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演出

“哎呀,爸爸,我們一定要去看演出嗎?不能明天再去嗎?”祈雪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抱着和她一樣精神萎靡的鳥兒,倦怠道:“我想呼呼了。”

祈雪的睏倦,自然是因爲在遊樂園裡玩得過了活,而毛球的萎靡,則是另一番原因了。

玩得興奮的祈雪特意放開了一直抓在手裡的鳥兒,毛球自然是高興得一飛沖天,卻因爲興奮過度,不小心撞在了城市上方透明而無色的玻璃罩上,結果一下子摔成了這個德行。

其實不僅是祈雪,就連虛月兒也玩得過了火,雖然懂事的姑娘並沒有和祈雪一樣瞎胡鬧,可就算她不說,從歪歪倒的樣子來看,莫知鴻也能對她的精神狀況一目瞭然。

但莫知鴻很欣然,最少在昨天,他看見了虛月兒的臉上,露出了很少能見到的微笑——自從她哥哥離世之後,這表情很難見到了。

陸鱈指着正用力拍着嘴巴打哈欠的阿飛,回頭問道:“要不,我讓他先帶你們回去睡覺,我和你爸爸單獨過去?”

從警告了陸鱈之後,莫知鴻就再沒和她並肩走在一起過,倒是被莫知鴻震懾過的阿飛,緊緊的跟在大姐頭的邊上,彷彿這樣更有安全感一般。

“哎呀,不要不要,這個大叔很像電視上的壞人艾。”祈雪指着阿飛的一張臉蛋,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大哥,我們和你一起去吧!”虛月兒很少說話,但她做出來的決定,莫知鴻基本上一次也沒有反對。

“喂,去給我買幾份今天早上的報紙,雜事,時時新聞,還有國家日刊,”既然莫知鴻沒有做聲,陸鱈也明白了他做何決定,指着路邊剛剛擺出的報紙攤道。

喝了半天,也沒見阿飛行動,陸鱈怒問道:“怎麼站着不動?”

“我叫林南,”也許是睏倦讓阿飛忘記了害怕,他懶懶散散撓着脖子伸手道:“還有,你得給錢撒!”

“給你!”陸鱈被這麼一噎當場一愣,立刻一腳飛了過去。

“兩天不打,你還反了天了,這麼幾毛錢你都沒有?”陸鱈怒氣熊熊的罵了起來。

得了一腳的林南小阿飛立刻精神百倍,飛一般的竄了出去,幾分鐘便把三摞報紙交到了姑娘的手上:“時時新聞本地刊有加印,日刊還沒出來,時間早了點。”

作爲商人世家,陸鱈從小就養成了從報紙中翻閱信息的習慣,拿起報紙,當即邊走邊翻看起來。

這邊走邊看,自然慢了許多,沒有培養過紳士風度的莫知鴻,自然沒有和女人保持步調一致的習慣,直到走到了十字路口,這纔想起自己並不認識去劇院的路。

“怎麼不走了?”回頭問上一句,卻發現正在看報紙的陸鱈,已然是眉頭緊縮。

“你看看吧!”陸鱈趕了幾步上來,指着時時新聞的加刊首頁,沉聲道:“這條路是我們昨天走過的地方,就在我們走了以後不到5分鐘,這裡就成了這樣。”

“我看看,我看看,”祈雪頓時蹦了起來,陸鱈遞過來的報紙,卻先被莫知鴻伸手接了過去。

碩大的首頁,幾乎被大小不一的照片給佔滿,每一張照片,便是一個剛剛消逝不久的生命,死狀怪異,讓人觸目驚心。

……

這不是本市近十年來最大的殺人案,卻是最囂張的殺人事件,兇手於華陽街道街區的兩個角落中公然行兇,在極端時間內殺死20人,其中人類3人,冰族2人,炎族15人,死者多爲流民,僅有一人持本地戶口。

……

除了死亡時間一直外,所有屍體均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相信各位市民從照片上就可以發現,他們都像被擠出了身體內所有水分一般,異常乾癟。

