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市刑警隊。
“你是說,一位自稱夜俠的男士,從天而降,單槍匹馬,幫你打暈了這些手持刀槍的歹徒,然後你就報警了?”
江夢婷覺得有些頭大,對於面前這位程家小公主講述的案情經過,她實在理不出什麼頭緒。
正在這時,劉澤拿着一疊文件走了過來。
“夢婷,這次有些麻煩了,這位程小姐指證的綁架她的四位嫌犯,經過專業的醫師鑑定,精神都遭受到了毀滅性的創傷,現在基本上都已經變成癡呆了,別說提審了,他們連自己是誰都說不清了。”
說完,他看着臉色蒼白,似乎還未從被綁架的驚嚇中恢復過來的程無雙,有些費解地問道:
“程小姐,根據你的說法,這位叫做夜俠的先生,你以前從未見過,對嗎?”
程無雙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他戴着一張京劇臉譜面具,我沒有看到他的模樣,不過從他的聲音,還有我女人的直覺,我之前絕對沒有見過他。”
“那麼,你有沒有看清楚,他究竟是怎麼對付這幾位嫌犯的呢?”
“他的身手是我所有保鏢加起來,都比不上的,只用了一招,就擊倒了那三個拿刀的傢伙,對了,他連子彈都可以避開……”
“行了,程小姐,可以了!”劉澤無奈地打斷了程無雙的話,感覺從她這裡實在得不到一句像樣的證詞,在他看來,這位程小姐可能精神也受到一些刺激,以至於胡話連連。
“夢婷,你怎麼看?”
江夢婷微微蹙眉,不停地翻看着手裡的案情資料,突然看到現場拍攝關於王鵬的幾張照片,腦子裡似乎有什麼閃過,想抓卻抓不住。
她急忙翻出幾位嫌犯的照片,問程無雙:
“這幾個人,與你是否有什麼仇怨?”
程無雙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嫌犯的照片,因爲被綁架的時候,對方一直都是蒙着面的,就連最後她報完警,都沒有想着去看看他們幾個的真面目。
這一看之下,不由地大驚失色,叫道:
“什麼?怎麼是他們幾個?他們……他們是我們雲宮之前的保安,因爲我前天新上任之後,重新調整了人事,把他們幾個給辭退了……”
說到這裡,程無雙一臉難以置信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口中念道:“神經病啊,就因爲被辭退就來綁架我,這雲宮之前養的都是什麼樣的員工啊?”
“雲宮的保安嗎?”江夢婷像是抓住了什麼重點,轉身問道:
“劉澤,這個絡腮鬍子嫌犯的驗傷報告出來嗎?”
劉澤從一疊資料裡翻出一份報告,邊看邊嘖嘖稱奇說:“左臂肘、左膝蓋骨、右膝蓋骨全部粉碎,這人不死簡直就是個奇蹟。”
“骨碎……骨碎……”江夢婷眼前一亮,一把從劉澤手中搶過驗傷報告,又從案頭翻出一份用紅色記號筆標註着“12.18雲宮案”的文件,一目十行地相互比對着。
片刻之後,兩眼放光地擡起頭,突然問劉澤說:
“你和王軍這兩天對張雲閒的監視,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劉澤頓時流露出比聽到剛纔案情時,更加滑稽的表情,回答說:
“那個傢伙,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盯得住的,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他隨時都能擺脫我們的盯梢,簡直就是個鬼,有好幾次我們明明看他進了一條死衚衕,可是跟進去就沒人影了……”
江夢婷眼中的光更亮了,一拍桌子說道:
“那就更說明這傢伙有問題了,我們多申請點人手,一定要死死盯住他,我總感覺到他和這起案子,應該會有一些關係!這動不動就碎人骨頭的手法,在他之前,我還真的是沒遇到過。”
一旁的程無雙,聞言好奇地問道:
“你們說的,是救我的那位夜俠先生嗎?他叫張雲閒?”
江夢婷咳嗽了一聲,吩咐劉澤說:“行了,抓緊行動吧!”
然後,她又對程無雙指了指門口,說道:“程小姐,你的報案我們已經受理了,鑑於幾名嫌犯目前的健康狀況,暫時沒辦法進行審訊,後面如果案子有新的進展,我們一定第一時間聯繫你,你現在請自便吧。”
程無雙“哦!”了一聲,起身向門口走去,走到一半,又回過頭說道:
“如果你們有夜俠的消息,也麻煩通知我一下,我還是想親口對他說聲謝謝。”
江夢婷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放心吧,你會有這個機會的!”
