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雙陸

“莫大哥?”虛月兒奇怪道:“你認識他?”

這一聲無意的詢問,卻叫莫知鴻又放鬆了手,輕咳一聲,莫知鴻轉身推推虛月兒,淡然道:“看錯了,我們走吧!”

三個人走進酒吧,並沒引起太多的人注意。雖然三個常客穿着在內地價值不菲的走彪皮袍,但這幾件做工並不精緻的衣物,在距離原產地不足二十里行程的小鎮,倒也真不算什麼希罕物,區別只是大多人並沒有那麼奢侈,僅會在領口圈上一圈走彪的厚毛灰尾巴。

事實上,大多數人還沒從剛纔得到的消遣中回過神來。

人類照舊躲在一邊默不做聲的喝酒,做着沉默的羔羊,異族則佔據着一大塊地方,繼續着剛纔的討論。

照着老樣子,莫知鴻在酒吧較爲冷清的一塊隨便找個位置做下,虛月兒去到吧檯上,幫莫知鴻購買,只有異族才能便宜買到的礦鹽酒。

只要是人類,就免不了遭受雨暴所帶來的特殊影響。

儘管莫知鴻的替身能力,足以幫他抵擋這些外物的傷害。但只要有別的辦法,即便是莫知鴻也不願意,身體裡再多上一種麻煩的東西,和他的能力進行拔河——汞毒造成的傷害,至今仍留有殘餘。

莫知鴻是從來沒有積蓄的,而虛月兒和亡故的哥哥積蓄的一點財產,既是支持着三人前往皇城的路費,又是虛月兒進入高級學院的學費,使用起來自然得精打細算。

虛月兒走到吧檯,照舊道:“大叔,請給我一杯礦鹽酒。”

“又是你啊,小姑娘。”作出承諾的對象已經因爲丟面子而跑人,自己又剛剛遇見長年未見的老朋友,摩奇的高興自然不只一點點。

酒吧老闆倒也沒有爲難這個姑娘,只是遞上礦鹽酒的同時,向着莫知鴻努努嘴,善意的提醒道:“你們年輕人的情情愛愛總是讓人操心,但你應該不會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吧?異族和人類混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即便你被愛情衝昏了腦袋,但也得爲你們的後代考慮一下吧,異族和人類的混血兒,無論是在這大陸上的哪塊地方,都是不......”

“老闆,他是我哥哥。”虛月兒垂着頭打斷了摩奇的話,端着酒杯轉身就走。

唉,如果真是親人,倒也好辦了,我都活了這麼多年了,你認爲我還看不出來是不是混血兒嗎?摩奇在心中搖搖頭,忽然想起了莫達斯克讓自己辦的事,連忙繞過吧檯,追上虛月兒道:“有人讓我給你哥哥帶個口信,老朋友派人在皇都等他了,讓他自己掂量着看。”

這句虛月兒本該聽得一頭霧水的話,卻叫姑娘大驚失色,趕忙丟下店老闆,往莫知鴻哪邊急步奔去。

虛月兒是從祈雪的嘴裡,得知那次襲擊的大概情況,本來就不算簡單的戰鬥,在小姑娘的嘴裡自然是十足十的被誇大了。

聽過故事,泛起的是擔心。擔心之餘,細心的虛月兒總少不了向莫知鴻詢問真正情況,言及不該出現在異族邊區的機器人時,莫知鴻總會隨口用“一些麻煩的朋友”一句帶過。

這讓虛月兒在不滿的同時,對這些“麻煩的朋友”也有了點印象。

莫達斯克隨口的一句提醒,卻是和莫知鴻一貫的說詞不謀而合,聽得虛月兒立刻緊張起來,自是趕忙去向莫知鴻陳述這句留言。

莫知鴻當然也是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機械人,但在還沒有到皇都前,他更感興趣的是這位給他提醒的朋友究竟是誰。

想獨自一個人詢問老闆,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粘人的祈雪聽到話頭就已經一臉興奮,緊張且激動的虛月兒,自然更不用說。

一口飲盡味道不佳用處不小的飲料,莫知鴻和兩個姑娘一起回到了酒吧前。

一一就座的三人還沒開口,酒吧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了。

“很好,你們還沒走!”幾分鐘前狼狽的從酒吧門口跑出的炎族漢子,帶着一男一女又重新回到了這裡。

或者是室內外的光線差異,又或者是漢子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一眼看見吧檯前的三個人,炎族漢子就把他們錯認成了莫達斯克一行。卻是完全沒考慮兩批人的衣着和身形的差異,也沒發現剛纔出自己洋相的那條大狗早已不在。

