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骨域,密室之中。
蘇季玄凝視着軒轅柏黎,對方的樣貌有些平平無奇,頭髮極少,一看就是位強者。
“蘇季玄,我知道你的名字。”
軒轅柏黎盯着蘇季玄的面孔,平靜的說道:“你快去七絕門吧,有人正在等你。”
“等我?”
蘇季玄無比詫異,狐疑道:“誰在等我?”
軒轅柏黎瞥了眼蘇季玄手中的青鬼血刃,笑着回答,“刀宗,樑燭九,你是他的有緣人,他將會把刀宗的傳承交給你。”
“樑燭九?”
蘇季玄的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他往後退了數步,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整個人默然地站在原地。
刀宗的傳承,他已經得到。
“五千年前,他知道我會來,你也知道。”蘇季玄試探性地問道。
“是的,他在臨死前卜過一卦,你乃卦中人。”軒轅柏黎點了點頭,追憶着說道:“他還說你會來到骨域,爲此我特意在屍身中留下禁,以心竅爲燈芯,將鮫油當作凝結殘魂的之物。”
蘇季玄聞言,朝着屍身看去。
七盞油燈形同北斗,點燃軒轅柏黎的各大心竅。
“你屍身上塗抹了鮫油,難怪能保存如此之久。”他輕聲道。
“哈哈,這燈油維持不了多久。”軒轅柏黎無奈的說道。
“那我們長話短說。”
蘇季玄穩住心思,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想知道當年發生在九厄的事情,信函裡說得萬派之戰,還有天運聖人,他到底是什麼人。”
“天運聖人...”
軒轅柏黎剛張開嘴,眉心之處就是出現清蓮道印。他苦笑的搖頭,解釋道:“九厄已是他說了算,我無法說出當年發生在九厄的事情。”
蘇季玄失望下去,無法抑制心裡的好奇。
幾千年前的萬派之戰一定極爲慘烈。
清蓮宗的天運聖人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萬神之宗呢?這是一個什麼宗門?”蘇季玄試探性地的小聲問道:“此事,你能說出口嗎?”
“萬神之宗乃是一方天地,各界飛昇的仙緣者,你可稱他們爲神祗。”軒轅柏黎說到此處,不禁很是嚮往,他當初要是和樑燭九聯手殺死天運聖人,此刻早已掌控一方,享受香火。
可惜,棋差一步,萬劫不復。
“當年的萬派之戰,看似是樑燭九和天運聖人之間的恩怨,實則是爲了搶奪萬神之宗的一席之位,各派的掌教紛紛出面,爲了也是跟着飛昇罷了。”
軒轅柏黎嘆了口氣。
“神祗?”
蘇季玄詫異,若是如軒轅柏黎所言,那清蓮宗的天運聖人已經得道,成爲掌控一方的神祗,他現在就是一介凡人,要是被天運聖人盯到,必然死無全屍。
姜淮芷之託,慎重而行!
斷不能勉強。
蘇季玄打定主意。
噗嗤!
心竅上的一盞油燈瞬間熄滅。
軒轅柏黎盯着蘇季玄,叮囑道:“你速去七絕門,我無法對你透露的太多。”
蘇季玄聞言,不由想起靈氣充盈的七絕門。
數月前,他和姜淮芷返回刀宗之時,曾路過七絕門,只是當時,姜淮芷急着要返回刀宗,七絕門又太過詭異,他們兩人才沒有進去。
倘若,他們二人結伴進去,姜淮芷在魂歸太虛之時,也不會留下遺憾。
一念至此。
蘇季玄不禁有些唏噓,真是造化弄人。
“軒轅前輩,你無法對我透露的太多?”
他斟酌着軒轅柏黎的話,似笑非笑地問道:“晚輩聽你的意思,樑前輩似乎能夠透露一點兒信息給我。”
“哈哈....”
軒轅柏黎聽了蘇季玄的話以後,滿意的笑出聲。
這份心性,着實難得。
“不錯,樑兄的實力和天運聖人相差不多。”
他說到此處,又是非常遺憾。
當年之戰,只差一點兒。
可惜,天外有人。
他嘆了口氣,低沉道:
“你若想知道當年之事,可去七絕門找他。”
蘇季玄深鎖着眉頭,瞬間沒了多大的興趣。
在他的法則裡,實力低微的人知道的越多,則死的越快。
再者,知道幾千年前的事情,對他來說沒有多大的意義。
他又不想捲入前人的恩怨之中。
姜淮芷讓他量力而行,他就好生掂量自己,天運聖人都飛昇了,他必定不想趟渾水。
好奇害死貓!
傻子纔去七絕門!
“改日吧,我手中還有事情。”
蘇季玄想要糊弄過去。
“你是爲了古神心臟吧。”
軒轅柏黎似早已猜出蘇季玄的想法,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真沒想到風凌嘯會成爲你們這些晚輩眼裡的神,他的心臟得到了又有何用?哦,對了,你們這些後輩不能和我們相比。
我們看不上的東西,在你們看來卻是充滿誘惑力。”
蘇季玄的嘴角微微抽搐,這話說得可真凡爾賽。
“前輩,在九厄祭地裡可還有大宗門的傳承?”蘇季玄舔舐皸裂的嘴角。
“有個屁,天運那老傢伙聰明的很,他不會餓死你們這些後輩,也不會讓你們這些後生長出利爪。”
軒轅柏黎瞥了眼蘇季玄手裡的青鬼血刃,“你小子能得到青鬼血刃,完全是源於樑兄爲你爭取來的。”
蘇季玄的瞳孔微縮,攢緊魔刃,“軒轅前輩什麼意思?”
“小子,你進來時可看見那一副壁畫?”
軒轅柏黎似笑非笑地問道。
“嗯?”
蘇季玄點頭,回答道:“豬的養成。”
“你看到了,還問?”
軒轅柏黎湊到蘇季玄的身邊。
燈盞又是熄滅了兩盞。
他的身影愈加飄渺起來。
“沒有獠牙的豬,不具備威脅。”軒轅柏黎湊近蘇季玄的耳畔,輕聲說道:“小輩,你還不明白我的話嗎?”
“我...是豬?”
蘇季玄越想,越是覺得毛骨悚然。
他要是豬,整個南荒就是一個巨大的豬圈。
所謂的翹楚,不過是長得更爲膘肥體壯的牲口。
正道盟則擔負着管理豬圈的責任。
“南荒的外邊兒是什麼?”蘇季玄壓低嗓音。
“不可言。”
軒轅柏黎搖頭,“對你來說,或許是另外一處地獄。”
“是嗎?”
蘇季玄沉默下去,忽地又是問道:“軒轅臧霸前輩怎麼死的?他的實力和天運聖人相比,差了多少?”
軒轅柏黎靜默地看着蘇季玄,愈發覺得這小子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