乾癟的身體上,結着一層即便是錘子都不能敲裂的結晶硬殼,但讓驗屍官覺得詫異的是,這些屍體並不是脫水而亡,而都是死於機體功能衰竭,用我們通俗易懂的話來說,他們在被害的當晚,像是瞬間老去。

……

根據現場各種情況來看,這個忽然出現在本市,手段殘忍異常的殺人狂魔,可能還擁有替身的能力,也可能爲冰族高手。

……

因爲事發大致時間爲凌晨時分,本報提醒各位市民,在夜間出入請注意安全,凌晨十分非必要請儘量不要出門。

……

“你認識他們?他們是什麼人?或者說,你想說什麼?”莫知鴻將報紙疊得四四方方,在祈雪的失望目光下,又重新遞迴給了陸鱈,緩緩分析道:“如果是正常情況的話,你應該不認識他們,至少不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路上的人是我安排的怎麼樣?我只是想讓你看看,人類一樣有敗類。我讓你受傷了嗎?讓她們受傷了嗎?”陸鱈猛的扯住莫知鴻的領子,咆哮道:“你有必要用這樣的方法來告誡我嗎?有必要用幾十條人命來告訴我嗎?”

“錚”,虛月兒立刻從腰間抽出了莫知鴻送她的匕首,而這兩個人一個都惹不起的林南,早已經躲在了老遠的街邊。

雖然是天只矇矇亮,但繁華的城市中一樣少不了匆匆行路的市民,這樣發生在路邊的爭執,雖然不能讓忙碌的他們停下腳步,但陸鱈的大嗓門,卻已經成功的吸引了他們的目光,讓他們慢下腳步。

個別的幾個手持報紙的路人,則是困惑的想了想,然後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你覺得你能幹什麼?”莫知鴻一手擋住虛月兒,一手拽了拽陸鱈的手臂,卻沒拽開。

“我昨天晚上到現在,離開過你嗎?如果憤怒,應該是我對你的挑釁而憤怒吧?”莫知鴻沒有和陸鱈一樣叫嚷,坦然對着陸鱈的眼睛道:“你沒有資格對我憤怒,若是我做的,這也只能算活該。”

仔細想了想,陸鱈確實沒有莫知鴻離開過自己身邊多久的影響,手不由的鬆開來了。

忽然眉毛一挑,陸鱈又重新抓緊道:“你有替身的,可以用替身殺人而不留痕跡,以你在人類世界的蟲蛹通道那一番睚眥必報的殺戮來看,這簡直是小兒科的事情了,你是想我做你的時間證人,省得在異族你又得狼狽逃竄。”

“是嗎?”莫知鴻冷然一笑,掃開陸鱈抓住領子的手,平靜道:“那麼,現在我承認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沒有實力,你有資格學憤怒嗎?”

“祈雪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到了那張報紙,快速掃了一眼後,塞到了背後,對着陸鱈做着鬼臉道:阿姨好笨哦!使用替身的話,會有強烈的能力波動,阿姨要是連這點都感覺不到,那就很差勁了,而且我爸爸是最強的人,根本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

莫知鴻被祈雪這麼一拍,拍得哭笑不得,倒也沒了剛纔的怒火,兇着張臉喝道:“誰讓你看的,拿出來。”

“喏。”祈雪頓時黯然遞出了報紙,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莫知鴻一把接過,直接投進了邊上的垃圾桶。

陸鱈的個性是最爽快不過的,當發現自己誤會了莫知鴻後,沒有半分猶豫,立刻一個鞠躬道歉道:“是我冒失了,不好意思。”

還不明白自己整個幫派已經被人平掉的林南,在氣氛稍一鬆弛後立刻又湊了上來,問道:“那我還跟不跟你們?”

