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柳湘眉和方立被竇家人壓在了椅子上, 兩人中間隔着陶海。

竇二孃看着飯桌上的空盤子,有些不高興,“唉,怎麼菜這麼快就吃完了。”在柳湘眉和方立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 竇二孃取過空的盤子咧嘴笑道, “你們先吃飯, 我去廚房給你們多攪些肉。”

柳湘眉看着向廚房走去的竇二孃, 在望向旁邊立着的對着他們三人笑嘻嘻的竇二叔和竇老太, 心裡的不安越發的濃重。

陶海終於可以歇口氣,他小聲道,“你們兩個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柳湘眉看着陶海就來氣, 不是爲了找陶海,他們也不會剛出虎窩又進狼窩。柳想眉沒好氣道,“這話我們該問你!”

“行了, 我們也別吵了,想想怎麼離開這裡吧。”陶海垂頭喪氣道,他真的不能再吃了,那些生肉和生飯味道就不說了, 他都忘了自己吃了多久吃了多少食物, 現在肚子難受得要命, 那肚子就像是十月懷胎了一樣。

柳湘眉看着他鼓鼓的肚子, 面色就越發的難看。現在竇家四隻鬼,外面還有些非人又非鬼的東西,真是前有虎後有狼, 想跑都不知道如何跑。

在三人正在小聲嘀咕的時候,進了廚房的竇二孃就捧了個比臉還大的食盆走了出來。陶海瞧見那盆裡裝得滿滿的生肉,就忍不住捂着嘴在一邊大吐特吐了起來。

就連方立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大概換誰看到那大盆血淋淋的東西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肉很好吃的,你們多吃點,吃多了纔有力氣回到村裡來。”竇二孃把食盆放到了飯桌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回村裡?

還未等方立和柳湘眉三人多想,一直安靜站在一邊的竇二叔和竇老太突然就動了起來。走到食盆前,直接就上手抓了一把又一把的生肉放到了他們三人的飯碗上。生肉上帶着的血絲直接就從碗上緩緩地流了下來。柳湘眉擱在旁邊的手直接就被這些血絲給沾成了紅色,溼黏黏的,還帶着泥土的味道。

“怎麼不吃啊?多新鮮?”竇二孃歪了歪頭,“你們乖啊,要多吃點,這樣才能夠回到村裡來,多吃點,養得白白胖胖的,我們叫你們,你們才能找到回村的路啊。”

什麼找回村的路,這究竟和吃這些生肉有什麼關係!

竇二孃見他們還是不動手,臉色一凜,用眼神示意旁邊的竇二叔和竇老太,竇二叔竇老太兩人直接就抓着生肉朝着柳湘眉等人走來,他們分別抓着一個人,直接就掰開了柳湘眉等人的嘴巴,柳湘眉看着越來越往自己嘴巴靠近的生肉,瞳孔就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忽然,柳湘眉三人都聽到了一陣響亮的口哨,腦海突然晃動了一下。與此同時,他們耳邊都響起了雲歌靈縹緲的聲音。

“快回來!快回來!”

一直蹲在地上玩耍的小男孩耳朵動了動,立刻就站了起來,警惕地看着屋外。擒住柳湘眉三人的竇家人身體晃了晃,突然如同軟體物一樣摔在了地上。柳湘眉看過去,竇家三人的身體倏地化作了碎屑,全部涌入了地底下。

“快走!”

方立低聲吼了一句,拖着陶海和柳湘眉直接就衝出了院子。在他們三人就要衝出竇家宅院的時候,跑在最後的陶海忽然聽到了雲歌靈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陶海……陶海……”

陶海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就扭頭回了一句。

“什麼?”

“陶海,你應了誰?”柳湘眉聽到陶海的聲音,臉色大變,大聲質問起來。

陶海渙散的意識被柳湘眉這麼一吼瞬間回籠,他張了張嘴,有些呆愣。他剛剛回的究竟是誰的話?

