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解釋沉下臉,詭異的氣氛在房間裡蔓延。
寧心扶着他起來,他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那手,還得寸進尺的有意無意的揩着她,實在讓她忍無可忍!頓住身形,她偏頭怒瞪他,“你的手往哪兒蹭呢!能不能安分點!”
“恩……黑燈瞎火的,我怎麼知道我的手蹭到你哪裡了。”
“哈?……你視力不是很好嘛!”
“……那是在專注看的情況下,我又沒盯着你看,當然看不到了。”
“我……剛有說你蹭我哪兒了嗎?你不是不知道嗎?”
“……”冷翼噎了口,寧心沒好氣的踩了他一腳,“抱歉,黑燈瞎火的,沒看到。”
“……”這丫頭,真是記仇!摸索着開了浴室的燈,冷翼卻挾着寧心不讓她離開,“給爺脫褲子。”
“你不是還有一隻手?”
“一隻手脫,太累。”
“那也能脫啊,我是女的,你讓我給你脫褲子……”
“有問題嗎?”冷翼打斷她的話,表情自然委屈的好像她無情的拒絕了他一個最簡單的請求一樣。
寧心臉色僵的難看,牙齒咬得咯吱響,“我不離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我走了,不玩了!”她這句話,正合了他的意。
冷翼眼皮輕擡,沉了嗓子道,“真不離了?”
寧心呼吸一窒,粉脣咬的緊緊的,鬆開時隱約能見一排牙印,粉拳,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還是妥協道,“離!脫就脫!”她側身,眼睛儘量往別處瞟,小手尋着那皮帶,摸索了好一陣才聽着“咔嗒”一聲,皮帶解開了。
寧心呼了口氣,感覺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了,然而,這時候,冷翼那涼涼的又很欠扁的聲音響在耳畔,“拉鍊。”
“……”寧心翻了個白眼,小手,利索的解開褲子鈕釦,而後,尋着那拉鍊頭,捏住,一拉而下,因爲太過用力,身體往冷翼身上倒去,她一慌,下意識的扶着支撐點,也就是這一扶,讓冷翼整個人都爲之一顫!連帶着呼吸都重了,喉結,滾動。
冷翼垂眸,幽深瞳仁,他的眸底,跳躍着火花,而寧心仍不自知,穩了穩身形才擡眸半拉過他,“有沒有碰着你傷口?”
冷翼搖頭,在她舒氣之餘又不緊不慢的補了句,“你沒碰着我傷口,但是,你碰了我身上最不該碰的地方,低頭看看你的手對我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
“呃……”寧心微愣,視線,順着他的眸光往下,當看到他口中說的那隻對他做了不要臉的事的手時,她的表情,除了僵硬外,更可以用五顏六色來形容!像觸到了燙手山芋,寧心騰的收手,臉蛋霎時紅得跟猴屁股似的。眸光,更是慌亂無措的不知道該放哪裡。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結結巴巴的解釋,冷翼眸光深了幾分,這一次,不再要求她,反倒自己利索的解決了身體三急,洗了手,而後,在寧心毫無防範下,將她推倒在冰涼的瓷磚牆上,背部,撞上了開關,電燈,應聲而滅。室內,
漆黑,月光,隔着磨砂玻璃,星星點點的透進。兩道呼吸,急促而緊張的響着。
鼻尖,是她清香的味道,四年了,這一刻,如此近。寧心貼着牆,一動也不敢動,男人這種危險的生物,尤其是處於這樣一個壞境下,她怕她越反抗,就越刺激他。
薄脣,貼着她臉頰的肌膚,冷翼呼吸加重,單手摟着她,力道大的,似乎想將她狠狠的揉進自己的骨血裡,一點不剩的,揉入。
柔軟的脣,移向她因爲緊張微張的脣,而在這個時候,她顫着嗓音出聲,“別這樣……”聲線,顫抖,她的眸,清亮,乾淨,即使在這個時刻,除了那隱約氤氳的水霧,依舊沒有一絲雜質。
冷翼凝滯,脣,移開幾分,啞着嗓音道,“那晚的女人,是不是你?”
“哪晚?”
“你打扮的跟那什麼一樣的那晚。”
“……”寧心回想着,眸光驀地一亮,想必他說的那晚就是顧義說她穿的跟雞一樣的那晚了。
這修飾詞,能不能都正常點?寧心惡汗,不自在的咳了聲,“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是我。”
寧心雙手抵在他胸上,冷翼強自壓下心裡乃至身體上的那股燃燒正旺的火,有些事急不得,不然把這隻帶着利爪的小貓惹急了,未必是好事,得慢慢來,慢慢來……
氣息,緩緩平復下來,冷翼鬆開她,凝了她好幾秒才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寧心掙扎了幾次沒掙開,看着他的背不滿的嘀咕,“都要離婚了還牽我的手,真不知道在想什麼……”冷翼眼皮跳了跳,他在想什麼?