夜晚,張雲閒仍舊堅持着靈力修煉,只有早日積累夠充沛的靈力,纔可以早早讓劉曉玫重生,所以雖然進度緩慢,但是他卻是一天都不肯耽擱。
他害怕曉玫的靈力失去了身體的滋養,變得渙散,特地去古玩市場淘了一塊五百年前的玉佩,讓曉玫的靈暫時寄存在裡面。
魂可以養玉,玉當然也可以反哺魂類,有強大靈力的幫助,尋找一塊貨真價實的古玉,對於張雲閒來說,自然不會是什麼難事。
只是他雖然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卻依然是囊中羞澀,買這塊古玉佩幾乎刷光了他卡上所有的存款,當然他本來也沒有多少存款。
張雲閒閉上眼睛,靈力從眉心磅礴而出,直奔城市上空,一直飛到千米左右的高度,才停下來。
俯瞰着腳下的城市,方圓二三十里的所有動靜,都在他的視線之中。因爲靈力的增長,他所能看到的夢境就更多了,放眼望去,空中漂浮着的密密麻麻的夢境水泡,就好像記憶中小時候,在孤兒院裡,一羣小孩一起吹出來的肥皂泡泡。
張雲閒突然被下方一條街道上的景象吸引住了。
一條不知名的小街道,兩隊人馬對面而立,每邊都有百十號人,而且手裡都拿着短刀、鐵棍、高爾夫球棒之類的武器。
這是要開戰?
張雲閒瞬間納靈入體,穿上黑色風衣,戴好“包公”的臉譜面具,朝着剛纔看到的街道奔去,比一陣風還要快。
兩波隊伍的帶頭人,都長的非常有個性。
左邊一位長的還算是魁梧,就是一雙眼睛小到幾乎不可見,他明明是瞪着眼睛跟人對罵,對面的人卻總也看不見他的眼神;右邊那位個頭非常高,打眼一看,差不多有兩米,不過瘦的有些過分,兩條長腿遠遠看去,就像是兩根竹竿一樣。
小眼睛明顯罵起人來,遠遠不是瘦高個的對手,被對方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媽的,有本事手底下見真章,唧唧歪歪的,跟個娘們似的!”
眼見氣勢上慢慢被瘦高個壓了下去,小眼睛當機立斷,放棄語言攻擊,朝着面前一揮手,叫道:“兄弟們,給我上,老大說了,花對方一個,獎勵一千,打殘對方一個,獎勵一萬,被對方給掛了彩的,老大報銷所有醫藥費,額外獎五千。”
右邊的瘦高個聽到這話,馬上轉身回去朝着自己的兄弟們喊了一聲:“咱們大哥今天交代了,不管野狼幫的這羣畜生是什麼福利,咱們這邊一率翻倍給大家。”
話音未落,身後響起響徹天地的叫好聲。
小眼睛一看,不能再等了,再等軍心都不穩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揚手中的傢伙,叫了一聲:“兄弟們,給我上啊!”
頗有當年打鬼子時,吹衝鋒號指揮大家白刃戰的風範。
兩撥人馬,頓時拔刀相向,一場混戰,轉眼在即。
“都給我住手!”
一聲巨吼,引得兩撥人紛紛側目。
大家循聲望去,發現場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戴着黑色臉譜面具的黑衣男子,不是張雲閒還能是誰?
“你是哪撥的?到底幫誰?”
“造型倒是挺別緻的,你帶的傢伙呢,出來決戰不帶武器,你以爲來這裡演戲的啊!”
……
張雲閒看着面前兩百多號人,大聲叫道:
“聽着,你們有兩個選擇!”
說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空,說道:
“一,放下你們手中所有的武器,從哪裡來的回那裡去!”
又伸出第二個手指,繼續說:
“二,拿起你們的武器朝我招呼,我把你們打趴下,然後你們再滾回去!”
“你們自己選!”
小眼睛和瘦高個互相看了看,確認了這“包公”的確不是彼此請來的幫手,頓時有些摸不清頭腦,不知道張雲閒到底什麼來頭,口氣這麼狂妄。
他倆回頭對幾個心腹小弟使了個眼色,兩邊各有五六個小弟一起站出來。
十來個人,拿着短刀,紛紛上前,將張雲閒圍在中間,二話不說,提刀便砍。
“跑到我們野狼和三哥的地盤來撒野,看來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那我們就送你一程!”
“叮叮咣咣!”
“叮叮咣咣!”
……
一陣刀鐵相擊的碰撞聲響過,衆人理所當然地以爲,這下張雲閒必死無疑。
小眼睛正準備說幾句悼詞,裝下風雅,卻愕然地看見自己的幾個手下,被那黑衣男子用腳,一腳一腳,彷彿電影裡的大力金剛腿,狠狠地踢在襠間,然後他們一個個,就像是出了膛的炮彈一樣,呼嘯着倒飛了回來,猝不及防的一波人,頓時被這六發炮彈給砸的暈頭轉向,四處亂飛。
瘦高個這邊的情況幾乎是如出一轍,被自己的幾位飛回來的兄弟,給撞的七零八落,看着很有戰鬥力的百十號人,瞬間都廢了一大半。
“記住,我的名字叫夜俠!”
“包公”面具男猶如天神降臨,環視着衆人,一字一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