“前面帶路,你個沒心沒肺的傢伙。”罵聲一起,陸鱈馬上又明白自己偏激了,想想他回到自己幫派時看到的慘相,姑娘擡起的右腳,再也沒落在林南身上。

“這婆娘什麼時候變好心了?”林南快步一閃,卻發現陸鱈沒踢自己,皺着眉頭低頭自語道:“事出常例必有妖,看樣子得更注意點了。”

“爸爸果然比媽媽強多了。”又一次悄悄落在後面的祈雪,笑眯眯的稱讚。

小姑娘的手中拿着的,卻是與莫知鴻丟進垃圾桶中的報紙同樣材質的紙片。

××××××××××

對於早點,一行人吃得並不開心,雖然陸鱈道了歉,可虛月兒已然把她當作了敵人,儘管沒有明說,可即便是餐廳的服務員也能一目瞭然。

匆匆結束了並不愉快的早餐,陸鱈便帶着幾個人乘車趕到了劇院。

這裡不比繁城,雖然一樣是繁華的大都市,可並沒有空中公交這種工具,幾個人只能乘着清晨的早班車,一路顛簸不止的來到了劇院門口。

說句實在話,即便沒有太多這方面常識的莫知鴻也知道,蘇玉虹應該並不是人類雨花樓熱捧的對象。

在清晨這種時間段早早起來進行娛樂活動,對習慣於夜生活的富翁們,無疑是一種最大的折磨,這樣分析的話,劇院歌舞劇的黃金時間,應該是從晚上10點以後開始。

但這也只是莫知鴻的猜測而已,真正到了劇院門口,莫知鴻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被稱做藝術的盛會。

劇院的大門是富麗堂皇的,僅憑着寫着“雨花樓”三個藝術字的巨大牌匾,就已然佔據了整個建築物的上方空間,和它一比,兩邊頗具排場的建築物,無一不成爲寒酸的代言詞。

寬敞的建築物前,堆擠着的車輛,就連見識並不多的莫知鴻,也能叫出好幾輛的名字,彷彿這裡已經聚集了城市中所有的名牌轎車。

即便是晨露未消的早晨第一場演出,劇院門口的小型轎車也已經排滿了停車場,揮手指揮車輛進入的報保安,已然把種植綠色植物的人行道和寬闊公路的邊緣,當成了劇院的新空間,不住的帶停一部部不知道自己位置應該在哪裡的車輛。

“哇!”祈雪的讚歎,其實也是莫知鴻心理唯一生出的想法,光是這些車輛,已然讓莫知鴻出了瞠目之外,再無其它舉動。

事實上,莫知鴻一行人,也屬於劇院比較特殊的來客。在前來觀看錶演的客人們中,乘坐公交車前來的,實屬鳳毛麟角,以致於在幾個人站在門口時,負責引路的侍從,根本沒有挪動腳跟的動作。

莫知鴻一行人中,最在意自己被無視的,恰恰是最常被無視的林南,一口唾沫吐在衣着光鮮的侍從腳邊,他開口便罵了起來:“操,真他媽的狗眼看人。”

這一句話還沒引得侍從發怒,卻先讓一同步入門口的幾個顧客蹙起了眉頭。

“幾位,招待不週,不好意思,”做爲侍從長,隨機應變的功夫也是必不可少的,站在最邊上的侍從長,在第一時間站了出來,微微一彎腰,微笑着擡手繼續道:“由我來爲各位帶路。”

禮貌的侍從,粗野的客人,鮮明的對比甚至遠比爭吵更能讓旁觀者選擇助威的方向,嗤之以鼻的聲音,無一不向莫知鴻等人投了過來。

在這種場合,陸鱈卻是沒有再對着林南的屁股上來一腳,輕聲靠近阿飛的身邊,怒喝道:“你少給我丟人現眼,不然散了以後我會讓你好看的。”

其實這種威脅根本沒有必要了,在輕輕的嗤鼻聲響起之後,林南已然閉嘴低下了頭,來這裡的,有太多老大叮囑過的,不能招惹的人,而正巧在身邊路過一個,並對他嗤上一聲,這確實一點也不稀奇。

而化解這樣的尷尬的,則是祈雪天真的童音。小姑娘輕輕的摸着內嵌在牆壁上的宣傳海報,驚喜的回頭問道:“哎呀,好漂亮的畫啊!他們都是要給我們唱歌的人嗎?”