這一次,倒是沒人再對這漢子議論紛紛,也沒有敢在議論紛紛。大多數異族的目光,都投向了漢子身後的一男一女。

兩人在進門後,一左一右把住了門口,雖然吸引了人們的目光,卻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

男的抱胸斜依在門邊,打量周圍的酒客,雖然他並沒有挺直身子,可高大的身材仍舊讓他和高約兩米的門頂持平。套着一雙厚重鋼鐵手套的男人,總是在臉上洋溢着若有若無的微笑。

可這一點也不能讓對他知之甚深,卻又從未碰面的陌生朋友,感到有絲毫的輕鬆,尤其是一道從鼻樑正中橫過的傷痕,讓他那臉龐猙獰的,幾乎像被電鋸平切,又粘合在一起一般。

另一名女子的打扮,則完全不該像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應該有的,一身男戰士的普通束身短裝,讓她的雙臂完**露在外。久經風霜的古銅色肌膚,讓她沒有了普通女子的清秀水靈,卻平添一種與力量結合後的動人魅力。秀髮在耳畔處齊齊剪斷,背後長短不一的八隻步槍,就像中區京劇中的背插小旗的戰將,卻是平空生一股煞氣。

“那兩個人,是雙陸嗎?”

“廢話,這種打扮的女人,在哪裡也只有一個啊!”

“不是說他們已經不在血浴做復仇者了嗎?怎麼現在又冒出來了?”

“我還想問你呢!”

......

“這下完蛋了,那龜蛋男人和這兩個傢伙什麼關係啊!”

“你還好一點,剛纔我說話的聲音最大,你孃的,怎麼運氣這麼好!”

即便是壓低聲音議論,但一旦人太多,在這種不大的酒吧中一樣會形成不小的噪音。

在這種噪音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則是人類小商人們比異族好太多的能力。

在三個人進來的時候,躲在角落裡面抱成一團的人類,還能夠以一種比異族更加鎮定的態度來面對這些闖入者。可當雙陸的名號,在噪音中被耳朵靈敏的商人聽聞後,這些在異地謀生的適應性極強者,又立刻做出了比異族更快更勇敢的事情。

他們紛紛沿着酒吧的邊角走道,分批次的向門口移動,悄然而鎮定的,從雙陸把守的門口挪了出去。

說起雙陸,事實上在人類的名聲,要遠比在異族更響。

兩兄妹在五年前一直在邊區活動,打着爲母復仇的名號,團結了一大批與獵人仇大苦深者,在血浴山脈拉開了一場狩獵與反狩獵的小規模戰爭。

做爲頭臉級人物,假面陸飛,術師陸鱈的手中,最少都斷送了過兩位數的獵人性命。

沒有人會小看這兩位數的殺人數字,因爲在那場以生命爲籌碼的戰爭遊戲中存活下來的異族和人類,大多用他們在追蹤捕殺獵殺時學會的技巧,成爲了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在殺手界中各具特色的人才。

小規模的戰鬥一直在邊區悄然進行,直到五年前,人類和異族的軍方,同時開始關注這個又重新沸騰現象的疆界後,這場高手間的獵殺,才悄然落下了帷幕。

而從殺手界的一些新貴口中,一些人的名字和外號,逐漸被消息靈通者在口中流傳......

異族的幻師莫無名,假面陸飛,術師陸鱈......人類的代號17號,隱者雪藏,鋼鐵傀儡.....

