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92章

我向他欠了欠身, 放緩了語氣:"如果不是學校裡混進了食死徒,伏地魔今晚本不會復活。在比賽前我從家養小精靈那裡得知盧多·巴格曼是食死徒,這才趕去小漢格頓, 目睹了伏地魔復活的全過程。我想哈利已經告訴您伏地魔復活的細節了。"

"巴格曼已經被我們抓住了。"穆迪粗聲粗氣地說, "孩子,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我很早就知道了。"我說, "在我出生的時候我就知道, 只是我還沒有意識到這是真的。我想鄧布利多教授也許還記得,我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

"在入學通知書寄來之前,我並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巫師。"我說, "也不相信霍格沃茲的存在,但我知道哈利的事, 哈利和伏地魔之間的仇恨, 包括最後誰會活下來。在那之前, 我一直以爲那只是小說上的故事。"我看了看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的哈利,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是帶着死前的記憶出生的。我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麻瓜,因爲一場車禍失去了生命。但是我的靈魂並沒有因此消亡,進入了現在的這個身體,我得以獲得新生。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了這樣的狀況,也不知道原本屬於這個嬰兒的靈魂去了哪裡。我接受了現實, 作爲蘭斯·喬伊德在這個世界重生。我知道這聽上去很荒謬, 但這是事實。"

就連鎮定的鄧布利多都不再掩飾自己的驚訝。我冷冷地笑了一下, 繼續講下去:"在我還是一個麻瓜的時候, 有一個麻瓜作者寫了一本小說。這本小說的主角就是哈利·波特, 大難不死的男孩。小說詳盡地描述了巫師界,講述了哈利和伏地魔的故事。所有人都是小說中的人物, 鄧布利多教授和斯內普教授都是,西里斯和穆迪教授也是。我原本以爲那只是一個故事,沒想到巫師竟然真的存在。"

"所以你說我的事你都知道。"哈利喃喃地說。

"這不可能。"斯內普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目光看着我。

"的確很匪夷所思,斯內普教授。"我向他點了點頭。

房間裡靜了至少十分鐘。我有些不安,但一直沒有做聲。

"海林小姐的情況和你一樣嗎?"鄧布利多最先接受了這個事實,十分敏銳地問。

"是的,她和我一樣。"我頓了一下,真是辛苦安傑拉假扮乖乖女,原來她也被老狐狸識破了,"但是她打算平靜地過自己的生活。因爲我和她的到來,很多事件都超出了我的意料,出現了變化。哈利,這便是你想知道的真相。"

哈利沒有說話。西里斯緊緊地抓着哈利的肩膀:"所以你會知道伏地魔將在今晚復活。"

"看來暑假裡我收到的那封信,的確是你寄來的。"鄧布利多說。

我點了點頭:"我不想看到不必要的犧牲。"

"你還知道些什麼?"斯內普問。

"對抗伏地魔最關鍵的部分。"我回答,看了鄧布利多一眼,"但是很抱歉,教授,這些我只能告訴鄧布利多教授,有一些事我需要和鄧布利多教授單獨談談。"

鄧布利多站了起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等我們回來後細談好嗎?"

我點了點頭。鄧布利多和西里斯一起扶起哈利走出門去,穆迪的魔眼一直盯着我,而斯內普似乎想對我說些什麼,卻還是一言不發地走出去關上了門。

我呼出一口氣,在哈利剛纔坐過的椅子上坐下來。我並不喜歡和鄧布利多對視的感覺,雖然他很自然地就會讓人生出一種信任和欽佩的感情,但我不像哈利那樣對他那麼忠誠。在坦白的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像是被拔光了毛擺在鄧布利多面前的火雞,我最深的秘密已經被他知曉,他應該可以完全信任我了。被他信任也就意味着被他利用,這正是我一直以來都不願意找他的原因。

抱歉,安傑拉,我把你也供出來了。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用一隻手撐住頭,靜靜地等待鄧布利多回來。

摸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我終於聽到門外的腳步聲,站了起來。鄧布利多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滿臉都是疲憊的神色。

"請坐。"他說,"想要喝點什麼嗎?我推薦你來一杯加了蜂蜜的可可奶。"

"好的,謝謝您。"我沒有拒絕,鄧布利多變出兩杯飲料,把其中一杯遞給我,然後坐會自己的辦公桌後面。

"我想我們都很高興看到哈利沒事。"鄧布利多說,"你沒在墓地裡看到最後,是因爲知道結果嗎?"