富翁的同情心很容易萌動,就像他們會搞一些慈善捐款鬥富濟貧,也會拿些東西拍賣再賣回拍賣品,相互炫富濟貧。他們很自然的把林南的粗魯舉動,理解成了小平民沒見過大場面的表現。

有些人又自以爲是的把莫知鴻等人,當作了花去全家不少開支,來享受一次精神昇華的升斗小民,甚至爲此種想法而向莫知鴻一行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大哥,我不喜歡這裡的人。”虛月兒低聲對着莫知鴻道。

虛月兒不喜歡同情的目光,自從她的哥哥死去以後,她便不喜歡這種目光。

“我也不喜歡,”莫知鴻默然片刻,輕聲道:“但我希望裡面的表演你能喜歡。”

通常對上虛月兒不喜歡的事,莫知鴻絕對不會繼續下去,但袁天彬的一席話卻讓他記在了心裡,也暫時忘卻了這一點。

莫知鴻始終擔心,袁天彬可能會對蘇玉虹做些什麼,雖然他應該和蘇玉虹並沒什麼關係了,也雖然蘇玉虹已經是林家的人。

但無論何時當莫知鴻想起蘇玉虹的那個生日,他總會將這個姑娘,和另一個身影聯繫在一起。

“唉!”虛月兒悄悄望了一眼牆壁海報上那個笑容璀璨的姑娘,用旁人難以察覺的聲音,輕輕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虛月兒哪裡想聽到這個答案,事實上,在莫知鴻對着那張袖珍宣傳畫驚訝而語時,任何人的心中都會生出很正常的一種想法,更何況是心思細膩的虛月兒。

隨着這聲嘆息,虛月兒已然明白,自己註定要走進這個蘇玉虹的表演場了。

樓下貴賓席,樓上普通席,其實這根本不用選擇。若是選擇貴賓席,必然要和一堆拍馬屁的同車者,以及一個陰陽怪氣的大老闆坐在一起,如果是這樣,陸鱈寧願自己沒進來。

所以,問也沒問,陸鱈便帶着莫知鴻等人走上了二樓。

步入二樓,莫知鴻才明白,這種表演並不是只有富翁觀看的,只不過,爲了位置,坐普通席的人需要早點來而已。

人山人海的二樓,人聲鼎沸的二樓,沒有座位的二樓。

“哎呀,我們的位置呢?”這種問題,自然還是得祈雪來發問。

“不用擔心,既然帶你們來,就不用擔心這話問題。”陸鱈招手叫來了站在二樓門口的接待低語幾句,衣着白色襯衫的年輕小夥子點頭便一陣小跑下了樓,很快,幾條有靠背的凳子加在了最前面靠近圍欄處。

“你經常來?”莫知鴻皺着眉頭環顧着四周。

整個大廳沒有一片昏暗,五光十色的旋轉燈球的色彩中,唯獨沒有普通人最能適應的白熾燈的存在,這極大程度的影響了所有人的視覺範圍,尤其是當快速旋轉的燈光甩到人眼睛上時,影響尤甚。震耳欲聾的開幕樂,則將每個人的心跳帶動了起來,不但讓人很難聽到身邊人的話音,更是連心神都大受影響。

這,是偷襲的好地方。

陸鱈算是一方高手,但並不屬於在任何場所都會考慮安全問題的人,顯然她難以理解莫知鴻話中的含意,笑着幫莫知鴻拉開靠背椅道:“不是常來,而是以前來過。”

莫知鴻則在兩個姑娘就座之後,再環顧了一眼周圍,凜然正座。

房頂上有隔層,可以理解爲爲了隔音效果和立體聲環繞,但這增加了很多不確定因素,兩個擴音器過大,如果有人能忍受那刺耳的噪音,裡面也是一個很好的藏身之地,二樓地板由木質地板構成,踩上去有很空洞的聲音,也應該是中空的。

而且……

莫知鴻望着上方眼神一凜,卻再不擡頭看上一眼。

上面有人,不只一個。

如果說走動的,可能是上面的工作人員,但努力壓抑氣息趴着不動的,又是誰呢?