只留下外號的,亦或是連外號都沒留下的一個個參與活動的傑出者,悄然在許多跑邊界的人類和異族心中,佔據了一席之地。

人們在交談中,一次又一次提及這些本族的英雄,異族的魔鬼,直到新的英雄和故事再次出現,佔據了他們茶餘飯的休息時間。

當這些逐漸淡出人們談論話題的名字再一次出現時,作爲敵對方的人類,有迅速的反應卻也無可厚非。

簡單而直接的避禍方法,在幾批人類嘗試後,立刻被異族所認可。

尤其是當這些人類走出門口時,並沒有被好整以暇的雙陸爲難。這讓許多在剛纔有過出口不遜的異族,也開始使用這個方法圖謀退路。

這時候,沒有人再不合時宜的嗤笑人類的懦弱,因爲懦弱者已然不再只屬於他們。

而在這段時間中,憤憤然的炎族漢子,還在用槍頂着莫知鴻的腦袋。

莫知鴻擡起手掌構築一道擋在槍械和腦袋中間的安全帶,炎族漢子卻是毫不在意,只是絮絮叨叨的說着一些,連興致昂然的祈雪,都難以聽懂的憤怒臺詞。

“這東西很危險,請不要筆着我的頭。而且,”平靜,或者說鎮定到無以復加的莫知鴻,終於這嘮叨的伴奏中,喝完了手中另一杯礦鹽酒。將手槍往後稍微推了推,莫知鴻扭轉頭道:“我想你是認錯人了!”

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的祈雪,好奇的搭上話道:“爸爸,既然危險,爲什麼你還讓它筆了這麼長時間呢?”

莫知鴻按着祈雪一臉好奇的小腦袋,把她扭轉向前方的吧檯,保持着淡然的神情,看着這個似乎已經被怒火燒壞了腦袋的男人。

“我想我確實認錯了,”炎族男人將頭高高揚起,重新垂下頭來時,卻是以一副扭曲的臉孔繼續看着莫知鴻,勃然道:“但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爲你這個人族混帳。”

“這位先生,我們纔剛剛到酒吧,而且我想我們並不認識你!”虛月兒站起身來,試圖用禮貌的方式緩和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卻被莫知鴻輕輕一推,又重新坐了下來。

酒吧中雖然人多,可大多數人的意圖,都在怎麼離開這個隨時會爆發更大危險的不穩定地帶,聊閒話在這種緊張時刻,實在是沒有什麼人會去參與的。

於是乎,雖然門口距離炎族男人並不是很近,但陸飛陸鱈兩兄妹,仍舊能清晰的聽見吧檯上的一切對話。

聽完虛月兒的話,還沒等炎族漢子回答,陸鱈就皺起眉頭道:“大哥,你能不能看清楚,如果這不是得罪你的人,我們不需要把無關的人牽連進來。”

聽着這話,不少知道炎族漢子性命的酒友,這纔想起,原來在酒桌前和自己胡天海地喝了不少時日的男人,竟是有着和雙陸相同的一個姓。

“閉嘴!”炎族漢子咆哮着轉過了腦袋,卻看見了酒吧裡的人在分批撤離。

“張揚,可德魯,罕希亞......你們都他媽走個屁啊!”炎族漢子每叫住一人,那個人都苦着臉停下了腳步,直到大步流星趕過來的炎族漢子,一腳一個將他們踹到在地。

“大哥!”陸鱈聲音中的不滿,趴倒在地的人可聽不出來。所以只這一聲大哥證明的身份,就足夠讓這些受了這本就不輕的一腳的倒黴鬼們,“傷”得再也怕不起來了。

見鬼,這貨怎麼是雙陸的的大哥!

太不可思議了。

倒黴,你說我剛纔多那麼一句嘴,爽那麼一句幹什麼啊!

倒黴鬼們互相用眼睛交流着,卻都在各自的眼中,找到了近乎相同的這麼一番話。

難以自信的感覺和近在眼前的事實,讓捱了一腳的倒黴鬼們,完全感覺不到丁點的疼痛,滿腦子都是後怕。

“你們就是這樣幫我的?”紛紛準備忍受暴打的倒黴鬼,卻沒有繼續捱上一腳,炎族漢子越過他們的頭頂,一把扯住了陸鱈的衣領,指着從門口飛快遠遁的幸運兒,壓抑着怒氣道:“我花天酒地,胡混瞎搞,什麼時候麻煩過你?這次請你們幫個忙,你給個裝什麼不耐煩?”

“你大哥被人搞得顏面掃地啊!你還要我仔細和你說怎麼顏面掃地嗎?你知道這幾個挨我一腳的傢伙,怎麼在我顏面掃地之後羞辱我嗎?”說到憤怒處,炎族漢子又踹了一腳距離自己最近的倒黴鬼,怒罵道:“你倒是繼續說啊!前兩天老子還幫你付錢呢!你個賤人!”