“暫時別管這些,快走。”

柳湘眉簡直要被陶海的智商氣死,但是看着竇家的青磚瓦房轟轟的碎裂下來,只能把這事先壓了下去,一把拉着陶海雙雙跑出了竇家宅院的大門。

等他們雙腳一離開門檻,那宅院就轟隆一聲,直接塌成了一座廢墟。

“這……”

陶海看着面前的景色十分的震驚,但是還未等他開口說話,陶海就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柳湘眉和方立緩緩地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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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陶海,還是方立和柳湘眉,等他們猛地一睜開眼睛,首先入目的就是十分熟悉的環境。

柳湘眉回頭正好對上了剛醒過來的蚊子,發現她們此時正在自己搭建的帳篷中。柳湘眉連忙打開拉鍊,映入眼簾的就是波光粼粼的湖泊。而站在湖岸邊還有一個人——是雲歌靈。

陶海也從帳篷裡扶着額頭走了出來,腦袋還有些懵,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他們上一刻明明在竇家宅院那,現在醒來卻回到了沙灘邊的帳篷?

“看來是都醒了?”雲歌靈抱臂微笑地看着他們。

幾人走到雲歌靈前面,柳湘眉着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們……”

“這黑色的魚是……”陶海錯眼就看到了雲歌靈腳下奄奄一息的一條巴掌大小的魚,這魚的鱗片是黑色的,在月光下散發着柔和的光。

雲歌靈蹲下身體,也不知往哪裡撿了一根樹枝,直接就叉在了黑魚的身上,舉了起來讓衆人看,“我們都中了催眠。”

“催眠?”

雲歌靈點點頭。

在雲歌靈去到義莊時就覺得奇怪,那些忽然多出來的童屍,那個變了的神像,還有消失不見的屍體和符紙,說人爲的實在是不可能。這些畫面應該都是自己潛意識保留下來,然後被催眠時幻想到。

“所以我們遇到的事情全是在做夢?”陶海激動地問。

雲歌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不過……”

想了想,雲歌靈還是把最後的話給嚥了下去。他們的確是被催眠了,但是他們遇到的事情並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他們之前其實應該算是魂魄離體狀態,換而言之,如果他們在靈魂出竅的時候受了傷,死了都是會成真的。

不過現在見衆人都沒什麼事,雲歌靈覺得這些話也就不必跟他們詳細的解釋。

柳湘眉多少看過之類的書,雲歌靈話雖沒說全,但是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這時,她猛地偏頭看向了陶海,“之前在竇家宅院,你是不是應了誰的話?”

雲歌靈挑眉,“竇家宅院?你們遇到了竇家人?”

“是,竇家的人都在,還多了一個小男孩。”柳湘眉皺着眉頭道。

陶海則撓了撓頭,“我當時好像聽到了雲歌雅在呼喚我,下意識我就回答了,這應該不影響吧?不是說我們被催眠了嗎,那些應該都是夢吧?”

雲歌靈聽着陶海的話,整個人面色瞬間嚴肅了起來。雲歌靈望着陶海認真道,“如果你不想死,之後的一個月內就呆在自己的家裡,哪裡也別去。你不是有屍粉嗎,記得天天把屍粉帶在身上,如果有人叫你出去,記得不要答應。”

陶海困惑,“這是爲啥啊?咋弄得這般的嚴肅?”

在雲歌靈打算給他解釋解釋這其中的兇險時,一旁安靜的蚊子突然出聲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一些鼓樂聲?”

經蚊子的提醒,其他人聚精會神地提溜起耳朵認真地聽着附近的動靜。除了從樹林裡傳來的徐徐的風聲,伴着風聲而來的還有隱隱約約,斷斷續續,似哀似怨的鼓樂聲。這些鼓樂聲聽起來好像是一些祭祀時會聽到的鑼鼓,嗩吶高奏聲,似乎還有鞭炮在炸起。

蚊子:“應該在前面。”

雲歌靈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悄悄地尋着聲走進了樹林。他們一路朝前,穿過蔥蘢的樹木,很快就走到了鼓樂聲的發起地。而這個地方恰巧就在滬西村和樹林的交界處。

“別靠過去。”雲歌靈看着前面的畫面,一下子就伸手攬住了想要往前去的陶海。

陶海問:“他們是在祭祀?”

雲歌靈沒有回答,而是眯着眼蹙着眉看着交界處滬西村的村民的動作。說是祭祀,雲歌靈感覺他們更像是在——下咒。

直播間的觀衆粉絲則是紛紛從茫然中回過神來。他們晃了晃腦袋,感覺暈暈旋旋的可怕,好似做了一個很漫長很真實的夢。

——嘉賓他們剛纔不是還在別人家吃着夜宵嗎,怎麼現在就跑到外面來了

——雲歌雅和其餘人什麼時候碰上的,她不是和其他人分開活動了嗎

——那個穿紅衣漂亮的小姐姐人呢?