若是幾天之前,莫知鴻根本不可能有如此敏銳的觸覺,但從那個戰友手中學會的,類似於朱雀式的氣勁用法,又給他了新的特級。

攤開手掌,用煞包裹着氣勁團成一團,輕巧的控制着它們上升,然後在接觸頂部時,再將整個氣勁拉伸,氣團就成了一塊扁平的球狀體,平整而快速的拖動扁球,就可以對整個天花本的平整度進行測量,若是有人的話,只要他存在重量,天花板上就必然會出現及細微的凹凸。

用這種東西來感覺物體的凹凸,尤其是對這種鋪得平整如一的豪華劇場,這個效果簡直相當於探測器。

“這裡出過事嗎?”莫知鴻收起氣勁,扭頭問道。

“出事?誰敢在這裡鬧市?雨花樓經營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碰。”陸鱈又一次理解錯了莫知鴻的意思,撿着服務生端出來的果品,吃得津津有味。

女人都愛吃些小吃,陸鱈雖然是比較不像女人的女人,但這點愛好還是相同的。

“媽的,來這裡一次,真值了。”擺脫了剛纔的尷尬,林南又恢復了小混混的粗口,這豪爽的喝罵,在這種喧鬧的環境中,倒是也沒什麼人能聽到,陸鱈也就放棄了繼續給他一錘頭的想法。

確實劃的來,本來沒什麼興趣的虛月兒,在這種嘈雜聲中,也難以眯起眼睛,但擡頭看着已然開始的節目,她便再也離不開視線。

姑娘沒有見過這種舞臺表演,所以一廂情願的以爲,這是屬於蘇玉虹一個人的演出,可當劇目開始時,虛月兒才明白,這種表演,更像是自己在電視裡看過的聯歡會。

隨着T型臺的燈光由後向前逐層閃亮,旋轉的燈光也開始變得柔和起來,兩個衣着華麗的主持人,邁着輕快的步子宣告節目的開始。

歌舞層出不窮,一場歌舞便帶出後面的一層畫幕,畫幕有山有水,山中霧繚繞,水下起噴泉;有都市有村落,都市喧囂繁華,樓層中燈光閃耀街道上車馬如龍,村落寧靜祥和,房屋的煙囪中點點炊煙盤旋瀰漫。

應着融情於境的歌聲,一切都像活了一般,讓所有的欣賞者如癡如醉,只有雨花樓,擁有這樣的王牌歌手,也只有雨花樓,會製作如此耗費資金的景臺。

小品帶出人們陣陣笑聲,讓人一瞬間忘卻了煩惱;樂曲輕鬆悠揚,讓人回憶起最美麗的時刻;報幕員的隨興配合,則將整場節目連貫了起來。

這一切,都在蘇玉虹的一場“情傷”的情景歌劇中得到了最大的昇華。

歌劇講述的,是一個地下城男子的故事,他父親,以及祖父的努力,讓他獲得了到地面見到陽光的權利,而在見到陽光時,這個男子也迎來了愛情,他和一個富家的女子偶遇了。

歌聲在這裡,洋溢着春天般的喜悅,背後牽着一根細線的愛神,如同沖天而降一般,將閃爍着星辰光芒的愛之箭,射入了兩個年輕人的胸膛。

蘇玉虹清脆悠揚的歌聲,甚至能讓人完全感覺到地底的冰冷,和地上的溫暖。

而這愛情帶來的,並不是幸福,如同每一個戀愛悲劇一般,這個女人的家庭,並不喜歡一個從地底上來的,無錢無權只有愛情的小夥子。

考驗接踵而至,威逼利誘,美女金錢,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大世家又有什麼東西拿不出手?

舞臺上的壞人都是一身黑色的西裝,他們持着棍棒,奏出一場有力量的舞姿。

但在蘇玉虹的歌聲下,這舞姿讓每個人憎惡,這種充滿力量與男性健壯的舞姿,在蘇玉虹的歌聲中,代表着邪惡。

一男一女,兩個愛人在這權利的海洋中掙扎,他們如同一葉入海的偏舟,苦苦維持着小筏不至於沉沒。

而當如同災難般的考驗過去,每個欣賞者都認爲他們會如電視一般,有一個大團圓結局時,蘇玉虹卻用淒厲的歌聲,如泣如訴般講述了兩個戀人的結局。

大家族用他們的權利,買來了一般人根本涉及不到的東西,他們給年輕人注射了可以引起血毒症的藥水,從而更改了從地下出來的年輕人三代努力的成功,讓那張允許進入地上世界的簽證因此而無效了;他們用可以讓人遺忘過去的藥水,帶走了姑娘最珍貴的記憶,讓這場愛情成爲了過去。

