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些寒冷的夜晚,此時卻是因爲人多而熱鬧了起來。
他們被困在地牢很長的一段時間,早就是飢餓難忍,如今出來,自然是需要找些吃的。
幸好,這山寨裡存糧還足夠多。
“阿三,這裡再來一碗熱面。”
不得不承認,這下面的女子確實厲害,便是我和詩兒都是對這熱面讚不絕口,更別說是小狼了。
“好勒……”
阿三阿四此時表現得倒是積極,自願給他們打起了下手。
我知道這是他們在我們面前希望博得一個好印象的表現,畢竟,他們的命還捏在我們的手裡。
人能改變自然是好事!
“先生,那位姑娘真的沒事嗎?”
端着面,小狼邊吃邊問。
“你是不相信你詩兒姐姐了。”
詩兒因爲正在對付她碗裡的面而沒有開口,不然我想小狼又是會被詩兒一頓教訓了。
“不、不是……”
我的話自然是讓小狼感到了害怕,他對於詩兒的懼意可不低。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說說看,我聽着。”
詩兒終於插上了嘴,不過說完,卻又轉頭對付起了自己碗裡的熱面。
“這……先生,幫幫我啊!”
“我可幫不了你,你知道你詩兒姐姐的脾氣的,她要是不高興,我可不敢勸。”
“這個……詩兒姐姐,我錯了行不行!”
“算了,看在這碗麪的份上,不跟你計較……”說完,又是吸面的聲音傳來。
看來詩兒是真的被這面給吸引。
我也不得不承認這面的確是做得很好,至少目前我還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面。
“尋月先生,你似乎是吃完了,還需要嘛,我給你再盛一些。”
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周圍的雜亂的腳步聲,讓我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多謝新月姑娘了,不過我已經飽了,謝謝你的面。”
“沒有,新月還要謝謝先生的救命之恩了。”
新月姑娘便是昏倒在那地牢的女子,也是此次阿三阿四的目標。
據阿三阿四說,這個女子是那個山大王在某個地方撿到的,當時新月也是昏倒在地才被那三大王撿到。
新月姑娘身上似乎有一種怪病,總是容易在不經意間昏倒,具體是因爲什麼便是連詩兒都不清楚。
詩兒探查過新月的身體,只知道新月的身體極爲的脆弱,整個人都是被那病痛折磨得弱不禁風,只是對她的病卻是一無所知。
這個世界那麼大,沒有誰可以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樣,所以詩兒沒有看出來,我也不會覺得奇怪。
只是可惜,這麼好的一個姑娘難道真的要因爲這傷病而受盡一輩子的折磨?
“新月姑娘,這會還忙嗎?”
這山上這麼多人的面便是新月姑娘和其餘幾位一起做出來的,這段時間裡,她自然是有些忙。
“沒有了先生,怎麼了嘛?”
“坐下談談吧,小狼騰出個位置出來。”
“哦,好……”
小狼已經騰出了位置,可新月卻沒有什麼動作,似乎是愣在了原地。
“新月姑娘,怎麼了?”
我看不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狼你也是,新月姑娘坐在你們兩個大男人之間像什麼話,來妹妹,坐姐姐旁邊。”
詩兒的話倒是讓我明白了,小狼騰出的位置在和我之間,這的確是讓新月會感覺到爲難。
不過這些也不能怪小狼,他在這方面可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新月在詩兒的邀請後,才和我們坐下。
“先生,你找我可是有事?”
“是的。”
我讓新月坐下談談,自然是有事。
“新月姑娘,你一個人怎麼會被那山賊所擒啊?”
按理說,新月姑娘這種情況身邊應該會有人照料纔是,怎麼還是一個人昏倒在外面了。
“先生想問的是新月的身世吧!”
新月很聰明,可以從我的話揣摩出我的意思。
“既然新月姑娘已經看透,我也不隱瞞,的確是詢問新月姑娘的身世!”
“先生,若新月告訴你,我孑然一人你會信嗎?”
“孑然一人……”
不光是我,詩兒也是被她的話給驚到,她怎麼會是孑然一人了?
“還是不說了吧!”
不管怎麼樣,新月這樣的話我已經知道她的身世一定不是什麼值得提起的話,既然這樣,倒不如就此爲止吧!
“先生,沒有事的,這多年來,我其實已經看淡了。”
“是嘛,看淡了好啊,看淡了心就容易放得下,放得下,也就不會那麼疼了!”