——前面的村民在幹什麼?祭祀嗎?怎麼突然而然就搞祭祀了?我怎麼感覺自己的思維有些跟不上?

——我覺得我好像做了個夢,我剛纔是不是睡着了,怎麼感覺現在看到的畫面這麼莫名其妙

——我也是,我看了下手機,發現現在才三點,我怎麼感覺時間明明應該過得很快纔對啊

——一臉懵逼,兩眼茫然

在觀衆粉絲還在茫然的時候,祭祀依然還在進行着。

滬西村的村民都穿着白色的麻衣,有些人手上還抱着一隻只的公雞。抱着公雞的人邊走邊叩拜,而沒有抱公雞的人則是手上挎着一個個的竹籃子,他們邊走邊把竹籃子裡的東西往外撒着。

隨風飄來了一張張黃色的符紙還有一些花花綠綠的亮片。雲歌靈隨手撿起了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的液體寫着古怪的符文。

“這味道……怎麼那麼像血?”柳湘眉細嗅了一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雲歌靈伸出手指摸了一些,血還未全乾,一摸就沾到了皮膚上,“這些應該是動物的血。”

方立看着已經走遠的村民,沉聲道,“跟上。”

幾人立刻快步向前走去,走着走着,雲歌靈的腳下忽然踩到了什麼東西。她彎腰把腳下的障礙物給撿了起來,一看,竟然是個用符紙做的紙娃娃。紙娃娃只有手指那麼大,身上的衣服紅紅黃黃的,有些像舊時候的古服,寬肩長袍,還帶着高帽。

雲歌靈把紙娃娃翻了個身,試着撕開了紙娃娃的衣服,發現竟然還真能撕掉。撕掉衣服後,雲歌靈就看到,這些紙娃娃的背面都刻着幾個字。當雲歌靈看清上面寫着的字時,臉色漸漸就冷了下來。

柳湘眉回頭就看到雲歌靈的動作,“雲歌雅,你在看什麼?”

雲歌靈把手中的紙娃娃扔給了柳湘眉,柳湘眉接過一看,就看到了紙娃娃背面寫着的三個字——柳湘眉。

柳湘眉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捏着紙娃娃的手越來越緊,這個紙娃娃霎時被捏成了一團廢紙。雲歌靈彎腰又在地上撿起了好幾個紙娃娃,這些紙娃娃上分別寫着她,陶海,方立還有蚊子的名字。

地上除了符紙外,還有好些紙娃娃,數量並不僅僅只是雲歌靈手上這麼幾個。陶海等人也注意到了,當他們靠近雲歌靈,看到那些紙娃娃身上屬於自己的名字時,陶海差點沒炸起來。

“媽的,他們是不是要害我們?”

通常,別人拿着自己的名字或者八字,要麼祈福算命,要麼就是下咒借命。而云歌靈他們只是來滬西村遊玩的人,滬西村的人根本不可能給他們弄什麼祈福。而且真祈福也大不必三更半夜弄這麼一場驚悚的祭祀。

“現在想想,他們讓我們去沙灘那邊露營,其實是想引開我們來做這場法事!”陶海雙手一拍,大聲道。還有那什麼催眠,一定也是這些村民弄的,只要他們被催眠住,根本就發現不了他們此時的動作。

雲歌靈沒有反駁陶海的說法,他說的話可以說八.九不離十了。

“也就是說,他們不是在做祭祀。”柳湘眉表情嚴峻,“而是……拿我們下咒?”

雲歌靈道,“你們誰認識這咒法嗎?”

“喂人肉食,以人名製成紙娃娃,三更奏樂……”方立低着頭喃喃自語,然後擡起頭望向大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招魂術。”

“招魂術?”雲歌靈問。

方立點點頭,邊綴在村民的身後,邊輕聲解釋道,“這是種很古老的下咒術,算是巫術一種。相傳最先出現就是在三湘省。”而滬西村就在三湘省內。

“這個有什麼作用?”陶海問。

“以命換命。”方立沉聲回答。

“什麼?!”

陶海高聲喊了出來,雲歌靈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幾人迅速繞到了身邊的樹後面。前面走在隊伍末尾的村民回過頭來,神色緊張地瞻望着,當他們聽到風颳到樹木傳來的簌簌聲,才轉過身去。

“你喊那麼大聲想害死我們嗎?”柳湘眉生氣道。

“我……我就是聽到小哥的話激動了些。”陶海撓了撓頭,一臉尷尬,“以命換命,是說他們要拿我們的命換什麼人嗎?”

