角上掛着諷刺的笑容。
而緊接着,若涵便感覺到了自己身邊的宮女有所動靜,若涵猛地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面前手裡拿着針靠近自己的宮女,宮女只覺得一個激靈,這才抽回了自己的手道:“奴婢還以爲,良娣又睡下了呢,既然沒有,那奴婢就看着良娣一點。”
若涵強忍着疼痛冷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宮女,而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道:“扶我回宮。”
宮女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若涵道:“良娣身子不舒服,還是先在皇后娘娘的寢宮裡歇息着吧,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奴婢可不能保證會出什麼事情。”
若涵冷冷一笑道:“多慮了,我好得很,扶我回宮。”若涵繼續堅持着說着,冷眸如同飛刀一般齊刷刷的飛向眼前的宮女,使得眼前的宮女沒來由的渾身顫抖了一下。
宮女尚且猶豫着,只見若涵的眼眸更加冰冷了,若涵低沉的喝道:“扶我回宮。”
宮女雙手一抖,手裡的繡花針頓時掉在了地上,宮女低聲問道:“是扶良娣回太子東宮嗎?”
回哪兒?若涵突然間也不知道了,昨日莫名其妙的成了良娣,只是暫時住在了東皇太一的寢宮,如今若涵猛的發現,自己居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再回太子東宮,也必然是沒有什麼意義了,若涵嘆了一口氣道:“你扶我出去便是,其他的,不必你操心。”
只要出了皇后的寢宮,若涵覺得,就算是在外面晃悠,似乎也比在這裡要好得多。
宮女將若涵扶出了寢宮外,便重新回到了皇后的寢宮,留下若涵獨自一個人,面色蒼白的在皇宮裡遊蕩,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兒,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偌大的皇宮內,突然之間沒有了她楊若涵的容身之處,若涵只覺得自己萬分可悲可嘆。
不知不覺,若涵卻走到了芸妃娘娘的寢宮外面,若涵笑了笑,原來自己心裡邊值得依託的,卻也只是韻兒母女,或許,也只有在他們身上,若涵才能夠找到昔日的親切感吧,所有人都變了,唯獨他們,還是一如從前。
正欲超寢宮踏入,卻只見一旁的宮女一個個都行色匆匆的來往着,若涵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便攔住了一個宮女道:“出了什麼事了?你們怎麼都收拾東西往外走呢?”
宮女衝若涵福了福身子道:“回良娣的話,奴婢們這是收拾東西各自重新找新的主子呢。看良娣的樣子良娣還不知道吧?芸妃娘
娘今天一大早就跪在了皇上的宣政殿外,求皇上將芸妃娘娘以及九公主降爲平民,皇上原本不依,卻也無可奈何,只好依了芸妃娘娘,這才應了芸妃娘娘的要求,在江南賜了芸妃娘娘一處宅子,這不,芸妃娘娘一大早就帶着九公主出發了。”
若涵聽到這裡,只覺得自己搖搖欲墜了,在宮裡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已經不在了,若涵突然覺得自己孤苦無依了起來,可是有一細想,定是芸妃娘娘對自己感到失望了,否則,怎麼會棄她而去?不過,若涵知道,芸妃娘娘母女走了也好,起碼,不必再這一場戰爭中受到傷害,這樣一想,若涵只覺得,這對於自己,算是一種安慰吧。
正欲往別處走的時候,卻只見一個宮女匆匆朝着自己走來,宮女衝若涵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叩見良娣,奴婢總算是等到良娣了,這是芸妃娘娘讓奴婢轉交給良娣的信,還望良娣收下。”
若涵微微愣了一下,這才結果了宮女手裡的信,宮女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如果沒有什麼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若涵點點頭,在自己的身上想搜索一些值錢的東西賞給自己面前的宮女,卻發現,自己什麼東西也沒有,只好點點頭道:“有勞了,你下去吧。”
看着宮女離開,若涵這才邁着艱難的步子朝着御花園走去,而後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緩緩坐下來,這才小心翼翼的拆開了自己手裡的信封,只見扉頁上寫道:“寒冬漸去,春日即將來臨,可是本宮,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春日的氣息。當你收到這一封信的時候,本宮已經帶着韻兒離開了這裡,此去江南,應是一副好風景,韻兒常說,她喜歡江南的柳絮,在煙花三月的時候,飄滿整個大地,好像是一場華麗的夢境。對於這個孩子,本宮實在是欠她的太多太多,若不是命運的作弄,我們或許還將在楊家,其樂融融,只是這一次,本宮已經決定,離開這裡,即使,這裡帶給本宮的只有無盡的思念,即使,本宮的心,在這裡留給了某個人,但是,爲了韻兒的幸福,本宮不得不選擇離開。
皇宮就好似是一個大染缸,裡面什麼顏色都有,若涵,如果你厭倦了,就離開吧,自古帝王最多情,自然,也最爲癡情,受傷的,總是他身邊的女人,可是什麼卻也都抵不過自己最愛的男人的絕情,若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倘若若涵你真的絕望了,不要忘記了,在江南煙花三月的日子裡,有兩個人,一直在等着你。倘若你選擇留下,本宮也沒有什麼話可說,只是想告訴你,在這個皇宮,唯有不擇手段,才能夠真正的保護好自己。——芸妃書”
看完了這一封信,若涵卻覺得自己依舊是一頭霧水,的確,芸妃娘娘的的確確是離開了,而且還是因爲這個皇宮裡的鬥爭而離開,她要保護自己的孩子,這一點都沒有錯,只是若涵不明白的是,芸妃娘娘口中所說的絕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皇帝究竟做了什麼,讓她絕望?
只是眼下這一切似乎變得不那麼重要了,若涵要留下,那是不可爭論的事實,只是不擇手段?若涵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