“是啊……”
新月贊同我的話,可這話裡所含有的辛酸,又是幾人可以明白的了。
“其實,我是被爺爺拉扯大的,爺爺是在外面撿到的我,爺爺說那是一個有新月的晚上,所以便給我取名叫新月……”
新月的話癡癡的,開始追憶起了那些往事。
“爺爺很愛我,在爺爺還在世的那些時間裡,我是過得很快樂的,只是,爺爺年事已高,早些年便離開了。”
我聽到了新月的哽咽,可她卻沒有任何的哭聲;我知道,是這麼多年來的生活讓這個女子越來越堅強。
“後來,我就離開了我與爺爺相依爲命的地方開始四處流浪,好在我也懂些醫術,一路上給人看病可以賺些盤纏,只是我對自己的這個怪病卻是無能爲力。”
新月的怪病便是會隨時昏厥,而且摸不出病因,也是這種病導致新月的身體很差。
一開始詩兒診斷的時候還以爲新月是因爲被關在地牢的時間過久,沾染了溼氣和飢餓所致,可事到如今她的病不是那麼簡單的。
“你這個病的確有些怪,我也看不出來……”詩兒也是頗爲無奈。
“沒事啦,我已經習慣了,反正這麼多年來我都挺過來的,也不在乎今後會怎樣。”
“可……可你也要結婚生子的啊……”
詩兒的話也是爲新月擔憂,以目前新月的狀態來說,結婚尚可,可生子卻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姐姐,你覺得以我目前的狀態有可能嘛,結婚生子對我來說也太遙遠了吧!”
“可……”
詩兒不知道該怎麼說,的確對於一個女子來說,結婚生子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的話,那她的人生一定是一件很缺憾的事情。
“新月,你接下來會去哪裡?”
“不知道……”
對於新月的回答,我沒有感到奇怪。
如果沒有經歷過山賊的事情,我想她或許會繼續流浪,可經歷了這一件事情後,她會考慮很多。
畢竟,她一個弱女子不是每一次都是有這麼好的運氣可以從虎頭脫險。
“那你要不要和我們先一起啊,詩兒姐姐的醫術那麼好,也許後面就有辦法了。”
小狼沉默了這麼久,一開口就是這話,這倒是讓我和詩兒陷入困境。
“不好吧,跟着你們我又不能做些什麼……”
新月的話雖然表面是拒絕,可我與詩兒都聽出了她的話裡是有些意向。
如此,爲難的倒是我跟詩兒了。
我不說話,是不知道說什麼,而且我若是要她留下來,詩兒會不會對我吃醋?
事情到了現在,我倒是在等詩兒開口。
詩兒自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她沉默後還是選擇開口:
“好啊,這樣的話,我們也可以照顧你,而且也許時間長了我們對你的病也就摸透了,到時候我們或許就有辦法了。”
“真的會有辦法嗎?”
新月不敢相信,而我們也不敢;有些事情需要相信,奇蹟是在相信之後纔會出現,可是,有些事情即使我們相信也不見得一定會有奇蹟。
“會吧,只要我們不放棄一定會有收穫的,就不要去管結果會怎樣,有些事情我們左右不了的,但是請不要放棄你能把握的。”
“先生,你說話這麼深奧,我可不懂。”
“會懂的,畢竟你這麼聰明!”
時辰已經不早了,我想臨近天亮也沒有多少時辰了。
“阿三阿四,去安排大家找地方休息吧,明天都要下山了,這山寨可不是什麼久留的地方。”
這些人我需要給他們一個交代,自然是讓他們回到自己的家,而我們幾人,我想我們應該去尋那寨主了。
如果沒有將這件事情擺平,我不知道當我們走了之後,山賊回來,這些人又會怎麼樣。
我可以救他們一次,不見得可以救他們第二次。
在阿三阿四的安排下,山頂又漸漸陷入了平靜,而在這寧靜的夜晚中,有些東西便顯得太過明顯了。
“詩兒,扶我走走。”
“好的,先生。”
詩兒沒有問我要做什麼,我想詩兒也察覺到了。
“先生……”
小狼雖然是睡着,可我們輕微的舉動也可以讓他甦醒,他在深山裡居住了那麼就,本能裡就有着一種警惕。
“你待着這裡保護好他們,我去去就來。”
“嗯。”
我想也瞞不了小狼,畢竟,他的感知不會比我差。
詩兒扶着我走了很遠,遠到離那山寨已經有了不小的距離。
“出來吧!”
在我這一聲話後,我就感到一陣風起,當風定下來的時候,我的面前一定是站立了一個人。
一個我見過的人。
“好久不見了,殺神。”
“先生便是先生,我自認我的隱匿方法足以瞞過江湖很多人,卻還瞞不過先生。”
“因爲我不是江湖中人……你是叫鬼魅隨行吧!”
“謝謝先生還記得。”
“既然,你都來了,那麼我可以知道你這次來是因爲什麼嗎?”
“當然是有要事相告。”
“哦……”
我與血月樓已經辭別了多日,不清楚爲什麼這個時候鬼魅隨行會出現在我的身邊,而他又會帶給我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