“招魂術通常是用在生命垂危的人的身上,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通點,不會自然生老病死。”方立頓了頓,“也就是說,他們其實也是被人下了咒的,壽元被改,所以爲了繼續活命,只能以咒抵咒,以命易命。”

“如果我沒記錯,村裡的人之所以會好菜好飯招呼我們,其實也是招魂術的一環,養魂。”

養魂,其實通俗點講,就是拿村裡的食物來餵食將要招的魂魄。雲歌靈他們吃了滬西村的食物,靈魂就會記住這個地方。

當咒成以後,只要滬西的村民在進行一場招魂禮,雲歌靈等人的靈魂就會離開肉體,遵循他們的召喚尋着路回到滬西村來。之後會怎麼樣,就不用多說了,用雲歌靈這些遊客的靈魂來養他們要養的人。也就是說,雲歌靈等人將會代替村裡必死的一些村民死去,對方則會借雲歌靈等人的壽元而繼續活下來。

陶海:“他們村裡的人不是都好好的嗎?哪有要死的人,爲什麼還要奪我們的壽元?”。

柳湘眉沉吟片刻,“是那些公雞嗎?”

“那些公雞又怎麼了?”陶海感覺自己的智商有些跟不上,怎麼又是公雞,他感覺直播完回去後他要對公雞敏感了,雞肉怕是都不敢吃。

“滬西村的人是不是被人下了咒,某些人的靈魂因爲某種原因移到了那些公雞上爲了續命?但是如果找不到以命換命的人,他們遲早就會死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續命是有時效的,所以他們纔會對我們這些遊客動手。”蚊子出聲道。

雲歌靈聽着他們的話,腦海裡便想起了沈清清說的他父親下咒的事。雲歌靈先前懷疑村裡人中了咒術,卻是沒想到這咒術這麼的惡毒,而且這些村民因爲想救自己的親人就把主意打到了他們這些無辜的外村人身上。

滬西村的人可憐,但同時又很可恨。在雲歌靈他們之前,怕是不知道有多少過來這邊的遊客遭了難。

陶海問,“我們會立刻就死掉嗎?”

方立:“據我瞭解,被施了招魂術的人不會立刻暴斃,而是在一個月後,會因爲各種各樣的意外突然死亡。據資料記載,曾經有被下了招魂術的人或發生車禍,或突染怪病而死去。”

“而在這些人發生意外死掉的時候,這些紙娃娃或者其他某種憑證物品應該會自燃起來告訴施咒的村民知道。這時,下咒的村民就會開始施法把死去的人的魂魄招回到他們的村裡來。”

陶海大驚失色,“這不就是間接殺人嗎!”

幾人的直播間也因爲方立的話陷入了一片驚慌和不可置信中。

——我剛纔是不是聽錯了?以命換命?招魂術?間接殺人?

——下咒真的存在嗎?那不就是殺人於無形了?

——假的吧,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情,我不信

——你們太少見多怪了,你們以爲那些道士和尚都是擺設嗎?還有那些風水師,如果沒點本事,富豪會請他們,反正這些事真是信其有就有,信其無就無,反正最好抱着敬畏的心

——看到紙娃娃,你們有沒有想到打小人這種巫術,方立也說了,這招魂術也是巫術的一種。我以前住的村子裡,就有個老太婆會打小人這種巫術,以前很多城裡人會過來求她幫忙的

——看了樓上,我也想起以前家裡發生過的事,也是在鄉下,某戶人家聽說撞了邪,那家人後來一直出各種意外,他們家的小孩還差點喪了命。當時正好有個道士經過,就幫忙驅了邪,好像還給了些符紙,之後那家人就再也沒發生過意外和受過傷了

——我有個親戚曾經撞過鬼。他買了新房,剛住進去沒幾天聽說就鬧到了鬼。公寓在十多樓,但是他晚上卻總是在窗外看到一個女鬼。兄弟們,十多樓啊,外面還沒有樹木,那水管也不是那種大水管,根本承受不住一個人的重量。我那親戚就害怕了,經人介紹找了個和尚度化那鬼,沒想到還真有些作用,從那後親戚就沒再見過那女鬼了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我在家裡見過一隻白貓,可是當時我家門和窗都鎖得好好的,那貓應該是進不來的。而且我後來也問了,我們大廈不能養動物,所以根本沒人會養貓。最重要的是,我見到貓那天,它就突然立在腳下,等我在仔細一看,它忽然衝着沙發底下鑽了進去,之後就不見影子了!我把家翻了個底朝天都沒看到那隻白貓