“哥,妹不是這個意思!”這種兄妹間的糾紛似乎很少發生,看上去令人心寒的陸飛,做勸架的工作時只能讓人感覺十分滑稽,尤其當是他哥只表現出對踹人更感興趣的時候。

只可惜大多數有機會旁觀的,正狠狠親着地板不敢動彈。酒吧中,只有按着祈雪腦袋的莫知鴻,無所謂的旁觀着這一切。

似乎手足無措的陸飛,繼續用他不擅長的言辭勸架道:“爸讓我們來,是吩咐我們來護送生意上的夥伴的,小妹......”

“你的意思是我沒事在這裡瞎鬧騰?恩?恩?”炎族漢子一瞪眼,又把怒火轉向了陸飛,邊說邊順帶着用腳猛踹那個至今仍舊縮在自己腳邊的蠢貨。

“夠了,陸平!你就說你想要我們幹什麼吧?揍這個似乎沒得罪你的人類一頓?還是殺了他?”似乎很不高興陸飛被指着鼻子責罵,陸鱈一手撩開大哥的手,以比陸平還大的聲音道:“反正我不喜歡人類,尤其是在血浴待了不少日子的傢伙。想怎麼處理,你說句話總可以了吧?”

被妹妹高八度的聲音鎮得愕然半響,陸平忽然覺得怒氣已經消散了不少,但依然憤憤不平的他,還是覺得不解氣,瞪了莫知鴻半天,泄氣道:“揍一頓得了,畢竟剛纔不是他們!”

“哦?終於輪到我了?”莫知鴻像是知道了一件什麼驚喜的事情一般,眼睛猛然一張,穩坐轉椅上抱胸淡笑道:“需要我重複一遍嗎?雖然我來了這裡不少次,也聽過不少次這位兄臺把我的妹妹當作酒後談資,可我連這位兄臺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們確定要找我麻煩?”

“這個我可管不了,我不知道大哥爲什麼找你麻煩,正如我不知道,這個小妹妹爲什麼會和你這個人類混在一起。”陸鱈只用一句話,就堵住了正想開口的虛月兒。

正戲即將開鑼,可趴在地上的傢伙們,卻沒有了往日的閒工夫,悄悄的晃動着身軀,大家硬是躺着挪出了門口,猶自慶幸的爬起來做鳥獸散。

沒人以此爲恥,包括在烈風帶外圍練就了微弱煞氣的一些“高手”們。

也沒人理會這些逃跑者,陸飛不屑於,陸平已解氣,陸鱈則有另外的目標。

捏着拳頭的關節,陸鱈爽朗的繼續道:“我知道你是人類,這就足夠你捱上一頓揍的了。”

“閣下似乎也是人類吧?”要說此刻莫知鴻心中沒有丁點怒氣,那完全是假的。這一句針鋒相對的話中,便可聽出一二。

自從步入了異族的社會,莫知鴻能在很多異族普通的言行舉止上,感覺到一種被壓抑住的,對人類的仇視。酒吧截然不同的兩種價格牌是其中之一,路邊壓低聲音對虛月兒的責罵,也是其中之一。

竊竊的私語中,似乎所有人都在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待一個和人類走得如此近的本族女人,污穢不堪的語言集中起來,幾乎能編寫一部異族咒罵的詞彙寶典。

最開始,莫知鴻自是完全不把這種貌似只有自己聽得見的小聲議論放在心裡。但他很快發現,自己錯了,錯得有些離譜。

在烈風帶的顯著訓練效果,讓本是一個普通小女孩的虛月兒,也具有了一個普通高手應有的素質,至少在聽力上,她聽到的要遠比莫知鴻預料的多上許多。

當莫知鴻偶然發現一次,表面上好似茫然不知的虛月兒,一個人在夜裡悄悄的哭泣後,他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坦然的聆聽周圍人的閒言碎語。

聽得遠比虛月兒清楚的莫知鴻,同樣不善於處理這些感情方面的問題,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當作完全沒有聽見這些讓人火冒三丈的閒扯,把心中的沉悶一而再,再而三的壓在胸口,以免虛月兒更加的難過。

在聽到了陸鱈明目張膽的對虛月兒的譏諷後,莫知鴻再壓不下去了,斜着嘴巴露出自己從來不會表露的譏笑,坦然對着步步逼近的陸鱈道:“看樣子,作爲人類的你,在這裡混得不錯嘛!”