當歌聲中止時,整個舞臺的下方沒有任何的掌聲,音響中低沉的黑水河流動聲,成了整個會場的唯一聲響。

不過多時,敏感的富翁們又氾濫起那顆同情心,女人們低聲的抽泣聲,是這場劇目最成功的表現,蘇玉虹發自內心的歌唱,震撼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

莫知鴻聽完這首歌目送蘇玉虹離去時,望着姑娘婆娑的淚眼,不禁有些奇異的想法,他甚至聯想到了他的哥哥,那個身患血毒症而身亡的男人。

“她表演的真好。”虛月兒眼中充滿了淚水。

虛月兒又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在姑娘看來,這個故事裡的年輕人,無疑是幸福的,他至少經歷了一場愛情,至少在被趕入地下以後,依舊能夠享受很長時間的生命,而自己的哥哥,卻連一場幸福,也沒有經歷過,便已然失去了年輕的生命。

而莫知鴻的感懷,也很快停止了。他的注意力,本來就更多的集中在樓下的貴賓臺。

那一張張擺放着精緻果盤酒品的會客茶几中,有一張上赫然坐着袁天彬和幾個增強着生意的主角。

隨着雷鳴般的掌聲響起,莫知鴻看見那個討厭的公子哥站起了身,走到了後臺卸妝場的入口,而幾個拍馬屁的小商人,則在一邊和保衛們爭執着什麼。

“請幫我照顧一下她們,我上個廁所。”莫知鴻向陸鱈的請求,似乎根本沒考慮拒絕被拒絕的可能性。

“恩,好的。”陸鱈要的東西真不少,和祈雪兩個人從頭吃到現在,依舊沒有停口的跡象。

像是爲了證明自己確實能照顧好兩個姑娘一般,陸鱈終於停了一下,在莫知鴻目光還沒移開時,將一塊果盤遞到了虛月兒身前:“月兒,你也吃一點。”

這種虛假的關心讓陸鱈來做,做得確實不怎麼像樣子,陸鱈遞給虛月兒果盤時,根本沒注意到她連看都沒看一眼。不過如此做作的舉動,莫知鴻也並沒有拆穿她,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我一會就回來。”虛月兒沒看那果盤,卻是把頭望向了莫知鴻。

虛月兒隱約的有了一些錯誤的猜測,可天性純真善良的她,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

目送着莫知鴻離開,祈雪也停了下來,笑眯眯的對着陸鱈道:“姐姐,我也要去上廁所。”

祈雪的稱呼由阿姨改成了姐姐,這讓陸鱈的心情有了一個小小的昇華,姑娘連忙高興的問了一句:“我帶你去?”

“人家不是小孩子了,找得到的拉。”祈雪連蹦帶跳的從座位上離開,卻搖手拒絕道:“而且姐姐要照顧月兒姐姐的。”