——樓上的彈友們能不能別說鬼故事了,真以爲我們會信嗎?科學發展啊大兄弟們

——這些事沒經歷過你們不會懂的,但是真的存在啊,我沒撒謊

——我從小那方面就特別敏感,曾經還見過死去的奶奶,就坐在一艘船上喚我,我當時還跟她聊天了呢,我奶奶還讓我上船,幸好我媽突然進了房間叫了我,不然怕是我現在已經不在了

——我平時很愛看書,爺爺收集很多奇奇怪怪的書,我記得我在其中一本書上就看到過各種各樣的巫術和咒術。不過當時年幼無知,只當是故事書看了,覺得書上面寫的東西真有意思,現在想想,簡直嚇尿

——樓上的,這有什麼好怕的,你不是應該後悔自己錯過了成爲天師登上人生巔峰的機會嗎?都這麼寫的

——不管你們怎麼說,我還是對鬼神抱着敬而遠之的態度

——求求樓上你們別說了,科學的世界,扯這些鬼故事真的好嗎?別騙了無知的小弟弟小妹妹

直播間因爲巫術,咒術這類話題突然熱情高漲了起來。而方立解釋完了招魂術就不在多言。其他人也沒有說話,心情有些沉重,滬西村的人的確是在間接殺人,而他們現在要殺的還是他們這些嘉賓。

在幾人說着話的時候,村民們已經來到了樹林的一頭——義莊。

他們站在義莊門口,嘀嘀咕咕互相交頭接耳,似乎正在商量着事。有幾個男人被推了出來,他們面色難看,卻還是轉身走進了義莊裡面。

柳湘眉小聲道,“他們究竟想幹嘛?”

雲歌靈搖搖頭。

等了不到五分鐘,就見那幾個男人從義莊裡面走了出來,他們這次出來手上還扛着一口棺材。雲歌靈看到棺材上面的符紙,眼睛眯了眯。

棺材被放在了人羣中間,那些村民圍着棺材,突然跪在了地上,齊齊地念着一段段陌生的經文。雲歌靈等人感覺隨着他們的經文誦起來,心臟就越跳越快,眼前的一切都在搖晃,就像是喝醉了酒般,騰雲駕霧。

在雲歌靈就要散失意識的時候,她只覺手腕處好像被誰咬了一口。等她被痛覺吸引回神,看到的就是王炸消失的身影。

雲歌靈立刻一掌一掌地拍在了柳湘眉等人的脖子上,他們脖子一痛,通通都從經文的聲音中回過了神來。

而直播間的觀衆粉絲卻沒有那麼好運,聽着這些經文,本來還在討論滬西村的村民竟然拿人命下咒的彈幕都紛紛停了下來。這些觀衆粉絲直接眼睛一閉,睡了過去。

陶海晃了晃腦袋,“我這是怎麼了?”

“差點被經文催眠了。”雲歌靈道,“如果被催眠成功,他們怕是就下咒成功了。”

陶海破口大罵起來,“TNND的,這些村民也忒狠毒了吧。”

“留口氣吧。”雲歌靈擡頭重新看回前面的村民。

站在一邊安靜得彷彿融入黑暗中的蚊子掀了掀眼簾,若有所思地看着雲歌靈腰間的六孔壎裝飾物。

村民們唸誦完經文,之前搬運棺材的男人再次走了出來。他們分別走到了棺材的四邊,然後一起動手把棺蓋給打了開來。因爲角度的原因,雲歌靈等人並不能看到棺材裡面都有些什麼。反正棺材打開後,雲歌靈等人就見滬西村的村民把籃子裡裝着的幾個大概是布織的巴掌大的人偶娃娃放到了棺材裡面去。