“哎呀,爸爸猜錯了,這個阿姨只有一半血統是人類。”見到自己教導的父親,在辨認種族方面出了錯誤,那隻本就沒用什麼力氣的手,便再也按不住小姑娘的腦袋。祈雪扭過頭來,認真幫莫知鴻糾正道:“阿姨是混血兒,是聰明的混血兒!”

“哦,原來是雜種啊!”莫知鴻雙手往後面的吧檯上一方,後傾着身子笑道:“這身份很適合你啊!”

“雜種?”祈雪似乎很少接觸這些詞彙,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疑惑的問道:“爸爸,我也是混血兒,是不是也是雜種?”

“哦?祈雪是炎族和冰族的混血兒吧?那可不是雜種哦?”莫知鴻早已在祈雪的一次又一次如此稱呼中,接受了做爲“爸爸”這個事實,忙着摸摸小姑娘的腦袋,指着陸鱈解釋道:“這個詞是專門給像阿姨這樣的人用的,可愛的祈雪只是聰明的混血兒。”

“哦!”祈雪似懂非懂的含笑點頭。一臉的高興,顯然是因爲爸爸稱讚的聰明,而不是針對關於雜種和混血兒的稱呼。

“爸爸,雜種有和我們不一樣的本領哦!”祈雪一高興,話也就多了起來,理所當然的她,將莫知鴻剛剛送給陸鱈的稱呼原樣照搬,開心道:“他們沒有控制水和火的種族異能,但可以操縱大約爲體重一半的物體,使其自由懸浮在距離身體不超過1米的範圍中。”

“去死吧!”莫知鴻囂張和漫不經心的態度,與祈雪天真到讓人無法對她發怒的話配合在一起,完全激怒了陸鱈,咆哮一聲,姑娘將雙手猛的從兩邊托起。

插在背後如同旗幟的八杆長槍瞬間飛出六杆,以完全無視地心引力的姿態懸停在空中,隨着姑娘手指的輕微顫動而戰慄着。

六個黑洞洞的槍口,以莫知鴻的身體各處重要部位爲目標,像被高度不一的隱性人握在手中一般,穩穩的懸空着。

陸鱈已然把全部的憤怒,投向了莫知鴻一個人。

“小妹,別亂來!”和妹妹並肩作戰了數年的陸飛,對妹妹的瞭解甚至遠勝於與她自己,見妹妹指頭彈動,便立刻丟開大哥衝了過去。

雖然同爲混血兒的陸飛,一樣痛恨雜種這個詞彙,但絕對不會因爲這麼一句話而失去自制力,見到妹妹抖出危險性極大的改良武器,擔心危機旁邊兩個小姑娘的陸飛,用比聲音更快的動作,擋在了妹妹身前。

靠到近前,陸飛才明白,自己的舉動,竟是救了妹妹一命。

即便莫知鴻沒有怒火時,只要出手便是全力,況且莫知鴻有心拿這個出口不遜的姑娘,試試自己在烈風帶中練就的新本領。

看似倉促起身,莫知鴻出手時氣勁早已緊握在手。

快速擡手的動作,讓莫知鴻從手掌中溢出的氣勁,形成一道鋒銳的條形勁風,從當中甩向陸鱈。

“妹,退!”恰到好處趕到的陸飛立刻忘了身後是妹妹的槍口,當前一步跨出,探手接向這道撲面而來氣勁。

莫知鴻眼中的差異一閃而過,隨即浮出面上的是更加謹慎的神情。

剛纔的觀察和逃走者先前的低聲竊竊之談,已經讓莫知鴻確定這兩個兄妹並不是泛泛之輩,所以莫知鴻一出手,就是威力巨大的新招。

但見對方敢憑藉鐵手套下的血肉之軀,阻擋自己揮出體外的變種寸勁,莫知鴻在謹慎之餘,也多了幾分是否會將虛月兒捲入戰場的擔心。

“碰”的一聲爆響後,莫知鴻在撞招時立刻明白,自己高估的對手的實力,也低估了在烈風帶停留半年的進步。

莫知鴻忽略了有這樣一種人,可以憑藉實力以外的另一種力量,來化解自己的獨創的攻擊。

他們叫做使者。

陸飛的鋼鐵手套在接觸氣勁前的一剎那,忽然變了形狀。套在手外的鐵手套,像被烈炎融化一般,立刻化作了鐵水。但這鐵水同樣忽略了地心引力,有意識一般,在陸飛的手中重新聚成一個圓球。