"不完全是。"我誠實地回答,"兩方激戰的時候是最容易離開,和家養小精靈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有鳳凰社的成員在,哈利肯定不會有多大事。而據我所知,哈利應該是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與伏地魔戰鬥,最後逃脫的。"

"你知道鳳凰社。"鄧布利多從他半月型的鏡片上看了我一眼,"那麼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嗎?"

"可以,但是我有條件。"我說,"因爲我自己的失策,伏地魔想向我詢問一些事,而盧修斯·馬爾福先生立刻答應了他主人的要求,要德拉科把我帶給伏地魔。"

"我可以把你和與你關係密切的人保護起來。"鄧布利多立刻明白了我的要求。

"謝謝。"我向他欠了欠身,"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小請求。您能不能先告訴我在墓地裡的戰鬥,最終有沒有造成我們都希望的結果?"

鄧布利多疲憊地看了我一眼:"魔法部的人看到了伏地魔。很可惜,他逃脫了。"

"那麼部長的態度是?"

"他親眼看到了。"鄧布利多回答,"我們還抓住了幾個食死徒,馬爾福先生也在其中。"

這真是值得慶賀的消息,我舉了舉手中的杯子:"我想這是值得幹一杯的好事。"

鄧布利多和藹地笑了:"慶賀我們可以留到以後。"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如果是哈利,鄧布利多一定不會這麼說:"那麼先生,請問您想問的問題吧。"

從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出來後時間已經過了午夜。鄧布利多是個十分細緻的人,包括很多幾乎被我遺忘的小細節他也問到了。魂器,哈利的傷疤,最後決鬥的結果……我甚至把鄧布利多的死亡也告訴了他。不過安傑拉已經解決掉了復活石的問題,鄧布利多不會因此受到詛咒。

我現在也是重要人物了呢。我想起鄧布利多嚴肅地臉孔,自嘲地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鄧布利多就宣佈了伏地魔回來的消息,並不許任何人對哈利問東問西。斯內普一整天都沒有出現,我有些擔心他會不會被氣得夠嗆的伏地魔折騰得很慘。雖說斯內普老掛着一張臉,但是我在霍格沃茨最喜歡的老師。

"你居然全說了。"安傑拉揉着太陽穴,"算了,我已經習慣了。"

德拉科一臉悶悶不樂,我知道他的心情爲什麼會如此愁雲慘淡的原因。格蘭芬多以最高分贏得了學院杯,哈利贏得了三強爭霸賽,雖然因爲伏地魔的復活歡樂的氣氛被沖淡了不少,但是格蘭芬多們還是一臉的興高采烈。當然,哈利是個例外。

列車終於到了終點,所有人下了車,我和德拉科留在了最後。

"我有幾句話要說。"我對安傑拉說。安傑拉看了我兩一眼,一言不發地拉着箱子下了車。

"訂婚的請柬不用發給我了。"德拉科垂頭喪氣地說。

"這不是我現在想說的。"我把他拉到自己的臂彎裡,吻了他的脣。

"這算是再見嗎?"德拉科問。

"我們還是能見面的。"我說,"我不約你,不要來見我。"

德拉科緊緊地抱了我幾秒,然後鬆了手,拉着箱子走出隔間。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感到眼中有什麼東西往外涌動。

"真是的。"我擦了擦眼角,聽到喬克高聲喊着我的名字。

"你可算是下來了。"喬克愉快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可是長高了不少呢。"

我對他笑笑,目光在人羣中搜尋那個鉑金色的腦袋。但是不論我怎麼找,德拉科都已經看不見了。

"在找什麼?"安傑拉問。

我彷彿聽到從自己胸口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沒什麼。"我給自己的臉上掛上微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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