以後她自然會知道……脣角,牽起得逞的笑,冷翼鬆開她的手掀開被子躺在牀上,而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睡這裡來。”
“……不要。”
“我不會碰你。”
“我睡沙發就可以。”冷翼鎖眉,“你在怕什麼?”怕什麼?寧心癟嘴,她還能怕什麼,她當然在怕他!自然,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不然會顯得很遜,更會讓他更加得寸進尺的欺負她!
寧心心中腹誹着,面上則裝出一副擔憂的神情,“我睡相不好,怕碰着你傷口。”
“沒關係。”
“……”寧心僵在那,冷翼不耐煩的催她,“你懷孕的時候我和你不都這麼睡過來的?你現在彆扭個什麼勁?”
“以前是以前,現在又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冷翼反問,末了又補了句,“我說了不會碰你,自然就不會碰你。”
他說的這麼直白,寧心也不好再找別的藉口,猶豫了幾秒還是挪了過去,合衣躺在牀上,此時,冷翼賞了半邊被子給她,“回國後順便去看下老爺子吧,他總是念叨着你,一直覺得是我和冷家把你害死了,如果知道了你沒死,他的罪惡感就會減輕些。”
提到冷老爺子,寧心心裡有愧疚。老爺子是知道她沒死的,他這麼說,也無非是加重冷翼心裡的愧疚吧。寧心沉了口氣,“好,我去看看他。”
兩人平躺着,她看着天花板,她說話的嘴型,他是看不到的,自然,他也應該聽不到,所以,他將手伸向她,“我聽不到,把你的話寫在我手上。”
寧心無奈,體恤着他聽不到,微涼的指尖,在他攤開的掌心上寫下一個字:好。觸感,癢癢的。
冷翼勾脣,黑亮的眸,凝着天花板上的某一點,似乎,陷入了沉思,半天后纔再次開口,“那個計劃,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計劃……詐死逃開他的計劃嗎?
寧心抿脣,在他掌心處一筆一劃慢慢的寫着:檢查出我懷的是雙胞胎開始。
“顧義幫的你?”她想了下,寫道:無可奉告。
“……”冷翼哼了哼,繼續問,“你喜歡顧義,是在離開前,還是離開後?”前面一句,是肯定,而不是疑問。寧心答應嫁給顧義,在冷翼看來,已然是兩情相悅。而寧心,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喜歡嗎?她不清楚,她只知道,之於顧義,她並不討厭。那麼,應該就是喜歡的吧。纖細的指,再次寫下:困了,我睡覺了。
寧心閉上眼,耳畔,不再傳來他的聲音。她想睡,卻無法忽視睡在她身邊的他,側過身,腦子,卻越來越清醒,過了今晚,希望他能說到做到吧……
她一夜無眠,而冷翼,絞盡腦汁的猜測着她和顧義的感情到了哪一個地步,是非嫁不可呢,還是可有可無?
……翌日。天微亮。寧心頂着兩隻熊貓眼爬起,揉了揉眼,瞥了眼身旁的冷翼,許是受傷的緣故,他睡得很沉,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鼻子和脣間,隱有青青的鬍渣子。
暖光,照在他身上,暈開了一層光圈。他的眉眼,微鎖着,似乎在睡夢中,依舊懷着很多煩惱。
寧心看着這張毫無防備的臉,搖了搖頭,躡手躡腳的下了牀,洗漱了番纔開了門出去,在門關上的剎那,冷翼睜開眼,漆黑的眸,深深的凝着那抹消失的人影……
寧心,這一次,我不會讓你逃掉了……
……寧心出了房間,直接跑去找柳如雪,這一次,房間外面沒有人把守,她試着開門,沒有鎖,滯了幾秒,開門。然而,裡面沒有一個人。她的丁丁和小知,連影兒都沒見到。
寧心對這裡不熟,以爲自己是走錯了房間,疑惑間撓頭出來時,碰上了站在門口的彥寒。
她微愣後叫他,“彥先生。”
“嗯。”彥寒不輕不重的應了聲,寧心指了指房間,“這是如雪的房間嗎?”
“嗯。”依舊是簡單的一個字音。他不疾不徐,寧心卻急了,“那我兒子呢?他們在哪裡?”
“送回家了。”
“送回家了?”寧心重複着反問,彥寒點頭,“既然是我們抓來的人,自然也應該由我們送回去,你回家看看吧,他們在家裡等你,需要我派車送你嗎?”
兩個兒子都在家等她,寧心發誓,沒有什麼讓她比現在更激動了。
……她現在要飛奔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