只可惜這種精彩的變化,又怎能在這麼一瞬間完全完成。

莫知鴻的氣勁,在那鐵球隱約還有光華流轉時就撞了上去,“碰”的一聲,將鐵球撞出了更加精彩的變形。

莫知鴻也是第一次用新招攻擊敵人,同樣也沒料到這個劈在岩石樹木上如同刀削的氣刃,在撞上蘊含強大力道的奇異金屬後,會有這般意料之外的表現。

氣刃在碰撞的瞬間猛然爆炸,推着還沒有變形完的鐵球,形成了一塊三角錐形的爆裂範圍。難以回頭觀察妹妹是否退離的陸飛,只能選擇憑藉着替身的能力,全方位的接下或者推返這些氣勁。

鐵球被拉伸拉長後,呈現出一個V字形長盾。金屬體現了只有在液態時纔有的動人一面,一個均勻的龜殼狀V形盾,在邊角上勾出了即便是再有想象力的雕刻家,也絕對刻畫不出的飛濺狀波紋。而在圓錐盾的內外兩側,則出現了無數氣勁爆裂時產生的螺旋裝絞勁。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螺旋波紋,在酒吧的燈光下閃閃發光,就像一個緊挨着一個的星雲團。

“哎呀,好漂亮啊!”向來無視危險的祈雪,又是一臉的興奮,就差沒有手舞足蹈了。

在另一邊的虛月兒,迅速撈過祈雪的腰肢,異常敏捷的越過了吧檯,將不知輕重的小姑娘,扯到了後方較爲安全的地帶。

隨着莫知鴻攻擊告一段落,被推後數米的陸飛腳下,也咔嚓一聲裂開了長長的一道口子。

酒吧老闆精心裝飾的地板,又得重新修整了。

對手的使者力量波動只讓莫知鴻失神了瞬間,還沒等陸飛喘上一口氣,數根藤蔓如同站早就藏於莫知鴻衣物之中一般,順着莫知鴻的袖口竄了出來。

六道藤蔓分兩兩個方向襲向兄妹二人。

這一次,接手的是妹妹。

陸鱈看着飛舞的藤蔓,如同想起什麼一般,凝起了眼睛。但這並不影響她那像在空中撥動琴鍵一般的指尖,以一種很優美的姿態上下彈動,讓六把長短不一的槍械,奏出炒豆一般的連續炸響。

子彈在空中自動上膛,陸鱈奏響了一曲,讓莫知鴻很久沒聽過的槍彈交響曲。

一把槍負責一根藤蔓,連續的槍擊直接把藤蔓打得綠肉橫飛,從莫知鴻臂膀上長出的藤蔓,被這一下一聲爆炸的子彈,打得節節倒退,將剛纔還如同一件藝術品的鋼鐵圓錐盾,濺得像一塊綠泥裡撈出的破古董。

陸飛把手一擋,陸鱈立刻停下了扣動扳機。

“誤會了!”沉聲解釋時也沒閒着,陸飛迅速將陷在地板中的腿部拔出,手中的藝術品,也重新還原成兩一個飄在手心下的旋轉鐵球。

“是誤會了,是誤會了。”看到在浴血山脈混得風生水起的弟妹居然受窘,陸平愣了一下後,也在陸飛出聲後慌忙擺手道:“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是我唐突了。可以和平解決,可以和平解決!我們可以賠償您的損失。”

兄妹三人雖似有些矛盾,可再從做大哥的這一舉動來看,兄妹之間親情卻也少不到哪裡去。

“大哥!”這種欺軟怕硬的處事手段,先讓陸鱈下不來臺了,扭頭瞪了陸平一眼,姑娘剛剛鬆開的手指又曲了起來。

“這倒有趣,剛纔還一舉要人性命的大事情,轉眼就變成了可以和平解決的”對於露出自己底細的使者陸飛,莫知鴻迅速放下了戒心,而對於使用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根底的槍械做爲武器的陸鱈,莫知鴻更是毫不擔心。

兩個瞬間就被洞悉的高手,在莫知鴻要比藏在暗處的機器人差上不只一點點。

翹起二郎腿重新坐下,莫知鴻冷然道:“做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嗎?”