男人們重新把棺材蓋上,接着他們又往棺蓋上重新貼了滿滿一層的符紙,直把整個棺蓋都鋪滿。在徐徐的風中,雲歌靈等人只能看到那些黃色的符紙簌簌地飄動着,畫面十分的詭異。

做完這一切,那些村民臉上都露出了笑來。看起來似乎儀式差不多完成了,他們好像已經覺得事情成了,此時都高興得不得了。

雲歌靈還看到了人羣中的尤大娘,她抱着公雞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淚。

村民把棺材重新搬回了義莊裡面,他們沒有立刻就離開,那些抱着公雞的人一個一個井然有序地也跟着走進了義莊,不過很快就走了出來,一時半會看不出他們進義莊做了什麼事。

待村民離開後,雲歌靈招呼衆人走向了義莊。

陶海四處張望着,然後小心翼翼問,“我們真要進這義莊嗎?我怎麼感覺這麼瘮得慌。”

柳湘眉睨了他一眼,“你想死的話可以不進去。”

陶海撇了撇嘴,嘀嘀咕咕了一句,見柳湘眉又瞪了過來,趕緊閉上了嘴巴。

他們很快就繞到了義莊的門口,門口飛飛揚揚全都是滬西村村民灑在地上的符紙和紙娃娃。

雲歌靈直接一腳就踩在了這些東西上面,推門走進了義莊。此時的月亮散發着柔和的光,雖然他們沒有照明工具,但是藉着月光,大致還是能看清義莊內的環境。那個貼滿了符紙的棺材一眼就能看到,位置就擺在之前雲歌靈見過的地方。

“過去看看。”

雲歌靈說着,就邁腳走到了那口棺材邊上,方立幫忙,兩人直接就把貼着符紙的棺蓋給打了開來。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被嚇一跳。

柳湘眉看到棺材裡面的東西,即使見過些大風大浪的她都有些反胃。

棺材裡面除了剛纔村民扔的布人偶外還擺着五個人頭,這些人頭中有云歌靈最熟悉的人,尤叔尤大強。五個人頭都睜着眼,血已經流盡,底下的布都是紅色的。在這些人的腦袋後面,都貼着一張符紙,這些符紙的字用正楷分別寫着雲歌靈幾人的名字。

而這五個人頭前面,還躺着一隻死掉的公雞,這公雞應該就是竇家的那隻了。公雞旁邊躺着一張黃色的符紙,符紙上畫着鬼畫符,雲歌靈拿起來看了一下,大概是鎮壓惡鬼和怨鬼時纔會用到的。顯然這符紙是貼在大公雞身上的,就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卻脫落了下來。

陶海看到那隻公雞,就想到了竇家宅院的小男孩,現在想想,那小男孩大概就是移魂在這隻公雞上的人了。陶海想到自己錯手殺了一個小男孩,心裡就拔涼拔涼的,這小男孩不會回來找他報仇吧。

“你們有帶打火機嗎?”雲歌靈忽然回頭望向衆人。

柳湘眉搖頭,“即使帶了,節目組也不會讓我們拿到村裡來。”

陶海問,“打火機能幹嘛?”

方立把五個人頭後面寫着他們名字的符紙都撕了下來,然後道,“把他們燒了,那招魂術大概就破了一半。”

蚊子出聲道,“只要火就行?”

“你有辦法?”雲歌靈偏頭看她。

蚊子點頭,“你們等我一下。”

說着,蚊子就走出了義莊,不稍片刻,她便走了回來,手上還多了兩塊石頭。只見蚊子拿着石頭相互碰撞了幾下,就出現了一些星火。

陶海:“這是……擊石取火?”

蚊子沒搭理他,轉頭對方立道,“把符紙拿過來吧。”

方立把符紙遞到了蚊子雙手間的石頭上,很快,那符紙的一角就被點燃了起來,一團火快速地由下往上燒起,只是一眨眼,星光一現,那些符紙就被燒成了灰。

隨着符紙被毀滅,那些放在棺材內的人頭忽然就腐爛了下去,整張臉都是密密麻麻的屍斑,散發出了一陣陣的惡臭。

“這就好了?”陶海道。

雲歌靈:“算是吧。”

雲歌靈四處看了一下,忽然擡起腳往後面的神壇走去。只見原本擺放着貢品的桌上多了一碗鮮紅的汁液,一聞便知,這一碗都是血。

柳湘眉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

雲歌靈拿起那碗血看了看又聞了聞,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些中了咒術的公雞的血。”

“你們退後一點。”雲歌靈忽然對其他人擺了擺手,方立第一個意會到了雲歌靈的打算,直接就往後面退了幾步,其他人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聽話跟着方立的動作退到了雲歌靈的身後。

雲歌靈見他們都離開後,手一揮,就把那碗雞血往前面砸了去。白瓷碗瞬間就砸在地上炸開了一地的碎片,而碗裡的血液在地板上發出“滋啦滋啦”猶如油滾油鍋的聲音,那些血紅色的液體浮起了一層層白色的水泡,那些水泡慢慢變大,然後炸開。隨着水泡的消失,地板上那些血液的顏色也漸漸變得暗淡,在雲歌靈等人的肉眼之下,慢慢就消失不見了。

“招魂術破得差不多了。”雲歌靈輕聲道。

陶海眨了眨眼睛,還有些茫然。那麼兇殘的招魂術這就破了?