祈雪輕快的邁着步子,卻悄然的把眼睛斜向了天花板的上方,將小小的眉頭皺出了一個川字。

“媽媽好煩哦!”小姑娘輕聲的不滿,在出口的瞬間,就淹沒在音樂的海洋中。

第二三八章 故里第二二七章 怪賊(上)第二零一章 轉折第三十四章 援手第一二二章 開幕(全)第七十七章 掂量第五十五章 二關第二六六章 消逝第三十九章 保釋第一六六章 進門第二七零章 英雄?(下)第六十八章 非議第二一五章 雙人第二三六章 激戰(下)第二五五章 出水第七十章 思考第一八七章 心酸第四十七章 淘汰第二二七章 怪賊(下)第一二三章 野營第一零八章 來因第八十章 怪景第二十二章 猜疑第二三三章 戰端第一一一章 誤解(下)第二四九章 就餐(下)第五十三章 化敵第二三一章 意義第一八二章 遇救第二三四章 血宴(上)第二七一章 算帳(上)第一八三章 接人第一一六章 幸事(上)第八十四章 問題第二五三章 水道第五十七章 彙報第一六三章 遊魂(上)第二四九章 就餐(下)第一零二章 受惑第一七七章 蹤跡第二二零章 開動第二二九章 關聯(中)第九十章 羞辱第三十二章 舊識第一零五章 白吃(下)第一五九章 蟲巢第一零四章 邀約(上)第九十二章 襲後第二三零章 迷糊第二二六章 怪男第一九一章 反應第七十四章 意外第二四一章 妙緣第一九六章 驚變第三十一章 相逢第一九三章 磨鍊第二一八章 偷聽(下)天都的精英們第一二八章 釣者(全)第六十四章 鬥場第一二七章 救護第五章 終結第二二一章 對空(下)第一三八章 拖延第五十章 麻煩第二六零章 屍林(中)第二三九章 取捨第一八零章 被獵第一六二章 脫身(下)第一一七章 八院(下)天都的精英們第一一五章 意外(全)第一一七章 八院(上)第二五一章 授課(下)第七十六章 熟悉第九十三章 導師第一零九章 生日第一零九章 生日第一九九章 天降第二十一章 父子第二十六章 意圖第七十六章 熟悉第八十八章 酒會第一九三章 磨鍊第二三三章 戰端第一七五章 謀算第二十七章 免費第一三九章 激怒第一五五章 無畏第六十六章 升級第一零二章 受惑第一八一章 尾追第二四零章 摻雜第二四四章 劫道第二零五章 同行第十四章 入城第十三章 出籠第一七零章 敵蹤第二十三章 槍房
第二三八章 故里第二二七章 怪賊(上)第二零一章 轉折第三十四章 援手第一二二章 開幕(全)第七十七章 掂量第五十五章 二關第二六六章 消逝第三十九章 保釋第一六六章 進門第二七零章 英雄?(下)第六十八章 非議第二一五章 雙人第二三六章 激戰(下)第二五五章 出水第七十章 思考第一八七章 心酸第四十七章 淘汰第二二七章 怪賊(下)第一二三章 野營第一零八章 來因第八十章 怪景第二十二章 猜疑第二三三章 戰端第一一一章 誤解(下)第二四九章 就餐(下)第五十三章 化敵第二三一章 意義第一八二章 遇救第二三四章 血宴(上)第二七一章 算帳(上)第一八三章 接人第一一六章 幸事(上)第八十四章 問題第二五三章 水道第五十七章 彙報第一六三章 遊魂(上)第二四九章 就餐(下)第一零二章 受惑第一七七章 蹤跡第二二零章 開動第二二九章 關聯(中)第九十章 羞辱第三十二章 舊識第一零五章 白吃(下)第一五九章 蟲巢第一零四章 邀約(上)第九十二章 襲後第二三零章 迷糊第二二六章 怪男第一九一章 反應第七十四章 意外第二四一章 妙緣第一九六章 驚變第三十一章 相逢第一九三章 磨鍊第二一八章 偷聽(下)天都的精英們第一二八章 釣者(全)第六十四章 鬥場第一二七章 救護第五章 終結第二二一章 對空(下)第一三八章 拖延第五十章 麻煩第二六零章 屍林(中)第二三九章 取捨第一八零章 被獵第一六二章 脫身(下)第一一七章 八院(下)天都的精英們第一一五章 意外(全)第一一七章 八院(上)第二五一章 授課(下)第七十六章 熟悉第九十三章 導師第一零九章 生日第一零九章 生日第一九九章 天降第二十一章 父子第二十六章 意圖第七十六章 熟悉第八十八章 酒會第一九三章 磨鍊第二三三章 戰端第一七五章 謀算第二十七章 免費第一三九章 激怒第一五五章 無畏第六十六章 升級第一零二章 受惑第一八一章 尾追第二四零章 摻雜第二四四章 劫道第二零五章 同行第十四章 入城第十三章 出籠第一七零章 敵蹤第二十三章 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