戳了兩兄妹一句,莫知鴻便滿臉可惜的撫摸起肩膀上的毛皮來。

剛纔的對抗儘管莫知鴻是佔上風的一方,但還是被自己飛濺的氣勁傷了衣服,肩膀上一隻走彪的尾毛,更明顯的缺了一塊,使得整齊的皮毛有些長短不一。

儘管這件衣服做工並不怎麼樣,可卻是虛月兒在訓練之餘,一針一線的縫接起來的。

且不說在烈風帶那種環境中進行縫紉艱難到何種地步,單是莫知鴻第一次接受小姑娘親手縫製的衣服的這份感覺,就足以讓他覺得應該特別珍惜。

“是不是快把你得意死了?”陸鱈手指往下一壓,扳機扣動的聲音嚓嚓響起,姑娘怒笑道:“我這裡你還一招沒接呢!”

“囂張的通輯犯先生,你是不是以爲過了兩年,就沒什麼人認識你了?”不知什麼原因,陸鱈這番話中,顯然少了許多怒意。

聽得陸鱈提及往事,不以爲意的指着姑娘身邊的長槍道:“你知道我是誰,還認爲這些東西對付得了我?”

莫知鴻是最能調控自己情緒的一類人,不然也不會在轉瞬間,就從剛纔的勃然,變成一副輕鬆的做派。況且除去陸鱈或許是無疑中傷害到虛月兒內心這一情況的話,莫知鴻對一個以改良槍械做爲武器的武者,還是很有一些好感的。

“試試看?”

“嘭”

說話聲和着槍聲響起,陸鱈倒是說試就試毫不客氣,語畢形動,手指一按,一杆槍爆出咆哮聲,直奔莫知鴻的眉心處,竟是連陸飛都來不及喝止。

這種六槍在手卻一槍單發的架勢,倒在忽然間,從針鋒相對變成了請指教一般的形勢。這讓莫知鴻慨然之後,都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繼續抓着這一次不應發生的偶然事件不放了。

不過這都是接下這一槍以後的事情了。

對槍械知識的瞭解,讓莫知鴻只聽着聲音,就大概能知道這顆子彈的攻擊強度。坦然坐在椅子上,莫知鴻直接將右手擋在了眉心位置。

“爸爸,這樣更好玩!”祈雪卻不知什麼時候從後臺中爬了出來,撲在莫知鴻背後,一隻手撐在了莫知鴻右臂上。

一股熱流迅速從莫知鴻的肩膀旋轉着甩向手掌,撲面而至的子彈“當”的一聲,像一塊被切成數花的西瓜,分成數瓣射向四周,噗噗的鑽進了所有接觸到的地方。

“傳煞?”見多識廣的兩兄妹愕然驚呼。

傳煞的過程兩人並不是沒有見過,但讓人實在難以置信的是,居然是一個小姑娘,將自己彌足珍貴的煞勁,傳給了被她稱爲的父親男人。而且這個男人,是個應該很難成功接受煞勁的人類。

確實是傳煞。

幾次被莫知鴻拒絕的煞勁傳替,在莫知鴻行氣手掌的時刻,順着祈雪的手臂,輕鬆的進入了莫知鴻的肩膀,卻並沒有出現祈雪所說的,人類的排斥現象。

莫知鴻在遭遇這突然的情況時,第一反應就是扣着祈雪的手掌,起身把小姑娘背摔了出去,可當意識到背後的人是誰時,莫知鴻又趕忙把剛剛脫手的祈雪給扯了回來,抱在懷中。

“我說了不要,你又搞什麼名堂?”莫知鴻怒視拍着胸脯顯示自己受驚不小的祈雪,氣急道:“你這又是弄的哪一齣啊!”

“爸爸要去皇城,媽媽有很多人在那裡的,有很多叔叔都好厲害,會欺負爸爸的。”看到莫知鴻氣極敗壞的表情,祈雪停下了拍胸脯的小手,扁着嘴巴道:“我不想爸爸受欺負。”

“莫大哥,祈雪只是想幫你。”祈雪從自己身邊脫手,已然讓虛月兒嚇了一跳。見莫知鴻又是怒氣橫生,生怕祈雪再捱上莫大哥一下的姑娘,趕忙也從吧檯後面繞了出來。

小家門口和烈風帶中的幾個人影再現眼前。想想那些青鳥的實力,莫知鴻也明白祈雪的擔心並不是無謂,心中輕嘆一聲,將畏畏縮縮的小姑娘扶正,摸摸小姑娘腦袋道:“祈雪沒錯,是我太沒用了。”