大概是看到了陶海眼裡不明所以的表情,雲歌靈解釋道,“這種招魂術施術並不難,解起來就更容易了。”

柳湘眉盯着雲歌靈,突然問道,“你和方立怎麼好像很懂這些巫術?”

雲歌靈挑了挑眉笑道,“我可不懂這類型的巫術,只是想着把見到的一切破壞掉總是沒錯的。”

柳湘眉:“……”她真的能相信那招魂術被破了嗎?

方立則像是沒聽到柳湘眉的話,繼續保持着沉默寡言的形象。

雲歌靈笑了笑,便轉過了身來看着面前的神像。剛看到村民祭祀的動作,雲歌靈還真是沒想到招魂術這茬去,聽了方立的話,雲歌靈纔想起了招魂術的一些事情。不過她的確對這些巫術蠱術並不怎麼深入研究過,只是多多少少知道大概的解術方法,當然,這些還得多虧於王炸平時的一些普及。

至於方立爲什麼會對招魂術這麼熟悉……雲歌靈想到這裡,餘光就瞥到了方立身上,在方立目光看過來時,她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大概和他的陰陽眼有莫大的關係。

這麼一想,恐怖直播節目組究竟是從哪裡把方立、柳湘眉這些人找來的?柳湘眉還有可能把自己陰媒的職業寫在資料上,但是方立卻一定不會這麼做。所以,節目組知道方立有陰陽眼的事嗎?

雲歌靈重新把視線放回到神像身上,問他們,“安全起見,我覺得可以把這神像也給砸了。”

衆人:“……”

陶海不懂這些,雲歌靈和方立看起來就是大佬,反正聽大佬的總沒錯。雲歌靈說要砸神像,他第一個舉雙手同意。

最後那神像還真被陶海和雲歌靈給砸了,柳湘眉第一次見識了雲歌靈的大力氣,直接就把神像給砸出了一個窟窿來,陶海經常幹農活,撈完屍體還得搬屍體,還不是一具兩具那樣,也練就了一身的力氣,雖然沒有云歌靈那麼誇張,但也把神像的手給錘彎了過去。

義莊的這座神像是用玉石製作而成,雲歌靈把神像扛起重重往地上一砸,它就碎成了兩半。這碎了的神像直接就被雲歌靈給搬到了外面扔進了樹林中。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早上三點左右的時候,天還是黑沉沉的。

雲歌靈看了看日頭,估算了下時間,對着柳湘眉等人道,“我還得去個地方。”

柳湘眉問,“你要去哪?”

雲歌靈笑了起來,幽幽道,“找‘人’和找屍體。”

人還好說,屍體是什麼?衆人一臉困惑,最後還是跟在了雲歌靈身後。

雲歌靈徑直就鑽進了樹林裡,她走得毫無目的,一直仰着頭不知道看什麼,圍着樹林繞來繞去。柳湘眉看着她,心裡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在逗弄她們,看雲歌靈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找東西。

轉悠了大概十五分鐘,雲歌靈終於在一顆樹上看到了一條紅色的布條。柳湘眉看着這熟悉的布條,臉霎時就白了起來。方立則是若有所思,幽幽地看了雲歌靈一眼。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雲歌靈圍着綁着紅色布條的大樹轉了幾圈,然後邁腳走出了幾步,就在一塊鋪滿了葉子的地方站定。她四處看了一下,然後把旁邊不遠的樹枝給撿到了手上,開始往剛纔的地方挖弄起來。

柳湘眉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認命地也跟着撿了幾根樹枝幫着雲歌靈在地上挖了起來。衆人合力,不稍片刻,他們就紛紛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柳湘眉低頭一看,那好像是磚塊?

衆人把周圍的沙石還有樹葉掃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口被封起來的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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