“我們走,去看看你那些叔叔到底有多厲害。”起身一抖皮袍,莫知鴻立刻甩開了剛纔的沉重,捏着祈雪的小臉蛋,豪氣沖天道:“如果你願意呆在我身邊,那就只能呆在我身邊。”

“這樣簡單的解決方式你們順心了?”莫知鴻在陸鱈身邊停下腳步,指着懸浮的六杆長槍一一道:“這把,更新了子彈造型,採取螺旋推進的方式,但彈藥和槍身的構造協調性欠缺,不能發揮子彈的極限破壞力,對我沒用;這把,不知你爲什麼減輕了整個槍械的整體總量,這樣的話,彈道扶正膛線的縮短,嚴重影響了整個槍械的精準度,距離遠一點,我甚至連躲都可以不用躲;這把,大概改良了子彈的結構,選用了金屬做爲彈體吧?但整個槍形設計並沒有多大改變,應該是你改動不來吧?用新瓶舊酒,你覺得有用嗎?......”

一把把說下去,莫知鴻說得滔滔不絕,卻是已然從辯證是否對自己有用,改成了對槍械改裝的一番資深點評。

說得多了,卻也是莫知鴻自己先醒悟過來,從滔滔不絕中住嘴停頓了下來。

“最後送你一句,”在陸鱈滿臉期寄的等待下,莫知鴻卻是一歪嘴巴,笑道:“如果你脾氣稍微好一點,可以解決很多用槍解決不了問題。”

一瞬間,六把槍掉在了地上。

“哎呀,可以走了嗎?我估計毛球都在外面飛膩了。”祈雪打着虛假的哈欠,以誇張的姿態顯示自己很不耐煩。

“走了!”虛月兒則早已經從兩人的對話中知道了答案,颳了一下祈雪的鼻子,笑着先領着小姑娘出了門。

“人類!”望着莫知鴻步出門外的背影,陸平最先回過了神,炎族漢子再看看自己弟弟的饒有興趣,妹妹的愕然呆立,憤憤然甩過了腦袋,對着門口吐出了一口唾沫,憤憤道:“呸,裝個什麼勁!”

“恩,恩恩!”陸飛倒是沒在意陸平的表現,蕩着步子撞了撞陸鱈,衝着門外努努嘴笑道:“我記得你好像一直在爲某件事情而煩惱,這裡似乎有個現成的人選。”

“你是說學院......”陸鱈回過了神,落在地下的槍械頓時重新浮了起來,挨個的在姑娘眼前緩緩飄過。

陸鱈的眼睛盯着槍械,視線卻透過了金屬的阻隔穿向了門外。

遲疑了片刻,陸鱈帶着略微的惋惜轉過了頭,聳聳肩膀道:“可惜他是個人類。”

“那又怎麼樣?學院裡面他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陸飛摸摸橫切過自己鼻樑的那道傷痕,頓了頓淡笑道:“而且你似乎少說了些東西。他確實是人類,而且也是人類的公敵。”

“去試試看,反正他也要去皇城,這種鬼天氣裡,能開得走的車子可並不多,你就當是請他同路吧!”

“可我們剛剛纔和他......”陸鱈輕輕的撫摸着長槍,第一次這般難以下定決心。

“哈哈,快算了吧,你可不是靦腆的人,而且他似乎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男人。”陸飛又輕推了一下妹妹的肩膀,大笑道:“你也知道,哥從來搞不來這方面的事情,你要是真想輕鬆一點,這個送上門的高手就別放過了。”

“知道了!”陸鱈用力一點頭,飛奔了出去。

數把長槍甩出幾道帥氣的弧線,插入了姑娘背後的槍套中。

“大哥.....”陸飛還沒開口,就看見了陸平搖擺着的手臂。

“我從來看不懂你們兄妹倆,也沒有你們那樣的本事爲自己的母親報仇。迄今爲止,僅僅一次的要求,就差點將你們帶入險境。所以我再不會干涉你們的任何行動,你們也無需和我說明什麼。”陸平平靜道:“你們繼續你們的率性而爲,我則繼續做我的紈絝子弟,這樣是最好不過的情況。”

“唉!”詳端着自己異母大哥的眼睛,陸飛從中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只能無奈的長嘆一聲,閉嘴站在了陸平的身邊。

PS:不好意思,個人出了一點問題,這點數字顯然不夠補償,但因爲沒有存稿,這是力所能及的數字了,這兩天我多努力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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